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叡翻身跨到她身上。


    馮憑想起楊信教她的,不斷同拓拔叡耳語,告訴他自己的感受和要求,拓拔叡果然不像先前那樣粗暴了。他是肯聽女人的話的,馮憑讓他輕一點,他就輕一點,讓他不要咬,他就不咬了,改成舔。馮憑起初有點不舒服,不斷要求他,過了一會,漸漸就不說話了,閉上了眼睛,身體在他掌下搖曳起伏。


    因為這段日子,兩人夜夜都在同房,不是特別饑渴,所以拓拔叡隻做了一次便夠了。隻不過一次特別長,做了大半夜,換了好幾個姿勢,最後拓拔叡筋疲力盡了,趴在她懷中久久休憩。


    馮憑感覺他癱的有點嚇人,忙拿被子給他卷住,裹進懷裏,關切撫摸他臉蛋說:“怎麽了,沒事吧?有這麽難受嗎?”


    拓拔叡累的手指都動不了,感覺身體被掏空,說:“最近太縱欲了,都怪你,為你讓你舒服,把朕累壞了。”


    馮憑又是心疼,又是擔心地說:“還說,都怪你自己,年紀小的時候不曉得節製,保養身體,就曉得胡來,把身體弄壞了,現在成天吃藥也不行。”


    拓拔叡道:“你說什麽??”


    馮憑一臉無辜,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他可不就是小的時候胡鬧,把身體搞壞了,現在天天晚上喝那個鹿血酒,結果一完事就成了這幅德行。


    拓拔叡感覺她的話很難聽,大是不爽了。


    “我什麽時候胡鬧把身體弄壞了?”


    馮憑無辜說:“你以前不是麽?”


    拓拔叡坐起來,拍開她在頭上亂摸的手:“我沒有胡鬧過。我再胡鬧也沒有天天爬在女人身上不下來吧?我有規律的好麽?我一般三天才做一次,最多就是這樣了,有時候幾個月半年一年都沒有一次,我什麽時候縱欲把身體搞壞了?就是你天天纏著我,你天天要我跟你一起睡,整天嚶嚶嚶要做夫妻,嚶嚶嚶要一塊吃一塊睡,天天哄我,要怎麽樣怎麽樣,哄的我動了心了。我不跟你一起睡你又要覺得我不愛你了要多心。我以前哪有一天一次的?你什麽時候見過我一天一次了?我本來精力充沛的很,還不都是因為最近跟你在一起才累的。”


    馮憑看他激動了,忙上前去拍他肩膀,安慰道:“我不說了,你躺一會兒吧。”


    拓拔叡不高興地推她:“走開,我不累了!”


    馮憑有點不好意思,又感覺他吵起來像個小孩,忍著笑拉他手:“好了麽,別生氣了,我說錯了,我不說了。”


    拓拔叡推她:“走開。”


    馮憑說:“我說錯了麽,別慪氣了。”


    拓拔叡說:“我身體壞了,身體不行了,你去找個身體沒壞的吧。”


    他真生氣了。


    拓拔叡感覺自己受了冤枉,原來自己在她心裏就是那樣的形象。什麽年紀小,不懂事,身體搞壞了,說的像個什麽窮色鬼,沒出息的糊塗蟲似的,她一直是那樣看他的?他本來認為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是很男子漢很高大的。


    拓拔叡生氣地背過身,馮憑在背後追著道歉,安慰:“不要生氣了麽。”


    拓拔叡不理她。


    馮憑下巴點著他肩膀,手撫摸著他脖頸,說:“你膩了我了?”


    拓拔叡說:“膩了。”


    “真膩了?”


    馮憑把他臉扳過來,臉頰貼上去挨著他鼻尖蹭,一邊撫摸:“膩了,那你休了我吧,休了我就不纏你了。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想纏你的,可誰讓你娶了我,你娶了我,你給了我機會,我就要纏你。你娶了我你就是我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拓拔叡被她摸的心很亂。對女人他一向主動,處在給予的位置,都是他想得到別人,從來沒有別人想得到他。他是皇帝,誰能得到他呢?沒人能得到他,更沒人敢說纏著他,不放過他。


    拓拔叡心慌意亂,嘴唇接著她嘴唇亂吻,渾身發熱地追逐著她,手掐著她臀部揉搓:“那你還敢嫌棄我?”


    馮憑不言,感受著他的嘴唇在脖子上親吻的愉悅,還有他手揉搓在身上的疼痛。


    拓拔叡繼續說:“那你還敢嫌棄我?你嫌棄我?嫌棄我?”


    他捏一下,問一句,一邊進犯著她,一邊咄咄逼人地刑訊:“你有這麽愛我嗎?我怎麽不知道?你有多愛我,多想跟我在一起,多離不開我?”


