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她看了一眼湯子銳身後人群,多是認識的,並沒有疑似二當家的人在,但奇怪的是,湯子銳聽了她的話,卻把目光投在了周大娘身上,還說:“既如此,二姐就留守寨中,我帶人去殺了屈政亮那狗賊給大哥報仇!”


    夏小喬吃驚,二姐?是說周大娘嗎?


    更令人驚詫的是,周大娘竟轉身斥道:“不許衝動!你去看著兄弟們,一定要各司其職,不許擅動,若有不聽令者,休怪我翻臉。李旺盯著外麵,廖前輩他們若有動靜,及時來報。”


    湯子銳本已怒極,聽了周大娘的話竟也咬牙冷靜下來,依言去了,還有四大天王之一的李旺也應聲而去,夏小喬看著這一切簡直目瞪口呆,原來桃園寨二當家竟是周霜周大娘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榜單推薦還日更,大家一定要多留言撫慰我的小心髒呀~揪手絹


    ☆、晉江vip


    周霜不但是桃園寨那位不在人前露臉的二當家, 在寨中還極有威信, 可以說是令行禁止,連湯子銳都對她俯首帖耳, 這讓夏小喬幾乎驚掉了下巴。


    “妹妹勿怪,我隱在暗處,是桃園寨建寨之時便定下來的, 此事隻有幾位寨中幾位元老知道。”周霜拉著夏小喬進到議事廳說話, 先就此事解釋了一句。


    跟在後麵的師無言插嘴:“是啊,連我們都瞞著,我也是迴來之後才知道的。”


    夏小喬驚異歸驚異, 但這是桃園寨秘事,也不是單瞞著她,她自然沒什麽不滿,隻是更覺難以麵對周霜, 不由解釋道:“周姐姐,我和老宣原本的計劃,是讓大當家從宮城北麵禁苑直接脫身出來, 沒想到他聽說我在丞相府見屈政亮,老宣也打算迴去為張大哥報仇, 竟然甩開大夥,暗自迴去找到了喻格非……”


    周霜的手仍舊冰冷, 麵色也有些蒼白,態度卻冷靜如常,聽完夏小喬的話, 竟然還點頭說:“大哥是這樣的,哪怕不是為了桃園寨,也不肯叫朋友吃虧,何況你和老宣都是為了我們才出生入死。他不知道則罷,一旦知道了,是必然要衝鋒在前的。”


    說完她又看看師無言攙著的謝子澄,“謝前輩臉色不太好,是路上太累了吧?尊夫人和公子還在寨中,無言送謝前輩去見見吧,也好休息休息。”


    師無言其實更想留下來問問京中情況,但周霜有命,他竟也難得的聽話,應了一聲就扶著謝子澄出去了。


    之後廳中就隻剩了周霜、夏小喬、宣謀三人,夏小喬把進京後打聽到的消息、見到屈政亮以後雙方都說了什麽、怎麽翻臉怎麽打鬥怎麽出城,以及他們之後的安排,連同傅一平那邊的動向都說了一遍。


    “小飛燕沒同你們一起迴來?”周霜聽完夏小喬的話之後,先問了這麽一句。


    夏小喬有點意外,她喝了兩口周霜遞給她的茶,答道:“小飛燕傷得很重,我們便沒叫他一起行事,他在鏢局裏躲著,暫時也安全。”


    宣謀忽然插嘴:“二當家突然問小飛燕,可是不信我二人說辭?”


    周霜立刻說:“我絕無此意。”


    “那二當家為何突然問起小飛燕?”


    “隻是想確定他的安危罷了。”周霜神色鄭重,“如今大敵當前,我再不識大體,也不至於此時自毀長城,疑心你和夏家妹妹。”說著還站起身來,分別向夏小喬二人行了一禮,“妹妹和老宣的大恩大德,我周霜無以為報,還請兩位受我一拜。”


    夏小喬趕忙站起來扶住她不叫拜下去,“姐姐快別如此,其實我也沒做成什麽事……”


    周霜卻道:“能弄明白屈政亮所圖為何,妹妹已是大功一件,起碼我們也能做個明白鬼。”


    宣謀在旁挑眉道:“周二當家這是打算引頸就戮?”


    “自然不是。但現今正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大軍壓境是我與大哥所能料到的最壞情形,此時再智計百出也是無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霜這話剛說完,外麵就有人敲門:“二當家,梅元化求見。”


    宣謀離門較近,聞言過去打開門,梅元化和琴癡就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聽說大當家遇害,可是真的?”


    夏小喬點點頭,梅元化又問:“是因為我?”


