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濃黑雷雲低低懸在海麵上,狂暴的海風將海水高高拋起,再重重丟下,本來蔚藍的海水已經變得深青,且濁不見底,不停翻湧著,似乎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不會是慕師兄又要突破了吧……”夏小喬看到這幅景象,也不由心驚,“龍宮那個門好像就在這附近。可是,曲文軒說天劫到達不了龍宮的呀!”


    許元卿站在她身旁,聞言說道:“不管怎樣,我們等等看,雷霆風暴也總有停歇的時候。”


    也隻能這樣了,總不能冒這麽大的險下海去找那門進龍宮,夏小喬剛被雷劈過,實在不想這麽快就再來一次。


    許元卿就將法器定在半空,三人眼看著海麵風暴越來越劇烈,到傍晚時,第一道閃電終於直劈向了海麵,接著海上狂風唿嘯旋轉,就在他們麵前上演了龍吸水的壯觀景象。


    海水被狂風席卷著飛上天,形成一股極其可怕的渦流,這渦流不斷旋轉著終於撞上厚厚的雷雲,接著一陣怒雷響過,暴雨如同傾瀉一般落了下來,重重砸向海麵。


    狂風暴雨飛速向四周波及,很快視線所及之處便都是一片黑暗,隻有那懾人的閃電次第亮起,能讓人看清遠處海麵之上的怒濤翻滾。既有閃電,雷霆自也不甘寂寞,隨之一同砸落下來,震得人心驚膽戰,幾乎忍不住要轉身逃跑。


    “這可比我那時候的雷劫厲害多了……”夏小喬喃喃出聲,卻因與震耳欲聾的雷聲同步,連她自己都聽不見自己說的話。


    電閃雷鳴就這麽持續了一整夜,估計整個東海這一晚都被折騰的不輕,到第二天早上日出東方,風浪漸漸止息,那雷雲也終於隨之散去,露出晴朗的藍天來。隻海水仍舊渾濁不堪,上麵還漂浮著許多魚蝦的屍體,也不知是不是被雷電擊中的。


    想來那些海妖如果沒跑,也差不多是這麽個下場。


    “難道真的是慕師兄突破引來的?”夏小喬想到這兒,仍覺不可思議,“他怎麽……這麽招雷劈啊?”


    “如果是他突破,確實很有可能。”許元卿望著海麵,神色略有些複雜,“他再突破就是融合期了,可他今年才隻二十五歲。”


    一直沒什麽動靜的莫如白接話:“確實天縱奇才。”


    融合期……,當初她離開紫霞峰的時候,二師姐也才融合期圓滿,遲遲未能結成金丹。慕元廷才二十五歲就突破融合期了?這也太……,難怪雷劫這麽可怕。


    夏小喬心中嘀咕了一會兒,看著外麵確實風平浪靜了,就跟許元卿商量,降下法器,她將那串珊瑚手串拿出來戴上,一路踩著沙石走到海岸邊,不一會兒海麵上果然顯出一道門來。她迴頭跟許元卿說了一聲,就踏進門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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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vip


    慕元廷見到夏小喬忽然走進來, 很是吃驚:“你怎麽迴來了?”


    夏小喬見到慕元廷, 上下一打量,口中嘖嘖兩聲:“你果然突破了。你知不知道你連累了多少魚蝦鱉蟹?”


    慕元廷跟她離開龍宮時的樣子沒什麽分別, 就是剛突破,整個人格外有精氣神,顯得氣色不錯, 身上臉上也沒有傷, 看來這個龍宮還真的庇護住他了。


    “什麽?”慕元廷沒聽明白夏小喬的話。


    夏小喬指指頭頂渾濁的海水,“外麵動靜鬧的那麽大,你就一點都沒有察覺?”


    慕元廷仰頭看看透明結界之外的海水, “好像浪比較大?”


    “豈止是大。”夏小喬搖頭歎息,“剛剛龍卷風都把海水吸上天去了!不然我昨天就進來找你了。走吧,莫師叔和大師兄還在外麵等著呢。”


    慕元廷疑惑:“莫師叔?他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不是迴下界了嗎?怎麽又迴來了?還跟他們在一起?”


