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除了這個,臣還有發現。”王霄又說道,“臣在收拾骨灰的時候,發現那骨灰有古怪。”


    梁洹一聽,抬起頭,問道:“有何古怪?”


    “臣懷疑那不是昭貴儀她們的骨灰。”王霄緩緩說道,“臣甚至覺得,那不是人的骨灰?”


    梁洹一愣,半晌才迴過神來,問道:“你為何會如此認為?”


    王霄說道:“陛下,方才臣已經說了,臣在現場發現了還沒燒盡的幹草,你想想看,那草都沒全燒成灰,怎麽三個大活人就全燒成了灰?連骨頭都沒留下?”


    這麽一想,梁洹倒記起了,當年他生母遇難的時候,人雖然被燒焦了,便屍身還在。那麽大的火,他母親也沒成灰,怎麽這時候沈初夏三人卻齊整整的,都被燒成了灰?好像確實有點可疑。


    “陛下,最大的疑點在這裏。”說著王霄攤開手掌,說道,“臣在骨灰中還發現了這個。”


    梁洹定睛一看,隻見他的掌中躺著一個硬硬的,像指甲又不像指甲的東西。


    他皺了皺眉,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指甲。”王霄迴答道。


    “這是指甲?”梁洹一臉難以置信。


    看見梁洹的表情,王霄笑了笑,說道:“陛下覺得,昭貴儀、三皇子以及那乳母身上可能有這樣的指甲嗎?”


    梁洹搖了搖頭。這指甲形狀長得怪不說,還有些大,不可能是人身上的。


    “你的意思是,被燒死的,不是昭貴儀三人?”梁洹望著王霄,覺得此時自己的心跳得特別快。


    “這骨灰應該是豚,這指甲應該豚蹄上的。”王霄微微一笑,說道,“如果臣沒猜錯,此事應該是昭貴儀故布疑陣,死遁了。隻是她百密一疏,在清理豚骨灰的時候,漏掉了這個沒燒幹淨的指甲,又正好被臣發現了。”


    聽說沈初夏隻是死遁了,梁洹心終於定了定。隻要她沒死,一切都有希望。隨即他又皺著眉頭,問道:“可她是怎麽逃出去的?她還帶著岷兒,不可能逃得出去呀?”


    “這個……”王霄頓了頓,說道,“臣還要再查一查才能知道。不過,臣覺得那個叫明蘭的宮女應該知道些什麽。要不,臣把她抓來拷問一番?”


    “暫時不用。”梁洹擺了擺手,說道,“隻要知道她和岷兒沒事,我就心安了。就算她騙我逃出宮去,我心裏也是舒坦的。”


    “陛下,昭貴儀她們才走,要不要臣派人去查,將她們盡快追迴來?”王霄說道。


    梁洹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昭貴儀與岷兒沒死的事,先不要聲張。你不必如此大張旗鼓地去找他們,私下派人去暗訪便是。就讓那些人覺得她和岷兒真的被火燒死了吧。沒有了他們,就沒有什麽事可以拿住我了,我們更好做事。”


    “是,陛下。”王霄應道。


    梁洹抬起頭,望著王霄,問道:“對了,齊州的事如何了?”


    見梁洹終於說起了正事,王霄忙說道:“迴陛下,鄧敞手中的兵權已經被吳湛架空,隻要陛下的旨意一到,隨時可以拿下鄧敞。”


    “很好。”梁洹點了點頭,“隻要收迴鄧敞手中的兵權,鄧家的獠牙就被拔掉了。我即刻下旨,你派人送去齊州,叫吳湛三月二十七那天才□□,讓鄧敦他們在京裏來不及收到信息。”


    “臣明白。”王霄應道。


    “對了,你手上的事辦得如何了?”梁洹又問道。


    王霄忙應道:“陛下,有我們藍田衛出馬,自然馬到成功。臣手上搜集的資料,給那鄧敦老賊定二十條罪,都綽綽有餘。”


    “那就好。” 梁洹微笑道,“三月二十八日那天,我們就坐等收網吧。”


    這邊,沈初夏一行人到京城的時候,已經過了未時了。她給了老叟車錢,道了謝,老叟便趕著牛車迴去了。


    秀菊背著梁岷,站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有些惴惴不安。她走上前,對著沈初夏叫道:“貴……”


    沈初夏一聽,忙用眼神阻止她。


    秀菊一下反應過來,忙把話收了迴去,改口叫道:“夫人,我們如今去哪裏啊?”


    沈初夏抬頭望了望天,說道:“天晚了,這時候出城不方便,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一宿,慢慢再想辦法出城。”


    “好,奴婢都聽夫人的。”秀菊點了點頭。


    這京城沈初夏與秀菊都不熟,問了幾個路人,終於尋到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客棧,暫時住了下來。


    就在客棧裏隨意吃了東西,秀菊便帶著岷兒迴房歇息,沈初夏便獨自出去轉了轉。


    京城很大,牛市、菜市、鹽市、布市什麽的,都有。沈初夏不熟悉路,也不敢走遠,就圍著客棧左右走了走,也沒有什麽發現。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麽轉悠到底要找啥。


    說實話,沈初夏對逃宮的事雖然計劃得周全,可出了宮,她也沒想好下一步到底該怎麽辦,隻能說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她對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太不熟悉,離開的皇宮,她也不知道去往何處,才能帶給她和岷兒平靜安逸的生活。


    在她記憶中,在古代,嶺南一片屬於比較偏遠之地,卻又很少發生戰亂,想必相對比較平和吧,不如,就往南邊走吧。可她和秀菊兩個弱女子,帶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要走那麽遠的路,肯定是很艱難的。也不知這個時代有沒有鏢師,如果有的話,請一隊鏢師護著她們走,倒也好。


    可是她在街上找了一圈,都沒看到有鏢局什麽的,眼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她便迴了客棧,想著一會兒有機會,問問客棧裏的人是否知道有鏢局之類的。


    49.第四十九章


    迴到客棧, 沈初夏看見秀菊正帶著梁岷在後麵院子裏看螞蟻玩。看見沈初夏迴來了,梁岷對著她招手笑道:“阿娘,來,看螞螞!”


    “是螞蟻!”沈初夏走了過去。


    “是螞……螞。”梁岷哽了一下,還是沒說對。


    看來, 這螞蟻兩個字他說起來還有點拗口呢。


    沈初夏蹲下身來,很有耐心地教著兒子說道:“螞蟻!岷兒, 跟著阿娘一起說,螞蟻。”


    “螞……螞……”梁岷很認真地看著沈初夏的嘴, 可出來的還是螞螞。


    沈初夏有些無奈, 說道:“螞螞, 螞螞!你的蟻呢?”


    梁岷一聽,立刻將他的食指舉了起來, 對著沈初夏說道:“一, 這裏。”


    蟻與一,發音差不多。他舉著一根手指頭, 就表示他有一。沒想到兒子會跟自己來這一招,沈初夏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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