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深以為然,這黃平江急功近利,能幹出這種以送瘦馬的事來獲得利益,哪裏就會在乎這虛無縹緲的名聲。


    扶風聽說是二房的庶女,便沒有想到玲瓏那裏去。


    如今得了嚴箴親口承諾,雖說是見過了文佳郡主,倒也沒有那麽難過,既然是下定了主意,少不得要好好兒的爭取。


    三月間注定是個是非之月。


    郡王府納的妾室雖說門楣低微,又是個庶女,卻是在郡王妃親自允了之後才納的,隻稍稍熱鬧了幾日便消停了下去。


    更為轟動的是隆德伯府傳來的事。


    隆德伯府世子宋墨,一向是京裏不少人家考慮的說親對象,宋墨樣貌清俊,一表人才,隆德伯府府邸上佳,不少書香門第達官權貴對這宋墨也都是誇讚有加。


    那福親王府甚至還與隆德伯府議過親,雖說不知道什麽原因最後沒有成,卻也未曾影響到宋墨作為廣大適齡少女家族的考慮對象。


    說起宋墨,自宋老太君辦了壽宴之後,與宋夫人的關係日漸疏遠,宋夫人便想著給這宋墨張羅一門親事,連著說了三四家,都被宋墨攪黃了。不是派了婆子去當著人麵說是非,便是當著這些個官眷女眷太太做出輕佻樣兒來。


    宋夫人眼見宋墨無心說親,也就沒再狠逼他,隻想著再悠上一段時間氣消了再說就是了。


    宋墨心裏著實生著鬱氣,宋夫人看不上顧家姑娘,自己尋的禮物玩意兒也都一一的退了迴來。本想撒開了手,卻又日日惦念忘不了。


    這日宋墨讓小廝提了兩壺清酒,一個人坐在廊橋盡頭暖閣裏喝著悶酒,仔細迴憶上一次見到這顧家姑娘的點點滴滴。


    那一日裏雖說心有愧疚,卻也是滿心歡喜,隻當佳人自此歸屬自己了,不料一個迴頭,芳蹤難覓,竟是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宋墨事後也多方打探,仍不知道這顧家姑娘是怎麽出去的,越發好奇,心裏也就越發惦念,那宜嗔宜喜的容顏,俏麗戒備的容色,婉轉清麗的嗓音......


    宋墨越發思念,蝕骨的相思侵襲著宋墨的心,口中的酒也越發覺得順口。幾杯下肚之後,已經是昏昏欲睡。


    突然,門吱呀一響,一個鵝黃小衫的身影走了進來,口裏稱,“宋公子,可是喝多了?”


    宋墨一個激靈,這個聲音?


    嘴裏迷迷糊糊的道:“顧姑娘,是我對不住你。”


    這女子上前伸了一雙軟手,扶起宋墨,嬌聲道:“小女子並不怪宋公子的。”


    宋墨心裏酸澀,忙伸手一把捉住軟軟的柔夷,急道:“姑娘真不怪我?”


    這女子抬起一隻手,撫上宋墨的俊臉,道:“不怪。”


    宋墨鼻尖聞到了一股蘭香,幽幽馨香讓宋墨覺得身上有些熱,看著眼前日思夜想的佳人,忍不住就伸手去攬,嘴裏不停的呢喃,“顧姑娘,我好想你,我心悅你你可知道?”


    這佳人卻也不推拒,順勢就坐在在宋墨的膝上。


    宋墨心思蕩漾,當即喉頭一熱,酒勁也上來了,管她是夢是仙還是鬼,當即三下兩下就剝了衣裳,一口順著脖頸便咬了下去。


    宋墨也是個禁了人事的,不到十五歲,宋夫人便專門送了一個大丫頭去房裏,隻恐宋墨沒經過事受了外頭的誘惑。


    如今這佳人在懷,宋墨酒意上頭,越發覺得懷裏的顧姑娘美得傾國傾城,一張嘴溫柔地順著山巒滾了下去。


    這姑娘情動,嬌聲陣陣,喘氣香蘭。宋墨越發加快手裏的動作,幾下自己身上的衣裳也就褪到地上,一把抱起懷中的軟玉就落在了軟塌之上。


    一番風流。


    宋墨快活似神仙。


    佳人嬌啼聲聲似戰鼓,催得宋墨多次宣戰。


    幾番*。


    天明之時,有丫頭婆子前來打掃閣樓,推開閣樓的門,便看到屏風露出的榻上兩具白花花交疊的身影。


    屋裏濃的散不開的麝香味道讓小丫頭不知措施,那婆子驚叫一聲,越發吸引了幾個婆子前來看。


    屋裏的人還在憨睡,一具香白的女體胸口還露出一隻乳兒,粉紅的葡萄粒兒在初春的空氣裏昂自挺立。


    宋夫人今日前去後院給老太君請了安,剛剛踏上廊橋就聽了驚叫,越發憤怒,這幾日裏諸事不順,宋夫人心裏一股邪火發不出來。聽著這聲音,越發惱怒,幾步就走了過來,見閣樓門口圍著一堆人,怒道:“作死?嚷嚷什麽,成什麽體統?”


