這一個夏日熱鬧成這樣,可以說是幾十年未見, 即使掙的錢好些又花銷了出去, 一個個也依然十分的歡喜, 好像一下子這人都精神了起來, 人精神了,自然就喜歡折騰,這不是, 這下海底尋寶的事兒剛開始冷了下來,村子裏一個小子又折騰著要種樹了。


    ”種樹?怎麽種?咱們這兒可都是沙地, 後頭那片林子看著也算是樹, 可你們也不是沒看見, 那樹多少年了,這樹幹子就是長不大,死的稀稀拉拉的,就這樣你們還種樹?“


    阿米頭一個表示懷疑, 沒法子誰讓這折騰的人裏頭就有自家阿貝呢,你說一個半大孩子, 怎麽就這麽麻煩呢, 一會兒一個主意,一會兒一個念頭,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偏偏這小子還總是滿嘴的道理, 好像他什麽都知道一般。


    ”怎麽不能種了?既然後頭的能種活這麽些,可見這地方也不是不能的,隻是往日或者是沒有尋到好法子罷了, 我和阿海哥商量了,這沙地沒法子種樹,緣由很簡單不就是土不成嘛,那咱們直接挖個大大的坑,直接把樹周邊一米上下的地方全添上山上的山泥不就成了?這樣一來,移過來的樹自然不愁沒有了紮根的泥土,在一個有了這麽一塊地,咱們也好知道這上肥的範圍,隻往這幾處去下功夫,自然這樹也能多點子養料,這樣還能不活?“


    你還別說,這麽一說,就是阿珠一時也沒有了反駁的話,阿貝確實已經將可能造成樹枯死的可能給一一作了準備了,這樣就是阿珠也覺得這樹估計是想死都死不成的。隻是她對於自家弟弟,想一出是一出的念頭還是有些不滿意,忍不住還是多了一句嘴:


    ”好好的,也不知道到底想什麽呢,一下子居然又想著要種樹了,這毛病的,咱們村子裏那麽些人家,百來年也沒見誰家想著這事兒的,就是你們事兒多。“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人家阿貝可委屈了,撅著嘴說到你:


    ”人家還不是為了你?這些日子,日頭最是猛烈,阿姐你看看你自己,比開春的時候黑了好些了,鼻子上都有些蛻皮,所以啊,我想著在咱們家院子中間種上樹,好歹夏日能遮陽,恩,若是好,院子門口,還有這廚房邊上,也鋪上些泥土,咱們搭上個架子,說不得還能種點別的能吃的東西呢,這樣豈不是又能省錢,又能遮日頭,還有啊,聽人說,這牆邊上種點爬山虎啥的,這泥牆就不容易被水淋濕了掉泥呢,這都是好處,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阿珠聽著阿貝委屈的聲音,心早軟了,在細細的聽了阿貝的解釋,更是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對,都沒有弄清楚就對著阿貝數落,怪不得阿貝這樣惱了,忙湊過去,好生的說了幾句軟話,這才算是安撫住了阿貝。


    轉頭想想阿貝說的這種樹,種菜,還有什麽爬山虎什麽的,眼前好像立馬也出現了這樣綠意茵茵的畫麵,很是歡喜,唯一還有個疑惑就是,這阿貝到底從哪兒聽了這麽多的事兒?她怎麽都不知道?


    ”阿海哥問的唄,前幾日正好輪著咱們過去看攤子,歇息的時候,阿海哥湊到了邊上其他幾個村子的老人那裏說話,不知怎麽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這樹的事兒上,阿海哥問,像是咱們這樣,沙子多的地方要想種樹該怎麽辦,結果人家說了,這事兒其實早就有法子了,就是合著樹底下的泥一並移了,當年那些河道,毀堤之後的淤泥地或者泥沙地,甚至是鹽堿地想要收拾,很多都是這樣處理的,就是有些石頭多些的山坡想種樹也多是這樣,不稀奇。阿海哥聽了立馬就和我說了,我跟著也去聽了好一會兒呢。”


