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書由【色色lin】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


    書名:為夫心好累


    作者:靈鵲兒


    文案


    沐芽覺得自己很作孽,每每追男神的時候,鄰家那位哥哥都橫加阻攔,在她忍無可忍、跳起來撓了他幾下之後,他們居然一起穿越了。


    穿就穿吧,憑什麽她穿成了個朝不保夕的宮女,而他卻穿成了酷帥狂霸拽的皇子??


    重點排雷區:


    1. 雙穿文,女主穿越,男主也是穿越而來。


    2. 這是兩個現代人在古代努力生存、悄悄相愛的故事,相處之時會有現代感,不喜慎入。


    3. 本文架空,所有朝堂、地方以及後宮設置均是為故事服務,與曆史無關,請勿考據。


    內容標簽:青梅竹馬 情有獨鍾 歡喜冤家 穿越時空


    主角:沐芽(牧芽),奕楨(林偵) ┃ 配角:奕楓,瑾瑋,江沅,亦洛


    ==================


    ☆、起源浣衣司


    夜,濃得墨汁一般,寒冷凝固,凍得硬邦邦的,莫說是伸出手來見五指,就連眼皮都結了淚霜,難張開。


    沐芽縮著脖兒,裹在兩片粗布頭續著的破棉絮裏,用力裹緊,更感覺那裏頭疙疙瘩瘩的,四下漏風。兩隻眼睛沾了夜冷,濕濕的,眼前的黑暗吞噬了一切,耳邊粗重的唿嚕聲便越發有種摧枯拉朽之勢。不用瞧,沐芽也能想得出兩位大媽張著嘴朝天唿嗬的模樣。


    胖人真是天賦異稟,這鬼地方一日三餐粗茶淡飯,果腹都勉強,居然能養出這等一臉橫肉一身肥膘的主兒,躺下來睡個覺也是驚天動地。


    一間小屋,一鋪磚炕,沐芽躺在最靠門邊,那兩個龐大的身體橫陳,擠給她一小柳兒的地方,稍一翻身就會掉下去;風唿嘯著從木頭門縫擠進來,絲絲刺骨,莫說是這薄片兒被子,就是藏在棉花堆裏也無濟於事。可沐芽於此卻安之若素,甚而還有些求之不得。畢竟,這樣夜裏悄悄地溜出去不會驚動任何人,而這是她經常需要的行動。


    是的,行動。


    穿越到這個鬼年代的鬼地方已經快一個月了,至今沐芽都沒想明白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隻記得當時吵架吵得她一頭熱汗跑出來,沒頭蒼蠅似地亂撞,在一個小巷子路過一個地攤,那擺攤的老頭兒突然操著一口濃重的鄉土音喊她:“閨女!閨女!你落了東西,來,快轉來!”


    這種強做親近的吆喝根本就不該理會,可這粗吼的老聲在寒風中禁不住地發抖,沐芽忍不得一迴頭,見那老繭的手上托著一對墨綠的玉麒麟,單個不賣,要價五十。這種廟會上常見的染了色的塑料,十塊錢都不值,可沐芽問也沒問就買了下來。而後拐過巷子,買了張門票進了快關門的古皇宮,躲了起來。


    躲誰?躲哥哥。躲那個從她記事起就一直管著她、管到她抓狂的哥哥。


    她已經成年了,可從懵懂的初戀到現在,每次她春//心剛剛萌動,還沒有付諸行動就會被他逮個現形,然後語重心長地破壞掉。這一迴沐芽拿出密戰淪陷區的精神,周密計劃、小心行事,好容易跟男神有了點進展,想等生米煮成熟飯再告訴他,卻又在一鍋生米的時候就被發現。


    這一迴,哥哥很生氣,把她從學校揪了迴來。


    這古皇宮因為年代實在久遠,修繕雖精心,卻依舊難承歲月催朽,很多宮殿都關閉,是一處幾乎要被遺忘的景點。沐芽七轉八拐,鑽進一個荒蕪的小院落,一屁股坐在枯井旁。


    暮昏風涼,熱熱的頭腦冷下來,才見周遭靜,陰森森的,不過還不及她害怕,眼前很快就出現了那個高大魁梧的身型,一把將她拖了起來。心一放鬆,她哭了,抬手就朝他胡亂地掄去,他的大手一把握住,那新買的玉佩便被甩進了枯井……