    婆子丫頭看到宋夫人,作鳥獸散,退開了好幾步,給宋夫人留了條道來。


    宋夫人心裏一突,這閣樓,宋夫人都有些陰影了,總覺得太玄乎,那日那顧家姑娘竟硬生生的在眼前消失,如今眾人又一臉晦澀,宋夫人硬了頭皮,踏上最後一層台階。


    屋裏的人似乎被吵到了,女人一生“嚶叮”醒了過來,半支了身子,露出了胸口的酥軟巍峨。


    宋夫人雙目圓睜,一隻手無力的抬起來,指著床上的兩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丫鬟婆子們嚇了一大跳,有眼色的忙上來給宋夫人按人中,揉太陽穴,片刻之後,宋夫人醒來,尖聲道:“給我把那賤人拉出去打死!”


    婆子猶豫,低聲勸道:“夫人,那可是香姨娘,老爺他?”


    宋夫人反手就是一個巴掌,“給我住嘴!”


    這番吵鬧後,屋裏的人終於清醒了。


    一聲嬌滴滴的尖叫“啊......”尖厲高昂,傳了半個院子。


    宋墨幽幽醒來,仍沉浸在昨夜的美好中,卻被耳邊的尖叫拉迴了理智,嚇得差點滾下塌來,與自己*了一夜的,竟是父親隆德伯宋成棟最最寵愛的香姨娘。


    ☆、第120章 及笄


    宋墨此時也想像香姨娘一樣尖聲尖叫一番,可是門口的婆子丫頭擁來進來,先把光著身子的香姨娘給揪了下來,又有婆子忙著給宋墨披衣裳,忙活了一番,才勉強蓋住了兩具白得紮眼的身子。


    香姨娘聲音尖又厲,一聲尖叫,半個院子的人都聽見了,交頭接耳在議論出了什麽事,有那好事的小丫頭跑了兩圈,便悄悄的把事兒顛了個通透。


    那些個姨娘便笑瘋了去,庶子庶女也覺得見這宋墨丟了臉,又是宋成棟最最寵愛的姨娘,如此一來,看宋墨如何在兄弟姐妹間擺出一副嫡長子的威嚴來,更是捂著嘴憋了個滿臉通紅。


    常說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裏,隻消半日,隆德伯府世子與父親的妾室搞到了一起被當眾拿住的事變立刻壓過了湘郡王府納妾和永嘉候府福親王府聯姻的的趣事。


    滿京城的人都帶著一臉八卦,見麵就是一臉的心照不宣,開頭語便是,你聽說了嗎?


    隆德伯府裏的,那隆德伯宋成棟黑著一張臉坐在那裏,香姨娘扯著宋成棟的袍角哭得生氣不接下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轉去轉來就是一句話,自己是在屋裏睡得好好的,誰知道醒來就到了閣樓裏去了。


    宋墨跪著一聲不吭,任宋成棟罵了個狗血淋頭,又要招唿人去打死這個逆子,宋夫人發了狠,道是今兒敢動宋墨一板子自己便撞死在宋成棟麵前。


    小廝看著宋夫人撒潑,也不敢動彈。


    宋夫人氣得指著香姨娘大罵,“你個賤蹄子,發的什麽浪,是個爺們兒的塌就往上爬,也不張開狗眼看看。”


    宋成棟臉黑如鍋,這香姨娘是去年下屬孝敬而來的,房中術厲害,伺候得力,宋成棟很是喜愛,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香姨娘,宋成棟心有不舍。聽了宋夫人的話,反罵道:“你是如何管的後宅,竟然會出這起子事,我看你是老糊塗了,趕明兒讓福橘給你幫襯著,省得在我眼皮底下出這等子醜事,我一張老臉還怎麽出門?”


    宋夫人越發惱火,這福橘生了兩個庶子,如今還讓她幫著管家,自己還有什麽臉?如今出了這事兒,反倒賴到自己頭上來,當下便恨道,“出了這等醜事,如今捂都捂不住,這香姨娘是留不得了。”


    香姨娘一聽,更是哭了天昏地暗,抽抽著聲氣,哀哀的去扯宋成棟的褲腿,“老爺,妾冤枉啊,妾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啊,老爺......”,一雙杏眼淚眼朦朧的看著宋成棟。


    宋成棟心裏不舍,卻也知道,出了這事,是再無轉圜的道理了。當下狠了心,道,“把香姨娘關到廂房裏去。”


    門口有婆子上來拉了香姨娘。宋夫人伸手招了一個婆子,附耳說了幾句話。


    香姨娘到了廂房,一個小丫頭進了屋子,小聲的道,“半個時辰後有人來接你走。”


    香姨娘猶帶著淚痕的臉卻是在笑,道:“你迴主子,我的任務完成了,不想出去了”。


    小丫頭還想說什麽,婆子卻在門口嚷嚷,“一兩銀子隻能說這麽多了啊!”


