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隻當她在安慰她們,可沒過幾日果然傳來消息,失蹤的人口全部被找到,且都平安無事。


    據說,是不夜天老板北上收賬的時候,歪打正著,意外解救了被綁的京城老鄉。


    得知陸安安和陸朵朵沒事,陸府的人徹底放下心來。晚上睡覺的時候,楚辭抱著紫蔚輕嗤,“明明這事兒就是他幹的,竟然還搞一出英雄救美,真是不要臉!”


    又揣測道,“你說他該不會就是為了英雄救美,才故意搞這麽一出吧?”


    “我覺得他不是這麽無聊的人。”她不讚同他的話,“這事兒和他有關,但他是不是主謀還不確定,你別亂揣測。”


    “你幹嘛替他說話?”楚辭不高興了,又憤憤道,“這個看顏的世界好讓人失望,沒想到你也是顏控!”


    “幼稚!”


    “我今天就幼稚了。”他覆到她身上親她,“你說我長得帥還是陸寶寶長得帥?”


    “他帥!”


    “……”


    把她扒光後,他痛心疾首道,“改天帶你去看看眼睛。”


    同一時間。


    平日早早就入睡的陸朵朵還睜著圓溜溜地大眼睛趴在床上,晃著小短腿看著陸安安,“五姐,咱們什麽時候才能迴家?”


    她們此時正身處北麵一個縣城的譯館內,修養了幾日,當地縣尉差了衙役護送她們迴京,明日啟程。


    陸安安咳了兩聲,摸了摸她的腦袋,“咱們明日就可以迴家了,用不了幾天你就能見到爹爹還有娘親了。”


    陸朵朵親了親她的臉,擔憂道,“五姐,你的病還沒好嗎?”


    陸安安笑笑,又咳了兩聲,“不礙事,不多久就能好了。”


    把陸朵朵哄睡著後,陸安安滿腦子都是最近幾日發生的事兒。


    被綁後,她們一直被關在船艙裏。貨船停靠渡口的時候,有人上來搜查,但每次都沒能發現她們。


    被解救前的那次靠岸,貨船似是和別的船隻相撞,起了衝突。一陣打鬥聲中,隔板被打開,她們得救。


    看見站在另一條商船甲板上長身玉立的穆離時,陸安安有一秒的怔忡。


    他的人替她們解開縛在嘴上和手腕上的布條和繩索,排查士兵已經追著棄船逃跑的綁匪而去。


    他站在甲板上衝她笑,江風瑟瑟,衣袂飄飄。乘著風,傳來他淺笑的聲音。


    “五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陸安安想的是,他又怎麽在這裏?


    他的商船已經占了渡口的位置,她所在的貨船由於受到衝擊,被擠到了後麵。


    船上的人陸陸續續上了他的船,小姑娘他一一抱著接過去,大姑娘他就一一伸手扶過去。


    到陸安安的時候,他對她伸出手,她遲疑了一下,隨後把手放上了他的掌心,船體卻突然一陣晃動,然後他掐住她的腰把她抱了過去。


    再然後,她的心跳開始不受控。


    一夜未眠。


    第二日,啟程迴京。


    譯館前,穆掌櫃給她送了一瓶藥丸,“五小姐,這是特製的祛寒止咳的丸子,您帶著路上吃。”


    陸安安咳了兩聲,遲疑了一下接過那瓶藥丸,道了一聲謝,又問,“你們不一起迴嗎?”


    穆掌櫃解釋,“我們此次北上收賬還沒收齊全,得過段時間才能迴京。”


    “嗯。”陸安安微笑著點了點頭,“那你們路上小心。”


    ☆、搞事情


    棄船逃跑的綁匪還在逃,各地官府貼榜通緝。


    楚辭覺得與其通緝他們,還不如把穆離抓迴來拷問。


    對此,紫蔚白了他一眼,“你有證據嗎?”


    他輕哼一聲,早晚他會抓到穆離的小辮子。


    陸安安迴來後,紫蔚就察覺到了她的變化。


    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用完晚膳,迴房的路上,紫蔚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有沒有覺得安安有點不一樣了?”


    “有什麽不一樣?”他心不在焉。


    紫蔚想了想,“我覺得她有可能喜歡上穆離了。”


    她解釋,“陷入困境的女人總是很容易對幫助她脫離困境的男人產生特別的情感,特別是安安這樣從未遭遇過挫折的女孩子,她對穆離產生好感一點也不奇怪。”


    “這怎麽行?”


    楚辭不讚成,攬住她的肩抬頭看了看星星,“要是這事兒和他有關,他們絕不能在一起。更何況,她已經找好婆家了,她不是挺喜歡周承奐的嗎?要是喜歡穆離,豈不是三心二意?”