    周霜趕忙接話:“並不是。梅爺爺,是那屈政亮鬼迷心竅,已經瘋了,與您無關。”


    剛剛師無言送謝子澄迴去,路上自然打聽了事情經過,謝子澄知道個大概,也沒瞞著,師無言將謝子澄送到,迴身就跑去見了梅元化和他師父,將此事說了。梅元化立即來見周霜,琴癡不放心,也跟了來。


    “小喬跟我說說詳細情形。”梅元化指了椅子叫大家坐下,開始追問。


    夏小喬看了一眼周霜,梅元化立刻道:“不許使眼色,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我聽著若是不對,立刻就走出去見屈政亮。”


    夏小喬無奈,隻得把屈政亮將幾位老人的底細都打聽清楚,懷疑他們有秘藥的事說了,“他也是病急亂投醫,為著那不切實際、萬中無一的指望,不惜傷天害理,這等人,跟他說道理已經無用,就算您親自去了,他也不會放過桃園寨的。”


    梅元化聽完皺眉沉思半晌,又問夏小喬給屈政亮的解毒丸是怎麽製成的,夏小喬隻得拿出一丸藥來給他看,梅元化也弄了一點藥丸品嚐,之後說道:“病人都沒看過,確實不能就說治不了。我寫一封信,二當家送出去,叫屈政亮親自到山上來……”


    琴癡開口阻止:“元化兄,事到如今,不分個你死我活,此事斷不能善了……”


    “什麽你死我活?你們這些武林人士,就愛打打殺殺的。”梅元化也打斷了琴癡,“你怕什麽?我叫他來求醫,他總要衡量一二,到這個境地,他不至於不敢來,我更不怕他!我這些年活得隨心所欲,便是現下死了,也了無遺憾,何必拖累著這些年輕人?”


    夏小喬和周霜一齊叫道:“梅爺爺!”


    梅元化擺了擺手:“你們聽我說,我梅元化一輩子行事無愧於心無愧於人,早年繼承家業、懸壺濟世,不說活人無數,也算小有成就;及至後來,癡迷書法一道,才找到自己畢生所求,索性遠離俗世、心無旁騖,到如今雖算不上什麽大家,自己卻已是心滿意足。人活一輩子,能將自己想做之事都做到力所能及之最好,已是圓滿至極。到這個時候,你們還要我老頭子背負因果嗎?此事既是因我而起,由我了結,方是正理。”


    話說到這個份上,夏小喬、周霜都無從勸起,倒是琴癡接道:“也不單是為你,那屈政亮不是也提到我了麽?也罷,我就陪你會一會此人。二當家備筆墨吧。”


    周霜無法,隻得傳了筆墨進來,自己親自替梅元化研墨潤筆,看著他老人家寫了一封信給屈政亮,正要叫人去送,宣謀站了出來:“我去吧,丞相府我熟。”


    “哪還用得著送到丞相府,外麵領軍的是屈昀,把信給他就行。”周霜說道。


    梅元化等墨幹了,折好信紙放入信封,交給宣謀送了出去。又對周霜說:“寨中該怎麽布置還怎麽布置。若有難處,隻管與你棋師父商議去。”


    琴癡則問:“你現在是個什麽章程?依我說,信送出去,外麵官軍必不會輕舉妄動,你們不如趁此時機突圍出去,這賊人活不了多久,天下之大,你們哪裏去不得?”


    周霜搖頭:“寨中還有千餘寨民,怎能拋下他們不管?”


    “你們走了,官兵還有什麽必要對平頭百姓趕盡殺絕?”


    夏小喬歎道:“難說。”把那日喻格非說過的“雄才大略者若不得活,你們這些螻蟻也別想偷生”的話說了出來。


    琴癡這些年借琴道修身養性,卻仍改不了火爆脾氣,聞言立刻罵道:“放屁!這是誰說的?”


    夏小喬趕忙說:“就是屈政亮手下一個人,已經被老宣殺了。”


    琴癡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卻又說:“那你們留下也沒什麽用。留得青山在,不怕報不了仇,都死在一處就好了?”


    “大哥把寨子交給我,我不能棄寨子而去!”周霜堅定答道。


    琴癡搖頭:“傻話!寨子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人還在,總有翻身的一日!聽我的,你們走,剩下的交給我們幾個老頭子。”


    周霜仍是不肯,卻不再硬頂著,而是麵色慘然的說:“琴爺爺,咱們寨子中的人手,您也大概知道,除了大哥帶走的那幾個,也就是後派出去的魚信等人還能全身而退,我與子銳的功夫還不及大哥,出去也是拖累旁人,倒不如留下來,與寨子同生共死!”


    這倒是實話,桃園寨中雖有能人,卻多數都是各有所長,並不全是武林高手。武功高強、輕功出眾、能自千軍萬馬之中成功脫逃而出的,當真是屈指可數。


    但要周霜帶人走,其實也不算難,有兩個高手護住她足夠,可叫她就這麽棄一眾兄弟和千餘寨民而不顧,周霜又怎麽可能忍心答應?