    “我是迴下界了,不過出了點事情, 又迴來了,詳情出去再說吧。”夏小喬拉著他就去寶座那裏找開關。


    慕元廷還在疑惑:“這麽快就迴來了?”隨後不等夏小喬迴答,又自己接了一句沒頭沒腦的, “莫師叔倒是來的正好,我正有些問題想請教他, 你怎麽不叫他進來?”


    夏小喬扳動開關,迴頭斜了他一眼:“莫師叔進不來, 那魔頭隻許我進來。要請教問題也不急,迴去四極宮,你有的是時候可以請教。”


    慕元廷聽了這話便不肯跟她走了, “迴四極宮做什麽?你怎麽忽然想迴四極宮?”


    夏小喬拉了他一下沒拉動,隻得略去下界之事,簡單說了一下迴四極宮的原因,“這些事你也知道的,既然到現在還沒了結,總還是迴去說清楚的好。另一個,這找龍宮的主意是你出的,把那魔頭放出來的過錯,自然也得咱們倆一起擔才行。”


    “曲文軒出去以後,做什麽壞事了麽?”慕元廷還是不走,追問道。


    “應該沒有吧……他偷偷跟著我去了下界看熱鬧。”夏小喬隻得如實說道。


    “既然他什麽都沒做,放他出來又怎麽了?”慕元廷自有其道理,“我不想迴去,這裏很適宜修煉,迴四極宮太耽擱時間了。”


    夏小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不到兩年就又突破一次,還嫌耽擱修煉?你讓我們這些人怎麽活?”


    慕元廷再次偏離主題:“已經過了兩年了嗎?”


    “……你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嗎?等下,我們走了之後,你不會一直沒出去過吧?”夏小喬驚奇的問。


    慕元廷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我把辟穀丹吃了,還出去做什麽?”


    行吧……,這位就是一直醉心於修煉,不過,“這次你必須得迴去,不然我一個人迴去說那些話,沒人相信啊!而且我師尊被人質疑,多半也是因為你,你就當為了他吧。”


    慕元廷還是搖頭:“我不迴去,你也別迴去。師叔要是連這點事都壓服不了,還做什麽峰主?趁早退位讓賢才好。”


    “……你說得簡單,現在這事不是也影響到大師兄了嗎?我主要是擔心他們之間因此生嫌隙……”


    慕元廷聽到這裏,用他那雙灰蒙蒙的眼珠在夏小喬身上一掃:“他在你心中已經如此不堪了麽?”


    夏小喬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師尊慕白羽,她立刻張嘴想解釋,但嘴張開了,話卻沒跟著湧出來,好一會兒才結巴著說:“不是你、你想的那樣。哎呀,其實我還有別的事必須得迴去。”到底把她在下界逆天而為、經脈全毀,被曲文軒易筋伐髓、渡入魔功的事說了。


    這件事就嚴重得多了,四極宮是修真界正道第一門派,斷然容不得門下有人修煉魔功的,慕元廷聽了也沉默片刻,才說:“可是你這樣迴去,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我知道,將我驅逐出門牆也好,廢去功力也好——最好是能廢去,不管怎樣,總是要對師門有個交代的。”


    慕元廷終於跟著夏小喬走進那扇門,“魔功怎麽廢去?除非再次毀了你的經脈,或者殺了你。”


    話說完,他們也出現在了外麵沙灘上,許元卿立刻迎了上來,先問慕元廷覺得怎樣,還仔細打量了他一迴。


    之後慕元廷過去給莫如白行了禮,他們就再次上了法器,一路迴四極宮。慕元廷一點時間都不浪費,在法器上先把他近來練劍的困惑向莫如白請教了一番,又問了許元卿幾個功法上的問題,然後就入定練功去了,讓憋了一肚子問題的許元卿隻能繼續憋著。


    莫如白倒是什麽都沒問,等到了四極宮外降下法器來,他拿出幾縷晶白細絲在夏小喬身上一抖,她就立刻變成了被繭困住的蠶,整個攏在了絲網裏麵。


    “這樣就不怕陣法示警了。”莫如白說完扶住夏小喬的手臂,帶著她先從北渚峰外進去,走石拱橋到停鶴台,然後乘鶴飛至青華峰,去了段白鹿所居的木樓。


    夏小喬從決定迴下界起,就再也沒有想過重迴四極宮的情景,此時此刻,當她真的站在太乙殿旁邊的木樓之前,心裏竟然出奇的平靜,並沒有趕路時想象的那些複雜情緒。該來的總是會來,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莫如白先進去見了段白鹿,片刻之後,就有侍僮請夏小喬、許元卿、慕元廷三人也進去。裏麵除了段白鹿和莫如白,隻有歸元在,倒是沒見著範明野,三人給宮主行了禮,段白鹿先把夏小喬叫到跟前去,伸手在她脈上搭了片刻,然後輸了一股靈力進去,這次靈力雖然也受阻,卻並沒直接被彈迴去。


