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


    足足七輛警車在廢棄工廠外停下,三十名警察迅速跳下警車,其中四名警察拔出手槍衝向工廠大門兩側。


    其他警察迅速衝入工廠內部,除了一些屍體外,一無所獲。


    “嘔……”


    才剛進去不足一分鍾,忽然有兩名警察從裏麵衝出,蹲在一輛警車前瘋狂嘔吐起來。


    “怎麽迴事?”


    一名警探麵色不善地走來,問道。


    “賽特警探……”


    警察抬頭,暫時止住了嘔吐,臉色慘白。


    “我們在裏麵,發現了好多屍體,而且……”


    說到屍體這兩個字,警察似乎又聯想到了什麽,再度嘔吐起來。


    “屍體?”


    這位年紀目測在四十至四十五歲左右年紀的警探眉頭皺起,大跨步走進工廠。


    “這屆的警察未免也太不堪重負了。”


    賽特警探身後再度跟上一位年紀大約二十七八的年輕警探,對方一臉笑意地調侃道。


    “薩默警探。”


    這時,從工廠裏麵出來一位女警,衝他恭敬地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嘔吐起來。


    薩默警探望著這名女警,心底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這名女警可是比他資格還老的警員了,連她都是這麽一副不堪的模樣。


    賽特警探和薩默警探兩人是搭檔,兩人之間的配合相當默契,雖然才搭檔一個月,但已經破了一起連續殺人的大案件。


    “嘔……嘔……”


    兩人進入工廠內部,發現裏麵十幾名警察裏居然有一半都蹲在地上嘔吐,他們都圍在一個集裝箱周圍,不敢靠近。


    “這裏發現了什麽?”


    賽特警探不慌不忙地來到一名中年警察身旁,語氣嚴肅地詢問道。


    “賽特警探,我們在集裝箱裏,發現了一大堆屍體。”


    “外麵也有十具屍體,放在集裝箱後麵。”


    兩名警探圍著集裝箱轉了轉,看到後麵的十具屍體,頓時瞳孔一縮,麵色凝重起來。


    “還有這邊。”


    那位中年警察帶著兩名警探來到集裝箱大門前,還沒靠近,兩人便聞道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薩默警探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張手帕,蒙住嘴鼻。


    “啪。”


    中年警察打開手電筒,向裏麵照射。


    兩人目光投向集裝箱內部,臉色驟變,十多具屍體以各種詭異、扭曲的姿勢糾纏在一起。


    身上還覆蓋著各種嘔吐物和肮髒糞便的混合物,其中夾雜著大量血液,整個集裝箱內部都是如此,連牆壁上也都布滿了汙濁之物。


    這種無與倫比的畫麵衝擊力,就連他們都這樣,普通人恐怕隻是看到,晚上就會做噩夢。


    “把門關起來,封鎖工廠,通知總部。”


    “是。”


    賽特一聲令下,中年警察關起集裝箱大門,其他警察也紛紛行動起來。


    賽特心理素質明顯比其他人要好得多,隻是輕輕揮了揮手,似乎要把惡臭味趕走一般。


    “哢……哢嚓……”


    忽地,從他耳邊傳來一陣打火機火石的摩擦聲,賽特轉頭一看,原來是薩默警探嘴裏含著一根煙,正用打火機點燃。


    “唿……”


    薩默警探深吸一口香煙,神色舒緩許多。


    “咳……”


    賽特警探麵無表情地直直盯著他,薩默警探望著他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掏出一包香煙抖出一根遞給他。


    再用打火機幫他點燃,賽特警探也美美地吸了一口。


    “好東西就是要分享。”


    賽特警探嘴角含笑,舉起香煙。


    “放開,放開我!”


    這時,工廠內部傳來一陣痛唿聲。


    “賽特警探,薩默警探。”


    “我們在裏麵抓到兩個人。”


    四名警察分別壓著兩名渾身赤裸的男子來到他們麵前。


    “放,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麽,這裏可是我的……”


    “嘭!”


    話音未落,薩默警探直接一拳狠狠打在其中一人臉上,讓他一下安靜了起來。


    “我喜歡先打一拳,打了再問問題。”


    薩默警探收起拳頭,給了兩人一個下馬威。


    “你們的同伴呢?”


    薩默警探拍了拍他的臉蛋,一臉不懷好意地笑道。


    “什麽同伴,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沒有其他人。”


    “對,這裏就我們兩……”


    “嘭!”


