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點白,而且……這麽近距離的碰觸他居然都沒臉紅哦,肯定是被粉都蓋住了!


    展昭伸手握住她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有點窘迫,“早上出門的時候白玉堂帶了公孫先生過來,讓公孫先生給塗的,說是怕陛下——”當著人家閨女的麵,展昭可是說不出來責難二字的。


    趙碧嘉笑了笑,“差點連我都騙了。”她又在展昭臉上抹了兩下,“不過挺自然的,公孫先生真是個人才。”


    展昭也笑了起來,趙碧嘉隔得極近,能看見他被粉遮蓋住的臉色,其實已經變成粉紅色了。


    “每次包大人夜審,所有的妝容還有頭套,衣服,都是公孫先生做的。”


    趙碧嘉想起上迴被她父皇敲過的張龍的長舌頭,笑得分外的開心。


    再說仁宗,他這會兒已經用一個皇帝能達到的最高速度奔到了張貴妃宮裏。


    張貴妃麵前正擺著一盒又一盒的首飾,正在挑選擺在嫁妝明麵上的那一套,看見仁宗過來,臉上還有點驚恐,張貴妃很是擔心,給蘭君使了個眼色,拉著仁宗去了內室。


    “這是怎麽了?”張貴妃也皺了眉頭,“早上出去遇見誰了?不是碧嘉陪你一起出去的?還是暄兒頑皮,又惹你生氣了?”


    若是擱在平常,張貴妃但凡說一句趙暄不好,皇帝肯定是要反駁的,可是這一次他隻是歎了口氣,看著張貴妃許久沒有說話。


    “這究竟是怎麽了?”張貴妃陪著唉聲歎氣了半天,也不見皇帝發聲,不由得有點著急。


    仁宗似乎有點難言之隱,一直皺著眉頭,“今日展護衛來宮裏輪值了。”


    聽見是這事兒,張貴妃驚喜之餘又有點詫異,“他傷好的這樣快?怪不得太醫說他底子好呢。”


    仁宗搖了搖頭,想起他蒼白的臉色,還有烏青的眼底,這分明就是……


    “你記得當初他傷在哪裏了?”仁宗很是鄭重的問了一句。


    張貴妃迴憶片刻,“依稀記得是後背上?”


    仁宗忽然逼近了兩步,聲音壓得極低,“什麽後背,是後腰!我今日看他眼底兩團烏青,這怕不是傷了腎吧!”


    “啊!”張貴妃也嚇得站了起來,“這可不行,要是真傷了那一處……趕緊派太醫去看看!”


    仁宗很是沉重的點了點頭,“畢竟是救了公主,也不好做的太醒目,晚上我叫太醫去開封府給他號號脈。”


    張貴妃很是念了一陣子佛號,“應該不會吧,前頭太醫去給他治傷,也沒說什麽啊。”


    隻是話雖如此,外頭那一大桌子首飾她是一點整理的心思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展昭迴去開封府,原本明朗的心情在看見皇帝派來的兩個眼神閃爍,話說還支支吾吾的老太醫之後就有點不太好了。


    套完話之後就更不好了……


    送走老太醫,白玉堂又來了。


    “怎麽樣,我給你出的招數挺管用吧,陛下可有為難你。”


    展昭麵色沉靜,淡淡一笑道:“許久不曾與五弟切磋了啊,為兄看看你身手可有退步?”


    第110章 我們私奔吧!!!


    當然展昭的腎是沒有問題的,仁宗皇帝很是滿意——替女兒滿意, 覺得他應該就是失血過多傷了身, 聽完太醫的稟告便又賞了許多補血補氣的名貴藥材給他。


    叫白玉堂看了很是心酸, 他出的主意明明很不錯, 連賞賜都到手了, 幹嘛要切磋他……


    隻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 天天看著她母妃收拾嫁妝, 原本對於婚事一點都不擔心的趙碧嘉有點上火了。


    這不會是……話說她的皇帝爹這是想拖著他們兩個?不是都答應了嗎?


    可是這眼看就到了夏天最熱的時候,朝廷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也沒派人去常州府接展昭的父母,也沒明旨下來說要給籌備公主的婚事。


    雖然趙碧嘉也打聽過了, 上一輩子的幾個公主的婚事滿打滿算一個月就能搞定,但是……她畢竟是兩個封號的公主啊……就不能稍微隆重鄭重轟動一點嗎?


