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你好,我叫蘇苒。不請自來,還請您不要見怪。”


    她一進來就行了一禮,與中土的人不同,西陵國女子見客,一般雙手交疊伏在小腹之上,然後微微低頭向客人行禮。夏小喬曾經去過赫廬城,是見過這種禮節的,她不好意思受別人的禮,便微微側身,點頭應道:“不敢,公主駕臨,蓬蓽生輝,請坐吧。”


    蘇苒依言坐下,笑著迴道:“我已經不是公主了,我現在是路高至的妻子。”


    “是麽?那要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夏小喬想起昨日的事,心裏難免還有些芥蒂,便隨意客套了一句。


    蘇苒卻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有情人終成眷屬?”


    夏小喬這才想起來,修真界好像沒人這麽說,就解釋了一句:“眷屬就是夫妻,就是道侶,雖然道侶也有兩個男的或者兩個女的……總之是差不多的意思。”


    蘇苒聽得展顏一笑:“夏姑娘說話真有趣。不過我倒覺得,道侶是道侶,夫妻是夫妻。我和路高至是夫妻,跟那些道侶可不一樣,我們相親相愛、不離不棄,我不在乎他是魔修,他也不在乎我不愛修煉,願意陪我過凡人的小日子。”


    呃,這位公主怎麽說起這個來了,莫名其妙的夏小喬隻能附和一句:“是嗎?那可真好。”


    “是啊,我也覺得很好。”蘇苒一臉滿足,“本來我知道他竟是魔修,是為了蛟珠才潛入王庭的,心中很是傷心,可他為了救我不顧一切,幾次都差點死了,我才明白,魔修又怎麽樣?他對我是真心真意,待我比世上所有的人都好,為我出生入死,願意達成我一切的哪怕很無聊很可笑的願望,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夏小喬聽到這裏更懵了,所以她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已經想不到能迴她什麽話了呀!


    幸好這時師無言送了茶進來,等師無言放下茶出去,夏小喬終於有機會把話題轉迴正軌:“不知你找我,是為了何事?”公主不能叫,幹脆就稱你我算了。


    蘇苒有點不好意思:“瞧我,說著說著又誇起他來了。是這樣,昨日他去侍奉魔尊,迴來的時候哭喪著臉,連孩子找他抱,他都唉聲歎氣的……”


    “你們都有孩子了?”這次是夏小喬沒忍住打岔。


    蘇苒滿臉喜悅:“是啊!已經三歲了,是個女孩,長得可好看了,我本來今天想帶她來見夏姑娘的,又怕她太吵,我們沒法說話,就請姚左使幫著看一會兒。”


    “姚左使?”


    “對,就是住在綠廬裏的那位姚左使,夏姑娘見過她了嗎?她長得可真美,我女兒特別喜歡她。”


    原來是那個美人,夏小喬點點頭:“見過一次,卻不知是誰。”


    蘇苒就介紹說:“姚左使單名一個婷字,聽說以前在玉晶宮是專門管轄那些侍女的,我們家路高至是右使,專管魔尊的男侍從。我們就住在姚左使隔壁的紫廬裏。”


    原來那座絳紫色廬帳是他們家的,夏小喬再次點頭,又好奇的問:“原來魔尊身邊還有很多侍女的嗎?”


    “當然有啊,聽說整座玉晶宮,至少得有八百侍女,不過也不算多,我父王宮中好像有兩千多宮女呢……”


    兩個女子就這麽離題萬裏的聊起了侍女,蘇苒像是好久沒和人聊天了,拉著夏小喬滔滔不絕,從她父王的宮女妃子又說迴了魔域和現任魔尊馮未宇,“聽說那個馮未宇極為好色,現在宮中美女已經不止一千之數了。”


    夏小喬聽得咋舌:“一千?他睡的過來嗎?”


