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爺爺好。”夏小喬就也乖乖出聲叫道。


    那少年在旁撇撇嘴:“田嬌嬌也有對女子網開一麵的時候,真稀奇。”


    田嬌嬌一擼袖子:“想打架嗎?”


    鹿爺爺很無奈:“出去打。”


    然後那兩人(妖)就真的在夏小喬萬分驚詫的目光中,出去打架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忘了,過段時間要開一個現言新文,文案已發,有興趣的來收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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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vip


    鹿爺爺把處置完傷口的鳥兒交到白枚手上, 讓她把鳥兒送到樹冠上休息, 自己站起身來往樹後走,並示意夏小喬跟著他。


    “嬌嬌曆來是無事不登門, 今日來了卻隻顧跟小虎鬥嘴打架,顯然不是為的她自己。”鹿爺爺慢悠悠的走了一段,到了一處水潭邊, 蹲下去一邊洗手, 一邊跟夏小喬說話。


    夏小喬靦腆的笑笑,說:“是,她是帶我來向鹿爺爺求教的。她說鹿爺爺見多識廣又精通醫術, 我們就想讓您給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天資極差、經脈狹窄。”


    鹿爺爺洗幹淨了手,在微風裏擺動一下,手就幹了, “手伸過來我把把脈看看。”


    夏小喬忙上前兩步,蹲坐到鹿爺爺旁邊,並伸出自己的右手。


    鹿爺爺搭在夏小喬脈門上診斷半晌, 還試著輸送靈力進去試探,然後問:“你自己喜歡練心法嗎?”


    “還好, 感覺特別疲累的時候,入定運功, 總是舒服一些。”


    “有沒有覺得特別難、特別辛苦,卻總是難以達成所願?”


    夏小喬想想剛入門那段時日,點頭道:“最開始學心法的時候, 常常練著練著就睡著了。我聽說,別人都是一旦入定即全神貫注,恨不得不吃飯不睡覺隻練功,可我總是不知不覺就睡著,從修煉裏體味到的進益也總是很少。”


    鹿爺爺收迴手,和藹可親的說:“那也沒什麽,人各有所長,修煉這等事,本來就是有天分有機緣者才可為。剛剛你見到的那個少年,如今還不足兩百歲,已經化成人形和嬌嬌切磋了,換成是我兩百歲的時候,可不敢想。但他本體是虎豹獸,靈獸從根骨血脈上就比我們這等需要機緣才能開啟靈智的普通飛禽走獸高了一等。”


    他話說的十分委婉,但夏小喬已經明白了,她微笑著說:“我知道了,多謝鹿爺爺指點。”


    “嗯,天資天資,乃是天定,人力幾無可為之處。至於你說的經脈,原不存在狹窄與否,對於修士來說,隻要天分高、根骨佳,循序漸進,經脈便是窄些,也不妨礙什麽。你這等情形,就更無所謂了。”


    是這樣嗎?那為什麽師尊會特意說自己經脈太過狹窄?


    她正在思索,鹿爺爺已繼續說道:“不過有些資質不佳又不甘平庸的,往往另辟蹊徑,希望以外力注入的方式強行提升修為,那時若是經脈狹窄,就難施行了。”


    夏小喬恍然大悟,看來師尊在籌劃讓她跟慕元廷結道侶的同時,也一直在想辦法希望能讓自己過了築基那一關,可惜她自身條件實在太差,很多方法都不適用。那麽師尊說的所謂雙修……。


    “鹿爺爺,我聽人說,陰陽雙修也可以幫助資質很差的修士提升修為,是真的嗎?”