    阿貝如今似乎什麽事兒說起來都有阿海的影子在,弄得好像沒了阿海,這日子就沒法子過了一般,就是阿珠也聽得很是習慣,還跟著點頭,讚同的說道:


    “要這麽說還真是可行,能說出這法子的人,十有**也是見識過的,不然不至於說的那麽仔細,你們能想著去問,去聽,也是有見識的,咱們圍在這一個村子裏日日對著大海,日子雖然過得也安穩,可到底不如那些在縣城討生活的人知道的多,以後你也學的機靈些,遇上人嘴巴也甜些,哪怕是多學上一句兩句的,也總比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強些。”


    阿珠瞧著自家阿貝,那自是什麽都是好的,人機靈,能幹,勤快,還腦子活,唯一不好的就是少了爹媽帶著,不能像是其他人,有了疑問總有靠山幫著處理,實在是吃虧的很,如今見著出去見識見識也能多學點東西,自然越發的支持阿貝多往外走動。


    “我知道,阿海哥也說了,咱們這樣沒爹沒媽的,就要學著耳朵勤快,嘴巴勤快,耳朵勤快了,總能蹭著學本事,嘴巴勤快了,總能多些人緣,隻要這兩樣不缺,以後怎麽也不會吃虧的。”


    又是阿海說的,阿珠難得腦子快了嘴巴一分,小聲的嘀咕道:


    ”我瞧著如今阿海說的比我說的都有用些,你滿嘴都是阿海了,阿姐都不知道被丟到什麽地方去了呢。“


    這話說的有些酸,阿貝也不傻,立馬笑嘻嘻的抱住了阿珠的手臂一個勁的搖,好小聲的撒嬌說道:


    ”阿姐,我知道阿姐最疼我了,我和阿姐親著呢,才不會把阿姐丟到後頭呢,阿姐最好了。“


    看看,這才在縣城走動了多久啊,居然連撒嬌都會了,往日那個小老頭一般的阿貝到哪兒去了?阿珠的心讓阿貝這麽晃啊晃的,晃的心也甜絲絲的,若不是自家如今日子好過,這阿貝那裏能有這樣的機會恢複幾分往日的調皮樣子?可見自己這個阿姐做的,應該也是不錯的,爹娘看到如今的阿貝,應該也會高興的。


    ”成了,成了,阿姐的胳膊可不是那小樹,禁不起你折騰,不是說明兒要是那林子邊上看樹?還不趕緊的睡覺去?我可沒工夫喊你啊,要是起晚了,我可不管。“


    ”才不會起晚,我都和阿海哥說好的,他一準過來喊我,那,阿姐我過去睡了啊!“


    又是阿海,阿珠又撅了一下嘴,感覺如今這個家裏,好像阿海也成了其中一員一般,有些搶戲,心裏感覺怪怪的,可到底哪裏不對,阿珠還真是說不上來,隻是下意識的說道:


    ”老是阿海阿海的,你啊,都快成跟屁蟲了,別老指望阿海,多自己用心些,到底人家阿海也不欠咱們的,不能老是麻煩人家,小心那天阿海煩了你,那可怎麽好。“


    ”才不會,阿海哥和我可好了,才不會煩了我,阿船都說我比他都像是阿海哥的親弟弟呢。“


    明明已經要走出去的阿貝,聽著自家阿姐這麽說他和阿海哥的友誼,立馬不幹了,扒著門框,探出個腦袋大聲的反駁,還用上了證人,不說這個證人還好,一說,阿珠下意識就覺得似乎這話裏有什麽不對,好像和前頭自己的感覺能扯上啥關係,可剛想細細的去分辨一二,那邊阿貝那這後腦勺對著阿珠憤憤不平的樣子先印上了她的眼睛,所以立馬先湊過去安撫了一下這個有些炸毛的家夥。