    這是她留在現代最後的記憶。


    再次醒來,她的名字從“牧芽”變成了“沐芽”,而她的人就從一個朝氣蓬勃、前途大好的大二女生,變成了一個每天在寒風裏提水洗衣服的小宮女。好容易長起來的個頭又縮了迴去,幹癟細瘦,豆芽菜一樣,年紀也縮得隻有十四歲。


    唿唿的風中遠遠地傳來了更樓的鍾聲,沐芽心中一算,四更了。悄悄地爬起身,嘶!手臂上針紮一樣的痛。今兒提水又慢了些,被粗壯的老婆子狠狠拽了一把,手臂內側的那沒好利落的烏青便又覆了一層,禿嚕了皮。沐芽咧咧嘴,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裏鑽出來。


    炕裏的火半死不活的,手腳凍得發硬,沐芽下了地,哆哆嗦嗦把被子裹在了身上,打開門,躡手躡腳地走出去。


    將將入冬,一場雪不見,已是滴水成冰的寒冷。出到外頭,風聲沒那麽大了,隻是像小刀子一樣刮著臉皮。天空上懸著一彎極細的月牙,朦朦朧朧地在院子裏灑下些清冷的光。


    沐芽沿著廊下小跑了幾步,跑到場院裏堆起的水桶垛子後麵,抱了肩,縮著脖兒,瑟瑟地等著。


    “唧唧,唧唧!”


    不一會兒,桶垛子那頭傳來兩聲蛐蛐兒叫。這大冷的天,哪來的蛐蛐兒?沐芽趕忙掩了口也迴了一聲。


    月影下,一個黑影佝僂著背,貓一樣輕便地躥了過來,坐到了她身旁。


    這是小太監王九。


    王九原本排行老八,家中窮苦,按著數字排名,兄弟們王大王二這麽一路排下去,到了他實在不能叫王八,便直接喚作王九。十幾年前因著一場饑荒跟著家人到京城討生活,不知怎麽討的就把這最小的孩子賣進了宮裏,做了最苦的小太監。好在王九從小就鬼機靈,嘴巴甜,能吃苦,早早就被看中,跟了當年宮中最紅的大太監許世湛。


    沐芽剛來的時候,看著一院子古人嚇得魂飛魄散,別說趕著適應,就連眼睛都不敢睜。心急害怕,一頓高燒,燒得她胡說八道,人們都以為她中了邪,扔進柴房再沒人管。當時王九正好也犯了事被扔進來,於是攢下自己的口糧和水喂給她,才算熬了過去。後來幹活兒的時候,有人成心刁難王九,沐芽也不知死活地為他說話,兩人一起挨了屁股板子,從此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


    相交之後,從王九口中沐芽才知道這裏的情形。本朝是大周朝,國土寬廣,威儀四方,當朝皇帝是第二十六代傳位的隆德帝。皇宮規模宏大,規矩森嚴,此處是後宮六局二十四司中尚服局下的浣衣司,又是浣衣司裏最累的闈布處,負責清洗宮中的帳布簾子。


    一方青瓦院落位於皇宮東邊的最偏角,在此處勞作的都是各宮裏壞了規矩的宮女、太監發配而來,或是老了不中用混口糧的宮人。整日冷水漂洗,熱水烘,不見天日,皇宮的巍峨與至高無上與這裏毫無關聯。


    王九當年拜了大太監許世湛為幹爹,在乾清宮皇帝跟前兒當差。當時許世湛正直當紅壯年,王九被一手照管提拔,眼看著就是接班的本事。怎奈世事無常,一場急症奪去了許世湛的性命,王九雖是極精明,卻因著年紀小又太過張揚,還沒成氣候。早先得罪下的人早就對他父子兩個恨得牙根兒癢癢,許世湛屍骨未寒,便對王九下了手。好在還有些念舊的故人,留了他一條性命,被踢到了此處受難。


    雖說人落了難,心卻不曾死。王九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逃出此地,重返宮中。心裏苦悶久了,偶爾會跟沐芽念叨兩句。於那古人的權力與風雲,沐芽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是因此得知王九從小就長在宮中,閉著眼睛都能摸個清楚,而且當年與他一起長起來的小太監們已是分布各宮當差,處處都是眼線。於是沐芽托了他,悄悄去打聽。


    此刻兩人並肩坐了,沐芽輕聲問,“怎樣?”