    薩默警探又是一拳轟出,這次卻是轟在了另一人的腹部,讓其彎腰張嘴,痛到不能說話。


    “我沒問你。”


    薩默警探活動了一下手腕,賽特警探上前,道。


    “好了,先別打了。”


    隨即看向兩人,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們的眼睛,語氣平淡道。


    “看來,你們的同伴是把你們給拋棄了,把你們兩個丟在這裏吸引警察,真是可憐。”


    兩人瞳孔一顫,賽特警探的這句話,可是比薩默警探的兩發拳頭還要有殺傷力,兩人低下頭顱,情緒有些低迷。


    “來,看看你們做的好事。”


    薩默警探捏著兩人的下巴,讓他們看向那擺放在集裝箱後麵的十具惡臭屍體,語氣兇狠,道。


    “你覺得,你們兩個要被怎麽判刑才算死得其所?”


    兩人望著那堆屍體,頓時渾身一顫,想起什麽恐怖的事情一般。


    “把你們同伴的事情和藏身地告訴我們,或許還能爭取一下你們的小命。”


    “反正他們也拋棄了你們,你們也不必為他們打掩護了。”


    “你們覺得呢?”


    賽特警探最擅長攻擊罪犯的心理,而薩默警探則擅長撕裂罪犯心中的傷口。


    但兩人隻是一個勁兒的渾身顫抖,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你們想死嗎!?”


    薩默警探怒吼一聲,拔出手槍指著兩人的下巴。


    “我說,我說……”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薩默警探的動作把兩人嚇壞了,垂眼望著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槍口,嘴唇止不住的發抖。


    “你說,你們是從奧茲瑪聯邦那邊運過來的?”


    薩默警探有些不信,奧茲瑪聯邦國力之強,公民們根本不需要偷渡到其他國家。


    “不不,不是……”


    “是從,是從混亂三角區那邊運過來的……”


    “不,不關我的事,都是蛇頭,蛇頭他組織的,你們要找就找他,我們也是被迫的……”


    薩默警探收起手槍,插進槍套,朝賽特警探聳了聳肩,示意交給他了。


    “你們剛才說,有一個幸存者?”


    賽特警探嘴裏含著香煙,站到兩人麵前,麵無表情道。


    十五分鍾後……


    “嚴重脫水,而且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


    “至於更加深入的結果,隻有等屍檢報告出來。”


    總部派來的各種專業人員很快抵達現場,收集在集裝箱裏的各種混合物和屍體進行了初步檢查,得出這樣的結果。


    同時,派人把擺放在外麵和集裝箱內的屍體全都收殮起來,現場消毒後,送往實驗室進行檢測。


    警察們把這座廢棄工廠封鎖住,不準任何人靠近。


    薩默警探和賽特警探也迴到局裏,等待著屍檢報告和進一步的檢測結果。


    “屍體和糞便等混合物內都含有大量的大腸埃希菌,全都是死於細菌感染。”


    薩默警探和賽特警探兩人對於這種結果還是有些吃驚的,看著手中的報告,薩默警探皺眉道。


    “這麽說,這些人在海上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沒錯。”


    來人按了按鏡框,年齡大約在二十五六歲左右,他是艾迪美國立大學的高材生,長相英俊,身材挺拔,身上還有一種書生氣質。


    一路走來,辦公室裏不少女警員都在偷偷看他。


    “而且,據我判斷,這並不是一件簡單案件,兩位警探。”


    “我已經上報了更高級的部門,這是一起不同尋常的細菌感染事件。”


    艾瑞克鏡片上閃過一道白光,毫不示弱地盯著兩名警探,沉聲道。


    “我懷疑,這是一種新型病毒。”


    艾瑞克的話讓兩人臉色驟變,看著艾瑞克的眼神充滿驚愕。


    “雖然這隻是我的猜測,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測,但是……”


    “我研究過所有的細菌感染,沒有一例會照成這種死法。”


    艾瑞克說完直接轉身,朝著辦公室門口走去,出門時深深望了一眼薩默、賽特兩人。


    “希望你們……真的做好了消毒工作。”


    “砰”地一聲,辦公室的房門緊閉。


    “靠,那小子以為自己是誰,國立大學的校長嗎?”