    ”是,是,是,我們阿貝最是人見人愛,最是有人緣,人家和你好著呢,是阿姐胡說的成了吧,不過阿貝,人都說親疏有別,人家阿船都有意見了,可見咱們確實麻煩人家的不少,你自己也注意些,若是不想生分了,那就對著阿船他們好些,或者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別讓人阿海幫著咱們,咱們還給人家家裏添亂,你也知道,到底阿海也是他二叔養大的,和他那幾個堂兄弟親近才是正理,可不能讓阿海為難。“


    這都是正緊話,阿貝本就是個聰明又敏感的孩子,隻要這麽一說,哪裏不知道自家阿姐的意思,立馬點了點頭,板著臉說道:


    ”我知道的,這些你以前都說過,還說要我和石頭哥他們也親近些,不能讓人覺得我心裏沒有兄弟,阿姐,我都懂。“


    見著弟弟這樣懂事兒,阿珠滿意了,點了點頭,又摸了摸阿貝的腦袋,笑著說道:


    ”成了,你心裏明白就好,明兒繼續折騰吧,我也瞧瞧,咱們阿貝這折騰勁是不是真的能折騰出個彩來,要是真能種活了,那咱們這兒說不得以後就能不用走遠路砍柴了,還能弄上果樹啥的,多點出息呢。“


    ”咦,阿姐,你咋知道我是想種果樹來著?我就想著種大蘋果呢,恩,他們說咱們這兒日頭足,蘋果長得好著呢。“


    得到了阿姐支持的阿貝興奮頭又上來了,怎麽都不肯迴自己屋子去,都到了阿珠的床上,說著說著,索性就在這兒睡著了,看著睡了之後滿臉稚氣,又帶著幾分笑容的阿貝,阿珠滿心的柔軟。


    ☆、第53章 領悟


    阿貝的種樹計劃得到了不少人的讚同。在這個日日受著海風侵襲的地方,若是能在自家院子裏種上一棵樹, 哪怕不能遮風擋雨, 也能讓不少人心裏多幾分安慰, 不用每次看到那村子裏西麵, 那些瘦弱的仿佛下一個雨季就會被擊倒的樹,就一臉的喪氣,感覺這海邊的地方缺少生機。


    甚至薑太公還很是有心的去了其他村子, 請了附近種果樹最好的老手過來幫著相看,看看這沙地裏挖多大的坑才能保證這些樹木存活, 不想也正是因為這樣, 倒是引來了更大的事兒。


    人家說了, 想要在這裏種樹成活其實真的不難,隻是他們以前用錯了法子罷了,這泥沙過多的地方最大的問題是存不住水,所以才導致這些樹木不容易存活, 想要讓這些植物像是別的地方一樣,那隻要在種樹的時候, 地底下先埋上一口漏水的大缸, 再將外頭取來的土都放在這大缸裏,種樹,澆水, 上肥都在這大缸的範圍裏,那比前頭阿海和阿貝聽來的和換土一樣的種植方法更靠譜,甚至種菜什麽的也不是不能, 就是工程大了些,要在地下約莫一米深的地方鋪上曾石頭,然後在覆上土,用枯枝爛葉什麽的,養一養,這樣一來,這地就能種菜了,雖然不能種糧食,可惜了些,可這樣的消息還是很激動人心的。


    “阿貝,那咱們家後院就理出兩分地來,你說好不好?”


    “阿姐,咱們家不是有坡地了嗎,那地方種的菜也不少,咱們不收什麽租子,就要點菜好了,這樣還能省事兒呢。反正咱們又不會種。”


    “你傻啊,坡地養上一二年,那肯定就能種糧食了,到時候哪還有空種菜?還是要靠自己,趁著這後院新弄好,坡地還能給咱們提供蔬菜的時候,咱們摸索上一陣,等著那邊種糧食了,這邊咱們自己也能種了,多好,不說旁的,最起碼除了海菜,以後咱們也能多吃上點別的,總比用野菜對付好些,再一個到了冬天,以前隻有那些醃製的海菜吃,新鮮的實在是少,可要是有了這後院的菜地,最起碼蘿卜什麽的總是有的,大白菜也不會缺對吧,就是秋天做菜幹也比全是野菜的好。”