    “我寧可死在家裏,也不做喪家之犬。”周霜最後說道,“但我會跟大家說,盡量叫能走的走。小喬妹妹,到時就拜托你照應他們一二了。”


    夏小喬立刻說:“我是不走的。”


    周霜有些意外,卻又覺得以夏小喬的人品,這麽說是在情理之中,她就笑了笑,說道:“便是不為你自己,你也該送了謝家三口走,你不是說,謝指揮使也已經死了嗎?”


    “可我聽說北崖之下可以藏身,不如讓謝叔父他們去那裏暫避。”


    周霜搖頭:“自從確定來的是屈昀後,我就熄了往北崖底下藏婦孺的心思,反倒往那裏埋了許多火藥,單等屈昀派人偷襲,就一把火炸了那裏。”


    “怎麽屈昀竟能知道這等機密?”


    “我也是防備萬一罷了。他畢竟在寨子中住過幾個月,不可不防。”


    夏小喬皺眉:“那就等等再說。廖前輩他們應當快迴來了,到時大家坐下來再商議吧。”


    廖東來他們迴來的很快,宣謀那裏剛把信送到屈昀手上、返迴寨中,他們就成功燒了屈昀的糧草,林躍飛還在水源裏偷偷下了毒,可他們也有損傷,廖東來中了一箭不說,另一路去軍中放火的四大天王之一劉堅還被軍中潛藏的高手擊殺。


    “光是守著糧草的武林高手就至少有三個。”廖東來撫著箭瘡忍痛說道。


    如此一來,桃園寨中隻能更加謹慎,將一應暗器機關都啟動了,堅守不出。夏小喬還趁著晚上偷偷出去,在東西兩麵各設了些防護陣法,加了靈符鎮壓,防止敵人偷襲。


    外麵屈昀雖然被燒了糧草,損失不小,卻並沒出兵攻打桃園寨,想是在等屈政亮的消息,但第二天開始,他就安排了人伐木除草,填補砂石,開始鋪起路來。


    有人覺得這是屈政亮接受邀請的訊號,他起不得身,必得坐車,路不鋪好,車怎麽上得來?周霜卻想得更深,冷然道:“路鋪好了,不隻馬車牛車,連戰車都上得來了。”


    眾人頓時啞然,周霜又提起讓能走的人突圍出去的話,卻沒人肯臨戰脫逃,幾位老人家也都要與梅元化共進退,就連謝榮國都跑出來說要效力,給他兄長報仇。


    如此吵鬧了幾日,誰也沒走成,外麵卻射了一封信進來,說屈政亮已到山下,就在豁然客棧等著梅元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停更一天,我要好好整理思緒把這一卷結尾寫好!


    一想起大師兄三師兄小慕辛師侄狐狸精唐池翰範明野聞櫻都將陸續上線,我就心潮澎湃的不能平息呀呀呀!


    ps:現在官方防盜一出,我自己也不能第一時間看到發出來的效果了,所以如果正文裏有口口,影響閱讀理解,大家評論告訴我是在哪裏,我好去改~


    ☆、晉江vip


    屈政亮來了, 當然不會是輕車簡從的來求醫, 他還又帶了一萬大軍,將進出桃園寨的交通要道牢牢掌控起來。


    這些是宣謀出去確認過的, 他還勸周霜等人,“其實這也不算是壞消息,對你們來說, 一萬人還是兩萬人並沒有差別。”


    其實周霜等人到了這個地步, 並沒有什麽可畏懼的,反而多數人都恨不得衝出去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正所謂殺一個夠本, 殺兩個就賺了,江湖人士從來都是這樣快意恩仇,死了怕什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可是偏偏不行, 因為在他們身後還有無辜寨民。那些寨民中有白發蒼蒼的老人,也有活潑可愛的孩童,還有勤勞樸實的漢子和心靈手巧的婦人。


    他們一起在桃園寨生活了好幾年, 彼此已經相處的如同親人一般,像湯子銳這些常在寨子裏的, 幾乎知道每一戶姓什麽、家裏有幾口人,他們甚至吃過人家做的飯, 穿過人家做的衣裳,也帶著孩子們上過山下過河……。


    “老宣說得對。”周霜沉默片刻後,開口對大家說, “不管一萬人還是兩萬人,我們小小一個桃園寨都抵擋不住。為今之計,隻能盡量拖延,若是天不亡我,能讓我們拖到魯王舉事或是屈政亮身死,屈昀自顧不暇,那此圍自然可解,若是拖延不得,那也是天意,我等問心無愧就是了。”


    生就同生,死則共死,倒也爽快。大家都沒有異議,湯子銳自帶著人進去內寨,與寨民明言如今形勢,周霜則和夏小喬一起去給梅元化送信——老人家自那日之後也搬到了外寨來住,連葛中和琴癡都一起搬了出來。棋癡公輸覃則去了南外寨,他是魯班後人,精通機關之術,正好幫周霜守著南麵。


    梅元化接了信看過,提筆迴信,說自己年邁、膽子也小,見不得刀兵,請屈丞相上山來,就在桃園寨正門外看診。寫完也綁在箭上射了出去。


    信送出約一個時辰之後,外麵包圍的大軍忽然整軍,向著桃園寨逼近了約一裏地後,齊聲大喝:“殺!”


