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沈初夏捂著額頭,一臉不滿地望著梁洹,嘟著嘴道,“公子,你敲我作甚?難不成你猜出來了?”


    他哼了哼,不置可否。


    見他不肯跟自己說,沈初夏裝著不信的模樣,說道:“我知道,公子就是騙妾的。如果公子真猜出來了,早就把這燈取了下來了。”


    “我又不參加會試,湊這個熱鬧作甚?”他嗤笑。


    “那公子倒說說,謎底是什麽呀?”沈初夏一臉好奇地望著梁洹。


    梁洹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裏寫了一個字。


    沈初夏一愣:“謎底是這個?”她一時半會兒還沒想清楚這謎底和謎麵怎麽聯係起來的,又跑到花燈下,準備再看看謎麵到底怎麽寫的。


    可還沒等她看清,有一隻手從她的身側伸出來,把花燈取了下來。


    沈初夏轉過臉來,看見一個年輕男子背對著自己,提著花燈準備去找萬祥樓的夥計。想到自己還要再看看謎麵,沈初夏忙追上去叫道:“公子,請留步!”


    “何事?”那男子轉過臉來。


    在看見他麵容的那一刹,沈初夏渾身一僵,整個人都懵了。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了。這個人,前世曾陪了她十年,就算化成灰,她都不會認錯他!


    胡一鵬!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看到這個渣男。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撞死她後,被判了死刑,也穿到了這裏?


    第二十章


    “胡一鵬”迴過身,看見身後的沈初夏,渾身一震,嘴唇微張,輕輕顫抖著,似乎很是激動。


    看到他這般神情,沈初夏心頭一沉。難道他也認出自己了?


    見沈初夏與那男子之間神色不對,梁洹心頭大為不爽,走上前,拉起沈初夏的手,側眼睨著那人,問道:“阿蔓,怎麽了?你認識這公子?”


    聽到梁洹叫沈初夏為“阿蔓”,那男子一怔,口中輕輕叫道:“阿蔓?”望著沈初夏的雙眼,慢慢蒙上了一層疑惑之色。


    這時,沈初夏突然想起來,自己穿越後,相貌與原來的許蔓不同,就算胡一鵬穿越過來,也不可能認出自己的。於是,她趕緊搖了搖頭,矢口否認道:“妾不認識這位公子。”


    “公子認識我娘子?”梁洹顯然不喜歡那男子這樣看著沈初夏,目光中滿是審視與敵意。


    那男子迴過神來,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尊夫人長得與在下一位故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我那故人不叫阿蔓。”


    梁洹一聽,冷聲說道:“公子還是不要隨意喚我娘子閨名。”


    男子一聽,趕緊賠禮道:“在下冒犯,還請公子海涵。”


    梁洹點了點頭,說道:“公子既然摘了燈,便去交燈吧。”


    “多謝提醒。”男子抱了抱拳,然後轉身往萬祥樓搭的台子前走去。


    可沒走幾步,他又迴過臉來,望向沈初夏。梁洹見狀,走上前,把沈初夏完全擋在自己身後。


    那男子一怔,隨即澀然笑了笑,轉過身向前走去。這一迴,他沒有再迴過頭。


    可梁洹心裏還是覺得不高興,轉過臉對著沈初夏悶聲說道:“下迴再出來,別穿得如此花枝招展。”


    沈初夏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明明很素雅,哪裏花枝招展了?


    還未等她迴話,梁洹又說道:“最好再戴頂帷帽出來。”


    雖然沈初夏被胡一鵬的忽然出現弄得心神不寧,可看到梁洹醋意滿滿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拉著他的手,嬌聲說道:“好,妾一切都聽陛……都聽公子的。”


    看起他為自己吃醋的模樣,她心裏還挺喜歡的。


    見沈初夏如此溫順,梁洹心裏總算舒服了些。


    正在這時,台上的鑼鼓敲了起來,原來二十盞花燈上的燈謎都被人猜了出來,猜中的人都被請到了台上。為示公平,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當著眾人的麵,一個一個地核對著謎底是否正確。因為上台的人都要問姓名出身,沈初夏也尖著耳朵,準備聽聽那長得像胡一鵬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等了半晌,管事終於走到那那男子麵前,問道:“請問公子是何方人氏。”


    那男子笑了笑,說道:“在下徐質,乃平州人氏。”


    聽到這話,沈初夏一愣。他現在叫徐質,不叫胡一鵬啊。


    那管事拱了拱手,說道:“徐公子,你這盞花燈的謎麵是‘月半依雲腳下,殘花雙落馬蹄前’。請問公子猜的謎底是什麽?”


    “是一個熊字。”徐質迴答道。


    管事撫須頷首笑道:“公子猜得沒錯,正是熊字。”


    聽到這話,沈初夏轉過臉,一臉崇敬地望著梁洹說道:“公子,真是個熊字呢。可是,你們怎麽猜出來的?”


    聽到沈初夏如此說,梁洹麵有得色,說道:“猜謎嘛,就要會拆謎麵。明月半依雲腳下,這‘明月半’,指的明字一半,就是個‘月’字。‘雲腳’就是雲的下部,是一個‘厶’字,殘花雙落是兩個‘匕’,馬蹄是四個點,合起來不說是個熊字嗎?”


    聽了梁洹的話,沈初夏這才恍然大悟。這謎語說破了覺得簡單,但在不知道謎底的時候,要拆開這個謎麵卻是要費一翻功夫的。想到梁洹那麽快便解了謎,沈初夏不禁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沈初夏與梁洹站在台下,看著徐質他們繼續猜燈謎。每當管事當眾核對猜謎者的謎底時,隻要他一念出謎麵,梁洹總是即刻便會把謎底說給沈初夏聽。這番下來,沈初夏對他的景仰簡直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這場燈謎會看下來,沒想到那個長得像胡一鵬的徐質居然得了頭名。


    迴宮的時候,坐在馬車裏,沈初夏想到那個徐質,心頭總有點不舒服。她總覺得,他好像認得她。可她的模樣並不是許蔓的模樣,而是沈初夏的模樣,就算他是穿過來的,也不應該會認得她啊?還是說,他認得以前那個沈初夏?可如果他認得沈初夏,那梁洹問她的時候,他為何又說不認得她?


    這麽一想,她覺得腦袋裏更是亂成了一團麻。


    “阿蔓,你真不認識那個叫徐質的男子?”梁洹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初夏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否認道:“真的不認識啊。”


    梁洹側眼看著她,問道:“那我怎麽覺得,你初看到他的時候,一臉驚色?莫不是你覺得他長得好?”


    聽到這話,沈初夏嗬嗬笑了起來:“有陛下在,其他男子怎麽入得了妾的眼,陛下肯定是看錯了。”這話倒不假,那徐質雖然五官也頗端正,但與梁洹比起來,還是遜色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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