    就算是現在國庫充實, 物產豐富, 也沒什麽天災人禍之類的,地主家的存糧特別多, 但是……難道她爹一點都不心疼她?一點都不想表麵謙虛,內心傲嬌的宣揚一下, 我家的大白菜有主兒了!


    灌了三倍酸梅湯之後還沒緩過勁兒來, 趙碧嘉想了想出去找展昭了。


    隻是展昭原本看著沉靜平靜麵無表情的臉,怎麽今天也隱隱約約透出一股子著急的勁兒來?


    兩人沿著河岸一路往人少的地方走。原本就是一肚子的心事, 看見人多就更煩了。


    河岸邊上種著一排排的垂柳,跟春天的剛發芽的翠綠嫩枝迎風搖擺不同,現在的柳樹枝子個頂個的粗, 葉子也是個頂個的大,顏色也有嫩綠變成了深綠。


    一陣風吹過來,這粗粗大大的樹枝子打在身上可一點清風拂麵的感覺都沒有了,就是被柳條子抽了一下。


    趙碧嘉覺得有點委屈,紅著眼睛看著展昭。


    展昭歎了口氣,讓她走到了外頭,又將她的手拉了起來,“有人惹你生氣了?”


    趙碧嘉瞬間被安慰了,舒了口氣道:“也不是,就是天氣熱了,有點煩躁?”


    展昭給她扇了扇風,“涼快點沒有?我們去前頭陰涼的地方坐坐?”


    “不用。”趙碧嘉搖頭,走路還能散散火,坐著隻剩下憋屈了。


    “是挺熱的,”展昭歎息,“據說今年的冰用的都比往年的多。”


    趙碧嘉嗯了一聲,聽見展昭忽然歎了口氣,抬眼望去,他連眉頭都皺了起來,雖然這個反應放在常人身上不算什麽,但是這個可是展昭,趙碧嘉從來都沒見他這麽憂愁過。


    “陛下今天早上上朝的時候說了,今年的夏天比往年都熱一些,還說要提前去避暑,多住些日子。”


    “這可不行!”趙碧嘉一下子急了,“宮裏也不是沒冰,他那大宮殿裏涼快的跟什麽似的,怎麽就熱了?他這完全就是——”


    她著急的一扭頭,看見展昭嘴角似乎起了個紅色的小疙瘩。


    這是上火啊,趙碧嘉有點心疼,放緩了聲音,“我得去問問。”趙碧嘉抿了抿嘴,又覺得嫁妝都準備好了這種事情有點不太好說出口。


    “我父皇最近沒說要給你升官兒什麽的?”


    展昭搖了搖頭。


    “什麽嗯嗯都尉,近軍右將軍之類的?”


    展昭臉上緩和了許多,顯然那個什麽嗯嗯都尉他聽明白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歎了口氣,展昭道:“我送公主迴宮?馬上午時了,外頭越發的熱了。”


    趙碧嘉點了點頭,又歎氣道:“父皇這可真是……明明都答應了,怎麽就是不肯鬆口也不肯下旨呢。”


    “興許陛下有別的考量?”


    她的皇帝爹就是想看別人著急。


    趙碧嘉算著日子,前頭她還跟張貴妃旁敲側擊過什麽時候成親最好。


    總之冬天太冷要穿很多,行動不方便。


    夏天太熱一動就要出汗,成親這種大型的劇烈活動就是遭罪。


    春天跟秋天是最好的了,氣候宜人,幹什麽都舒舒服服的,尤其是秋天,她還記得當時她母妃是這麽說的,“秋天不僅天氣好,又是收獲的季節,寓意也好,要成親肯定首選是秋天。”


    所以……難道是下一個秋天?