    鹿爺爺捋著胡須搖頭歎氣:“那更是歧途了。從實質上說,都是因為修士天資不夠,無法自行吸納靈氣修煉進階,這才要依靠外力。房中術與注入功力實則是一樣的,隻不過房中術有些法門,可以受渡讓者控製,循序漸進,不至於驟然超出應受者的極限,免於爆體而亡。但既然是為了進階,總還是要冒險的,這等事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很可能兩個都因功力失控而亡,實是得不償失。”


    夏小喬聽的整個人都驚呆了,鹿爺爺看她這樣,還以為她大受打擊,又溫和勸慰:“孩子,其實這天地之間,除了飛升者,眾生皆有時限,或早或晚而已。有些人活百年已達成所願、心滿意足,有些人活上千年,卻仍舊不知自己真正所求,隻隨波逐流爭名逐利。說到底,還是看自己怎麽活。我有點愚見,修煉修的是心境,找到自己心中的道,並親身證道,足矣。長生並非大道。”


    “多謝鹿爺爺,晚輩受益匪淺。”夏小喬在鹿爺爺緩慢卻堅定的話語裏迴過了神,誠心誠意向他道謝,“其實晚輩也不覺得長生有什麽好,有您這番話,心裏就更有底氣了。”


    鹿爺爺微微一笑:“你這小姑娘目光清明,眼神純善,若不是年紀尚幼,實在不需要我這老朽多嘴。走吧,也該去看看那兩個動手的了,沒準兒現在都傷了,動彈不得呢。”


    夏小喬跟在他後麵,麵上看著波瀾不驚,其實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亂成一團。師尊他……他怎麽可以這樣?!堂堂一峰之主,不可能知道的沒有鹿爺爺多,但他居然並不把其中的利弊兇險跟她和慕元廷說清楚!他難道一直隻把自己當成可擺布的傀儡嗎?


    夏小喬從到修真界起,心中一直對慕白羽充滿了敬畏之情,就算當日慕白羽逼迫她答應與慕元廷結道侶,她雖然不甘願,卻也從不敢怨恨、猜疑慕白羽。但今日從鹿爺爺這裏聽到的這番話,卻徹底顛覆了她對慕白羽的看法。


    他不可能不知道陰陽雙修的弊端,那麽他那日那樣說,很可能隻是哄她,讓她甘心留在無色穀,利用她剩下幾十年的時間給慕元廷保駕護航,讓他專心修煉。慕白羽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尋找新的法寶代替,等到她壽元將近時,說一句雙修術不可行便是。


    就算他沒找到可以跟她相比的法寶,在保證慕元廷安全的前提下,勉強讓她和慕元廷試一下,對慕元廷和師尊也沒有損失,對她自己……反正不試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是嗎?


    夏小喬越想越灰心,明明是不冷不熱、極舒適的天氣,她竟然感到寒意侵襲,由內而外的冷了起來。


    “田嬌嬌你要不要臉?說認輸了還偷襲?”


    少年憤怒的聲音忽然傳來,打斷了夏小喬的沉思,也讓她身上的溫度恢複了一些。


    “哈哈哈,姐姐這是教你臨敵經驗,出去行走江湖,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修士多得是!”


    原來是田嬌嬌在欺負後輩,夏小喬聽見她又甜又嬌的笑聲,心情莫名好了一點,接著就聽見前麵林間傳來一聲野獸怒吼。


    夏小喬還沒反應過來,前麵帶路的鹿爺爺已經出聲製止:“小虎,別鬧過了!”


    鹿爺爺的聲音並不高,但獸吼很快停止,少年隨即滿麵怒容的奔了出來,說:“她耍詐,我教訓她一下也不行嗎?”


    田嬌嬌笑嘻嘻的跟在他後麵,插嘴道:“教訓我?口氣倒不小,來呀!”


    鹿爺爺道:“嬌嬌少說兩句。小虎,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就愛逗你麽?上次還說,你再生氣就是蠢。”


    田嬌嬌笑得更開心了,“我就說他傻乎乎的。”


    那少年小虎嘴張了幾次說不出話,一甩袖跑了。


    “你們談完了?”田嬌嬌走到夏小喬身邊拉拉她胳膊,問。


    夏小喬點頭:“和我師父說的一樣。”


    田嬌嬌笑意收斂,隨即又滿不在乎的說:“也沒所謂,天分高的,也未見得能活過百年,不定哪天就讓人殺了奪寶呢!”


    鹿爺爺搖頭:“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又轉移話題,“聽說小七出事了,老農山現在怎樣?”