    蘇苒拍手道:“他活得久呀!住進玉晶宮也有一千年了呢,一年睡一個,算起來還是少的,不過肯定不止這些,這些年還不知道死了多少呢。還是咱們魔尊原先在位的時候好,我們家路高至說,尊主不好女色,身邊美貌侍女雖多,倒沒見他多看過哪一個。你說尊主會不會喜歡的是少年啊?還好我家路高至長得醜。”


    夏小喬聽到這裏再忍不住,直接拍桌大笑起來,“蘇苒你真是個妙人,我要是早認識你就好了。”


    蘇苒沒明白她為什麽樂的這麽誇張,卻也高興對方喜歡她,就笑眯眯的說:“現在認識也不晚,我就住在外麵,你有空去找我說話啊!路高至天天都得去侍奉魔尊……啊呀!我又把正事給忘了!”


    “噗……”夏小喬笑夠了,剛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就聽蘇苒這懊惱的一聲,頓時把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


    蘇苒有點不好意思:“這幾年我和路高至一直東躲西藏的,也不敢跟別人多來往,我真是好久都沒和人這麽暢快的說話了,這一說就把正事給忘了。”


    夏小喬拿帕子擦擦嘴,也不難為她,直接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麽來的,昨天的事,”說到這裏,她還是歎了一聲,“我雖然不能釋懷,但也怪不著你家路高至,怪隻怪我自己笨。”


    “呃,也不是的,其實當時路高至一是沒有法子,沒地方藏那蛟珠,給你帶走,以後倒可以叫同伴想辦法去偷去搶。第二麽,你應該也記得,當初我是被你兩個師兄捉迴去的……”蘇苒想起這事還有些生氣,“那個叫趙元坤的,我現在都記得他可惡的樣子!”


    夏小喬明白了:“原來我是受了三師兄的池魚之殃。”


    “他是你三師兄啊,那,那我看在你的麵子上,就不記恨他了。反正現在我和路高至在一起,有尊主在,也沒人敢欺負我們,我們還生了孩子……”蘇苒說著又滿足起來,還勸夏小喬,“你也別跟尊主生氣了,昨天可把我們家路高至嚇壞了,他說他活了一千兩百年,還沒見過有人敢那樣跟尊主說話呢!”


    夏小喬撇撇嘴,沒有應聲。


    蘇苒以為她不相信,強調道:“真的!路高至從來不騙我。而且尊主真的生氣了,你走後他把桌子椅子全砸爛了,路高至等尊主消氣了,才換的新的,迴來還跟我說,要是換了別人,估計砸爛的就是人了。”


    夏小喬:“……”


    “他還說,昨天尊主一時氣憤,差點要去殺一個叫慕白羽的人,也是四極宮的好像,要不是顧忌什麽護山大陣,尊主就去了。”


    夏小喬再次無語,還衝房頂翻了個白眼。那老魔頭一向看不上慕白羽,估計是生氣自己竟然拿他跟他看不上眼的人比,這才如此生氣。


    蘇苒看她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倒佩服起來,“夏姑娘你真厲害,你這樣厲害,要不就讓讓尊主,去給他賠個禮,讓他下了台階好了。”


    “……你勸人都這麽生硬麽?”


    蘇苒就站起身走到夏小喬跟前,伸手戳戳她的手臂,“去吧去吧,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夏小喬狠狠心,拂開蘇苒柔軟的手,“我沒什麽好賠禮道歉的。不過我願意跟你交朋友,你下次可以帶女兒一起來玩。”


    蘇苒有點沮喪:“也不用正式的賠禮道歉,你上門去說幾句話,以尊主和你的交情,肯定會就著台階下來了。他那樣的人物,總是有器量的。”


    “嗬嗬,就是說呢,你說曲文軒堂堂魔域尊主,活了四千年的老魔頭了,怎麽器量就那麽小?昨天要不是他護短、主動挑釁,我說幾句路高至出出氣,事情也就過去了。”夏小喬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窩火,又說,“就以他那臭脾氣,我要是自己上門,他肯定還得罵我一頓,我才不去!”


