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光暈繞過了長長的走廊,一根根巨大的石柱倒影下來,將腳下那長長的走道分成了許多份,一道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空氣很清新。

    慕煜北緩緩的穿過了那條寂靜的小道,一抬眼,便見到了那個纖細清瘦的身影,身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肩上簡單的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正是他昨天給她披上的那件外套。

    此刻的她正安靜的坐在那張長椅上,仰著頭,望著不斷從自己頭頂透過那茂密的樹葉傾瀉下來的點點星光,搭在膝蓋上的雙手也緩緩張開了,似乎想感受這麽一分溫暖。

    “來了……坐吧……”

    清淡而特別的冷香襲來,清麗的女子便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來人,默默的收迴的雙手,沙啞的嗓音很是低沉。

    “你好些了嗎?”慕煜北逆光而站,悠閑的負著雙手,居高臨下的微微眯著那深邃如寂夜的星空般的眼眸,淡淡的凝視著眼前坐在長椅上一片平靜淡漠,臉色略顯蒼白疲憊而憔悴的女子,語氣染著一絲關切。

    清冷淡雅的容顏上掠過了一絲褶皺,雲舒將視線收了迴來,眸光一轉,平靜無波的眼神便落在了慕煜北的身上,看了他片刻,然後才淡淡的迴道,“死不了,過兩天應該又生龍活虎了。”

    平靜的眼神微揚起一道柔和,清俊的男人終於移了一步,往女子身旁坐了去。

    “今天的陽光不錯,挺暖和。”男人順著女人視線的方向望了去,隻見遙遠的蔚藍的天際上飄蕩著幾朵潔白的雲朵,萬裏碧空空曠而深邃。

    她的眼神清明了不少,氣息也平靜了許多,臉色雖然蒼白而憔悴,但是神色似乎鬆緩了不少。

    聽到了慕煜北的話,雲舒豈會不明白這男人話裏有話的,倒是淡然笑了笑,嘴角輕揚的弧度有些醉人,就是嗓音過於沙啞了,“嗯,盎然的晨光,沐浴著新的希望。”

    慕煜北默然收迴了眼神,淡然掃了那張清冷的容顏一記,似乎想說些什麽,然而身側的手一動就抓到了一樣東西。

    那是幾份疊在一起的報紙,跟剛剛阿朔拿給他看的那一份大同小異,標題標得真夠大的,占了整整一個版麵,還來一個人物特寫。

    ‘老板橫刀奪愛,苦命鴛鴦患時顯真愛!’

    ‘老板棒打鴛鴦,口出狂言,為愛不惜以權壓人!’

    ‘職場內幕,如此老板!’

    ……

    幾乎都是一些負麵新聞,無非是說她棒打鴛鴦以權壓人之類的話,更甚者,還懷疑她這老板的位置來得詭異,反正各種版本的說法應有盡有,過了今日之後,她想,她應該也算得上臭名昭著了,不僅坐實了小三的罵名,聲譽嚴重受損,就連自己的父親估計也會被牽連。

    慕煜北冷然收好了報紙,偏過頭望著雲舒,卻見她一臉的平靜,好像事不關己一般就那麽雲淡風輕的坐著,悠閑的曬著太陽,一身的冷淡。

    “不擔心嗎?”低低的嗓音傳來。

    雲舒欣然揚起了嘴角,勾出了一道無奈而冷淡的笑意,“若是擔心有用,我倒不介意擔心,她們以為我會在乎這些嗎?”

    “清者自清,但輿論的影響力也不容小虛,畢竟,人言可畏。”

    慕煜北低聲道,深沉的眼眸裏彌漫著一絲若有所思的流光,幽然望著一身淡定從容的雲舒,不知道是應該欣賞她的寵辱不驚,還是應該替她擔心些什麽。

    然而,這時候,一串熟悉而好聽的手機鈴聲響起了,慕煜北這次倒是很快就能分辨出了電話的主人,於是便是靜默著,淡然望向蔚藍的天際。

    “喂,陳總?”沙啞平淡的聲音響起,約摸也是上司打過來的吧?