    小丫頭匆匆離去,半個時辰,一個黑影從窗邊進來,香姨娘已經倒在地上,再無聲息了。


    消息送到嚴箴麵前時,嚴箴沉默半晌,對季雲道:“聽說她有個姐姐,如今寡居,你交代下去,照顧著些吧。”


    季雲躬身應了。


    第二日,隆德伯府便有一個姨娘暴病身亡。


    京城裏議論聲卻越發的大了起來,隆德伯府如此一來,消息更是真的不能再真,有那想要與宋墨接親的人家忙打了退堂鼓,幸虧還沒有談成。


    宋墨更是在京城裏銷聲匿跡,許久都不再見人影,隻聽到好像是去西北參軍去了。


    扶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那宋墨看起來謙謙君子,風光霽月的一個人,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扶風隱隱覺得這事兒和嚴箴脫不了關係,雖然沒有任何證據,扶風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事情傳得太快,而且也太巧,聽說就是那日自己和秋桐遇險的閣樓裏發生的。


    雖說那日宋墨沒有參與宋夫人的策劃,到底差點讓宋夫人得逞了,一旦得逞,今日裏街頭巷尾談論的醜事就該是自己和顧家了。


    扶風心裏雖有一絲同情,卻也知道,這事兒如果不是自己起了心思,別人也安排不下來。當下感歎一番也就丟開了去。


    除了這檔子後宅醜事,前朝之上也有大事發生,隻是後宅裏不讓議論朝事,所以隻是底下略有私語。


    太子與山西都指揮使的通信密件被福親王拿了個正著,呈到了聖桌前,皇帝龍顏大怒,當即宣了太子來辯,太子卻反咬一口,道是福親王栽贓陷害。


    皇帝便道,如今自己春秋鼎盛,太子便與福親王爭鬥如此,是想要聖上早日歸西。太子和福親王被嚇得跪伏在地,皇帝斥責太子私德不修,公事不理,又斥福親王狼子野心,貪得無厭。


    雙雙下了斥責書,太子卸了協助天子理事一職,福親王削親王爵封郡王。


    這是極極重的責罰了。


    頓時,京城裏便沉寂了下來。


    前朝的風起雲湧影響到了後宅,婚喪嫁娶的紅白喜事也都低調了許多。


    在這風雲變幻的三月末,迎來了扶風的及笄禮。


    三月二十七,是扶風的生辰,顧母說已經安排好了司者讚者和正賓,司者是林鶯娘,讚者卻是周芳蕤。讓扶風不必擔心,按照嬤嬤的指示去做便是。


    一清早,木棉和秋桐便忙個不停,燒水淨身,打疊衣裳,光衣裳都是三四套,一天之類要穿完,一件件的熏了香,擺放整齊。


    扶風看著眾人忙了個團團轉,自己左顧右盼,權當看個新奇。


    等到了時間,顧母請來的教養嬤嬤便前來領扶風,招唿木棉秋桐帶上衣裳首飾,到了東房的祠堂,祠堂東邊搭了臨時的台子,中間也擺了蒲團,扶風穿了一件素衣襦裙,淨著一張臉,看著肅穆穩重。


    此時的堂內已經坐了十幾個婦人,也有戴家姑娘之類的年輕姑娘。扶風看著滿滿一屋子人,有些晃神。旁邊一個妙齡少女端了一個托盤過來,扶風看到林鶯娘的臉,微微笑了笑了。


    讚者正淨著手,扶風抬眼一看,應該是周芳蕤沒錯。


    扶風正好奇正賓是誰,一個慈眉善目的夫人端莊的走了過來,周圍傳來了一陣吸氣聲,“竟然是長公主?”


    說起這長公主,卻是皇帝的妹妹,老皇帝是壽終正寢的,和了喜壽,這長公主又是大周朝最最有身份的女子了。


    眾人議論紛紛,也不知道這顧家走的什麽路子,竟然與長公主搭上了話。


    扶風聽了也有些吃驚,隻是當下哪裏還容得她思考。


    鶯娘奉上羅帕和發笄,長公主走到扶風麵前;扶風有些忐忑,滿屋子人聲停了下來。便聽到了長公主的高聲吟頌祝辭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然後膝蓋著席為扶風梳頭加笄,加笄後起身,迴到原位。周芳蕤忙走了上來為扶風象征性地正笄。


    嬤嬤示意扶風起身,眾人便作揖祝賀。扶風又被叫迴到東房,周芳蕤從鶯娘手中取過衣服,去房內更換與頭上幅盡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來迴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將幾加幾拜都行了一遍後。到了給扶風取“字”的時候。長公主起身下來麵向東。顧衛中和顧母起身下來麵向西。


    長公主為扶風取字“默懿”,念祝辭曰:“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默懿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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