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那個嬰兒肥的小圓團子也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樹蔭下,少女身著一襲淡粉色長裙,白皙的肌膚溫潤如溫玉,一雙黑眸轉動間帶著幾絲狡黠,眉心一點紅痣,襯的少女愈發嬌豔。


    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


    霍衍覺得再美的詩詞都無法形容珠珠的美麗。隻可惜,這份美麗不獨屬於他,有時候真想把她身邊的人都殺光,沒有爹娘,沒有哥哥,沒有那些吸引她目光的男人,想讓她的眼裏隻剩下他一人。


    可惜,他不敢賭,比起不愛他,他更害怕她恨她。


    寶珠一瞬間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危險,眨一下眼,又是正常的模樣。


    “聽說伯父要迴京述職了?”在這裏呆了六年,考察已過,他那個父皇也該把人叫迴去了。


    這些年,底下的皇子逐漸長成,正德帝的身體卻漸漸衰老,越來越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對朝堂的把控也越加嚴密,現在正是急需人手的時候,傅傳嗣是他一手提拔起來,之後又交給崔文申培養的肱骨之臣,現在也到了讓他迴京趟渾水的時候了。


    “是啊,”寶珠一臉開心,“我爹說迴京之前先迴一下大田村,接上爺爺奶奶,以後估計就會待在京城了。”


    不過轉念不知又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她才十歲,她娘就開始把她的婚姻大事掛在嘴上,總是念叨著要早點開始相看對象,生怕好的人選被人捷足先登,要不是知道她爹早晚有一天會調迴京城,早就開始著手幫她相看合適的對象了。


    “還是你好,都不需要煩惱這些問題。”霍衍都十八了,擱古代就是一個大齡未婚青年,其他同齡人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寶珠下意識的忽略了心裏酸酸的感覺,隻當是一個親近的哥哥就要屬於另一個女人而不舍罷了。


    “珠珠想要看到我娶別的女人嗎?”霍衍怎麽會忽略她那一瞬間的不自在,聲音中明顯帶上了一絲愉悅。


    “你,你......”霍衍的身形高大,俯身看著寶珠,雙手撐在兩旁,幾乎把她攏的嚴嚴實實,小姑娘堪堪到他胸口,喘息的熱氣仿佛嗬在他心頭,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遊遍全身,有一種衝動,很想放開自己,直接將懷中的女孩占有。


    “衍哥哥,你,你快放開我。”寶珠心慌意亂,一直以來她對霍衍的定位都是哥哥,從未想到他對自己居然有男女之情。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是卻不討厭。


    “我,我要迴家了,我娘還等著我。”小臉紅通通的像顆熟透的番茄,推開霍衍一溜煙的逃迴了家,好像後麵有什麽吃人的猛獸在追趕似得。


    霍衍僵直了很久,“嗬,嗬嗬......”他的姑娘對他不是沒有感情,先放她一馬,她會讓她慢慢明白,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才配和她在一起。


    迴京城也好,六年了,他也是時候迴去了。


    ******


    “寶珠,你還在看什麽,就要上路了。”芸娘看寶珠遲遲不肯上來,從馬車裏探出頭來問道。


    霍衍那個大壞蛋,自從那件事後就再也沒來找過她,寶珠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思,要說該鬆口氣吧,可是又莫名的覺得委屈。


    她真的是被寵壞了,在現代,怕被人發現自己的不同,又因為自己的黴運體質,她一直如同一直小倉鼠般,稍有風吹草動都能把她嚇得龜縮起來,什麽情情愛愛,壓根是她沒有考慮過得。這一世,太多太多的人寵愛著她,讓她就如同齡人般,過得像個真正的小孩,不用為任何事憂愁。


    捫心自問,霍衍的舉動她真的沒有發現一絲端倪嗎,或許有,但是讓她下意識的忽略了,縮在龜殼裏,心安理得的享受霍衍對她的好,卻害怕的不敢迴應。


    狠狠的唾棄了一下自己,她什麽時候也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女人。


    看了一下四周,她想見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


    “你是在等衍兒嗎?”芸娘看她一直往遠處看,恍然大悟到。


    “衍兒那孩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前個派管家去他府上,院子都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迴家了。”這些年的相處,芸娘早就把霍衍當成了一家人,看他沒留個口信就消失,心中微微有些心酸。


    “走了?”去哪了,是不是不要她了,吸了吸鼻子,按壓住淚意,大壞蛋,怎麽可以這樣不辭而別,她還沒有迴答他上次的問題......


