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牛氣唿唿的指著知書的臉說道。


    “爹,你幹什麽啊,嚇了我一大跳。”傅聰不滿的拍了拍桌子,臉上肥嘟嘟的肉跟著顫動,眼睛都快被肉擠沒了。


    知琴嫁人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對這個大姐一點印象都沒有,隻知道他爹和他娘常在他耳邊念叨說是那個大姐把原本要留給他的錢都卷走了。


    因此,他對那個隻剩下了怨恨。


    “不準那個女人迴來,我不準。”傅聰就差躺地上撒潑了。


    “好好好,我們不讓她進來,不讓她進來。”傅大牛小心地哄著兒子,孟氏離開後,他對聰哥兒更加縱容了,生怕哪裏委屈了他。


    “我們迴房去,爹爹給我們聰哥兒藏了好多好吃的,別人都不給,就給我們聰哥兒一個人吃。”


    傅大牛吃力地抱起傅聰,往自己屋裏走去。


    知書欲言又止,看爹爹和弟弟就這樣對待大姐,有些心寒,是不是等她嫁人了,也是這麽個下場?


    “你不準去看你那個大姐知道麽,不然......”


    傅大牛轉過頭來,再次叮囑了她一遍,知書心虛地點點頭:“知道了,爹。”說完低下頭,不敢看傅大牛的眼色。


    *******


    “怎麽還沒有人出來。”知琴焦急地在馬車裏等著,不是透過車窗往外麵張望。


    “你有沒有和看門的那個人說清楚。”


    “我把夫人吩咐我的都說了,那個門房也說迴去稟報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啊。”金子委屈的窩在角落裏,迴答道。


    “來人了,來人了,快扶我下去。”知琴看大門打開,出來了兩個人,興奮地催促道。


    領頭的那個披著厚厚的披風,帶著毛邊的帽子讓人看不清來人的臉。


    “你是......”知琴疑惑地問道,她爹他們怎麽沒有出來迎接她。


    “大姐,是我。”知書撩開帽子的衣角,讓她看清帽子底下的樣子。


    “你、你是三妹。”知琴有些不敢認眼前的人。


    在她印象裏,三妹一直都是幹幹瘦瘦,臉色枯黃,膽小的隻會跟在她身後的小丫頭。可眼前這個皮膚白皙,身形豐潤,清秀可人的姑娘打破了她迴憶裏知書的形象。


    “你、你這些年過得不錯。”知琴艱難的開口誇讚道。


    她這幾年吃盡了苦頭,而這個她疼愛多年的妹妹卻一直過著這種滋潤的日子,讓她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嫉妒。


    “大姐,你這些年過得好嗎。”知書看她的臉色,比起姑娘時還差了,心疼地問道。


    “好,怎麽不好。”知琴扭過臉去,不想讓她看見自己臉上的尷尬,含糊的帶過去:“爹娘她們可好,我這些年可想你們了,不說了,我們先進屋,等迴房再好好聊。”


    知琴拉過知書的手就想往裏走。


    “大小姐,老爺不準你進去。”知書身後的小廝攔住了她。


    “大膽,誰允許你這樣和我說話的。”知琴瞪著他大罵道,可是看知書沒有任何反應,漸漸的僵住了。


    “對不起,大姐,爹還在氣頭上,不準你迴家,這幾天我會再求求他,父女沒有隔夜仇,爹肯定會原諒你的。”


    知書滿臉抱歉地說道:“這裏是我這些年攢下的銀子,你先去租個小院子,等我勸服了爹,你自然就可以迴家了。”


    這是她唯一想到的辦法。


    知琴低垂著頭,捏緊了手上的荷包,滿臉諷刺。


    這算什麽,算是同情嗎,一個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麵靠她保護的小丫頭居然也敢諷刺她,她算是什麽東西。


    “娘呐,娘不可能不讓我進去的。”孟氏還有把柄在她手上,絕對不敢這麽對她的。


    “娘,娘她......”知書有些吞吞吐吐。


    “娘沒跟我們一塊迴來,她已經和爹和離了,留在了大田村。”知書不敢說的太清楚,孟氏的所作所為太另人不齒,還是讓她在大姐的心裏不那麽難堪吧。


    “什麽!”知琴驚訝地大叫,那個蠢女人又做了什麽,這樣一來,她豈不是徹底沒了迴去的希望。


    “三妹,大姐從小最疼你了,你可一定要幫幫大姐。”知琴咬咬牙,她知道,若是自己一事無成,迴去以後等待自己的是什麽下場,隻能壓下自尊,開口向知書懇求道。


    “你放心,大姐,我一定會好好勸勸爹爹的。”