    段白鹿將靈力又向夏小喬經脈中推行了一段,夏小喬便覺得全身經脈開始隱隱作痛,雖忍著沒說,眉頭卻皺了起來,段白鹿一直看著她的臉,見她如此,立刻就收了手。


    “也不知是你們的造化,還是孽緣,竟然真的碰上了那魔頭。”段白鹿輕歎一聲,“我本以為他早死了的。”


    夏小喬幾人都沒說話,莫如白卻道:“我倒真想會會他。”


    段白鹿少有的板起臉孔訓誡師弟:“不可!那是與祖師齊名的魔頭,你不要練了幾天劍就以為自己多了不起!當年玄諶老祖已將心劍練得圓轉自如,也不過與曲文軒麾下護法邊緗戰個平手,你才到什麽境界?”


    玄諶老祖是莫如白的師祖,近幾代承影峰峰主裏,唯一練至人劍合一境界之人,也是四極宮下一位最有可能飛升的修士。段白鹿拿玄諶老祖舉例,莫如白再傲氣也得服氣,便低頭說:“師兄教訓的是。”


    段白鹿又轉向夏小喬和慕元廷,說道:“我已經召集各峰峰主,一會兒都到太乙殿去,將事情分說清楚就好。如白帶著他們先去偏殿等,元卿留下。”


    莫如白起身帶著夏小喬等人告退,夏小喬猜測段師伯留大師兄是為了詢問有關曲文軒之事,便沒有多說,跟著莫如白去了太乙殿最西側的偏殿。他們在偏殿坐了一會兒,各峰峰主陸續到達,莫如白先去入座,之後段白鹿的二弟子孫元秋就來叫夏小喬過去。


    太乙殿正殿若非極重要的大事是不開的,所以今日聚會之所是在東偏殿。夏小喬一進去,見段白鹿居中而坐,自他往下,左右各六把交椅,每個椅子上都坐著人。師尊慕白羽就坐在青華峰峰主祝元和下首——四極宮的座次從來都是按脈係排列,青華峰第一,承影峰第二,紫霞峰、赤澤峰次之,之後才是外八峰,所以盡管祝元和的輩分最低,他還是坐在了宮主西首第一位上。


    夏小喬恭恭敬敬給各位峰主行了禮,段白鹿就說:“小喬,你把當日被魔修擄走的經過講一講吧。”


    她就將當時的事情細細講了出來。夏小喬一向記性超群,各處細節到現在也沒忘記,很快就把齊元宏怎麽找到她,後又遭遇魔修,她怎麽被神行符送走,到了荒郊野地的事說了。之後的事,與四極宮無關的她就簡略一說,像唐池翰以及誅殺蛇妖這些她就一帶而過。最後講到從妖修那邊聽說魔修內訌,有一方在找龍宮鑰匙,還提到四極宮,她想起那串手串就留在寧濤城,便趕了迴去,遇見了等在那裏的慕元廷。


    她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推卸責任,如實說了她與慕元廷的爭執,還極力避免提及師尊慕白羽強迫他們結為道侶的事,就這樣一直講到他們找到了龍宮和裏麵的曲文軒。


    段白鹿聽到這裏,抬了抬手:“先說到這。元秋,去把那位散修小友請來。”


    夏小喬退到一旁站著,孫元秋很快就把範明野帶了來,段白鹿自己沒有問話,而是叫掌管門內戒律的莫如白出麵詢問。


    莫如白叫範明野把他搭救夏小喬的經過也說一遍,等範明野說完,問他:“你還記得那個叫齊元宏的弟子長什麽樣麽?”