    “是,我知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解釋了。”

    ……

    略顯沉重的氣息忽然緩緩的蔓延了過來,慕煜北就那麽轉過頭,一聲不響的望著她,隻見她那蒼白而清冷的臉蛋拂過一道若有若無的無奈。

    “嗯,我現在就在醫院,我馬上就過去。”

    ……

    默默的合上了手機,淺淺的吸了口氣,該來的,總是逃不掉的。

    “怎麽了?”男人那低沉略顯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雲舒悄然抬起低垂的眼簾,淡然瞥了慕煜北一眼,有些沉重的開口,“沒事,最多也就留職查辦而已,官降幾級做個職員也不錯。”

    反正她也不是那種一心隻想往上爬的人,不缺吃不缺喝的,雖然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但是她一向很容易知足,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沒有愧對自己那身。服就行了,或許有一天她會因為某一個原因被迫扒下那身。服,但是但求問心無愧。

    “我得馬上迴總部一趟,所以……”|

    “我送你過去。”

    慕煜北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迴道,而雲舒卻本能的想要拒絕。

    “我不認為你這樣一身過去妥當,就當送佛送到西。”

    他那沉寂的眼神淡淡的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雲舒怔了一下,才意識自己身上還穿著一身病號服,沉思了片刻,便沒有再說什麽,徐然起身,往醫院門口走了去。

    很快,慕煜北穩穩的駕著車在附近找了一間服裝店,等雲舒隨意換了一身衣服之後便往興盛街的方向駛了去,那裏便是錦陽城公安總的總部所在。

    車子緩緩的駛進了繁華的興盛街,一個大轉角之後,一棟三十多層的高樓的大廈便出現在麵前了,肅穆威嚴的門樓上方彩旗飄飄,。徽莊嚴而肅穆,讓人一看,不覺得那顆心就繃緊了起來。

    慕煜北將車子停在大廈門前的小廣場。

    “進去吧,我在這裏等你。”清俊的男人低沉的開口,驚醒了低頭沉思的女子。

    雲舒吸了口氣,偏過頭朝車窗外望了一眼,才發現已經到了,這才感激的望了慕煜北一眼,推開車門,慢慢的走下去了。

    “我先上去了,你若忙可以先忙,我……”

    “不礙事,上去吧。”男人壓低嗓音迴了一句。

    雲舒不再說什麽,寧靜清淡的眼神從他身上一掠而過,便隻有點了點頭,然後便驀然轉身,大步流星的往大廈裏走了去。

    一路上自然是收到了不少同誌的那種驚訝而異樣的眼神了,應該都有注意的到早上的報紙了吧!

    雲舒黯然一笑,頓時加快了步伐。

    陳老板早就在辦公室裏等著了,雲舒一敲門,裏麵便傳來了陳總那渾厚的嗓音。

    “進來!”

    雲舒很快就推門走了進去。

    “陳總,您找我?”淡淡的語氣很是沙啞。

    一聽到雲舒的聲音,陳老板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緩緩的抬起頭望向了站在門口的雲舒,臉色有些深沉略帶著擔憂。

    “來了,坐吧。”陳老板平靜的收迴了視線,慢慢的從椅子裏站了起來。

    雲舒沉默了一下,之後才往沙發裏坐了去。

    “唉,小雲啊,你讓我怎麽說你呢?那種場合之下還弄得這麽大的動靜,現在滿城皆知了,你應該知道輿論的壓力,怎麽能那麽莽撞呢?這樣做事情都不想想後果,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現在總裏都是議論紛紛了,你才剛剛接手城北區不久,總勢還很不穩定,眼下整出這麽大的一件事,這聲譽都……你要我說你什麽好?”

    陳總一臉的沉鬱,一邊無奈的倒了兩杯水,一邊開口道。

    “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吧,陳總您不用為難。”雲舒淡淡的迴答,垂下眼簾,緩緩的接過了陳老板遞過來的水。

    她自知這次影響有多麽的不好,事到如今後悔也沒有用了,坦然的承擔便是了。

    雲舒的話令陳老板不禁無奈的歎氣,有些痛惜的瞥著雲舒,語氣頗為沉重,“你以為說處置就處置嗎?紀檢部那邊有他們的人,你這事情一出,上頭立馬就要你停職接受檢查,可見速度之快!讓我們措手不及!你本來就年輕,能做到這一步本來就不容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對你的位置虎視眈眈,他們本來就不服如此年輕的你,甚至還懷疑你這位置是怎麽來的,我今早也接到了一大堆電話,都是為你這事情給鬧的。”