    知書想到爹爹和弟弟的反應,心裏泛苦,但是一想到大姐從小對她的照顧,用力地點了點頭。


    知琴戀戀不舍的看了氣派的府宅一眼,上了馬車,遠遠的離開。


    “小姐,快迴去吧,若是讓老爺知道就麻煩了。”小廝在一旁催促道,若不是看在小姐平時對他們這些下人都不錯的份上,他也不敢違背傅大牛的話,讓她出來。


    知書看馬車越走越遠,收迴視線,對小廝點了點頭:“好了,我們迴去吧。”


    小廝鬆了一口氣,兩人走進屋子,紅色的大門又緊緊地關上。


    ☆、第60章 側妃


    “夫人,我們這些日子就住在這間客棧了嗎?”金子幫知琴整理完床鋪,又給自己鋪了層地鋪。


    知琴坐在桌子旁,打開知書給她的荷包。


    “還說什麽最惦記我這個大姐,就給我這麽幾兩碎銀子,當打發乞丐啊,我小時候真是白疼她了。”


    氣憤得將荷包隨手扔在桌子上,用力地錘了錘桌子,滿臉不忿,“也不知道她的話能不能信。”


    知琴揉著額頭,煩惱接下去該怎麽做。


    “夫人,這趟來老爺就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這些日子,你在路上花了不少,剩下的恐怕隻能支撐我們一段時間了。”


    金子聽到了她的嘀咕,不安地說道。


    “什麽!一百兩銀子就這麽快花沒了!”知琴滿臉不敢置信,指著丫鬟的鼻子質問道:“你不是你這個小賤蹄子自己私吞了,這麽多錢哪能說沒就沒。”


    金子往後縮了縮,小心地提醒道:“夫人,你忘了,前段日子途經一家首飾店,你買了一支寶石簪子,花了二十五兩,還有......”


    金子一一舉例,知琴也想了起來最近這段日子自己的揮霍,羞惱地大叫到:“閉嘴,本夫人花錢還需要你來管教,銀子的事我自會解決,不需要你多心。”


    實在不行,她就豁出臉去在榮國公府前大鬧一頓,她就不信,就憑三叔那一家偽君子會不要自己的名聲。


    “劈裏啪啦”


    隔壁傳來一陣碗盤碎裂的聲音


    “這是什麽聲音這麽吵?”知琴不耐煩地問道。


    “是隔壁住的幾個客人,好像是吃壞了肚子,這些天請了不少大夫,可能是心情不順吧,砸了不少東西,可是人家有錢,掌櫃即使再不滿也隻能忍著了。”


    金子說著自己打探來的消息。


    “這都什麽人啊。”知琴不滿地撇了撇嘴,“跟這種人住在一塊,真是降低我的身份。”


    說完鑽進了被窩,用被子悶住了頭,不去在意隔壁的吵鬧聲。


    金子不屑地聳了聳肩,也鑽進地鋪裏,寒冬臘月,冷地打了個寒顫。


    *******


    “你這些日子怎麽都這麽晚迴來,說,是不是喝花酒去了。”芸娘讓丫鬟倒來了一桶熱水,伺候他泡澡,看傅傳嗣一臉疲憊的樣子,雖知道不太可能,心裏卻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這都亥時了,朝廷有什麽大事需要他們這段日子都忙活到這麽晚。


    “表妹,這可真是冤枉我了。”


    傅傳嗣拿著熱毛巾蓋在臉上,舒舒服服地泡著澡,聽到自家娘子帶著醋意的質問,揭下毛巾,轉過頭來,苦笑著迴答道。


    “你說說你,這些日子天蒙蒙亮就出門,不到亥時不迴來,一天就那麽幾個時辰著家,爹娘和幾個孩子都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你的麵了,今個珠珠還問起你呐。”


    芸娘將水瓢往浴桶裏一砸,濺了傅傳嗣一臉水。


    “朝廷出了大事,這些日子不僅我們吏部忙的昏天黑地,連兵部和其他幾個部門的人也忙成了陀螺。”


    傅傳嗣抹了把臉,也沒有生氣,耐心地解釋道。


    “兵部?”芸娘吃了一驚,“難不成邊界要打仗了?”