    “隻記得他穿白衣,略有些富態,看起來很和氣。自稱是夏姑娘的‘元宏師兄’,還當著我的麵發了一枚傳訊符出去,走的時候留了一袋靈石做謝禮。”


    莫如白又問範明野記不記得那人發傳訊符的手法,範明野記得也不是很清楚,隻能大概一說,但他一說完,外八峰的幾位峰主就互相交換了個眼色。


    之後莫如白再問了些寧濤城的事,和夏小喬所說互為印證後,就叫人帶範明野出去,給他安排地方休息。然後才把慕元廷叫進來。


    慕元廷一進來,十一位峰主都是一驚,隻礙於段白鹿沒開口,便都強忍著沒問他怎麽這麽快就突破了。


    段白鹿還是讓莫如白問話,於是慕元廷也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他單獨留在寧濤城之後的事情,一直講到莫如白帶許元卿二人去接他為止。


    “事情經過,大家也都聽完了,誰有什麽要問的隻管問。”段白鹿終於發話。


    外八峰峰主雖然各有心思,這會兒卻都不想做那出頭鳥,一時都沒說話,倒是赤澤峰峰主袁白徵先說道:“我當有什麽大事呢!不過還是那點子事,當初就查出來是齊元宏說謊,他畏罪自盡,其餘該處置的也處置了,怎麽還沒完了?”


    他當然不是指責段白鹿,“沒完了”三個字說的毫無疑問是借題發揮的外八峰。赤澤峰供應丹藥,袁白徵脾氣也火爆,平時外八峰沒一個敢得罪他,但今日不同,外八峰不滿於低人一等的地位已久,這次有機會,當然要站出來堂堂正正表明態度。


    於是麵相看起來溫和可親的西漁峰峰主魯白芥就接話了,“我倒覺得,事關魔修,怎麽謹慎都不為過。外通魔域可不是小罪名,段師兄的處置自然都是應當的,但畢竟當時隻有側麵證言,比不上當事人站在這裏更有說服力,下麵弟子們也才能心服嘛。”


    “魯師弟說的很是。”南台峰峰主何白惕接過話,又叫夏小喬上前來,“你是慕師弟門下的對吧?”


    夏小喬應道:“是。”


    “依你說,當日元宏找到你,言行舉止都並無不妥之處,而且若不是他給你用了神行符,你也無法從魔修手中逃脫出去。那你為何傳訊給你師尊,說元宏是魔修內應?”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的電腦掛掉了,於是丟了很多設定,寫迴四極宮時,我就有點蒙圈……


    昨天瘋狂翻了一遍前文,應該是沒有提及其他各峰峰主的名字,不過萬一我有提過,有還記得的妹子,麻煩告訴我一聲……免得出錯


    ☆、晉江vip


    這話音不對, 夏小喬忙解釋:“師伯也許有所誤會, 弟子發傳訊符給師尊,隻將弟子的遭遇如實講述, 並沒有說過誰是內應。”


    袁白徵再次搶話:“白惕師弟這話說的,就跟你不知道前情一樣。當初夏小喬發了傳訊符迴來,白羽就找了門下弟子來問齊元宏的蹤跡, 齊元宏明明迴來過, 卻隻字未提他找到小師妹還遭遇魔修之事,那個當著外人的麵發迴來的傳訊符,更是沒人收到過。之後段師兄也派元敏等人去查察過, 證實夏小喬所言不虛,魔修確實在仙桃鎮出現,還與一個叫範明野的散修交了手。如今夏小喬和散修都在,事情也說得清楚明白, 你怎麽裝起糊塗來了?”


    慕白羽此時也終於開口,證明說:“小喬在傳訊符裏確實沒有懷疑過齊元宏。齊元宏的嫌疑,是多方驗證後才確認的。當初把他叫迴來, 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想把事情問清楚, 段師兄還想把諸位都請來的,誰想到齊元宏做賊心虛, 先自爆元神死了,還險些傷了青華峰的弟子。隻沒想到,過後這倒成了一樁罪名, 諸位師兄弟不信我,想是我平時修行不夠,我自當躬省己身,可當時並不是我一人處置的此事,段師兄、莫師弟、袁師兄都在場,若是這樣諸位以及下麵弟子們還不能心服……”