    “抱歉,連累您了,我這位置是怎麽來的,您不是最清楚嗎?”雲舒淡然開口道,唇邊染著一道諷刺的笑意,她根本不在意那些所謂的聲譽,更爛的名聲之前都承受過,也不在乎這些了。

    “我是知道,也知道這些年都委屈了你,關鍵是很多人不知道啊,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要我怎麽跟你的父親交代?上頭的現在都已經直接下令要你停職查看了,我越是解釋上麵的人就更加懷疑,剛剛劉副書記還親自打電話過來過問了,你要我怎麽跟人家解釋?小雲,莫要怪陳叔叔多嘴,你的事情你父親也曾在我麵前提起過,有些事情當斷則斷,不斷則亂,以你平日裏的行事作風折騰出這樣的事情,我真的很失望!你說現在你要我怎麽辦……”

    陳老板擔憂無奈的望著雲舒那張淡漠無波的小臉,一邊念叨著,而也就在這時候,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歎了口氣,陳老板也隻好過去接電話。

    “喂?劉書記?”

    “是,她就在這裏,我馬上讓她接電話。”

    陳老板邊說著,點了點頭,轉過臉望著雲舒,“劉書記的電話,找你的。”

    說著,便將電話遞給了雲舒,雲舒那蒼白的臉色掠過一絲苦澀,然後便走了過去……

    自然,不可避免的,雲舒才剛剛接過電話,應了一聲,那頭的劉副書記都已經急得跳腳的破口大罵了一頓,那咆哮的聲音連遠遠站在一邊的陳老板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要知道,當初舉薦雲舒的時候,劉副書記也是力保她的,現在出了事情,他也難則其咎,被上頭說幾句,那麽怒火自然是要往下撒的,哪裏還能顧全那麽多,像他們這樣的人,最看重聲譽了。

    而雲舒也隻能沉默的任由那頭的人咆哮著,事已至此,能做的,就隻能接受處分了,做錯了事,就要敢於自己承擔。

    諾大的辦公室內,一時隻有陳老板那無奈的歎氣聲,氣氛很是壓抑,空氣裏飄蕩著一股莫名的沉鬱。

    劈頭蓋臉的將雲舒罵了一頓,那頭的劉書記總算平靜了不少,雲舒知道,他也是一個直腸子的人,雲舒見過他的,同樣是她父親的朋友,所以……

    “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反思,也毫無異議的服從上級的安排。”

    ……

    暖陽那淡淡的光輝偏過了樹梢,靜靜地灑落在那半開的車窗上,悠閑的坐在駕駛座上漫不經心的翻看著雜誌的溫雅的男子,偶爾也會抬頭望向那威嚴神聖的門樓,麵色寧靜如無風的海麵,鷹眸深邃而悠遠。

    而就在他冷淡的抬頭望向那門樓上那枚神聖莊嚴的的時候,終於,一輛綠色的…悍馬快速的從他身邊駛過了,‘嘰’的一個急促的刹車聲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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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色的…悍馬披著一身耀眼的光輝穩穩的停在了莊嚴神聖的門樓前,車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首先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名身穿綠色半舊的西裝的中年男子,緊接著,副駕駛座上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老板也動作麻利的矯健的從車內躍了出來,隻見他麻利的走到了後方的車門邊,恭敬的給後方的人打開了車門。

    “董事長,公司總部到了。”

    隨著車門被打開,很快,一個高大挺拔的身軀緩緩的從車上下來了,一身半舊不新的西服,墨發裏已經夾有許多根銀絲了,剛毅的臉龐,棱角分明,四十多歲的樣子,濃濃的墨眉,深邃的眼眸裏隱藏著一絲銳利與。覺,那是一種曆盡滄桑而磨練出來的。覺與敏銳,周身流淌著一種莫名的壓製氣息,依稀算得上英俊的臉龐不怒而威,舉足間總是流露出一種無形的威嚴與霸氣。

    隻見他直直的負著雙手,往門樓中央那麽一站,周圍路過的人都紛紛自己讓開道來,從他那陰沉的臉上,足以判斷出,定然是不好惹的人物,而那個年輕的老板也不動聲色的,默默的站到他身後的不遠處。