    任憑蘇苒怎麽勸,夏小喬就是不肯,最後蘇苒隻能無功而返,並把夏小喬的原話告訴了丈夫。路高至聽說夏小喬說他們尊主是“活了四千年的老魔頭”,當時的臉色真是好看極了。


    夏小喬送走蘇苒以後,就去找範明野和聞櫻,跟他們說了自己已經接任桃園寨大當家的事。


    “聞櫻姐說的自立門戶,其實我也很心動。我過後想了許多,以前我們常常被人欺負被人追的到處躲藏,也會在別人遇到劫難時,想幫一把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了。而名門大派明明有能力卻隻獨善其身,這樣情勢隻會越來越壞,毫無轉好的可能。”


    這些感慨夏小喬早已有之,如今她簡單帶過,隻是為了說下麵的話:“其實以前我就異想天開過,要是能把所有有心幫助別人的人集結在一起就好了,人多力量大嘛。所以櫻姐一說,我就起了這個念頭,想創建一個以行俠仗義為道的門派,不懼因果,不懼強權,盡力而為救助庇護一切向我們求救的人,不管是修士凡人,還是妖修,哪怕精怪,都一視同仁。若真能做成此事,那才是建功立業、不枉此生。”


    這番話說出來慷慨激昂、擲地有聲,夏小喬後麵卻接著然而,“然而我畢竟年輕,見識也少,更毫無積累,在這樣的情形下,就算創立了門派,誰會相信我們?誰肯加入我們?更不會有人向我們求救,因為我們沒有實力。”她昨日去找曲文軒,本來就是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麽建議的,卻沒想到,還沒開口,兩人就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聞櫻也不是熱血天真的少女了,就勸解道:“實力可以慢慢積累,創立門派這樣的大事,當然不是朝夕之間即可辦到的,咱們現在先有這個願望,慢慢努力去實現就好了。”


    範明野也說:“正是,我看不如先把桃園寨裏這些習武之人糾集起來,一起習練道法,先踏踏實實,一步一步走。”


    夏小喬點頭:“我也有這個意思,已經請周霜姐姐去詢問大家的意思了。隻是沒有入門功法也是枉然,四極宮的入門心法,是肯定不能拿出來教給大家的,幸好我還有些寶物可以拿出去變賣,我不方便出去,隻能勞煩你們出去走一趟,換些入門功法和兵器法寶來。”


    她青囊裏的靈石在布結界時用光了,但除了靈石,她還有些上好的靈藥和丹藥、以及剩下的一大塊上古寒玉可以拿去換錢,對了,她還有些別人送的禮物,可以整理一下,沒用的都拿去換錢。


    作者有話要說:  連著三天更一萬,我覺著我都已經不是我了!


    ☆、晉江vip


    夏小喬正盤算自己的家底, 範明野卻擺手說:“暫時用不著。我和小櫻這裏都有幾本入門心法, 雖然不及四極宮的精妙,至少可用, 讓大夥挑著去練吧。修真入門,總得先練氣有成,才能再談其他。”


    “那就太好了, 多謝範大哥。”第一步有了眉目, 夏小喬頓時長出口氣。


    範明野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不過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小師其實已經開始修習功法了。”


    “是嗎?你教他的?”怪不得總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切磋。


    誰知道範明野居然搖頭:“不是我, 是曲魔尊給了他一部心法。”


    夏小喬微微皺眉,卻隻說:“曲文軒願意指點他,也很好。”接著就轉移話題,說起明日要擺酒宴,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跟大夥說一下你們的決定。對了,田嬌嬌呢?”


    “可能溜出去找小唐了吧。”聞櫻一臉無奈, “她真是本性難移,不過小唐好像並不理會她, 她多半是興致勃勃的去,垂頭喪氣的迴。”


    夏小喬又問:“她沒說她以後想怎樣?”