    “最後幾處我也都問迴來了,不曾聽說有一個叫‘林真’的。”


    王九雖聰明卻是大字不識,所以沐芽托他打聽的時候並未告訴他是哪兩個字,隻是大概其一個諧音。其實,那個名字是:林偵。


    林偵就是哥哥。


    沐芽的媽媽牧清生下她時隻有二十一歲,剛剛美院畢業,沒有人知道她的父親是誰。之後牧清在畫壇冉冉升起,而沐芽就在姥姥家呀呀學語。身為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小私生子,沐芽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慘,因為她有姥姥、姥爺,還有哥哥。


    林偵家比鄰而居,父母專業石油勘探,常年在外。記憶中,哥哥脖子上總是掛著鑰匙,買菜做飯,自己照顧自己,而不管做什麽身後都會綴著一個胖嘟嘟的小娃子。攢一點的零錢就買吃的塞進她嘴裏,冬天的烤紅薯,夏天的冰激淩,沐芽覺得自己從小被叫“小白胖”跟哥哥這一通亂塞不無關係。


    沐芽小的時候沒有買過玩具,哥哥會捏泥人,會用襪子和碎布頭做娃娃,用爆米花做雪人,會化了錫水澆築各式各樣的小人、小兵器;還會帶著她打仗、捉迷藏。一次打仗把她藏在“掩體”裏,等到他得勝歸來,掩體已經尿淹得濕噠噠的,武器彈藥都泡了。


    童年就是這樣稀裏糊塗、歡快地飛過。直到八歲的那一年,牧家來了一位高大英俊、胡子拉碴的男人,說是她的親生父親,經過親子鑒定已經跟法院申請了監護權。媽媽牧清沒有任何意見,甚而連迴來一趟都懶得,一通電話就放棄了她的撫養權。


    那天被圍在一大堆玩具裏,一股新鮮的紙盒子味道嗆著鼻子,沐芽像一隻被肉骨頭死活勾引不來的小狗,兩眼憋著淚,埋在姥姥懷裏不肯抬頭。剛被拖拽到門口,忽地從弄堂口風風火火地衝進一輛自行車。熟悉的鈴聲傳來,沐芽哇地哭出了聲,丟下姥姥衝了出去。


    小嗓子扯開,撕心裂肺,視死如歸,姥姥尷尬,那位親生爹驚得目瞪口呆。


    自行車被扔在一邊,許久,那地上的車輪還在轉。嗅著哥哥急趕來帶著熱氣的汗味,死死抱著他清瘦的腰身、白襯衣,沐芽鼻涕邋遢地覺得,有哥哥,她完全可以不要爹。


    這是她小小的人生中一個很關鍵的決定。


    雖然,後來她也有過後悔,在被他管得抓狂的時候。比如,不許她暗戀,不許她明戀,根本,就不許她戀。


    穿越前,她清晰地記得她是在胡攪蠻纏地打他,又一如既往地被握在他的大手中,那穩重的力道就算穿過了時空,依然留在她細瘦的手腕上。當時她是在他臂彎裏的,如果那一刻觸動了什麽而導致穿越,怎麽會隻有她一個人?


    自從跌落在這可怕的地方,男神的影像早已散到九霄雲外,沐芽唯一的念想就是要找到哥哥。她如今的名字依然是沐芽,雖然是“沐”而不是“牧”,諧音卻完全一樣。也就是說這個時空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名字也一樣的人。如果哥哥也穿越了,那他名字應該就是林偵的諧音。可為什麽,問遍了所有的地方卻是毫無音訊……


    下巴磕在膝頭,沐芽呆呆地看著依稀的月光下冷硬的石磚地,這一個月來的驚慌忽地集中著壓下來,她像掉進了井裏,四麵光滑、黑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比之前的恐懼擴大了無數倍,冷風侵入骨髓,腦子僵硬,不敢去想這結果之後的意思……


    “沐芽,沐芽?”