    而這頭的雲舒,在經過劉秘書一頓說教之後,自然又是繼續接受了陳老板的一頓諄諄教誨,之後接受炒魷魚查看的。,說是等事情明朗下來再做打算。

    拖著一身疲憊的軀殼從陳總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說老實話,雲舒倒沒有太大的感受,就當作休假也沒有什麽不可以,唯一擔心的是會牽連到自己的父親,站的位置越高,要考慮到的事情就越是複雜,她幾乎又可以想象到自己父親那橫眉怒臉的樣子了。

    微仰著頭,淺淺的吸了口氣,然後才默默的低頭看路,緩緩的走出了門樓……

    然而,才剛剛走出門樓,那個熟悉的高大的身影便映入了眼簾,雲舒不禁怔了一下,頓時就收住了腳步。

    “小姐!你總算出來了!董事長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雲舒的身影一出現,站在那個中年男子身後的那個年輕的老板立馬就笑了笑,習慣性的行了個禮。

    雲舒恍惚了一下,片刻之後才迴過神來,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後才朝那個深沉明顯黑著一張臉的中年男子走了去。

    “父親……”雲舒低聲地開口,抬著頭,淡淡的直視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姚崢。

    “還知道老子是你父親?”低沉粗獷的嗓音分明帶著一絲隱忍的怒氣,墨眉一挑,黑眸裏迸射出一縷火花,明擺著怒氣不小,瞪著雲舒,“翅膀長硬了!”

    “你自己看看這些都是些什麽東西!老子讓你少跟他們這些雜碎來往,你都把老子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早跟你說過這種男人不值得你稀罕,整個一見麵連話都沒說上半句還處個屁對象!執迷不悟,非要整點事情出來才甘心,老子遲早要被你們這兩朵雲給氣死!”

    姚崢一見到雲舒那蒼白憔悴的臉色,氣不打一處來,手裏的報紙往雲舒身上甩了去,他的這個女兒一向堅強果敢,唯獨遇到那個什麽喬宇陽的男人就變得不堪一擊,說老實話,他可是一點也不中意那種男人,每次連話都不舍得聊上幾句,總是一副他就是太陽,就要別人圍著他轉的樣子,他媽的,你現在跟我女兒交往,以後要娶我女兒老子就是你老丈人,憑什麽你小子還給我整這臉色看,你還真當老子是你孫子呢!還真當自己是什麽東西了,老子還當真不稀罕了,這別墅裏大把多優秀的未婚經理,隨便撿一個都比你小子好!

    姚董事長對他們商業精英有著特殊的欣賞,打心裏就想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一個正正當當的商業精英,就拿雲舒的哥哥雲卷來說,他這兩年已經物色了不少的女經理給他了,但是可惜的是,雲卷現在也沒有那心思。

    雲舒吸了口氣,沒有錯過父親眼底的那抹隱忍的擔憂,微微垂下眼簾,望著掉落在自己腳邊的報紙,無非又是跟自己今早看到的那些大同小異,倒也淡定。

    “放心吧父親,以後不會了,對不起,我,我也不想的,隻是,我……”

    淺淺一笑,眸光依稀有些暗淡,但更多的,是釋然,經過這樣的一個折騰,她如今倒也平靜了,眼下,便是隻想恢複之前安靜的生活罷了。

    姚崢本來還想怒斥幾句的,可是看到雲舒這一副憔悴疲憊的樣子,哪裏還忍心?當下隻有深深的歎了口氣,大手緩緩一伸,輕輕的拍上了雲舒那瘦弱的肩頭,沉重的語氣伴慈父一般溫和傳來,“你什麽時候才能讓父親放心?也罷,經曆過也就明白了,都不年輕了,父親像你這般年紀,你都會走路了,這次就信父親一次,別墅裏好男兒大把多,我們一個個的找,總有一個合適你,不然,…機關的也可以,你中意什麽樣的?”

    聞言,雲舒隻是幽然一笑,清淡的眼神裏流淌著一種柔弱的平靜,沙啞的嗓音響起,“聽父親的安排就是了。”

    姚崢點了點頭,“嗯,試著相處,要是覺得合適就趕緊結婚了,一個女孩子家總是自己一個人,父親也不放心,今年結婚,明年我的小外孫就出生了,這事合計著就好,就這麽說定了,對了,昨天一個老朋友還跟我說過他兒子剛好迴a市,之前也是一名商業精英,單身,現在做點小本生意的,我們不追求什麽高檔人的生活,不缺吃不缺喝的,知足常樂就好,這樣吧,迴去父親就給你問問,找個時間你們先見見麵,不合適就跩,合適就處處,今晚跟老子迴家吧,你哥剛好迴家幾天,一家人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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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自己父親一席話,除了心底浮起了更多的感慨之外,雲舒便也隻有沉默。