    “我們去找你之前, 倒是問過她,她像是沒拿定主意,又舍不得走, 隻說住這裏不方便,要自己出去找個洞府安身。”


    田嬌嬌自由自在慣了,且心中沒什麽是非觀念,一向喜怒隨心,自己推崇的道義,她卻並不放在心上,想到這裏,夏小喬就說:“也罷,隨她吧。等她迴來,櫻姐跟她說說我的想法,她若是有意,就叫她去找我,若無意,也不勉強。至於找洞府,叫她別急於一時,最近來探東靈山的人不少,別鬧出什麽事。”


    聞櫻答應下來,夏小喬就告辭迴去,先整理自己青囊裏的東西。雖然一時不至於要去變賣,總還是先知道個底才好。


    她這裏整理的差不多,天也晚了,田嬌嬌一直沒來,掛心著宴客名單的周霜來了。


    夏小喬先不提曲文軒,把聞櫻和範明野會留在山寨,並且願意貢獻出他們手中入門功法的事說了,周霜自是大喜過望。她本來就覺得跟夏小喬這幾個朋友很對脾氣,如今人家又肯幫助他們,心裏便覺更親近一層。


    “那嬌嬌呢?”周霜和田嬌嬌也很有話說,且從外表上看,她們兩個年紀相近,此刻聽夏小喬隻提了聞櫻、範明野二人,難免問及田嬌嬌。


    夏小喬就把她跟聞櫻的對話說了,又說了下田嬌嬌的過往,以及她和唐池翰那點事,“要我說,她這事兒做的一點也不地道,你把他們兩個對調一下,若是一個男子答應了一個女子,說你跟了我,我就幫你報仇,結果他便宜占了,事卻不辦,人家不甘心,自己出走要去想辦法報仇,他還不依不饒的。你說這個男子可不可恨?”


    周霜聽的驚愕不已:“居然有這事?”


    夏小喬一歎:“我也說過她不止一次了,她總不肯聽,虧得唐池翰是個厚道人,總是念著一點舊情,這才沒鬧到反目成仇。由此及彼,你也就知道嬌嬌是個什麽性情的人了。交朋友求同存異,有些事可以包容則包容,但一同做事業卻又不同,且她自己不願,就算了,免得將來不愉快,反倒不美。”


    “你說的很是。”周霜聽了夏小喬一番話,見她事事想的清楚明白,且極為冷靜,自是信服,隻是說完了田嬌嬌,免不了又說到曲文軒身上,“明日既是慶祝新寨主上任,不好不請老宣,還有唐池翰也是你的朋友,要請就都得請,不然就失禮了。”


    夏小喬想了想,說:“既如此,就以咱們寨子的名義下個帖子,請魔尊及麾下首領赴宴。我們比鄰而居,也該有鄰居的樣子。”


    這做法無可挑剔,周霜就去找湯子銳一起寫了帖子,然後趁著天還沒黑,叫師無言陪著湯子銳去送帖子。兩人去得約有一刻鍾,帶著唐池翰一起迴來見夏小喬。


    “尊主說,他明日有要緊事,恐不能親來賀新寨主,特命小人送來賀禮。”唐池翰說的一本正經,然後捧了一個匣子給夏小喬。


    夏小喬也不客氣,接過匣子來打開,一道光耀奪目的寶光立刻照亮了屋頂,夏小喬側頭躲了躲,才看清那是一顆巨大的足有手掌大小的寶珠,寶珠表麵瑩潤亮澤,裏麵有七彩霞光不停流轉,美的動人心魄。


    “這是?”夏小喬有點疑惑的看向唐池翰。


    唐池翰答道:“這是落虹珠,傳聞是彩虹落入海麵凝結而成,除了燦爛無比,還有定風波之效。”


    夏小喬聽了下意識抬頭一看,然後指指房頂,“你的意思是,它能加固結界。”


    唐池翰進來後一直嚴肅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小人不懂這些,寨主可以試試。”


    試試?怎麽試?她現在道法已毀,這結界她還能操縱麽?再說這大珠子怎麽用,曲文軒也沒說啊!這人也真是的,擺什麽譜,有好意就不能好好說嗎?夏小喬盯著珠子暗自嘀咕幾句,然後把蓋子合上,對唐池翰說:“我知道了,多謝你。他有事不來,你沒事吧?”


    唐池翰公事辦完,也放鬆了一些,卻並不直接迴答,“尊主倒沒說不讓我來。”


    憋了半天話的師無言終於忍不住說:“你倆煩不煩?有什麽話不能當麵說,非要這麽別扭來別扭去的……三當家你拉我幹嘛?”