    越說阿珠越是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家裏如今銀錢不缺,存著也不過是光看著,還不如趕緊的趁著這會兒各家都心動的時候花一點出去,給阿貝多添置點家底呢,這後院菜地要是收拾好了,那怎麽也能用上幾十年,和房子一樣牢靠保值,怎麽算都是劃算的。


    至於院子中間種樹什麽的,這個阿珠已經不想管了,就看村子裏其他人家種什麽,然後跟著種就是了,她和阿貝兩個人也不可能有本事去什麽山裏尋長得好的果樹,到時候能尋上一株還算是好的一年生的幼樹也是可以的,反正長上幾年不都一樣?


    阿珠心裏有自己的成算,阿貝也有不一樣的打算,即使聽了阿珠的話,準備後院弄點菜地,也不妨礙他對於樹木的喜歡,沒有多久,阿珠就發現,自家門口大門兩邊多了兩顆大棗樹。院子裏靠著廚房的一邊和正房東屋相隔的地方,多了一株蘋果樹。西麵的西屋窗子地下還有顆才剛一米高的柿子樹,合著阿貝這是要把自家弄成果園了?


    “阿貝說,這些樹又能長果子,開的花又好看,不種這個才可惜了,對了,我家院子裏他都管上了,愣是讓我種了兩顆石榴,說是到時候能換著吃。”


    正幫著給果樹澆水的阿海看到迴家一臉萌呆的阿珠,不用她問,就立馬很是老實的將阿貝給出賣了,還順帶表示一下自己的無奈,看看,我家我都沒法子做主了,可見你弟弟這會兒是啥狀態了,所以啊,別說我沒勸什麽的啊!


    阿海打的一手好太極,不過是幾句話,立馬將自身的危險給降到了最低,順帶還獲得了阿珠隱隱的歉意,


    “阿貝這孩子,最近不知是怎麽了,越發的調皮起來,這樣的事兒,說也不和我說一聲,真是的。”


    阿珠嘴巴上說著阿貝,實際上卻看著阿海的臉色,瞧著阿海似乎沒有什麽惱怒的樣子,這才放心,


    “不過說起來,阿貝如今的樣子才像是**歲孩子的樣,以前我都怕這小子一夜之間變成小老頭呢,這也是你的功勞,要不是阿海你總是帶著他四處走動,他也不會這麽快就走出來。”


    確實從父母雙亡的陰影裏走出來,重新恢複本性很是不容易,這一點上阿海簡直就是救了阿貝一條命一樣的恩情,也因為這樣,阿珠和阿貝才會對阿海這樣親。


    明明是很親近的話,可聽到了阿海的耳朵裏卻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可不想在阿貝姐弟兩個的心裏隻留下一個需要感恩的固定印象,他可是打著阿珠的注意呢,要是想法固定了,以後他怎麽把阿珠娶迴去?想到這裏,阿海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可不能這麽說,也是阿貝自己心寬,知道這日子該怎麽過才能順當,是個有擔待,有心思的,不然就是領著走再多也沒用。對了阿珠,這幾日下海收獲怎麽樣?村子裏都忙乎著這種樹什麽的,打漁這樣的本分事兒倒是疏忽了好些。”


    阿海客氣了幾句,趕緊的轉移話題,不想讓阿珠再將什麽感恩的話說出口,生怕弄得過了,以後他不好開口求親。


    當然,他這話題轉的也正好,真是阿珠這幾日尋思的問題,一聽阿海問,忙跟著說道:


    “就是你不問我這幾日也要說的,最近我下海瞧著海裏的魚群開始往下遊了,估摸著這魚潮就快過去了,這些日子要是再不抓緊下網,這一次的漁汛收獲可太少了,阿海,趕緊的,往村子裏的人停了手裏的事兒,出海去吧,這種樹的事兒,就是晚上些日子也不打緊,實在不成,家裏老人孩子總是有的,慢慢來就是了,咱們海邊的人家,可不能忘了根本啊!”