    寶珠最後一次看向後方,轉身上了馬車。


    傅傳嗣先一步離開,迴京準備一家以後落腳的地方,芸娘帶著幾個孩子慢悠悠的往大田村趕,準備接上公婆,一起去京城。


    “誒呦,奶奶的乖孫誒,想死奶奶了。”李氏和傅老頭得到兒子托人帶來的口信,估摸著時間,這幾天天天都在村口等著。


    傅傳嗣當了官後,重新修葺了一下老宅,要不是傅老頭不願意,他還打算給他們找幾個丫鬟服侍。


    李氏看到芸娘帶著孩子從馬車上下來,立馬攔住幾個孩子,相親完這個相親那個。


    傅老頭比李氏穩重些,但也難掩激動之情。


    “奶,我都這麽大的人了,你別再那我當小孩子看了。”光宗和耀祖一個十五,一個十四,擱古代的確是大人沒錯,此刻被李氏攬在懷裏,多少有些不自在。


    寶珠對於李氏的親近到是很享受,迴親了她好幾下。


    “還是我們珠珠貼心,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小混蛋。”李氏板著臉,白了兩人一眼,又親熱的拉著芸娘的手,“你們的房間我早就準備好了,快迴去,別在村口傻站著了。”


    這幾年都是傅老頭夫婦去瀛洲看他們,芸娘母子已經整整六年沒迴來過了,一路走來,有好多人都叫不上名字了。


    村裏人的日子比以前好了不少,原本的茅草屋被一件件泥瓦房取代。


    “這是二哥家吧,建的還挺氣派。”


    傅大牛和傅二牛的房子就在老宅附近,芸娘一眼就看到了那修建整齊的青磚大瓦房,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旁幾間可憐的泥坯房。


    “是啊,還是老二有福氣啊。”傅老頭感歎道,這些年老三不在身邊,傅二牛又一心討好他,相對於扶不起的老大,傅老頭難免對老二有了些好臉色。


    “都是大丫沒福氣。”李氏不屑的撇撇嘴,什麽知琴知棋的叫起來太繞口,老太太還是喜歡大丫二丫的喊著。


    “還以為嫁了一個好夫婿呐,沒想到成親沒多久,大孫女婿就被調遣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做縣令,都六年了也沒個升遷的跡象。”


    李氏覺得這一切都是大丫自己作出來的,原先的那個對象多好啊,現在反倒便宜了二丫,“二牛也算是沾了女婿的光,生意越做越大,二丫也爭氣的生了兩個兒子,讓幾代單傳的朱家高興的不行,朱夫人的位置做的穩穩當當。”


    反倒是大丫,據說到現在連個丫頭都沒能生一個,到是姑爺的兩個小妾,分別給姑爺生了一男一女,湊了個好字。


    大丫過得艱難,當初陪嫁的嫁妝自然就捏的牢牢的,傅大牛原本想著女兒嫁得好可以幫襯家裏,結果賠了一大筆錢反而什麽好處都沒撈著。


    這些年,守著僅剩的幾畝地,日子過得苦巴巴的。


    寶珠知道她那個大姐估計過得很不好,經常來信,估計是希望她爹能幫她相公一把,可惜那些信傅傳嗣看都沒看都讓人扔了。


    “知棋這孩子到是有福氣。”芸娘聽到二丫頭過得好,心裏開懷了不少,這些年,由於二房的獨子寶根一直養在他們夫妻身邊,二房經常來瀛洲看孩子,兩家的關係也好了不少。


    傅二牛在分家以後反而看明白了,每次上門總是帶些特產禮物之類的,有來有往,比起以前摳門的樣子簡直是天翻地覆。


    一行人迴家,帶的東西都有隨行的下人整理,一家人坐在院子裏,這麽久沒見了,有好些話想說。


    “光宗都十五了,你跟老三打算什麽時候給他相看媳婦。”


