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


    東方瑾忍不住想象這人麵目完好時穿上紅衣的模樣,定是極美極美的吧。


    卻在這時,隻聽“唔”的一聲輕喃,床上那人似即將轉醒過來。


    東方瑾稍愣,抬手就點了下去,手指竟先於腦中思考直接點了他的穴,而後隨手一扯,就著他寬大的衣袖,蓋住了他整個頭。


    動作一氣嗬成,而後,東方瑾這才對自己剛才的舉動哭笑不得。剛才不知為何,竟生出如此幼稚之舉,實在不像平時的自己。


    但,想到此人醒來後會有的反應,又不禁生出幾絲期待和興味來。他若是醒來發現,他正躺在自己費勁心思不惜自毀容貌也要逃開的鍾南山匪首的床上,不知道臉上會是如何的精彩。


    “醒了?”東方瑾故意壓低嗓音,站在床邊,負手而立,再一次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平躺在床上的人。


    燭光搖曳,透過東方瑾,在床上形成巨大的陰影,將床上那人完全籠罩在陰影之內。


    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入眼一片暗紅的世界,以及絲毫動彈不得的身體,有那麽一瞬間,楚宇軒是絕望的,但也隻是那麽一瞬間。


    他看不清床邊的人,隻能透過紅色布料看出他大概的輪廓,但,或許是因為在燭光的映照下,亦或是此人給人以強大的壓迫感,總之,楚宇軒隻覺得此人異常威猛高大,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不敢輕舉妄動。


    東方瑾不著痕跡的扯了扯嘴角,而後緩緩的彎下腰,湊到他的耳邊,“夫人,為夫可是等不及要與你洞房了呢。”說著突然惡劣的將手放於床上之人的胸膛上,並輕輕的撚了撚那凸出的一點。其言語之惡略,其舉止之下流,完全就是那個好色又變態的惡魔。


    而這般突如其來的動作,就是早有防備的楚宇軒,也不禁懸起了心。倘若自己這般可怖惡心的麵目還不能嚇退他,那足以可見此人是何等的變態。


    感覺到這人越來越緊繃的身體,東方瑾的笑意越發的明顯起來。


    手肆意的在他的身體上遊走,從胸膛一點點往下到小腹,而後又緩緩迴來,如此往複。果然感覺到這人身體越來越僵硬甚至止不住微微顫抖。


    東方瑾笑意更甚,“夫人的身體當真是極美的,我所見中的極品。”東方瑾說著湊近他的臉,將灼熱的唿吸噴灑在紅布遮住的臉上,手上的動作不停。


    她能感覺到他越來越僵硬的身體,以及青筋直冒的手背,顯然,他忍得極辛苦,可他仍舊閉口不言。東方瑾很想知道他到底能忍到何種地步,或者說,她想看看他絕望時到底是何種模樣,亦或是,到底如何才能使他絕望。


    “可惜,可惜啊。”東方瑾故意搖頭惋惜,“這般美得不可方物的身體,你竟然毀了它?”。東方瑾突然話鋒一轉,竟透著說不出的怒氣。


    東方瑾猛的一把扣住床上之人的下巴,生生叫得他的頭離開了枕頭,“美人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將這般美的身體弄成這樣,為夫很生氣呢。”


    東方瑾的嗓音邪氣凜然,惡劣而又富有侵略性,讓人不自覺的生出畏懼之心,卻又偏偏生不出反抗之意。楚宇軒使勁咬緊牙關,他告誡自己,忍過這一關便好,畢竟自己的方法奏效了,這人果然在意自己身體上的紅斑,隻要他在意,便不會碰自己,那自己便有了逃出去的時間和機會。


    然而,楚宇軒再次低估了這傳說中殘暴且好龍陽的大當家。正如他料不到一個窮鄉僻壤的匪首會識得北疆秘藥紅鱗一般,楚宇軒同樣料不到此人麵對這般麵目的自己竟會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舉動。


    “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呢?”東方瑾突然邪笑著湊到他的耳邊,將灼熱的唿吸噴在他的耳中。


    楚宇軒渾身一顫,隻覺得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這樣,”東方瑾突然手一滑,鑽進了他的裏衣,而後一把捏住了那一點凸起,“如何?”東方瑾肆意的玩弄著,感受著他的戰栗,或者說他的憤怒,她在等著他的絕望,等著他的爆發,“嘖嘖嘖,可惜了這張臉,不過,若是蓋住臉的話,倒也不影響。”


    冰涼的觸感讓楚宇軒渾身汗毛倒立,那種發自內心的厭惡瞬間襲遍他的全身。


    “唔~”楚宇軒一口咬住嘴唇,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聲音咽迴了肚子裏。為何,此人不按常理出牌?