    田嬌嬌和夏小喬對視一眼,正色答道:“樹倒猢猻散,都跑了。避避風頭再說唄。”


    “唉,我早勸過小七,身為妖修,最要緊的是低調修煉,那些虛名有什麽用?還自稱什麽七絕居士,比夏國那些官員還浮誇。”


    田嬌嬌道:“您說的在理。其實七姐還有一點,手底下聚集了許多妖修同道,卻不加轄製,縱容他們胡作非為,否則四極宮的人哪有空閑找她麻煩?”


    鹿爺爺點點頭:“所以你也要引以為戒。老農山迴不去,你現在在哪裏落腳?小白那裏?”


    “暫時在她那兒住幾天。”


    “那不如留在我這……”


    鹿爺爺話沒說完,田嬌嬌已經搖頭搖得自己都有點暈了,“不用不用,您這兒這麽忙,我就不添亂了,我和這小妹子還有事呢!”


    “得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懶!不願替我伺候傷患。”


    夏小喬旁聽鹿爺爺教訓田嬌嬌,田嬌嬌卻不敢迴嘴,隻諾諾稱是,不由偷笑,並用眼神向田嬌嬌傳達“你也有今天”。


    田嬌嬌硬著頭皮聽了鹿爺爺一番教導,就說:“我都記住了,鹿爺爺,您放心吧!那我們就先走了,您忙您的!”


    “急什麽?這會兒那小鳥也該醒了,你不想去聽聽緣故?”


    與魔修有關,自然還是要聽聽的,於是他們三個迴去大橡樹那裏,進了樹冠上的樹屋,果然那鳥兒已經醒來,並變作了人形,還是個挺好看的小姑娘。


    “多謝鹿爺爺、小虎哥救命之恩。”小姑娘蒼白虛弱的道謝。


    田嬌嬌不等鹿爺爺迴話,先急著說:“客套話免了吧,到底怎麽迴事?”


    鹿爺爺取了一顆藥丸跟小姑娘吃下去,她臉色頓時好看多了,說話也不再有氣無力,“是這樣,我和幾個夥伴打算去東海那邊看看舊朋友,可是不知為何,最近許多修士都往東去,我有兩個夥伴不幸遭了毒手,被他們捉去吃了,我們剩下的幾個就想暫且躲起來。”


    鳥姑娘和她的夥伴們找了一個隱蔽的樹林躲了起來,卻不料隻安生了兩日,就有兩夥魔修拚鬥著進了樹林。鳥姑娘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隻偷偷藏著,等兩夥魔修兩敗俱傷,才打算偷跑,卻沒想到重傷的魔修仍有餘力將她打成重傷。


    “我瞧他們的意思,是怕我們飛出去泄露了機密,但我聽了半日,也沒聽出有什麽了不得的事。他們兩夥似乎是各自追隨兩個魔尊,新的那夥說舊的那個已經死了,舊的那夥說新魔尊吹牛。”


    新魔尊的手下自然要反駁說,既然你們說曲文軒沒死,那他在哪?這都一千年過去了,他怎麽不出來,任憑新魔尊一統魔域?舊魔尊的手下無言以對,卻咬死了說曲文軒沒死。


    “他們好像還在爭奪什麽龍宮珍寶,一邊說另一邊已經拿到鑰匙,要他們交出來,另一邊卻說鑰匙在四極宮,有本事就去拿。”


    夏小喬聽得大驚失色,魔修,四極宮,難道他們說的是那串毫不起眼的珍珠手串嗎?可是為什麽說在四極宮?她還沒有把藏手串的地點告訴師尊啊!哦,對了,當日那個魔修問起時,她是沒有承認東西在她身上的……。


    “接著新魔尊的手下就口出狂言,說新魔尊早就打算對付四極宮,要反攻修士,重現魔修橫行修真界的偉業。那舊魔尊的手下譏刺說,這是舊魔尊早就做過的事,有什麽大不了?兩邊就又打了起來,直到兩敗俱傷。”


    鹿爺爺聽得麵色陰沉:“這些魔修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鹿爺爺,他們真的會對付四極宮麽?”夏小喬忍不住問。


    鹿爺爺道:“不好說。如果新魔尊是個狂妄之輩,極有可能幾百年內就動手,不過這樣一來也不足為懼,四極宮畢竟不是當年的翼宿派。”