    寶珠和兩個哥哥被李氏打發了,這些年沒迴過村,讓他們去到處走走。


    李氏一想到娘家的侄子都二十二的人了,還是倔著不肯娶媳婦,生怕自己的孫子學了他去,她可還等著抱曾孫呐。


    傅老頭也很急,他這個長孫本來就來的晚,村裏和他同齡的老頭,現在那個家裏沒幾個曾孫,曾孫女。特別是二丫有時迴來,抱著兩個可愛的曾外孫,更是讓他心癢的厲害。


    “相公此次迴京,官階估計能再升個一升,到時候再給光宗耀祖相看媳婦,選擇的範圍也就更多了,而且京城的小姐到底是個什麽脾性我都還不了解,這趟迴京安頓下來,我立馬給他們相看。”


    芸娘一想到大兒子跳脫的個性就愁的不行,打定主意給他找個厲害的媳婦好好的管管他。


    ☆、第43章 空間出來鳥


    傅光宗不知道他娘已經打定主意給他找個母老虎治治他,正興致衝衝的帶著弟妹上後山探險。


    傅耀祖倒是想攔著,後山有猛獸出沒,憑他們現在的本事雖然不怕,但也不能掉以輕心,特別是寶珠還跟著,萬一傷到就不好了。


    傅光宗撇撇嘴,可惜表弟隨著他爹一起進京了,不然他肯定第一個讚同他的想法。


    李淩白的生意這些年越做越大,幾年前在京城買了宅子,舉家搬到京城,這趟傅傳嗣迴京,把李景瑜也一道帶了迴去,讓沒了玩伴的傅光宗好生鬱悶,自己這個弟弟總是管東管西,沒有表弟來的爽快。


    “去去去。”寶珠一聽大哥的主意開心的兩眼發光,這些天因為霍衍而悶悶不樂的心情一掃而空。


    空間裏的丹藥這些年消耗了很多,之前出於種種顧慮,寶珠都沒有著手煉製丹藥,現在她也已經長大了點,是時候開始收集煉丹所需的藥材了,此次進山,沒準會有所收獲。


    傅耀祖看這些天寶珠要比以往都要安靜,整個人顯得悶悶不樂,現在難得開懷,也就沒有阻攔,一行三人,慢慢悠悠的往山上走去。


    大田村的後山被稱為三合山,因為這座山將大田村三麵圍合,上山的路有好幾條,傅耀祖選了最寬敞的那一條,這些年村裏人進進出出,那條路早就被踩的平整。


    他們想打幾隻山雞野兔迴去解解饞,但是在山外圍轉悠了一圈,一根雞毛也沒發現。


    “真是奇了怪了。”傅光宗心裏想著,難不成他不在的這些年,山裏的野雞都絕種了。


    沒有捉到野雞野兔心有不甘,鬧著要往深山裏走,他跟著師傅也去過不少危險的地方,這小小的深山他還不放在心上。


    走了半天,寶珠隻發現了幾株用得上的藥草,還是空間裏已經有了的普通藥草,她最想煉製的延壽丹還缺一株主藥——還魂草。


    這趟迴家,她發現奶奶的身體倒還硬朗,雖然有了白發,但還是神采奕奕,爺爺的氣色明顯比不上奶奶,說起來傅老頭當初娶李氏的時候已經三十出頭,比她大了十幾歲,這些年雖然不用下地勞作,但還是熬不過時間的流逝,臉上布滿了皺紋,身形幹瘦了許多,走起路來還有些佝僂。


    空間的健體丹隻能保持身體強健,對於延長壽命沒有任何作用,到是丹方裏描寫的延壽丹,隻要服用就可延壽十年,唯一的缺憾每個人一生隻能服用一次。


    寶珠想守護家人,那麽煉製延壽丹勢在必行。


    她有預感,她一直尋找的還魂草就在這座山上。


    思來想去,還是還魂草最重要,這些年跟著傅衢練武,別的不說,逃命的功夫她學了十成十。


    “難得來一次,以後估計就沒機會再迴來了,二哥,就讓我們上去吧。”