    這話說的很重,不像是阿珠這樣年紀的人能說出來的話,所以阿海聽到的第一反應就是有點不敢置信,不過在看看阿珠一臉的認真,他又覺得似乎自己沒什麽好懷疑的,海邊的孩子,對大海的感情很深,也很複雜,能有這樣的認知應該也不奇怪,誰讓他們從小都是這麽被教著長大的呢。


    “知道了,我會去說的,你也別太擔心,有事兒喊我啊。”


    說話間阿海已經幹完了手裏的活計,將水桶放好,阿海利索的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裳,隨即就往外走,這些日子或許是前頭寶石的好處晃花了眾人的眼睛,讓所有人都處在一種興奮的狀態裏,所以這麽長的時間,居然愣是都在幹一些不要緊的事兒,將正緊的出海放到了後頭,不想不覺得,一想阿海都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個巴掌。


    就像是阿珠說的,他們是漁民,漁民的根本是什麽?難道這還要人提醒不成?不過是一兩銀子的銀光,怎麽就讓村子裏的人一個個都失去了平常心?怎麽就能連本分都忘了?這幾兩銀子,是能保一輩子不愁吃穿還是能讓人一下子離了這海邊搬到城裏去?都不能啊!最終他們還是要靠著祖祖輩輩的手藝在這裏繼續生活,繼續繁衍。


    該穩穩心思了,該重新迴到正途了,想到這些,阿海第一時間去了太公家,等著從太公家出來沒多久,太公就派了人去了一個個人家,將當家人都喊了過去,當然這裏頭十有**都是長輩們,像是阿海這樣年紀的人,即使已經自己起了屋子,已經算是獨自成了一個人家,也沒有資格過去的。


    而這些當家人,等著他們統一了意見,那麽也就是說整個村子再不會有質疑反對的聲音,這就是村子人少的好處,意見容易統一。


    另一邊,送走了阿海的阿珠躲在自己的屋子裏,小心的挽起了褲腿,看向那小腿上部靠近膝蓋處的一個紅腫,嘴角莫名的出現了一絲笑意。你到是怎麽迴事兒?說來真是驚險加驚喜了。


    今兒阿珠照例下海去珊瑚礁附近摸索,想弄點弄西迴來賣,不想因為循著一隻龍蝦多走了幾步,就不小心闖到了一處海底岩石構成的小石堆裏。往日裏這樣的地方阿珠是怎麽也不會來的,因為這裏一般都是海蛇的地盤,要是一個不小心,讓海蛇咬了,中了毒,那真是冤死,所以阿珠一向挺小心的,可偏偏,今日這運氣就是這麽衰了,才走進去幾步,石頭縫裏立馬就竄出來一條海蛇,把阿珠嚇的整個人魂都快沒了,可偏偏你猜怎麽著?這海蛇,居然像是沒有看到阿珠一樣,從阿珠的身側遊了過去,就是膝蓋附近,那也是海蛇遊動的時候,一個甩尾,直接打過來才造成這樣的紅腫,更奇怪的是,這海蛇明明已經打到了阿珠,居然能還是沒有發現阿珠,繞著阿珠轉了三圈,啥攻擊都沒有,一個轉身又走了!


    當時阿珠就有些傻眼,這到底是看到了該是沒看到啊!這是啥節奏?阿珠真的不明白,可有一點她突然領悟了,那就是自己如今這詭異的本事,不單是下海之後不用擔心唿吸和水壓,甚至還能讓海底的動物們無視自己的存在,這簡直是要逆天啊!有這樣的本事,那她豈不是啥地方都能去?隻要不是找不到迴來的路,就不用擔心這附近海域的危險了?


    恩,這個暫時隻能想想,還有很多的問題,比如這海蛇無視她是光隻有海蛇呢,還是所有的動物都這樣?若是都這樣那最好,若不是,那是不是有什麽特定的區分?比如大小?比如品種?還有這樣的無視是不是有次數限製?還是能一直這樣?還有若是遇上水母呢?這東西別的不說,那毒實在是太厲害,就是像今天這樣碰一下,都有可能中毒,這樣的情況自己能避開嘛?這也沒法子實驗啊!萬一不成,豈不是送死?