    楚宇軒死死咬住嘴唇,隻要一想到是一個男人正對著自己的身體發瘋,楚宇軒就恨不得將這人碎屍萬段,而胸前傳來的觸感,更是叫他怒火衝天,渾身像是有萬千螞蟻爬過一般難受得想發瘋,胃裏翻江倒海,惡心得他渾身忍不住戰栗。


    他雖然忍辱負重多年,但,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東方瑾說著,手順著往下滑,終於來到了他的小腹處,然而,她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大有一直往下的趨勢。


    “住手!”


    “扣扣扣!”


    就在這時,幾乎是同時,在床上之人脫口而出時,門外突然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


    東方瑾霎時暗沉了臉,眼中晦暗不明,而床上之人卻是屏住了唿吸。


    可惜,東方瑾暗道。而後恢複邪笑,低頭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道,“夫人且稍等片刻,為夫去去就迴。”


    東方瑾言罷起身開門,臉上已沒有了笑意,“何事?”


    楊文煜深吸一口氣,東方瑾語氣中的不快終究刺痛了他的眼,“當家的,寨中有人闖入。”


    “哦?”東方瑾眼睛微眯,“敢闖我鍾南山,有意思。”不過,這等通報之務,怎的需要他堂堂二當家來通報?莫不是鍾南山沒人了不成!


    “可抓住了?”東方瑾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還沒有,”楊文煜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東方瑾的背後,入眼一片鮮紅,雖隻是小小的一個角,但足以令楊文煜心頭狂跳,那是東方瑾的床,而那一點紅是什麽他再清楚不過。到底為何?為何獨獨對他不一樣?楊文煜不著痕跡的低下頭,“此人輕功了得,又是夜晚,所以……”


    “有意思,”東方瑾嘴角微勾,“我去會會他。”東方瑾說罷就要出門,卻見楊文煜似沒有要走的意思,眼中略有為難之意。東方瑾料想是因為屋裏那人,於是便道,“無礙,我自有分寸。”


    “是。”


    待再聽不到任何聲響時,楚宇軒終於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好險!又一次死裏逃生。此時的楚宇軒,對於鍾南山,鍾南山上的匪寇,尤其是剛才那位大當家,可謂恨之入骨,恨不得夷平他鍾南山,然後將大當家和那個莽夫一起碎屍萬段。但眼下最重要趁他不在想辦法趕緊離開這裏。


    可是,此時自己動彈不得,如何離開!


    該死該死!為何自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絕境!他是那麽急切的想要強大起來,至少讓自己再不要陷入這般絕境。此刻,楚宇軒隻盼那位闖入者能多拖住這變態一段時辰,給自己多一些時間想辦法。當然,若是能殺了他那便再好不過了。


    21.白展華,白飛鷹


    東方瑾同楊文煜兩人,幾個飛躍便到了現場,正是剛才眾弟兄給她慶祝生辰的地方,隻是此刻,這裏已是一片狼藉。


    東方瑾皺眉,楊文煜更是陰沉了臉。


    隻見地上桌椅翻倒,酒菜撒了一地,尤其是有數百位弟兄竟倒地哀嚎,他們都臉黑如鐵,手腳泛青,捶胸頓足似極痛苦。東方瑾心裏微沉,如此景象她心裏已然明白個大半。


    正在這時,隻聽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肆無忌憚的笑聲。


    “哈哈哈,鍾南山匪寇,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哈哈哈!”聲音似左似右似前似後,忽遠忽近,在漆黑的夜空中飄忽不定,而眾人卻連來人的影子都尚未看清,接著又是一片哀嚎之聲響起。


    “你他娘的有本事給老子出來!”王富貴氣得大聲罵道,大刀被他劈得唿唿直響。


    果然,又有幾位兄弟中毒倒地,東方瑾麵無異色,看不出喜怒,也並未說話。抬頭莫辰和王富貴兩人正戒備的盯著漆黑的四周,兩人皆是滿臉怒氣,尤其是王富貴。


    東方瑾縱身一躍飛到高台之上,而後一旋身,穩穩落座於匪首大椅子上,居高臨下,如君王臨世一般不可一世,傲世天下。


    楊文煜緊隨其後躍上高台,而後穩坐於二當家的交椅上。


    見東方瑾迴來,莫辰和王富貴趕緊湊上來,臉上介是一片怒容,“當家的……”