    馮憑埋著頭,除了悶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拓拔叡逼問她:“是不是看到我睡別的女人,你就特別難受特別難受,你這麽愛我,不得心痛死了。”


    馮憑低聲道:“要是現在在我身體裏的不是你,你在邊上看我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裏要,你就知道了。”


    拓拔叡咬牙切齒說:“我殺了他再弄死你。”


    馮憑說:“你會殺了我嗎?”


    拓拔叡說:“我不殺你,我會打死你,關在家,一天揍你一頓,想起就揍你一頓。誰讓你是個賤、騷、貨,氣死我了。”


    她笑了。


    “拓拔叡……”


    ??


    第87章 遐思


    黃昏時分,眾人站在一片荒蕪的野地中間,大風從山坡上方吹下來,吹拂的身上披風獵獵作響。李益突然看到地上有東西,他下馬,撥開一堆亂石和野花,拾起了一隻碧綠晶瑩的耳璫。玉石耳璫,被一隻枯朽的白骨手掌緊握。輕輕一碰,骨頭就碎了。


    李益驀地心中一震。他迴頭,握著耳璫茫然遠望,好像在尋找著什麽。


    馮憑遠遠看著他,代身邊的拓拔叡問話,道:“李傅,那是什麽?”


    李益道:“這邊,好像是一片古戰場?”


    馮憑向拓拔叡道:“皇上,那邊是戰場,那咱們還是不要過去了。”


    拓拔叡道:“戰場?”


    他跳下馬,朝著那奔流長河的盡頭走去。馮憑等人也跟著下馬,腳下踩著堅硬的荒草和石塊,幹涸的河床上,白骨在日光下慘白的曝曬,拓拔叡一邊行走,一邊查看這戰場的大小,估計著當年那場戰爭的規模和慘烈情況。


    李益上前來,呈給他那副碧綠的耳璫。


    拓拔叡道:“這是什麽?戰場上怎麽會有女子的飾物?”


    李益道:“應該是某個戰士帶在身邊的妻子或愛人的首飾。”


    拓拔叡一驚:“啊!”


    “這戰場上有多少屍首啊?”


    李益道:“有些年頭了,這場戰爭當年不會少餘萬人吧,沿著這河流一帶全是屍首,十裏之內都有。”


    拓拔叡慨道:“生靈塗炭啊。”


    他看了一眼李益手中的耳璫:“給它放迴原主手中吧,這麽多的枯骨,風化破碎,也無法一一安葬了。以天為棺以地為槨,但願這世間不幸的亡靈都能得到安息。朕發誓,在朕有生之年,絕不妄興戰爭,絕不讓黎民百姓遭受兵禍亂離之苦。”


    李益下拜道:“聖上大德。”


    其餘人也紛紛下拜,稱:“聖上大德。”馮憑站在拓拔叡身側,說不出的動容。作為手握神器的君主,他能知道自己手中權力的可怕,知道自己的*會給百姓帶來多大的災難,小心謹慎地使用它,這實在是帝王當中難能可貴的了。


    迴程的路上,拓拔叡看到一座小小的墳墓,墳頭已經被行人踏平了,幾乎看不出是個墳,隻有一塊倒塌的小小墓碑證明它的主人。碑上文字古怪,已經風化磨滅了,李益經過辨認,告訴拓拔叡:“這是蘇武墓。”


    拓拔叡問道:“蘇武死後葬在這裏嗎?”


    李益說道:“不見得,可能是衣冠塚。這一帶有不少蘇武的衣冠塚。”


    拓拔叡道:“昔日姬文葬枯骨,而天下歸仁,傳朕的旨意,今後若再有穿墳而過者,即令斬首。嚴禁毀墳地為田者,違者重處。將那墳塋重新修整一下吧。”


    拓拔叡去了城中幾座大寺。因見那寺中收養了許多孤兒,又聽從李益等人的建議,由官府出錢,在寺中辦敬老院和育兒所,使老有所養,幼有所依。並將此頒示天下,以示仁德愛民之心。


    寺院裏遍植桃樹,這季節桃花正芳菲,馮憑見那桃花成片,開的豔豔,雲蒸霞蔚,不由心動。李益瞧見了,到樹下折下一枝開的最豔的花枝獻給她。


    馮憑有些慌神,卻見眾人都是麵色如常,拓拔叡握著她手笑微微說:“你不是喜歡嗎?朕給你折的,拿著啊。”


    馮憑知道多心了,迴過神來,接過花枝,笑說:“多謝皇上,多謝李傅代勞。”