    他把話一口氣說到這裏,忽然就停住了,隻搖頭歎息,未盡之意引人聯想。


    “非是我裝糊塗。”何白惕絲毫不為所動,泰然自若的說,“原是我一直就沒弄明白,我以為是這個小弟子指認的元宏呢,原來竟不是。我自然是相信宮主處事公正的,慕師弟也別多心,我也從來沒有疑過你,隻是元宏和這小弟子都是紫霞峰的,你自然也要擔些嫌疑。”


    慕白羽並不應聲,其他人也沒說話,殿內一時就靜了靜。


    東盧峰峰主曹白萱是唯二女峰主中的一個,處事一向八麵玲瓏,便笑著打圓場:“現在事情都說清楚了,哪裏還存在什麽嫌疑?事涉魔修,從嚴從速處置,方是正理,我峰中上下是絕無二話的。不過,我也有點疑問,小喬,你發了傳訊符,為何不在原處等著師兄們去接你,反而自己到處亂跑?還有那蛟珠的事情,為何不稟明師長?”


    她態度好得多,問的話卻不好答,不過夏小喬是有備而來,她後麵要麵對的可比這些問題更艱難的多,所以她也不矯飾,就那麽如實說了。


    “一是因為弟子當時不知師尊會不會信,齊師兄、齊元宏告訴弟子說,師尊為弟子失蹤之事大為惱怒,以為弟子是偷跑出來的;二是因為師尊有意讓弟子與慕師兄結為道侶,弟子與慕師兄都……不太願意,是以弟子當時有意逃避。”


    其實這事在四極宮內也有所流傳,曹白萱早就聽過,卻仍是假作詫異:“還有這事?”並看了一眼慕白羽,“他二人才多大,慕師兄怎麽想起這一茬了?”


    這件事其實本不必當眾細說的,夏小喬趕忙接迴話來:“至於蛟珠,弟子本不知道魔修為何要那手串,也怕四極宮內確實有魔修內應,是以並不敢在傳訊符中提及手串的下落。”


    曹白萱聽完就笑了:“你這孩子有意思,不敢在傳訊符中提及,倒敢帶著蛟珠去找龍宮。龍宮在傳說裏屢有提及,卻沒人知道真假,你們兩個小的,怎麽有膽子結伴去尋?就不怕命喪大海?”


    鳶鳴峰峰主王白鉞冷著臉接話:“他們兩個不隻膽大,還幹成了魔修都沒做到的事,把曲文軒放了出來。齊家子弟世代在我們四極宮潛藏,什麽事都沒做成就死了,倒是不如你們兩個。”


    這話這樣說出來,夏小喬和慕元廷就不用提了,就是段白鹿和慕白羽臉上都不好看,但這偏偏是事實。


    夏小喬非常利落的跪下認罪:“都是弟子年幼無知,沒想到魔尊竟會藏在龍族龍宮裏,隻以為裏麵有什麽寶貝,一時異想天開,闖下大禍,請宮主、師尊責罰。”


    這時候不用“年幼無知”這個借口的就是傻瓜!慕元廷雖然不擅與人交際,平常也不愛講話,卻並不傻,他跟著夏小喬跪下,也說了一句:“弟子愚鈍無知,聽了些傳言,隻當龍宮中有絕世珍寶,可解弟子氣運斷絕,才哄著夏師妹一起去找龍宮。要是早知道曲文軒就在龍宮之中,給弟子一百個膽子,弟子也不敢冒此奇險。”


    王白鉞卻沒那麽好打發,追問道:“那之後呢?你們一直留在龍宮?是怎麽從龍宮脫身的?曲文軒現在在哪?為何沒有對你們不利?”


    夏小喬不知道該不該在眾人麵前把後麵的事全說出來,就有些遲疑,幸好段白鹿及時出聲:“這個過後再說。齊元宏一事,可還有異議?若有,今日就當場提出來,若不提,過後叫我再聽見哪一脈係的弟子胡亂議論,一律發去萬劍雲台做劍僮。”


    萬劍雲台在承影峰,一麵是峰內弟子比劍競技之所,另一麵是淬煉仙劍之地。四極宮中犯了大錯,但又不至於驅逐出門的,便會被發配去萬劍雲台做劍僮守劍爐。劍僮的差事極為艱苦,夏小喬曾經聽說有個弟子去了那裏,不到一個月就完全看不出該人的本來麵貌,有些吃不了苦的,兩三年就生生熬死了,而隻要發配到萬劍雲台,期限就絕不會少於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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