    “這些年邊界不是還挺穩定的嗎,暹羅和莽族幾大部落都按時朝貢,不像是要打仗的樣子啊。”


    芸娘驚慌地問道,她大哥常年在邊界的幾個小國貿易經商,前段日子還帶著她大嫂去了暹羅,要是真的打仗了,她大哥一家怎麽辦啊。


    “不是要打仗。”傅傳嗣搖了搖頭,但是若是處理不好,恐怕離真的開戰也不遠了。傅傳嗣一陣氣鬱,怎麽總是有那麽多人為了一點私利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


    歎了口氣,從浴桶裏爬了出來,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幹身體。


    聽到傅傳嗣的話,芸娘鬆了一口氣,拿起早就備好的褻衣替他穿上:“那是什麽事讓你們這麽緊張?”


    傅傳嗣和芸娘走到桌子旁,桌子上放了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麵,是剛剛傅傳嗣洗澡的時候,芸娘特地讓小廚房的人做的,在燭光下顯得分外誘人。


    傅傳嗣邊吃邊給她解釋道。


    “從先皇登基以來,為了威懾邊境小國,在整條邊界線上布防了三十萬軍隊,這三十萬邊防兵每天消耗的口糧就不是一筆小數目,每三個月,朝廷就會派遣官吏運送糧草去邊關。”


    “你還記得幾年前的旱災吧?”


    “這我怎麽會忘記。”芸娘有些不解,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嗎?


    “五年前,漓川大旱,朝廷的糧食一時供給不上,隻能讓幾位駐守在邊疆的將軍在附近幾個省臨時征糧來確保邊疆的將士的補給。這時候跑來一個姓賴的商人,說自己有足夠的糧食,可以便宜賣給軍隊。幾趟下來,幾位將軍看他的糧食價格便宜,質量也不錯,沒出什麽問題,就把軍隊的糧需問題交給了他。”


    “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芸娘急忙問道,該不會是那些糧食出了什麽問題吧?


    “現在朝廷國庫空虛,如果朝廷運糧到邊界,途中的費用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兵部尚書看那商人這些年來賣糧也沒有出過什麽岔子,就決定將每年軍隊的糧食供應交給他。可是沒想到,這個月剛運到的糧食出了問題,裏麵有一半的糧食都是黴爛的,用石灰粉洗白,裝作新米運進了軍隊,不少士兵吃了黴米,都開始上吐下瀉。”


    “幸好,大部分士兵吃的都是去年還沒吃完的存米,隻有幾千個士兵出了問題,也算發現的及時,若是所有的士兵都吃了,那後果才不堪設想,莽族部落早就對我們大慶虎視眈眈了,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大舉進犯。”


    傅傳嗣舒了一口氣,現在雖然出了事,但還沒嚴重到那個地步。


    “那個姓賴的商人可真該死,居然賺這種黑心錢,我看陛下該砍了他的頭,看以後還有沒有人敢做這樣的事。”芸娘氣唿唿地說道,臉上滿是痛恨。


    莽族生性兇悍,每每侵犯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簡直就是嗜血的惡魔,若不是先皇英勇將他們遠遠打退,還在邊境布防了重兵,恐怕邊境的人民還要活在那種水深火熱之中。


    傅傳嗣笑芸娘的想法有些天真,“事情可沒那麽簡單。”


    “陛下懷疑他跟邊界的幾個部族勾結,也懷疑朝廷裏麵有被他收買的官員,不然他這個軍隊專供糧商這些年不會做的這麽安穩,況且一個小小的商販恐怕還沒有那個膽子做出這種事。”


    “現在陛下最擔心的的就是朝廷也有官員和莽族搭上了線,將朝廷的事傳給那幾個部落。所以陛下下令把他抓了起來,卻放過了他的妻子和兒子,就等著看他們的動向,據說他們已經往京城來了,到時候就可以根據他們的行動,找出幕後的真兇。”


    “等事情水落石出,我就可以鬆口氣,也能好好陪陪你們了。”


    傅傳嗣放下碗,神色凝重。隻希望別到時候出什麽岔子啊。


    ******


    “傅卿,榮慧這丫頭最近可好啊,母後這段日子可是一直念叨著她,還想把人接進宮來住個幾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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