    幾百年內……,夏小喬頓時就放了心,隻要不是百年內就發生,和她就沒什麽關係。


    鹿爺爺卻仍是有些憂心:“最怕這個新魔尊並不是現在才有這個想法,聽他們的意思,曲文軒已經被新魔尊取代了有千年之久了,若是他早有準備、細心籌謀……”


    “管他呢!”田嬌嬌插嘴,“讓他們鬥去!反正與我們無關。”


    夏小喬接道:“可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鹿爺爺點頭:“正是這話。”


    “不然還能怎麽樣?難道還傳訊給四極宮?人家理會我們是誰?”田嬌嬌冷哼道。


    鹿爺爺皺眉沉思不語,夏小喬眼睛轉了轉,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她和田嬌嬌、白枚又在穀中耽擱了一會兒,天黑之前迴到了白枚的洞府,夏小喬這才跟田嬌嬌說她有了下一步計劃。


    “我想明日啟程迴寧濤城。”


    ☆、晉江vip


    田嬌嬌一聽就大皺其眉:“去寧濤城做什麽?”


    “我不想去五湖城, 不如索性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我和唐池翰曾經在寧濤城落腳, 那裏有我們租好的院子,迴去住, 總比一直在外麵遊蕩好,這樣範大哥他們忙完了,也有地方找我。”


    田嬌嬌嘀咕:“寧濤城就很安全麽?留在這裏也沒人找得到我們。”


    夏小喬笑著看了一眼白枚, 說:“那也不能總打攪白枚姐清修啊。”


    白枚笑道:“我倒無所謂, 隻是我看嬌嬌姐已經覺得悶得慌了。”又對夏小喬解釋,“小妹子或許不知道,我們妖修是進不去寧濤城的, 四處城門都施了法術,隻許修士和凡人通過,妖修魔修經過時,會有尖嘯聲報警。”


    夏小喬驚奇不已:“是這樣的嗎?怪不得……”唐池翰哪也不去, 專門躲去寧濤城呢!


    田嬌嬌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麽,就冷哼一聲:“我要真想去,也未必混不進去, 那等法術不過是防小妖小魔的。隻不過……我現在在寧濤城賞金榜上也有一號,實在不想自找麻煩。”


    原來是這樣……, 夏小喬很同情的看了田嬌嬌一眼,說:“那我自己迴去吧。”


    “你自己怎麽行?”田嬌嬌立刻反對, “你非得去寧濤城?去那個極東之國的小鎮等他們不行?”


    夏小喬搖頭:“李大哥夫妻倆雖然熱情周到,但我也不好總跑去麻煩人家,再說那裏常有魔修出沒, 還是不要去了。”


    說來說去,她就是要迴寧濤城,田嬌嬌勸不了,隻能隨她自己做主,卻非得要送她一程。


    於是第二日吃過早飯,她們兩個就向白枚辭別,一路向南往寧濤城的方向走。夏小喬重新喬裝過,換了趙元坤給她的另一個麵具,扮成男子,男裝是田嬌嬌給她找的,淡青色衣袍,還挺合身。


    田嬌嬌自己扮成個中年男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變化的,變出的樣子居然肩寬背厚、五大三粗,還留了一臉絡腮胡,看著挺像那麽迴事的。


    此地距離寧濤城路程不近,外麵又不是很太平,她們兩個就盡量兼程趕路,路上交談也隻隨便說幾句,其他比如魔修、來鶴城、藍惜等等都絕口不提。


    這樣趕了三天路,到第三天下午,她們終於到了農衛城外,田嬌嬌停住腳,歎了口氣:“我隻能送你到這裏,這附近識得我的人多,要是被人認出來,反而會連累你。你自己小心吧。”


    夏小喬點點頭,誠心誠意的說:“多謝你,你接下來去哪裏落腳,我有事怎麽找你?”


    田嬌嬌塞給她一個錦囊,說:“裏麵有三枚傳訊符,需要的時候用手從中線撕開,把你要說的話說一遍,將符一丟就行了,它能找到我。”


    夏小喬應了,說:“我就在寧濤城,有事就叫人傳話,我沒有傳訊符。”她其實有,但她帶的傳訊符是四極宮秘製,不會四極宮心法,就無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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