    東方瑾一抬手,示意他們不用多說,她已然明白,而且就眼前的場景而言,她心中早有了猜測,且八/九不離十。


    “哼!再來兩位又如何?原來鍾南山不過是一幫虛張聲勢的廢物,外界傳言果然不可靠,一群烏合之眾哈哈哈~”眾人隻聽嗖嗖之聲從耳邊唿嘯而過,那人似化作千百道影子充斥在周圍每一個角落,他的身影如飛猴一般在四周竄來竄去,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其蹤影。


    “氣死老子了!”王富貴雙目圓瞪,霎時被氣得臉紅脖子粗,“你給老子死下來,跟個烏鴉似的到處亂飛,看的老子眼花,你有本事下來看老子我怎麽收拾你。”王富貴在四人當中武功最弱,而輕功卻是連他十七八歲的兒子王小垚他都比不過,所以隻能吹胡子瞪眼的,毫無辦法。


    “哈哈哈莽夫一個,沒腦子的蠢貨哈哈!”


    “什麽?敢罵老子蠢,看老子不撕碎了你個黑烏鴉。”王富貴一聽頓時火冒三丈,隨手提起大刀就要甩出去,可就在這時,手上突然傳來劇痛,眾人隻聽他“啊”的一聲慘叫,接著那數十斤重的大刀就哐當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但,內力深厚的東方瑾,耳目敏銳,卻是聽到了空中那人幾不可聞的悶哼聲,霎時,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老三!”莫辰和楊文煜異口同聲,可正待上前,東方瑾卻突然淡淡道,“老二老四,退下!”


    兩人對視一眼,“是,當家的。”便坐了迴去,兩人的武功在江湖也排得上號,他們自然也聽到了那人的痛唿聲,更明白若是真刀真槍實打起來,此人未必是老三的對手,隻是對方輕功了得,最重要的是,他是用毒高手,不得不擔心。


    東方瑾不緊不慢,悠閑的斜靠著,端起桌前的美酒淺酌一口之後,這才對捧著手疼得齜牙咧嘴的王富貴道, “老三,你也退下。”


    “是,當家的。”


    王富貴滿腔怒火,但他毫不猶豫的捧著手坐了迴去。他對於東方瑾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且不問理由,其他人尚且會思考原因,他則是東方瑾說什麽便是什麽,不問原由,他對於東方瑾有著絕對的信任和完全的服從,所以,即便氣得冒煙,東方瑾叫他迴去他便迴去。


    而楊文煜兩人,則是見了東方瑾的模樣便知,大當家已然有了對策,他們隻要聽從即可。


    東方瑾瞅了一眼台下中毒的百餘弟兄,經過剛才的慌亂此時眾人已經恢複理智且進入戒備狀態,看似閑散實則已默默形成一個個陣列,而中毒的弟兄們也都努力忍著痛不再嘶聲力竭。而王富貴,眨眼他的整隻右手都已變黑,但他的麵上卻看不出一絲異色。對於他們的反應,東方瑾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而對於他們的毒,東方瑾料定了不會有事,畢竟,他要找的人在這裏不是嗎?


    提起酒壺,東方瑾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起了酒,而後不緊不慢的邊倒酒邊開口道,“白展華,七毒宗宗主丁一平的關門弟子,武功平平輕功卻了得,江湖人稱白飛鷹。”言閉酒滿。


    楊文煜三人目不斜視,大當家的要喝酒,他們自然不會讓當家的獨飲不是。


    隱在夜色中的那人身體一頓,而後又是一陣狂笑,“既然知道是小爺我,還不速速把我師妹交出來,否則,小爺夷平你鍾南山!”