    “敢這樣對我們說話。”


    薩默警探雙手叉腰在辦公室裏來迴渡步,滿臉不爽。


    這種剛從名校畢業的高材生,最喜歡給上司甩臉色,一點都不會為人處事。


    “不用跟這種愣頭青置氣。”


    “就是因為有像他這種萬事都喜歡第一個上的人,我們的工作才能輕鬆起來。”


    賽特警探卻是不慌不忙,“啪”地一聲把報告文件丟在辦公桌上,起身道。


    “當務之急,我們還是趕緊把那個唯一的幸存者找到再說。”


    “否則的話……”


    薩默警探也是安靜下來,臉色微變。


    先不管剛才那個小子的態度,至少他說的話是可信的,必須盡快找到幸存的偷渡者才行。


    *


    *


    *


    科羅內爾市,薩克斯克區。


    “吃你的車……”


    一個老舊的七層樓小區內,幾個老頭子坐在涼椅上,觀看著正在進行的戰局。


    “叮叮鐺鐺……”


    他們頭頂七樓的一間屋子裏,廚房內傳來“叮叮鐺鐺”的響聲,那是有人正在炒菜的聲音。


    “隨便做啊,都當自己家。”


    廚房內走出一人,正是之前的蛇頭,對方端出一碗菜,放在桌上,笑嗬嗬地向兄弟們招唿道。


    “頭兒,你這裏環境還不錯啊。”


    一名手下站在窗戶邊,望著小區裏的環境和路人小孩,迴頭笑道。


    “這段時間,先在這裏避避風頭。”


    “這是我家老房子,條件一般,但環境還可以,也不算委屈了大家。”


    “對了,我去買一點藥,你們先吃飯,別出去。”


    “頭兒,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對這塊地熟,很快就迴來。”


    蛇頭擺了擺手,拉開房門邁了出去。


    他從小住在這裏,一草一木他都熟悉,一有什麽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和耳朵。


    “就去附近的藥店吧。”


    他打算先去附近的藥店買點退燒藥,給那個女人先用著,到時候自己享受了一番還可以把她賣到紅燈區,再賺一筆。


    “唉喲……”


    忽地,蛇頭走著走著的右手捂著肚子痛唿一聲,“砰”地直接倒在了地麵,腹部一陣劇痛,還伴隨著一股惡心頭暈的感覺。


    “嘔……”


    當即,蛇頭就躺在地麵狂吐不止,路過的路人看到他這模樣,嚇得紛紛後撤好幾步,然後才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五分鍾後,一輛救護車到來。


    “快,快……”


    四名急救人員立刻把嘔吐不止的蛇頭抬上擔架,送進了救護車,一路唿嘯著趕往醫院。


    “噗~”


    一陣噴射的聲音在急救車內響起。


    就連急救人員也忍不住捂住口鼻,想要嘔吐起來。


    原來,蛇頭不僅是嘔吐,他連大小便也失禁了,剛才就是他噴射糞便的聲音。


    尿液和糞便以及各種嘔吐物灑滿了整個擔架和車內空間,甚至還有些許排泄物噴射到了急救人員身上,惡心不已。


    “快,快讓開,病人快不行了!”


    醫院內,急救人員推著擔架車“嘩嘩”地快速前行,車輪滾動,一路上各位醫生、護士和病人紛紛避讓。


    “唿吸機!”


    送進病房後,醫生立刻采取措施。


    “滴滴滴……”


    但是,蛇頭的心電圖心跳速度正在急劇上升,伴隨著時間流逝,已經達到了每分鍾130次以上,病床上的蛇頭正在逐漸失去意識。


    唿吸機戴上的同時,嘴裏還不停地往外吐著血褐色的混合液體,水、電解質完全紊亂。


    “怎麽辦,醫生……”


    一名護士麵色焦急不安,醫生也是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但是急救措施還在進行著,同時,糾正酸堿平衡,止血,並進行身體檢測。


    很快,檢測結果出來了。


    病患全身嚴重細菌感染,低蛋白血症、肝損傷、腎衰竭、胃穿孔、高燒等等大量並發症狀,讓剛才還勉強鎮定的醫生,一下子麵色凝重起來。


    “多抗生素靜脈滴注治療、保溫……”


    兩小時後,依照以前的經驗,醫生吩咐著護士進行搶救,終於讓病患的病情得以控製住,走出病房,擦了擦額頭,鬆了口氣。


    “先去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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