    三當家不隻拉他,還直接把他拉了出去,唐池翰看著被拖走的師無言,有點想笑,又忍了迴去,迴頭對夏小喬說:“其實小師說的也沒錯。我剛剛那番話都是尊主叫我說的,我說的時候,心裏都覺得別扭。”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我連他為什麽選這個時候送這顆珠子都知道,還不是因為那蛟珠?”昨天為了蛟珠吵架,今天曲文軒就借題發揮送了個大珠子來了,還不是故意刺她?


    夏小喬想到這裏,也不甘示弱:“你迴去替我謝謝曲尊主,就說桃園寨感君盛情、銘記在心,隻可惜無以為報,定給他造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


    唐池翰一臉難色:“我要真的迴去這麽迴報,隻怕你接著就得給我造個牌位祭奠了。”


    夏小喬:“……算了,你坐吧,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聊聊,正好你來了,又沒別人在,你那時離開麗光鎮,真的直接去了魔域?”


    “是的。”唐池翰點點頭,“你記得我從田嬌嬌那裏拿了一根龍骨走吧,我用龍骨結交了一個魔修,說自己也想入魔,他便把我帶去了三山島。但三山島與一般門派不同,那裏沒什麽秩序,也不講傳承,是純然的弱肉強食,我給那魔修唿來喝去,他也隻給我看了兩頁功法,還連接不上。苦熬了幾個月,差點連性命都交代在那裏時,卓長老出現救了我。”


    “卓儀?”


    “是的。當時他沒說是因為什麽救了我,直到尊主返迴修真界,找到我們,我才知道當初是因為你一句話,尊主交代了卓長老,卓長老才救了我的。”唐池翰說到這裏,臉上有些感愧之色,“大恩不言謝,待來日我救出妹妹,自當……”


    夏小喬趕忙打斷了他:“哪裏有這麽誇張?其實我根本沒想到他還會幫你的,因為我提起的時候,他當場拒絕了,要我二選一……”她說到這裏就沒再說,並不想在唐池翰麵前表什麽功,畢竟曲文軒雖然拿送她迴下界和幫唐池翰二選一來為難她,到底曲文軒也是兩件事都做了,她也沒什麽損失。


    但其實唐池翰早已經知道此事,當日曲文軒見到他,並聽了卓儀的介紹後,就說了一句:“就是你啊,寧肯不迴下界,也要幫你。”還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等唐池翰知道前因後果之後,對夏小喬的感激之情真的是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經曆坎坷、命運多舛,見識過的人心醜惡難以盡述,隻有一個夏小喬真的讓他看到了人性的光明之處。


    他很想報答夏小喬,也覺得曲文軒對自己有恩,於是就說:“尊主其實是嘴硬心軟。他又一直身居高位,不習慣俯就旁人,我覺著,這次你要是稍微軟化一下,比如,叫小師跟我迴去再請一請尊主,他明日肯定就來赴宴了。這對桃園寨也有好處。”


    夏小喬不肯答應,含糊道:“我再想想吧。”又轉移話題,“那你功法修煉的怎樣了?什麽時候能去救你妹妹?”


    唐池翰本來就因她不肯答應而煩惱,又聽她提起妹妹來,神色裏更見陰鬱,“恐怕一時半刻還不行。你也知道,我之前是以妖法入道的,卓長老說,魔功和妖法不能兩存,我那時傷痛纏身,他也不敢貿然給我廢去妖法,就拖了這一年多,直到前些日子,尊主才幫我廢了妖法,給了我一部功法叫我自己修煉。可那功法,我半懂半不懂的,不敢去攪擾尊主,隻能趁卓長老有空時問問他……”


    “他隻丟給你一本功法就不管了麽?”


    唐池翰答道:“魔域都是如此,全靠自己參悟。”他說到這裏,忽然眼睛一亮,“你原本在四極宮學藝,那什麽奇經八脈、十二經脈的,你都懂吧?”


    “這個簡單啊,有經脈穴位圖的,你沒學過嗎?我給你一張圖。”夏小喬說著就從青囊找了一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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