    阿珠越想越多,越想腦子越亂,好在她知道這不是一時半刻能弄清楚的,在確定了自己的腿沒事兒之後,還知道做飯,可見這也是個心大的!和阿貝兩個,姐弟兩誰也別說誰了!


    ☆、第54章 夏末秋初


    當日子平靜下來,你會發現, 生活其實很簡單,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無聲無息中時間流轉的分外的快。漁村的夏日也一樣, 轉眼間海風裏帶上了幾許涼意,灼熱的日頭也變得緩和,漁民們暴曬了一個夏日的肌膚不再日日發紅, 就是海水,也不再帶有溫熱, 這一切無不說明一點, 秋天來了!


    阿珠一早出門, 重複著每天的事兒,和阿貝兩個去岩石哪兒看蝦簍,去趕海,而村子裏其他人也坐著差不多的事兒, 偶爾的一個抬頭,阿珠分明能看到自己家這個村子一日日的, 好像越來越美, 越來越充滿了生機,就是村子裏孩子的笑聲,也比以往聽起來更加清朗歡樂。


    說起村子裏, 如今這個村子的各家各戶,房子都比以往整齊了好些,再不是往日近半都是快要倒塌的樣子了, 即使再不濟,也修繕了屋頂,重整了牆壁,還有每一個院子裏必定有的果樹,最差的也有一顆,多的前後種上五六顆也是常態,村子西麵那一片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樹林也不再是往日萎靡的樣子,樹木增多了近一倍不說,連著灌木都多了不少。


    這也是那些善於種樹的人給的建議,說是灌木根小,生命力強,若是用心繁殖了,說不得幾代後還能改善土地,讓這沙子占了大半的地方肥沃起來。你說什麽?不可能?別忘了樹葉什麽的落下腐爛之後本身就是最好的養料,不單是對草木的,也是對土地的,隻要堅持,一年年的,那這裏還真是有可能變得綠意蔥蔥起來,不然你以為那些森林是怎麽形成的?


    當然這村子裏的人也沒指望這邊上那麽一點子地方就能成什麽森林,他們唯一想的就是,若是真的能變得樹木多些,那麽以後他們的孩子們打柴就能省力很多了,別以為他們窮就不懂什麽叫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道理。


    也因為這村子裏不住的在折騰這些樹木什麽的,這村子變化太大,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順帶的讓其他海邊的漁村也被教育了,不少有些閑錢的人家忍不住也跟風了一迴,給自家種上了幾顆果樹,特別是泥攤村,他們反正跟風也不是第一次了,坦然的很,再說了,他們泥灘地確實對種樹也挺期待的,誰不想自己住的地方更加安全可靠,遮風避日些?當他們天生就喜歡在泥裏頭打滾啊!


    這個說遠了,這畢竟是別的村子的變化,還是說說自己地方吧,村子裏引領了大半年的漁村風潮,掙得錢確實不少,所以嘍,那些屋子也才有了變化,畢竟有錢了衣食住行就不能含糊,衣這個可以先放放,畢竟都不是什麽衣不遮體的情況。吃的也不用說,海邊的人這個最有經驗,所以時刻都保持著家有存糧的狀態,沒什麽要操心的。所以剩下的大事兒自然這住成了第一位。


    村子裏當家的漢子們一個個都是拖家帶口的,對於住房問題自然看得很重,不管是因為兄弟分家的預演,還是以後孩子們成親的必須,當手裏有了餘款,還是往日不敢想的大錢,自然立馬搶先往這房子上下注,趁著有錢先做件大事兒的思想還是很有市場的。


    也因為這樣,所以今日阿珠才會有如此的感受,能不美嘛,破屋子基本全沒了,牆刷的雪白,屋頂也多了好些巨藻屋頂,綠的發黑,再加上已經成活的那一顆顆的果樹,往日單調的海邊變得五顏六色的,自然是美的。


    生機更不用說了,有了草木,即使是沙漠也能讓人感受到生機,更不用說是這裏了,孩子們高興那是因為他們吃的飽了,住的好了,好些還有了生下來之後都不曾有過的新衣,讓他們老激動了,能不笑的肆意歡快?


