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玫瑰出來相迎的,是個清秀男人,背著一張弓,身材修長矯健,目光如電,顯然是個有來頭的弓箭手。?


    莫飛與尖嘯對望一眼,暗暗的點點頭,上了他的輕舟。


    弓箭手劃了幾槳,將小舟劃離岸灘,掉轉船頭,扯起一張紫色三角帆,借著緩緩拂來的北風,向南進。


    弓箭手一邊劃槳,一邊微笑著說:“在下天機刺,3o級弓箭手,在牧野玫瑰混口飯吃。久仰最愛夜空威名,前日禿龍洞一戰,滅殺血池盟,擊斃龍坤,大大的痛快。視頻看來,讓人揚眉吐氣,好不快意!”


    莫飛笑道:“兄太讚了,不過就是一場沒來由的戰役,沒什麽大不了得。”


    他嘴上客氣,心裏卻叫了一聲:“原來是他!”


    天機刺在前世大名鼎鼎,是牧野玫瑰最狠的八個強人之一,威名之盛,並不亞於尖嘯。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在戰場上殺人。他從來不很拉風的放個大技能,或者在眾人麵前耍酷,就是默默的找個隱蔽的地方一蹲,等到戰爭結束,你會現,你玩命換來的殺人數,還不夠人家一個零頭。


    這家夥,是為了戰爭而生的。單打獨鬥的話,倒也不見得多麽強悍。


    這湖看起來十萬平米,但是進去之後,才現視覺也並不可靠。


    這湖越往裏走,越是浩蕩,小島明明就在眼裏,可過了半個小時,還是那段距離,好像小舟轉向東南。在湖中航行了三個小時,黃月英認真的給莫飛捶著背,莫飛舒服的快要睡著了,尖嘯則在閉目養神。天機刺哈哈一笑,指著前麵說道:“到了。”


    莫飛伸了個懶腰,極目望去,看到了一座雲氣繚繞的小島,一顆心卻忍不住怦怦而跳。久聞牧野玫瑰的幕後老大玫瑰香雲國色天香,一笑傾城,跟貂蟬站在一起都毫不遜色,也不知今天有沒有那個榮幸見到。


    畢竟牧野玫瑰的一般事務,都是由名義上的老大藍玫瑰主持,玫瑰香雲多半不會把他當一盤菜,親自出麵招待。


    又航行了一會兒,島的樣子已經清晰可見了。莫飛看到島上有一座高聳的石山,山上鬱鬱蒼蒼,樹木叢生。“這景致倒是不錯。”他對尖嘯說道。


    尖嘯嘿然一笑:“你少見多怪罷了。”


    “死一邊子去……”


    小舟駛向島南背風處靠岸。天機刺道:“二位請!”


    島南是一片麵積廣大的沙灘,黃色的碎肉在陽光的映照下反著金黃的光。東麵是一座石崖,石崖下停泊著四十多艘大大小小船隻,顯然都是牧野玫瑰自己操辦的。在遊戲初期能置辦到這許多船隻,也足可見他財大氣粗,不乏能幹之人。


    莫飛思量著換了自己,能弄到五艘船就算常揮了。老牌公會,畢竟是根基雄厚,新銳不能匹敵啊。


    天機刺提了船纜,躍上岸來,將纜係在一塊青色大石之上,站在原地,顯是在給裏麵的人送通話請求。過不多時,山後走出兩名女子,均是青囊打扮,快步走到莫飛身前,恭恭敬敬的說道:“我們老大在會客廳恭候大駕,二位裏麵請。”


    “麻煩你們了,請帶路吧。”莫飛對牧野玫瑰的印象又增強了幾分,看來這個公會確實是有體係的,並非隻靠著幾個級高手打天下,心中不由得暗暗的警惕。


    二女客氣了兩句,就轉過身來,在前領路。


    在別人的地盤上,自然要小心翼翼,亦步亦趨,莫飛和尖嘯打個眼色,二人一左一右,跟在二女身後,緩慢跟隨,一旦有異動,就先動手滅了這兩個。


    黃月英則走在最後,隨時準備難。


    天機刺卻沒有就這麽離開,他對黃月英好像很感興趣,走在她身邊,大套近乎,問這問那,弄得黃月英不勝其擾,恨不得一箭在他身上射他個透明窟窿。


    一行人轉入山中後,兩側都是樹林,一條整修好的山徑穿林而過。


    莫飛更提起了八分精神,防備著叢林裏的埋伏,整個人像是一根弓弦一樣,繃得緊緊的,隻是走了多時,並沒有半分異常。行了數裏,轉入一條岩石嶙峋的山道,左邊是深澗,水流湍急,拍打在石頭上,鏗鏘作響。莫飛麵色如常,一個勁得大讚風光好,不知挨了尖嘯幾萬個白眼。


    一路沿著山澗漸行漸高,轉了幾個彎後,卻見一道白花花瀑布從十餘丈高處直掛下來,尖嘯淡淡的說:“這瀑布,看來就是山澗的源頭了。”


    莫飛笑了笑,道:“你想不想玩個激流勇進?”