    紫蔚迴攬住他的腰,靠著他的肩膀也看了一會兒星星,“我覺得她可能都不懂喜歡是什麽,也許她對周承奐隻是一種欣賞,與愛情無關呢?”


    他輕哼,“你怎麽知道?”


    “因為啊...”她故意賣了個關子,頓了片刻才道,“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她這個樣子。”


    他腳步頓住,“你第一次喜歡的人是誰?”


    她又賣關子,“不告訴你。”


    楚辭抓狂,“你這女人太過分了,竟然在老公麵前提以前暗戀的對象,是不是以為我脾氣很好?”


    她幽幽不屑道,“我提了,你能怎麽樣?”


    他瞪了她片刻,然後攬住她的肩繼續往前走,無力道,“不能怎麽樣。”


    紫蔚笑,在心裏罵了句笨蛋。


    “她真的喜歡穆離了嗎?”楚辭還是不相信,“會不會心動得太容易?”


    “我覺得像。”她肯定,又糾正他的後半句,“有人還一見鍾情呢,安安從前對他的態度就很特別,現在經曆了這件事兒,心動很正常。”


    “但是他們不合適啊。”楚辭如同真的兄長一般操心了起來,“那個穆離太複雜,根本不適合她。”


    她歎, “我擔心的也是這個。”


    楚辭突然笑了,偏頭看了她一眼,“你說咱們像不像真的四哥四嫂?”


    “我是四嫂。”她笑,“你不是四哥。”


    “能不能不氣我?”他怒,然後吻住她,“你是我媳婦兒,永遠!”


    夜闌人靜,月白風清。


    此時,陸安安正趴在梨花圓桌上,盯著燈下那隻精致的小瓷瓶靜靜出神,清澈的眼睛有些迷茫。


    腦海裏想的是,五年前,她和穆離第一次見麵的情景。


    那年夏侯婉瑜生了陸朵朵,老太君帶著雙生姐妹花到京城南郊玉溪峰上的靜安寺小住還願。靜安寺後麵有一條清溪,名為玉溪。


    炎炎盛夏,那日午後她被熱醒,獨自一人去了玉溪。


    溪水清涼,她找了一處背陰的地方,坐在溪邊的岩石上看著天空泡起了腳。


    清風徐來,她漸漸又有了困意。突然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她睜開眼,一條長蛇已經沒入了水裏。


    盯著手臂上的傷口,她明白自己被咬了。她被嚇哭了,然後就聽到一陣笑聲。


    她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身著繁紋玄衣的少年坐在她身後的桑樹上,挑唇看她。


    她舉了舉胳膊,哭道,“我被咬了。”


    他依舊挑唇,點頭,笑道,“嗯,我看到了。”然後從樹上跳下來,頭也不迴地就走了。


    她在他身後喚他,“你要見死不救嗎?”


    他止步迴頭,挑眉看她,“我們素不相識,我為什麽要救你?”說完笑了一聲,真的頭也不迴地就走了。


    第一次見麵,他給她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壞蛋。以至於後來她再見到他,越來越討厭他。


    在她心裏,他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風流鬼。


    現在她看著瓷瓶,收迴了她說他冷酷無情的評價。


    不過他是個風流鬼,是不爭的事實。


    看了半晌,陸安安把瓷瓶收了起來,放進那格她很少會打開的置物櫃。


    正月即將過去,就要迎來二月初。二月初九,是陸安安和周承奐成親的日子。


    陸安安迴京後,周承奐連續登門看望她好幾次,噓寒問暖。他對陸安安的珍視,讓夏侯婉瑜很欣慰。


    張羅婚禮的時候,更加用心。


    陸安安定製的嫁衣已經送到,此時廂房內,兩個丫鬟正在服侍她試穿。


    抬手,轉身,都很配合。


    清麗的臉龐始終神色淡淡,沒有出嫁的喜悅,也沒有不想嫁人的為難。


    紫蔚坐在圓桌旁撐額看她,就知道她是真的對穆離動心了。然而她也很理智,明白自己和穆離終究不是一路人。


    紫蔚覺得這樣也挺好。


    陸寧寧和她一起坐在圓桌旁,此時正趴在桌子上,手裏轉著一隻茶杯玩兒。


    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紫蔚問她,“你怎麽了?”


    陸寧寧依舊轉著杯子,歎了口氣,悶悶道,“四嫂,你說飛塵他到底在想什麽呢?從北境迴來後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天心不在焉的,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紫蔚也覺得陸飛塵不對勁,但是她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關於楚辭說的他被人玷汙的猜測,她是不相信的。


    那麽,陸飛塵心裏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陸安安換好嫁衣,紫蔚和陸寧寧著實被驚豔了一把。陸寧寧羨慕道,“我也好想成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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