    “不知死活的東西。”莫辰忍不住嗤笑出聲。王富貴則一抹大胡子皺眉道,“什麽飛鷹,分明是隻黑烏鴉,聒噪死了,老子一巴掌拍死他。”


    “烏鴉?”楊文煜喝了一口才挑了挑眉,淡淡道,“這分明是隻聒噪又惹人厭的蒼蠅。”


    “老二老三你們說的有理,可不就是隻藏頭露尾的死蒼蠅嘛。”莫辰忍不住對王富貴豎起大拇指,還一頓擠眉弄眼的,氣得隱在暗處那人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卻見那幾人繼續旁若無人的談笑。


    “當家的,這烏鴉這般聒噪,不如打下來烤了下酒吃如何?”莫辰很認真的問東方瑾。


    “我看,還是燉湯吧,烏鴉肉太少了。”楊文煜不讚同道。


    王富貴鼓著兩個大眼睛滴溜溜盯著兩人轉個不停。他們三人的對話,他有時候真聽不明白,但他知道隻要聽大當家的準沒錯。不過他還是幹巴巴的補充了一句,“我看,都行。”


    兩人不約而同的沒好氣的瞪了王富貴一眼。烤了吃,幹脆利落,直接殺了;燉湯,湯湯水水的能多些有用的東西,不殺,先抓起來,還能得到點有用的東西。


    而後,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東方瑾。


    東方瑾又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這才漫不經心道,“燉了吧,”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王富貴,“燉了給老三補補腦子。”


    “嗤~”莫辰一個沒忍住便笑了出來,就連楊文煜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確實該補補。”


    王富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覺著大當家該是心疼自己來著,可老二這隻狐狸和老四這個機靈鬼,他們怎的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於是撓了撓頭道,“呃……當家的,我可強壯了,不需要補的,而且,烏鴉可以補腦子嗎?我怎地沒聽說過?”再說了,要補的話,那也得三兩隻雞才對,一隻烏鴉,還不夠塞牙縫呢。


    言罷,三人又是一陣狂笑不止。


    明明是在諷刺,卻都一副認真討論的模樣,真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白展華肺都快氣炸了。


    “夠了!”


    隻聽暗處傳來一聲爆喝,接著便隻覺一股勁風快速向東方瑾襲來。


    東方瑾眼神一暗,就在黑影距離東方瑾五步遠的時候,手中酒杯突然一緊,而後便如離弦的箭一般,快速直飛出去。


    隨即隻聽嘭的一聲,“啊~”那人一聲慘叫,接著一個騰空翻迅速退了出去,可眨眼,又一酒壺飛身而至,而後嘭的一聲,再次砸到他的腦門上。不偏不倚,疼得他眼冒金星。


    “不可能!”白展華不可置信的脫口而出,以他的輕功,別說區區一個鄉野土匪頭子,就是他師父丁一平也未必傷得到他,這人怎能如此輕鬆的擊中他?“不可能!”


    白展華猛的一扭身,再次飛身而上,他就不相信有人能比得上他飛鷹的速度。然而……


    東方瑾一聲冷笑,突然猛的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黑影的手腕,速度之快,快到眾人隻覺眼前一花。而後東方瑾猛的一拽,黑影便不受控製的被她的大力拉到了桌子之上。


    白展華心下大震,好快!他竟從未見過如此快的速度,他,甘拜下風。


    待眾人定睛一看,隻見大當家穩如泰山一般坐於座位之上,似根本沒有移動過一般,隻是大當家的麵前,一個黑衣人正以狗啃泥一般的姿勢跪趴在擺滿酒菜的桌子上,而黑衣人的手腕,正被大當家扣住命門。


    東方瑾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一臉不可置信的仰起的臉,嘴角擎著笑,“白少俠怎的行如此大禮?不過,下次行禮可否在地上,白白浪費了我一桌子的酒菜,可惜啊。”


    白展華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到最後,終究沒敢再出言不遜,鍾南山,藏龍臥虎,不可小覷之地,現在,他終於信了,尤其是麵前這個人,武功深不可測,輕功更是遠在自己之上,他從不信什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時此刻,栽了,信了。


    一招,又是僅一招,音兒在他手下過不了一招,沒想到自己也不行。


    白展華深吸一口氣,“大當家,剛才多有得罪,還請高抬貴手,您大人有大量。”


    東方瑾一挑眉,放開了他,而後抱手見他在自己麵前拱手,彎腰,低頭。如此姿態,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小子不錯。


    卻不想她還沒開口,莫辰又忍不住諷刺道,“喲,咱鍾南山都是一群廢物,烏合之眾呢。”


    白展華臉一紅,十八/九歲的少年郎,又是身居高位天賦異稟,難免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了些,但好在識時務啊,不過眼下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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