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這件事情,玉棠還是修書一封。

    當秋玉蕪跟陳慕山見到那封信的時候,陳慕山倒是意料之中,可秋玉蕪,卻無法淡定下來了。

    “這...這!”她半天捏著那封信,十分的擔憂玉棠的狀況:“她就這樣去了!”

    陳慕山卻淡淡然:“你別太憂心忡忡的了,這計劃,是我們早就計劃好的。”

    秋玉蕪驚訝:“你竟然早就知道她不會聽勸?一定會走?!”

    隨後,她無法不憤怒:“即便是她再聰慧靈敏,她也一樣是個弱小的女子!你難道不知道嗎?!就這樣讓玉棠去山上,若是她真的出了事情呢?!”

    陳慕山在秋玉蕪的憤怒中有些懵然。

    他覺得,秋玉蕪之所以說出那些話來,是因為她嫁入陳家的時日還不長,還不足以去了解他的家人。

    那可是玉棠啊,鐵骨錚錚的一女子。

    聰明靈慧,是他遇到的多少精彩女子都比不上的。

    何況,他根本就相信玉棠不會出問題。

    甚至,是一點問題都不會有。

    而在玉棠上山之前,她也是這樣認為的。

    隻是前頭的事情都很順利,隻是找宋婉儀這件事情出了些叉子。

    她是裝作自己是個衿德貧苦人家的女兒,以賣茶糕為生的,這一日上山來,卻行錯了路,結果倒黴的被土匪看見,直接就帶上山寨了。

    這一切都符合她的計劃。隻是當她見到胡四九的時候,有些意外。

    胡四九居然受傷了。

    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

    隻見胡四九坐在一把椅子上,玉棠被人押送這進來,使勁的給推到在地上,隨後便是一抬頭,見到胡四九的一隻胳膊上纏著白布,似乎很嚴重。

    “哪兒撿著的?”

    胡四九隻是眉頭一皺,但是興趣並不是很高。

    “得了,待下去吧,自己看著辦。”

    這一句話,便是毫無人性的,他特地說給眾位兄弟們聽。

    而這也就是玉棠意料中的事情。

    她故意裝作害怕,卻一隻手將袖子露出來,去拽扯身旁的那個兇惡的男人:“不要這樣對待我!我隻是個普通的女子!我還要下山去的啊!”

    而那男子明明是滿臉的壞笑的,卻忽然見著玉棠受傷的“疹子”,頓時神情都是以變,就好像是見著了什麽髒東西一樣:“你!你別碰我!”

    說著說著,那個男子還往後退了一步。

    而玉棠這個時候,卻開始了恐懼的神情與話語:“我不要死!我不要!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命!求求你們了!”

    而胡四九正坐在前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胳膊又因被宋婉儀紮了一刀,正疼著,一時間煩躁不已:“你們給我滾出去!”

    而那群男子,這時候不敢觸怒胡四九,隻是為難這渾身長疹子還不斷求饒的女子該怎麽辦是好。

    於是,這群人被玉棠關進了個房間裏,便不再管理了。

    玉棠坐在椅子前,開始陷入冷靜的思索中。

    如今,這就算是成功的上山了。

    可是麵前卻有一個難題,這個難題,甚至有些影響她後麵事情的持續發展。

    這個難題就是,郎中。

    這些男子見到她渾身是疹子,已經麵露恐懼,在這個時刻,她又怎麽才能使他們幫她請郎中呢?

    這可是一群殺人如麻的殘暴匪賊。

    為了個素昧平生,渾身疹子的女子?

    應該不會的。

    玉棠想到這裏,歎了口氣。

    自己還是輕敵了。

    這屋子無聲,寂靜,還有些寒氣。

    玉棠靜靜的做了一會,忽然緩緩起身。

    她是想起了個事情來。

    人落入絕境,若不掙紮,便是隻有死路一條。

    掙紮了,雖可能避免不了死,卻還是有一線是生的希望。

    而這樣的生的希望,也是她一直以來信奉的,對人生的覺悟。

    自己這一次,是為了救人。

    於是,她更加得努力才成!

    想到這裏,玉棠終於橫下了心,走到桌子前,靜靜準備了一刻,忽然狠狠的將麵前的桌子掀翻,並伴隨著大聲的驚叫:“啊!!!放我出去!救命啊!你們抓住我,你們抓住我究竟是為了什麽?!我不想死!我才這麽大!我真的不想死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

    果然,叫嚷在她的意料之中,引來了看門的匪徒。

    那人將門上的鎖打開,又狠狠的將門踹開,甚是暴躁的進了屋子,玉棠見狀,故作恐懼的躲了躲,聲音帶著可憐巴巴:“大哥...”

    就是這一幅小樣子,那男子見到了,竟然心中平白無故的升起心疼之情來。

    玉棠何嚐能看不出來這男子的意思?於是她更加有底氣了,繼續的可憐巴巴:“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別殺了我!你別殺了我!”

    說到這裏,她開始變化神情:“或者,我可以做事情的!我會做活!真的!我可以伺候人!這山上,有些貴重女子的吧?總是需要人伺候的對不對?我可以的大哥!您放心!我真的可以的!”

    那男子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但他又覺得這姑娘說的有幾分道理。

    譬如,山上關在屋子裏的那個女子,就是個貴家的小姐千金,正是需要人照顧的。

    況且,昨夜就是因為她自己獨處在室內裏,差點就鬧了個自殺。

    若不是老大及時趕到,怕是那姓宋的姑娘,就真的死了。

    想到這一層,他看了看玉棠,隻是有些質疑:“你身上那疹子嚇死人了都要,誰還敢要你伺候?!再說了,還不知道是不是榴花疹子呢!若真是榴花疹子,我們就得把你燒死了!”

    這話,說的是一點都不留情麵。

    但玉棠趕緊道:“不是的不是的大哥!我保證這絕不是榴花疹子!我保證!不信,不信您下山隨便找個郎中來!您看看,我這究竟是不是榴花疹子!”

    那男子正有些疑惑著,但又被玉棠的這番話,打亂了思緒。

    玉棠揣摩著男子的意思,又隱隱約約的道:“在南街口,第一家就是個藥坊,那裏頭尤為姓李的老爺子,看病很便宜的,大哥,求求您了,求求您行行好!也求求您給我一條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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