    尖嘯看了他一眼:“從瀑布上衝下去?”


    “嗯啊。”


    “想死自己去死,嚓,你今兒神經了麽?”


    “無膽鼠輩。”


    “你有膽,膽結石。”


    “你肝囊腫。”


    “你艾滋病。”


    “你……”


    帶路的兩個女孩,聽他們罵來罵去,忍不住笑出聲來。天機刺卻好像隻對黃月英感興趣,莫飛他們說了什麽,置若罔聞,一個勁的誇黃月英賽貂蟬。


    黃月英臉色一寒:“貂蟬那貨,是個下流歌女,我豈能與這等女子相論!”


    天機刺尷尬不已,幹咳一聲,躍到兒女之前,走近瀑布,一縱身跳了進去。


    這地方要是打個埋伏,真是防不勝防,但如果不隨他進去的話,就要讓他笑話了。莫飛看了看尖嘯,深吸了口氣,跟著天機刺跳了進去。尖嘯核黃月英見他進去了,也相繼跳了進來。


    裏麵卻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旁點著些油燈,光線不怎麽明亮,勉強可以辨清道路。甬道是依附著山中的天然洞穴修鑿而成,由於目前玩家各門各類的技術都還很差,能在這裏開鑿山路,已經是非常難得了。想要至真至美,那就不可能了。人工開鑿處十分狹窄,有時卻一目了然,豁然開闊,莫飛隻覺漸行漸低,洞中隱隱有了流水之聲,琮琮錚錚,清脆悅耳。


    走過這段路,果然別有洞天,偌大一塊平地,防衛森嚴,大隊大隊的npc士兵來迴巡邏,裝備光鮮的玩家,進進出出,不時的往這邊看上一眼。


    天機刺指著一座古香古色的建築:“這裏就是會客廳了。”


    莫飛正琢磨著最愛鎮也該建一個建築,專門會客,天機刺已經伸手請他們進去了。


    “等一等!”


    一個男人懶洋洋的走了過去,道:“現在還不能進。”


    天機刺冷冷的說:“你又生麽瘋?”


    那男人長相不比天機刺,天機刺的五官精致,麵龐俊美,身材修長,是那種能讓女人看一眼就脫褲子的花樣美男。


    這個男人卻邋遢的很,走起路來左搖右晃,滿臉都是浪蕩不羈。


    但莫飛看著這個男人走出來,登時傻掉了。


    竟然是天月夜!


    前世,他在殘月裏就兩個朋友,天月夜,聽風不聽雨。


    在他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是他們堅持守在他的身邊,給他友情,給他信念,讓他一次次無畏的戰鬥,流血。


    重生後,他搶走了本應屬於天月夜的紅木風鈴狼,讓他沒有了那枚暴擊戒指,莫飛覺得很虧欠他,一直有托人尋找他的下落。不過殘月這麽大,一個人要是沒幹出幾件驚世的大事來,要找到他純屬大海撈針。


    風月夜走到莫飛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的說:“打一場吧?”


    “你瘋了,他是客人!”天機刺又驚又怒,沒想到天月夜會幹出這麽失禮的事來,傳揚出去,肯定要大大的損害到牧野玫瑰的麵子。


    但莫飛卻全不在意,隻是有點心酸。


    他最好的兄弟,這時對他說:打一場吧。


    他隻想大哭一場。


    尖嘯出麵,擋在了莫飛的麵前,盯著他的眸子,淡淡的說:“這就是牧野玫瑰的待客之道麽?”


    “與牧野玫瑰無關。”天月夜抬起了手裏的弓,淡淡的說:“我隻是想成為打敗最愛夜空的男人。”


    尖嘯手裏的匕飛快的旋轉起來:“那先過了我這一關。”


    “抱歉,我的對手不是你。”天月夜往左跨出一步:“今天我隻和最愛夜空打。”


    “不還意思。”莫飛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太激動,會引起懷疑:“我的劍鋒,不會指向你。”


    天月夜麵露怒容:“最愛夜空,少瞧不起認了,今天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黃月英見他對主公如此無禮,大怒:“那正好啊,主公,我替你解決了他。”


    說完,黃月英抬起了手裏的弓,箭在弦上!


    “住手!”莫飛喝退了黃月英,望著天月夜,淡淡的說:“你要打,盡管打,但我不會出手的。”


    “你!”天月夜恨得牙根癢癢,卻不能出手,他有著自己的驕傲,不可能向一個不還手的人出手。


    “百聞不如一見,原來最愛夜空是這樣的人,見識了,見識了!”天月夜冷笑一聲,收了弓,佛然而退。


    天機刺朗聲說道:“真是失禮了,他一向就是這樣的脾氣,誰也管教不了他,請不要見怪。”


    尖嘯卻凝視著莫飛,緩緩的問:“為何退讓?”


    莫飛一言不,望著天月夜消失的方向,心中默默的說:兄弟,終有一日,我們會像前世一樣,並肩作戰,哪怕與天為敵,與地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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