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


    出來的瞬間,鬼舞辻無慘仰天怒吼,雙臂肉鞭驟然橫掃而出,瞄準的是尹路謎的脖頸。


    因為地形轉移,鬼舞辻無慘身上的束縛消失,便第一時間向尹路謎發動攻擊。


    “唰!”


    尹路謎第一時間縱身躍起到街道二樓窗戶上,望著下方怒發衝冠的鬼舞辻無慘,笑道:


    “到了地麵,可就用不上個人武力了。”


    “鬼舞辻無慘,感受來自人類的力量。”


    “砰!”


    話音落下,槍聲響起。


    “砰砰砰砰……”


    “轟轟轟轟……”


    槍聲、炮聲連綿不絕,不斷炸裂爆射開來的炮彈碎片將街道兩側門窗射得千瘡百孔,整條街道頃刻間硝煙彌漫。


    街道兩側的樓頂,上千士兵交替射擊,槍聲不絕。


    “啊啊啊啊啊……!


    !”


    “殺了你們!”


    “殺了你們啊!


    !”


    炮火集中打擊的街道中央,鬼舞辻無慘全身上下不斷被炸成碎片,卻又不斷自愈,細胞不斷分裂,病毒瘋狂擴散。


    炮火開始射擊時,他還能憑自身遠超普通人的反射神經擋住子彈和炮彈轟炸的碎片,可是隨著轟炸的持續,他的反射神經、行動速度,各方麵身體狀態快速下滑。


    短短一分鍾,他便已經擋不住子彈和炮彈轟炸了,隻能硬生生扛下。


    陷入不斷自愈,病毒不斷擴散的絕境之中。


    “不愧是擁有政府背景的官方組織,竟然把軍隊都給調動了。”


    “這份能量和權勢,鬼殺隊永遠比不上。”


    街道右側樓頂,全身綁著繃帶的產屋敷耀哉坐在一張椅子上,望著下方被炮火轟炸,絕望怒吼的鬼舞辻無慘,心情暢快。


    “產屋敷家千年來的詛咒,終於要終結了。”


    “咳……”


    產屋敷耀哉心情激動之下,不由咳出一口鮮血,一旁的妻子產屋敷天音連忙用手絹為他擦拭嘴角血跡,兩名女兒一左一右,貼心地握緊他的手心。


    而在不遠處,便是在觀戰的珠世和愈史郎,珠世兩手緊緊捏著衣角,咬著嘴唇,眼底充滿憎恨。


    “主公大人!”


    熟悉的聲音傳來,產屋敷耀哉迴頭,岩柱悲岷嶼行冥帶著鬼殺隊一眾柱前來,望著麵色蒼白的產屋敷耀哉,全都麵露擔憂。


    “主公,您的身體……”


    蟲蛀蝴蝶忍上前,卻被產屋敷耀哉揚手阻止。


    “我能活到今天,已經很滿足了。”產屋敷耀哉低頭望向下方炮火綿延的街道,“能看到鬼舞辻無慘的終結,能見到你們的成長,我的人生已經圓滿了。”


    鬼殺隊眾人沉默,低頭望向街道。


    鬼舞辻無慘的肉鞭在炮火中狂亂揮舞,企圖擋住襲來的子彈和炮彈,可惜無濟於事。


    幹涉科準備了十數年,為的就是今天,絕不可能出現絲毫錯漏。


    “唰唰唰……”


    驀然間,從炮火中迸射出大量血肉,一團團地迸射向四周,窗戶、小巷、下水道、樓頂、天空,各個角落。


    走投無路的鬼舞辻無慘,決定像五百年前一樣自爆。


    可惜,他在自爆的瞬間,普來德和尹路謎同時做出了反應,大量黑色絲線早已隱藏在街道兩側的各個角落。


    “噗噗噗噗噗……”


    頃刻間,成白上千塊血肉被黑色絲線貫穿,破壞。


    “颼!”


    忽地,一道身影從連綿的炮火中突圍,朝著街道右側的盡頭狂奔而去。


    原來是鬼舞辻無慘趁著尹路謎和普來德注意力被分散的時候,抓住時機企圖逃跑。


    “鬼舞辻無慘跑了!”


    灶門炭治郎嗅覺敏銳,即便是在這樣的炮火中也能通過氣味辨別鬼舞辻無慘的行動。


    “我們下去……”


    “等一下。”


    炭治郎剛一拔刀,便被岩柱攔下了。


    “那位前輩,不會讓他跑掉。”


    岩柱輕聲開口,他的目光看著下方街道某處,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炭治郎能聞出從岩柱身上聞到信任的氣味。


    “轟!轟!轟!”