    李益也笑,說:“讓皇後高興是臣之幸。”從容退到皇帝身後。


    迴宮之後,拓拔叡和馮憑先去拜見太後,完了,馮憑留在永壽宮陪太後用飯,拓拔叡迴太華殿召見臣工。


    出去巡視這麽久,有許多事務要處理,估計得忙好一陣了。


    用了飯,太後讓人把拓拔泓抱出來給她瞧,說太子近來如何如何,每天吃了什麽,還高興地說:“泓兒已經能站起來了呢。”馮憑已經能習慣性地做出喜笑顏開的表情,道:“真的啊?都能站起來了,哎喲,讓我看一看。”


    她抱著拓拔泓站在腿上,手握著他的腰,拓拔泓咬著手,兩條腿一蹬一蹬的,竟然蠻有節奏地跳起舞來了。馮憑笑說:“太後你看,泓兒還會跳舞呢。”


    太後同一眾宮人看了都笑。


    太後又說:“賀氏生了個女兒。”


    馮憑說:“啊,生了?”


    去年賀氏就懷孕了,他們離宮這半個月生的。拓拔泓是第一個兒子,不過拓拔叡已經有兩個女兒了,馮憑對這種事已經相當淡定了,聽了也無反應,隻是笑說:“她應該正高興呢,待會我去看看。”


    太後說:“怎麽這麽久了,你的肚子也沒見動靜,按理說,皇上天天在你那,你也早該懷孕了啊。”


    馮憑最近其實心裏也總在想這個問題,她和拓拔叡一起睡的次數不少了,可是始終沒有懷孕的消息。隻是當著太後,她也不能說什麽,隻能赧然笑道:“生兒育女也看緣分吧,興許是妾的緣分還沒來。”


    太後說:“你別著急,你年紀還小呢。我跟你說,像你這個年紀,要是懷孕生子,將來容易難產的,至少也得等到二十歲,不然你還沒長好,生產傷身體的。婦人這一關最難過,你沒見那些年小的孕婦,多少難產送命的,你等過了二十歲再生。”


    馮憑笑說:“太後說的是。皇上也說我年紀還小。”


    太後笑說:“其實要我說,生一個就夠了,不管是兒子是女兒,一個足夠兩三個頂天,哪有像那七個八個連著生的,不成母豬了,別把自己身體不當身體,他男人隻曉得快活,隻曉得開枝散葉,哪管你生一胎要吃多少苦頭。一輩子什麽都別幹,淨去下崽子好了。”


    馮憑笑:“是這個理。”


    完了,馮憑去看了一眼賀氏。賀氏是拓拔叡的妃嬪之一,長得一般,地位不高,受寵程度也一般,性情倒是素來和順。有常太後在,拓拔叡這後宮裏的女人都挺和順的……近幾年,常太後對後宮的掌控越強,選入宮的都是合她口味的,拓拔叡興致缺缺,這倒順了馮憑的心。有太後把著,這後宮不出什麽妖蛾子了。馮憑賞賜了賀氏,讓她好好保養身體,賀氏謝了皇後恩便罷了。


    迴到崇政殿,馮憑抱著貓摸了一會兒,問韓林兒:“最近宮中有沒有什麽事情?”


    韓林兒給她匯報了一下近來宮中的事,都是瑣事,沒什麽大要緊的,說著說著話,半日很快就過去了。


    馮憑出宮去玩的充實,一迴來就感覺冷冷清清的,空虛無聊的很。她想找個什麽事做,寫字,讀書,然而此時心都不在此。


    窗外,一叢月季開的正好,粉紅的花瓣一片一片,像成堆的雲朵,這是個非常明媚的春天。


    她心中一動,驀地想起了李益。


    他有一種溫文靜美的氣質。


    成年男子特有的深穩厚重,像一泓深水,毫無波瀾,但你知道他裏麵潛藏著巨大的能量。


    馮憑想起從他手中接過桃花時,觸到他的指尖,當時酥麻的感覺。


    馮憑正對著書出神,背後一雙手抱住了她,險些嚇的心掉出來。


    拓拔叡笑道:“在想我嗎?”


    馮憑看到他熟悉的笑臉,熟悉的身體擁抱上來,一腦袋的遐思頓時不翼而飛了。她迴摟了他:“皇上……”


    “賀氏生了個女兒。”馮憑說著,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你去看了嗎?”


    拓拔叡鬆開她,轉身脫了靴子,他好像掩飾尷尬似的,拿了那靴子在鼻子上聞了聞,又舉給馮憑看:“朕怎麽感覺最近有腳氣,你來聞聞,是不是有腳氣?”


    馮憑一時哭笑不得:“下午剛穿的靴子,皇上又沒怎麽走路,哪裏會有腳氣。”


    拓拔叡說:“那怎麽這麽臭?”


    馮憑說:“皇上該去看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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