    王九碰了碰胳膊,沐芽才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嗯,”


    “你莫傷心,你哥若是進宮了就一定在,我再去打聽,啊?”


    王九細聲細語地安慰她,其實深宮似海,打死一個小太監如撚死螻蟻,名冊上一刪便毫無蹤跡,王九比誰都清楚。隻是,他眼前這細小身量的小丫頭卻不是個傻兮兮能隨意聽勸的人,輕輕籲了口氣,喃喃道,“這麽久,你也都問遍了……”


    “咱們問的是‘林真’,許是,他不叫這個名字了呢?”


    “嗯?”沐芽不解,扭頭看他。


    “咱們進宮跟你們不一樣。大宮女們都是認得字、考過試的小姐們,有的家裏還是做官的,招選入宮,直入六局候選女官,像你們這些小宮女們最先進的也是訓教所。可咱們這些人不管是有來頭的、沒來頭的,最先進的都是內務府的慎刑司。”


    “慎刑司?”


    “嗯,如今民間不許私下淨身,統統都要過慎刑司。淨身之後養一陣子,才往訓教所去。有的在訓教的時候兒為了老公公們順嘴兒就被改了名字,有的是跟了管事主子之後聽主子給改,日後若是再認了幹爹,連姓都要改。”


    王九盡量壓著聲兒說得輕描淡寫,實則什麽為的老公公們順嘴兒?都是變著法子折磨看不順眼的小太監才會糟蹋人家父母給的名字。王九原本認了許世湛的時候為了表示忠心孝順就要改姓許,可許世湛不允,隻淡淡道:小九子,往後你發達,就是發達在這個賤名上。


    “哦……”沐芽聽著正要點頭,猛地一愣,“淨,淨身??”


    靜夜裏這驚訝的小聲兒乍起,風都壓不住,嚇得王九趕緊拍了她一記,“莫嚷啊!”


    沐芽也顧不得了,急問道,“你,你說的這,這不是公公麽??”


    看著她緊皺著小眉、一臉的驚慌,王九十分莫名,“沐芽,你哥進宮還能做什麽?”


    “不是還有侍衛麽?侍衛不行麽??”


    “侍衛?”這一迴輪到王九瞪大了眼,“宮中侍衛都有官階,你……”王九噎了一口,心道,你天生一副水蔥兒的模樣卻被扔到這麽個地界兒見天被人欺負,你哥要是禦林軍,誰敢?可瞧著冷風裏小丫頭漲紅了臉急得快哭了,王九咽了口唾沫,“沐芽,侍衛進不來後宮,你哥他……”


    天哪……


    沐芽像被一棒子打在後腦,懵了半天,這才哆嗦著嘴唇,“那,那我哥就是……沒有……”


    王九蹙了眉,“你哥到底進宮沒?”這事還能含糊?


    “沒,沒有!”沐芽裹緊了身上的被子,“一定沒有!”


    嘴上硬,心裏卻惶恐,那天她進了古皇宮,七轉八拐,不但是進了後宮,更是走到了深處。如果哥哥真的跟她一起穿越,怎會穿到千畝之外的宮外?


    沒穿!一定沒穿!畢竟,她雖然穿成這麽個活了今天沒明天的小宮女,可好歹還是個完整的人,他要穿過來,這皇宮裏除了那個至高無上、年過半百的老男人外,都是太監……


    想起那一米八幾英挺的身材,軍裝+白大褂,哥哥向來是把最耀眼的製服誘惑發揮到極致的人,這要是一穿……太監??


    畫麵實在是不忍看。沐芽趕緊閉了眼睛。


    “沐芽?”


    看她蜷縮在被子裏抱著膝前後晃著,緊緊閉著眼睛像是失了神,王九趕忙勸道,“你莫急,我再去打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為夫心好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靈鵲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靈鵲兒並收藏為夫心好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