    話音剛落,下方街道再度引發劇烈的爆炸。


    原來是鬼舞辻無慘從炮火中突圍後,又闖入了地雷區。


    鬼舞辻無慘不斷自愈,卻又不斷踩在地雷上,引發地雷爆炸。


    軍隊士兵發覺地雷爆炸後,又將炮火集中在地雷陣地裏,鬼舞辻無慘再度陷入炮火地獄之中。


    “被岩柱大人稱為前輩的人……”


    天台上,炭治郎順著岩柱的目光,望向下方街道二樓,一身西裝的尹路謎。


    “那是我們的大師兄。”


    錆兔和真孤、富岡義勇走到炭治郎旁邊,錆兔拍著他的肩膀,麵露溫柔微笑。


    “麟龍老師的第一個弟子,手塚和栽大師兄。”


    “也是現任鬼殺隊柱裏資曆最老的柱,鬼殺隊曆史上最強的水柱。”


    富岡義勇聲音平澹地為炭治郎介紹道。


    炮火轟炸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打完了一個大隊的彈藥,才逐漸停止。


    “終於結束了。”


    街道二樓,尹路謎縱身躍下,朝著地雷區走去,他感受到鬼舞辻無慘的氣息已經微弱到極致了。


    “噠……噠……”


    尹路謎踏著清脆的步伐,踢開擋在前麵的石頭,邁入硝煙彌漫的地雷陣地裏。


    刺鼻的氣味和黑煙覆蓋了半條街道,站在街道樓頂的鬼殺隊眾人都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我們下去。”


    風柱踏步走向樓頂邊緣。


    “卡卡……”


    兩柄步槍瞄準不死川實彌,風柱腳步一頓,眼神兇狠地盯著兩名瞄準他的士兵。


    “你們想找死嗎?”


    然而,麵對風柱的威脅,兩名士兵絲毫不為所動,仍舊用步槍瞄著他的腦袋。


    “實彌。”


    產屋敷耀哉向他微微搖頭,風柱咬牙退下。


    而在下方硝煙彌漫的地雷陣地裏,尹路謎麵色平澹地望著躺在地麵,隻剩一半身體的鬼舞辻無慘。


    另一半身體還在緩緩自愈,不過自愈出來的部分身體全都是紫色的,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鬼舞辻無慘聽到腳步聲,眼珠轉動,看向居高臨下望著他的尹路謎,神色平靜。


    “有什麽遺言?”


    尹路謎見他情緒平靜,便聲音平澹地問道,沒有譏諷和嘲笑。


    “你有體驗過……死亡的陰影嗎?”


    鬼舞辻無慘眼神平靜地望著漆黑的夜空,語氣澹然。


    尹路謎沒有迴答。


    “死亡的陰影一直緊緊纏繞著我。”


    “還在母親腹中時我的心跳就已多次停止,我出生時,就被認定為死嬰。”


    “沒有脈搏,沒有唿吸。”


    “在被付諸荼毘之際,我才翻滾、掙紮,發出初生兒的啼哭。”


    “至今為止,凡是我強烈渴望的事都必然如願以償,也能付諸實行。”


    “然而,單獨的個體能做到的事始終有限。”


    鬼舞辻無慘轉動脖子,望向街道右側樓頂,強悍的視力透過濃鬱的硝煙黑幕,看到了被眾人圍繞護衛的產屋敷耀哉,目光裏充斥著羨慕。


    “產屋敷,我不得不承認你們是正確的。”


    “被我殺掉的人,我一個也不記得。”


    “肉體的消亡就是終結。”


    “生物無一例外會死去,隻有意誌永恆不滅。”


    “產屋敷家族的意誌傳承千年,今後將會繼續被繼承下去,永不消減。”


    “甚至,連我都不能擊潰。”


    “永恆的意誌,能夠超越永恆的肉體。”


    “我在終結的前夕,終於理解了這一事實。”


    “人類的生命非常脆弱,但人類的意誌卻能夠超越萬物,理解了這一點的我,因感動而顫抖、流淚。”


    鬼舞辻無慘雙目逐漸緊閉,兩行黑色血淚延著太陽穴流下,滴落地麵。


    “我的肉體很快就會被病毒消滅,但是……”


    話音未落,鬼舞辻無慘陡然睜開雙目,身體直立而起,驟然撲到尹路謎身上,雙手雙腳紛紛化作肉鞭束縛住尹路謎全身。


    “我的意誌!亦是不滅!亦是永恆!


    !”


    鬼舞辻無慘用額頭抵著尹路謎的額頭,他的雙目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絲覆蓋,兩行血淚延著臉頰滴落。


    “嗯!?”


    “你想做什麽!?”


    尹路謎做出一副驚駭表情,奮力掙紮著。


    “手塚和栽!”


    “我決定把我全部的意誌,寄托在你身上!”


    “把我殘留的所有血液!所有細胞!全部注入你的體內!”


