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她真正的聽過了琅嬿的這一番熱忱言論之後。

    她的心思,似乎有些活絡的改變了。

    不是她想的,而是,就好像是讀書時得到的道理啟發。

    她想,似乎自己真的做錯了一些事情。

    但這世道的事情就是這樣,總是要錯過,或者是做錯了,才知道真意是什麽。

    隻是此刻她現在這陳家的院子裏,她也再也無法停在這裏等待什麽。

    陳秉毅自然是早就找人去處理這件事情,陳慕山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承載了他許多的誌願,他自然是不準許他有事情的。

    隻是這千金萬銀,上山的路卻依舊苦苦無得尋。

    秋玉蕪知道這一切後,很快反應過來這是胡四九在向他們示威,因為他們曾經想把宋婉儀帶走。

    “少奶奶,我願上山去,您之前不是收到了玉棠從山上給您找那郎中送下來的山上小路的路徑嗎?您給我吧!我上山去!”

    琅嬿依舊執著的看著她。

    秋玉蕪靜靜默默的思索半天,才發覺琅嬿竟然也是個癡心的人。

    隻是,她已經犯錯誤將玉棠跟陳慕山搭進去了,她再也不可以將另外的人也搭進去。

    這是她給陳慕山的一個交代。

    於是,想了半天,秋玉蕪才開口,聲音定定:“你們好好在這裏等著,我去上山。”

    素華第一個阻攔:“不成的少奶奶!您怎麽可以上山去呢?”

    秋玉蕪苦笑:“琅嬿說的一句話對啊,痛,也去陪著他,這才是對的,這才對得起他為豁出來的,不是嗎?”

    婼瑛站在一旁,麵露難色:“少奶奶,您還是不要去了吧,我記得那山上很可怕,再說,是少爺讓您迴來的,您這時候如果再過去,我們...我們沒辦法跟少爺交代的啊。”

    是啊,她們三個,要如何交代?

    況且,老爺子也一定不同意的啊。

    秋玉蕪神色正經的看著她們三個:“我說,我一定要去呢?”

    “素華,婼瑛,琅嬿,我嫁到陳家這麽久,跟你們少爺關係究竟如何,我想你們猜也可以猜得到。”

    “我與他,總是他付出的多一些,如今,更是要以己命來相護我,若是往常,我們之間並沒有這些事情,那自然是繼續冷淡下去,可現在,這件事情一出來,就是我欠了他的,我也理所應當去陪同他,總之,我實在沒辦法坐在家裏等,等著他迴來。”

    “我想,你們是女子,又也算是知書達理,你們,應當是可以懂得我的吧?”

    當然,當然是可以明白她的,畢竟,這也少爺真正意義上的得到了少奶奶的迴應。

    可是,這讓少奶奶出府,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素華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好的方法。

    倒是婼瑛,開了口:“少奶奶,可是咱們內院子外頭都有人看守的,老爺子剛剛有生了氣,況且您身份特殊,老爺是絕對不會讓你出去門子的啊。”

    秋玉蕪道:“是,可是現在真的顧不得了。”

    話罷,她竟然直接走出去了。

    陳秉毅正在前廳坐立不安的等待上山的下人傳消息迴來,結果聽到門外的管家驚訝的喊了一聲:“少奶奶。”

    少奶奶,這名字聽得陳秉毅隻覺得心煩的不行。

    他一開始就不願意讓兒子娶這個姑娘,可是偏偏兒子就是很喜歡她。

    這怎麽辦?他的兒子,他清楚的很,自然是不會因這樣點點小事情就放棄執著的。

    陳慕山自小到大,想要的,就一定會通過手段得到。

    他的兒子啊,他知道的很!

    於是,陳秉毅想著那女子也算是書香世家的出身,如此娶了也應當的個嫻靜的,卻不知道,這秋玉蕪,真的是好大的本事。

    進了門,既不相夫教子,亦不綿延子嗣,時不時地,還要跟陳慕山生個氣。

    想到這裏,陳秉毅就更生氣,他威嚴的讓管家把秋玉蕪叫進屋子裏頭來。

    秋玉蕪倒是不害怕陳秉毅,但還是恭敬的低著頭走進來。

    “父親。”秋玉蕪道。

    “你別叫我父親!老夫不配稱作你的父親!”陳秉毅怒目瞪著她:“老夫隻是好奇,秋家是怎樣的家教,將女兒教導成這樣,挑唆著讓慕山上山區會山匪,自己卻下了山來!”

    想到這裏,陳秉毅就能是憤恨了。

    秋玉蕪卻也不去解釋什麽,自是鎮靜的道:“父親,我願上山去,不為別的,隻為去陪他。”

    陳秉毅冷冷:“你去上山?你個女流之輩,上了山,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又當如何做?我們陳家的臉麵往哪裏放?!”

    “再說了,你知道如何找到那夥子山匪的老巢嗎?!”

    陳秉毅氣得不行:“一個女子,不好好安分守己照顧內院,反而還要生事!你簡直是太不知體統了!”

    陳秉毅說著說著,甚至一拍桌子:“給我迴去內院反思己過!不準出門!”

    秋玉蕪冷靜的道:“父親,我知道上山的路。”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惹得陳秉毅去看她,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我說,我認識上山的路。”秋玉蕪道。

    陳秉毅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麽認識的?”

    秋玉蕪解釋道:“那時,玉棠在上山傳下來過消息,裏頭就仔仔細細的說了上山的路,父親,我願意上山去,不為別的,隻是想跟他一起。”

    “求父親成全。”

    說著,秋玉蕪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卻也算是自然恭敬了。

    陳秉毅不免有些要仔細的去觀察秋玉蕪了。

    這樣的女子,特立獨行,真的好嗎?

    可她的話中,卻也不像是在弄虛作假,似乎,是真的就這樣想。

    陳秉毅想著,話中卻還是有些否定的意思:“我說過,你是女子,這時候出門,萬一出了事情,我們陳家的臉麵該怎麽辦?”

    “那不知道父親想如何?”秋玉蕪問。

    陳秉毅盯著秋玉蕪看了半天,最終還是出了詭計。

    他道:“若是你願意將休書簽了,我自然同意你的想法。”

    休書。秋玉蕪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然而那邊陳秉毅卻又道:“你放心,這封休書,不過是萬一你出了事情的權益,你若是不願意簽,現在就迴去內院子吧。”

    秋玉蕪想都沒想:“我願意。”

    她擔心的,從始至終都不是這場婚姻,她隻是覺得陳慕山正在為自己受傷。

    她心裏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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