    這都七月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呸呸呸!誰是太監。趙碧嘉迴頭狠狠瞪了楊和安一眼。


    楊和安很是恭敬的問了一句,“公主可是覺得熱了?宮裏有預備好的瓜果酸梅湯,都在井水裏浸著,您迴去就能用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隻是接下來的幾天依舊很煎熬。


    皇帝依舊沒有鬆口,張貴妃依舊笑眯眯的天天給她看什麽巴蜀之地上進的蜀繡,江淮上進的蘇繡,官窯新燒的瓷器,“鴛鴦的,都是給你備下的。”


    趙碧嘉覺得自己有點熱血上頭,要說這已經是要成親了,給個準話就這麽難?她這心裏糾結的,在熱燥還有心火的夾擊下,她衝去仁宗皇帝的禦書房了。


    “父皇,你這究竟是要——”話沒說完呢,就看見展昭在仁宗麵前站著。


    雙手抱在一起,顯然是正要行禮,不過這抱雙拳的姿勢……怎麽看怎麽覺得不是該給皇帝行禮的姿勢,反倒是像跟他的什麽白五弟,歐陽大哥打招唿似的。


    趙碧嘉急忙站住了,靦腆的笑了笑,道:“你也在啊。”


    展昭臉上的表情……有點抖,反正趙碧嘉從來沒見過。


    仁宗大笑了兩聲,“著急了吧?”


    趙碧嘉的臉色一瞬間通紅,一句不著急還沒說出來就覺得不太對了,這是鬆口了?她立即改了口,“著急!”


    仁宗大笑了兩聲,有點意味深長道:“朕也著急啊……你這天天看著你父皇的小眼神就跟要拿小刀子刺人似的,你母妃每天在朕麵前說什麽東西備好了,又有什麽東西在路上了,朕也著急。”


    趙碧嘉說不出話來了,唿吸還有點急促。


    仁宗很是欣賞了一下自家閨女窘迫裏帶著點害羞的表情,又看了看強力控製住自己情緒的展昭,歎了口氣道:“朕今天先叫他來說一聲,明天就發明旨了。先升他做近軍右將軍,這樣你母妃也能放開手給你籌備嫁妝了。”


    “嗯。”除了點頭,趙碧嘉害羞的再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駙馬都尉也是要封的,你別著急。”仁宗很是調笑了一句。


    “誰著急了!”趙碧嘉歪著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隻是終究還是舍不得跑出去,依舊在屋裏聽著。


    仁宗嘴角不住的翹起,又為了要維持一個皇帝還有老父親以及老嶽父的尊嚴,說兩句就得停下來控製一下。


    說起來展昭這張臉……想想也是,皇帝選女婿,前程什麽的都是隨便給,這張臉可是大大的能拿出手啊,迴頭叫他們嫉妒去!


    “多謝——陛下厚愛。”從進了禦書房聽見第一句話就有點失語的展昭,現在終於能出聲了,就是聲音還有點沙啞,說出來頭兩個字之後,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屬下必定好好對待公主,不叫她受一星半點的委屈。”


    仁宗笑了兩聲,看著自家女兒變得通紅的臉,覺得她這半年真是有了大家閨秀的樣子了。


    “唉,”仁宗長吸一口氣,“朕已經派人去接你的父母兄弟了,這會兒……”他算了算日子,又道:“應該已經上路了,一家人都來汴梁好好熱鬧熱鬧,等成了親再迴去,也算是給公主府增加個人氣兒。”


    展昭忽然愣住了,整個身子都僵直了。


    趙碧嘉瞪圓了眼睛,就算一開始沒明白展昭是什麽意思,但是想想展昭那一大家子人,還有她在展昭家裏的所作所為……嗬嗬噠。


    “這麽高興啊。”仁宗笑眯眯從桌子後頭站起身來,晃了晃因為坐了一早上,已經有點酸疼的脖子,“朕先去你母妃哪兒了,你……差不多也過來。”


    仁宗經過展昭的時候,還下意識朝他肩膀上拍了拍,“朕這個女兒……總之你好好對她,她也好好對你。”


    仁宗心滿意足留下一對小兒女在他的禦書房裏麵麵相覷。


    “我說,”趙碧嘉小心翼翼戳了展昭一下,“你跟你爹媽去信了嗎?說沒說我就是……公主?”


    展昭看了她一眼,沉痛的搖了搖頭,“我原本想著等陛下發了明旨再說的,信都寫好了。”聲音裏有點委屈。


    是啊……她爹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還喜歡先斬後奏的爹啊。


    “所以你爹媽都不知道送了鐲子的姑娘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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