    “你們老板打算怎麽處置你?當真要炒魷魚查看了不成?”姚崢皺著眉,銳利的眸光直直的落在雲舒那精致潔白的臉上。

    雲舒暗暗的垂下頭,沉思了片刻,乍然抬起頭,星子般的眼眸已經變得無比的堅定而悠遠,語氣雖伴有一絲無奈,但卻是跟她的腳步一樣鏗鏘有力。

    “嗯,陳總打算讓我休息一番,應付一下會計部那邊,我已經接受了,並且申請上麵重新進行研究,要求將研究的各項結果公開,若是研究通過就不會影響到父親了,若是不幸,隻能重新做迴職員,那還要父親跟哥哥罩著我,不過,我有信心。”

    雲舒的一席話讓姚董事長放心了不少,深眸裏浮起了一道讚賞的流光,他就說,他的女兒怎麽可能會如此軟弱,但讚賞之餘也不免生出一些擔心來。

    “舒兒,這個辦法固然可以,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你的仇家就不少了,這些年你惹的可都是一些狠角色,現在你隻是在上次的任務中暴露了,老子之前也讓人把你的消息壓製下去,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走這一步。”姚崢的語氣很是低沉,濃鬱的擔心之意讓雲舒不由得心裏一陣暖洋洋的。

    欣然笑了笑,眼底彌漫著的灰暗漸漸的散去了,淡淡的異彩璀璨如星光一般,素雅淡漠的容顏拂過了一絲冰冷,嗓音沙啞而鏗鏘,“我知道該怎麽做,請父親放心。”

    “行了,迴頭老子探探風,他們以為說炒魷魚就炒魷魚?這要老子的臉往哪裏擺?哼,要不是答應過你奶奶,老子早就收拾他們了,一幫蠢貨,那些雜碎你少去理睬他們了,有時間趕緊把那件工程調查清楚,這事情跟他們脫不了幹係,都十年了,那個諾言已經過期,你也無須再有什麽顧忌,別讓他死得不明不白的。”

    “嗯,我會的,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雲舒悄然點了點頭眼底的那抹堅定在慢慢的複蘇,頹廢了這麽些日子,應該也足夠了,過去便隻能讓它成為過去。

    “別蒙老子,老子之所以沒有去幹涉你,無非是希望你能自己明白,有些事情隻有自己親身經曆才會明白其中的對與錯,再往後的日子裏,你才會更懂得珍惜,但是別忘記了,感情縱然可貴,尊嚴價更高,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站起來!大不了立馬找個男人結婚,這婚姻事情就是折磨人!以後別給老子犯渾了,不然你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姚崢忽然又板起了那張臉,犀利的眸光瞪了雲舒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的開口,一想到今早看到的那些負麵新聞,姚崢的火氣忍不住又冒了上來。

    翻臉比翻書還快,喜怒無常,說的也不過如此,雲舒嚇了一跳,有些理虧的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瞥了瞥自己的父親,摸了摸鼻子,正想說些什麽……

    “看什麽看!還不快點給老子滾上車!丟人現眼的東西!”姚崢沉著臉吼了一句,抬腳就要往雲舒腿上跩了去,幸虧雲舒反應迅速,閃身一跳,便躍了過去,像個知道自己做錯了的孩子有些求饒的望了姚崢一眼,然後才吸了口氣緩緩的往那輛…悍馬走了去,那兩個跟隨過來的老板則是忍著笑意,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著,這種相處模式是經常見的,當然了,對小姐算是輕了,對那雲卷兄弟可就那什麽了!

    而就在將要往駕駛座上坐去的時候,才幡然想起了說著要等自己的慕煜北,頓了一下,乍然轉過身,往那個方向望了去,可是,卻發現那輛黑色的高級跑車已經緩緩的朝馬路駛了去,暖陽淺淺,柔和的光輝灑滿了一地,漸行漸遠的黑色跑車最終也隻是留下了一個淡淡的車影……

    很快,一曲散去,絢麗了一天的太陽終也慢慢的沉寂了下去,天幕上點綴上了許多璀璨奪目的星星,喧囂了一天的錦陽城終於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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