    “阿貝,阿姐下海了啊!”


    瞧著手邊的簍子裏東西不少了,夠今天的菜了,阿珠果斷的將東西放到了離著阿貝不遠的沙灘上,順帶喊了阿貝一聲,免得一會兒這小子忘了,今兒可是輪到阿貝去城裏了,他忙著折騰蝦簍子和挖蠔貝,一門心思趁著這個機會,多帶點東西去城裏賣,估計這會兒滿腦子都是銅板,要是不喊一聲,一會兒自己一早的收獲都有可能被遺棄在這裏了。


    “啊?啊,知道了阿姐,阿姐,你早點迴來啊,我好一塊兒帶走。”


    阿珠如今為了顧忌阿貝的心思,下海都不走遠,總是在附近,隻是將時間定成了兩次,這樣一來,東西能多些,阿貝也能大致的算出阿珠在海裏的方位,雖然他不知道如今阿珠遊動的速度有多快,看到的有多遠,估計出的位置十有**都不對,可好歹能讓這個孩子安心。


    “知道了,你也小心些。”


    在岩石上趴著用小刀撬蠔貝不是看著那麽容易的,這岩石在海邊多少年,被海風海浪衝洗打磨,已經光滑的不像是石頭了,更不用說那靠近海平麵的那一段還有海藻,苔蘚吸附,讓石頭越發的滑潤,人上去一個不小心就是跌入海中的結局,更不用說,還要在這上頭借力,撬動那緊緊地吸附在上頭的蠔貝了,沒一份力氣都隻能用巧勁,不是海邊長大的人估計摸索上一兩個月都未必能順手。


    而這樣的活計,如今基本上都被村子裏十歲上下的孩子們給包了,可見這漁村小子們的厲害和辛苦。


    阿珠將袖口,褲腿紮緊,一步步的往海裏走,清晨的海水已經開始帶著幾分微涼,可對於阿珠卻沒有半分的影響,等著水到了齊腰的位置,阿珠往前一撲,一會兒的功夫,人就出現在了遠處,一個深唿吸之後,潛下了水,往更深處遊去。


    “阿貝,你姐真厲害,看看這速度,我姐可從沒有這樣去過珊瑚礁那裏,我估摸著,要是她也這樣靠著自己遊過去,估計才到那裏就要喘不過氣,先歇息一個時辰了。”


    和阿貝一起做活的娃子一個個嘴巴都厲害的很會說,也是,這些小子如今基本上都在縣城的攤子上曆練過,再不是往日嘴巴木納,不知怎麽和人說話的呆頭鵝一般的笨小子了。


    而阿貝聽了他們的話也跟著點頭認同的說道:


    “可不是,我阿姐憋氣可厲害了,以前我娘就說過,阿姐是最好的采珠女,就因為她憋氣比旁人長,下水也比旁人深,這也是天分。不過話又說迴來了,要是我家有船,那阿姐也不用這樣麻煩了,到底有船過去省事兒多了,再一個有了收獲,也不用阿姐一次次迴來,直接就能放到船上,那能多掙多少錢啊!可惜我太小了,姑父說了,要等我十四歲再給我做船。”


    “為啥?先做了船租給旁人不就成了?”


    “姑父說了,有了船,心就不穩了,萬一哪天我偷偷劃船出去呢?要是有個萬一,他可承擔不起,到底我是老白家最後的男嗣。”


    說起這個阿貝也很無奈的好不。他八歲了,真的不小了,可姑父卻一點的緩轉餘地都沒有,怎麽都不肯給他做一條船,他家不是沒有銀子,也不是沒有尋到好的木材,就是沒人肯給他做,讓他擁有一條船的夢想被無限期的延遲了。


    阿貝這裏很是沮喪無奈,另一邊其他的幾個孩子卻一個個樂嗬嗬的很,其中一個壞小子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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