    “如果你能全部轉化,手塚和栽,你將成為唯一一個克服陽光的……”


    “最強鬼王!”


    鬼舞辻無慘語氣瘋狂,雙目不斷流出黑色血淚,四條束縛著尹路謎的肉鞭長出密密麻麻的肉刺,在一陣“噗嗤”聲中刺入尹路謎體內,傳輸血液。


    “憑你的強度!憑你的意誌!”


    “這種通過細胞分裂才能擴散的毒藥,隻要不是劇烈戰鬥導致的重創,隻需要花三十分鍾就能完全分解!”


    “畢竟你是唯一一個,擺脫我控製之後還能反過來壓製我的鬼!”


    “手塚和栽!”


    “如果是你的話,你一定不會死!你一定能超越我!”


    “我對此毫不懷疑!”


    “手塚和栽!”


    “實現我的夙願,成為完美的生命體!”


    “由你來代替我!永永遠遠地活下去!”


    鬼舞辻無慘抵著尹路謎額頭,目眥欲裂地說道,表情越加猙獰,語氣越加瘋狂,輸送血液的速度越來越快。


    而他的身軀,也在逐漸燃燒,化作飛灰消散。


    “哼哼哼哼……”


    然而,瘋狂的鬼舞辻無慘被一道哼笑聲打斷。


    “鬼舞辻無慘,你果然沒令我失望。”


    尹路謎嘴角裂開,露出一張陰狠邪惡的笑臉。


    “你這混蛋……”


    “這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嗎?”


    鬼舞辻無慘盯著尹路謎臉上的邪惡笑臉,立刻意識到,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這個人的陰謀。


    “鬼殺隊和我,都隻是讓你成為鬼之始祖的工具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手塚和栽!”


    “你真的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不愧是能夠擊潰我的存在!”


    “但也正因為你的這份心計,讓我更加確信你將來的成就!”


    “手塚和栽!”


    “你就代替我!消滅鬼殺隊!成為真正的最強生物!”


    “不錯,由我來代替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完美生命!”


    “哼哼哼哼哼……”


    尹路謎大聲哼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鬼舞辻無慘同樣放聲大笑。


    “哼哼哼哼哼哼……!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鬼舞辻無慘瘋狂大笑,尹路謎嘴角同樣裂開,高高揚起,放肆大笑。


    兩人的放肆大笑在街道上空迴蕩著,街道兩側樓頂的士兵和鬼殺隊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麽。


    隻能隱隱約約透過濃厚煙幕,看到裏麵有什麽東西在燃燒,點點火星飄起,隨後消散在空氣中。


    “鬼舞辻無慘,終結了……”


    “太好了,太好了……”


    珠世雙目無神地望著從煙幕裏飄起的火星,淚水從眼眶裏泊泊湧出。


    同時,她的身體也開始燃起火星,開始消散。


    “珠世大人……”


    愈史郎看著珠世身上燃起的火星,牙齒緊咬,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刺入血肉,淚水在眼眶裏匯聚。


    “不要哭,愈史郎。”珠世臉上揚起一抹和藹微笑,伸手溫柔地撫摸著愈史郎頭發,目光寵溺,“我的願望達成了,你該為我高興才對。”


    “可是,珠世大人……”


    愈史郎被珠世撫摸著頭發,聲音越加顫抖。


    “愈史郎,你很善良。”


    “三百年來,你一直都按照我的生活方式去生活,無論是治病救人,還是抵抗鬼舞辻無慘。”


    “但以後的生活裏,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吧。”


    “愈史郎,你是我唯一的掛念,一定要……”


    話音未落,珠世終於完全化作灰盡消散,悲痛的愈史郎跪在地麵,淚水奪眶而出。


    另一邊,產屋敷耀哉背靠在椅子上,握著自己妻子和女兒的手,臉上揚起笑容。


    “我的使命,完結了。”


    在一眾鬼殺隊成員尊敬的目光中,產屋敷家族第十七代當主緩緩閉上雙眼,臉上掛著笑容離世。


    “東京師團第一師團第一大隊!”


    “全體都有,迴營!”


    遠處一道渾厚男聲通過喇叭傳遍整條街道,兩側樓頂的士兵紛紛起身,從樓頂樓道撤退。


    “義勇先生,大師兄呢?”


    忽然,炭治郎扯了扯富岡義勇的衣袖,問道。


    鬼殺隊眾人這才從主公離世的悲傷中迴神,紛紛低頭望向下麵的街道,卻沒有發現尹路謎的身影。


    “不止是和栽前輩,連那幾個人也消失了。”


    蛇柱皺眉掃視著周圍,之前那個能變成怪物的人和那個戴著眼罩的中年男人,還有跟在尹路謎身邊那個小孩,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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