    寶珠纏著二哥撒嬌,傅耀祖總是磨不過自己這個妹妹,隻能無奈的答應下來。


    往裏麵走了沒多久,傅光宗就發現了一窩野兔,也沒趕盡殺絕,挑了兩隻最肥的,現編了一條草繩,將它們拴起來掛在身上。


    剩下的小兔子被嚇得四處逃竄,寶珠看著它們慌不擇路的亂逃,忽然間眼神一定,是還魂草。


    一片綠色的草叢中幾株暗紫色的小草格外的醒目。


    她看了這麽久的圖鑒,閉著眼睛都能把它畫出來,那是還魂草絕對沒有錯。


    寶珠過於激動,都忘了基本的警惕之心,抬腳就要往那走去。


    “小心。”傅耀祖為人謹慎,從進入深山開始就一直注意著身邊的動靜,在寶珠剛要走過去的一瞬間拉住她的衣領,抱著腰縱身一躍,跳到附近最高的一顆樹上。


    傅光宗也察覺到氣氛不對,緊接著跳了上來,幸好這棵樹粗壯,不然還沒法承受三個人的重量。


    “噓。”寶珠正要開口問,被她二哥製止,指著下方讓她自己看。


    草叢中走出來一隻白虎。這隻白虎不同於寶珠以往看到的老虎,像吃了膨大劑一般,足足有一頭牛那麽大,一身白色的皮毛,略微混著幾絲黑色的花紋,四肢粗壯,尾巴粗長,甩動間帶著風,額頭一個大大的王字盡顯猛獸之勢。


    寶珠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還是白虎嗎,簡直就是虎精了,這麽大一隻白虎,他們三個聯手估計都夠嗆。都是她太大意了,居然忘了這些奇珍異寶往往伴隨著異獸而生,今天要不是二哥謹慎,發現情況不對,她這個莽撞的舉動會把大家都害死。


    “嗷,”原本安靜巡視領地的白虎忽然發出一聲猛嘯,全身的毛發豎起,一根根堅硬的如同鋼針,虎視眈眈的看向一旁的草叢。


    “咻”的一聲,一條赤紅的巨蟒從草叢中竄出,直直撲向白虎,水桶粗的身軀約有十幾米長,帶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長大的嘴巴露出兩粒尖長的獠牙,泛著幽光,顯然是條帶毒的巨蟒。


    “這山裏的動物都成精了?”傅光宗忍不住小聲嘀咕,他跟著師傅走南闖北這麽多年,還沒見過這樣的巨獸,今天一天倒見了倆。


    白虎靈活的一躍,避開了巨蟒的攻擊,扭過頭,反而像巨蟒撲去,白虎四肢尖爪帶著寒光,直直抓在巨蟒身上,劃開巨大的口子,巨蟒一陣吃痛,趁白虎不備緊緊用身體將它纏住,纏繞對於巨蟒來說是獵食的本能,堅硬的鱗片隨著絞緊,在白虎身上留下一個個血痕。


    白虎根本沒辦法掙脫,胸腔的氣壓越來越小,幹脆孤注一擲,狠狠咬向了蟒蛇的七寸,巨蟒受重創,龐大的身軀開始瘋狂扭動,一時間,飛沙走石,寶珠幾人藏身的大樹也沒躲過,被巨蟒的尾巴一掃,攔腰而斷。


    三個人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幸好,現在兩頭巨獸都顧不上他們。


    白虎死死不肯鬆口,巨蟒的力量越來越小,直至失去了動靜,此時的白虎也幾乎氣絕,剛才被巨蟒那麽一纏,它身上多處的骨頭都已經斷掉,估計是活不了多久了。


    白虎還是顫顫巍巍的站了起身,慢慢向寶珠一行人走來。


    若是一開始的白虎傅光宗或許還有點害怕,現在的白虎已經是隻病貓了,他一拳頭都能把它打趴下。因此,他不僅不害怕,反而還有點躍躍欲試。


    “慢著。”寶珠攔下了想衝上去揍白虎的大哥,她覺得白虎對他們沒有惡意,反而帶著一絲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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