    夏小喬聽到動靜就縱身上了角樓,親眼見到外麵軍容齊整、鎧甲鮮明,雖是千萬人,卻整齊劃一,再有那聲震四野的殺聲,真是容不得人不戰栗膽怯。屈政亮麾下號稱百戰之兵、悍勇無敵,當不是虛言,隻可惜用錯了地方。


    她正皺眉暗歎,東門外的軍陣之中,一員將領縱馬上前,遙遙喝道:“裏麵的人聽著,丞相說了,他沒空看你們玩那些小花招,姓梅的要麽現在下山去,要麽就等著一個時辰後攻破匪寨、束手就擒。”


    寨子裏的人聽見這句齊齊大怒,林躍飛就在夏小喬身後,氣的當時就彎弓搭箭向著那將領射了一箭出去。他本就擅長暗器,又有內功輔助,這一箭可比尋常弓箭手射的勢大力沉,那將領聽見聲音不對,後退不及,隻能向旁栽倒翻下了馬去。


    角樓上看見的人紛紛叫好,這時梅元化的話也傳了出來,林躍飛就領著人一起喊道:“對麵的狗官兵聽好了,咱們梅爺爺不知什麽狗屁丞相,要看病就自己來求醫,他老人家活了一百多歲,還怕死嗎?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之後兩邊僵持了一個時辰,官兵就當真開始進攻起桃園寨來,他們還真的推了投石車上來,往牆內投擲大石塊,好在外寨的人都是練家子,沒什麽傷亡,隻有兩處屋子被砸破了屋頂。


    官軍投了會兒石頭,桃園寨居高臨下迴敬了幾撥箭,兩邊就停了下來,官軍就地駐紮,桃園寨裏嚴密戒備,一時又對峙起來。


    這一日直到天色全黑,官軍都再沒有動靜,周霜安排了得力人手值夜,嚴防敵方夜襲,“按理說,他們不該跟我們比耐性,屈政亮的日子是有數的,難保這會兒不是在想什麽陰謀詭計,大家都警醒著些。”


    夏小喬看她都安排好了,就說:“我要進去看看叔父他們,晚點再出來。”


    “妹妹隻管忙你的去,要是晚了,直接在大院休息便是,不用出來了。”


    夏小喬拉一拉周霜的手:“姐姐也要多休息,如今你是寨中主心骨,可得撐住,大家都指望你呢。”


    這幾天周霜雖然並沒表現出明顯的悲痛消沉來,但她短短幾日就消瘦憔悴的不像樣子,連鬢邊都多了銀絲。夏小喬知道她必定因關慕羽之死深受打擊,隻苦於擔著桃園寨的重擔,不能痛哭不能抒發,隻把一切鬱結在心裏,夏小喬真怕她撐不住。


    周霜輕輕歎了一聲:“我知道,放心吧。我去南寨看看棋師父,你也進去吧。”


    夏小喬也不敢多說,便與周霜分開,自己進了內寨。


    官兵包圍寨子已超半月,內寨再不複從前的熱鬧景象,這時天剛黑下來,外麵路上就已沒人走動,有些人家甚至連燈光都沒有,也不知是早早就睡了,還是出於恐懼根本沒點燈。就算是亮著燈的人家,說話聲也輕得很,以夏小喬的耳力,若不是用心去聽都聽不到,那些淘氣愛撒野的孩子似乎一夕之間都懂事起來,隻安安生生陪在父母身邊,再不敢吵鬧了。


    此情此景,再溫柔的晚風也不能化解夏小喬心中的鬱鬱,她快步去了謝家人的居所,問候過聽聞長子身死而病倒的謝夫人,便與謝子澄去了院中單獨說話。


    “謝二哥在外寨排班值夜呢,我們都勸他迴來,他卻怎麽也不肯。”


    謝子澄這幾日蒼老了許多,連腰板都有些佝僂了,聞言隻說:“讓他去吧,這種時候,叫他躲在屋子裏他也不能安枕。”


    夏小喬道:“隻是如今寨中也非安穩之地,我想送叔父和嬸嬸出去,先找個清淨地方躲一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叩仙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嵐月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嵐月夜並收藏叩仙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