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壞掉所有冰藍色能量刃後，這些生木牙劍氣立刻席卷向四周的虛蟲們，延伸出無數道纖細生木牙劍氣，將萬裏領域內所有的虛蟲纏繞束縛後刺入本體，在虛蟲來不及破壞掉生木牙劍氣前，就順從破惡法目粒子的影響，直接刺入其本體上，瞬息滅殺……
使得不足一息間，方圓萬裏內的虛蟲屍體全部由空中掉落地麵，給地麵鋪上了一層慘白骨骼色的地毯……這情景使本來正為可以釋放自身大部分力量，用輕易不顯漏給外人看的能力戰鬥而興奮的令狐藍，不敢置信的看向古月。
一瞬間清空周圍萬裏領域內的虛蟲，這是何等強大逆天的戰鬥力，令狐藍隻覺自己受到了十萬點暴擊傷害，自己可是渡劫期大能……是比普通渡劫期大能強了十幾倍、可以越階滅殺飛升期老怪和四階以下散仙的令狐藍啊！
就算這樣的自己全力出手也隻能保持身周百米的空間碎片漩渦領域，像其這樣一次性覆蓋萬米領域，將其全部滅殺，並且沒耗費多少靈力的存在，簡直是前所未見。
他漂亮的喉結微微滑動，不可思議的低聲道：“這個小怪物，看起來簡直比阿桂更變態，跟那個臭小鬼一樣，擁有一種在修士看來，都可以稱得上是奇跡的力量，修士們跟他們兩個一比，也變成凡體俗胎了，不愧是師徒倆啊！”
高度集中精神的古月處於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境界，根本沒聽到令狐藍所說的話，隻是持續輸出生木牙劍氣，邊飛向已經感知到位置的空間蟲洞入口位置，邊在萬裏之外的虛蟲們悍不畏死的繼續聚集撲過來，用綿綿不絕的生木牙劍氣繼續不停滅殺。
使得她在空中飛過的下方地麵上，在沿途鋪了一條慘白骨質色長毯……
有古月這一招籠罩萬裏領域，所有跨入領域內的虛蟲盡數滅殺的舉動，令狐藍幹脆收了空間碎片漩渦，隨同她一起飛向感知到的位置，然而，就在他們眼看著即將到達時，青黑的鬼霧中，一輪血色殘月劃來，血色光華映的這青黑鬼物更加滲人。
在場的令狐藍、古月兩人卻來不及顧及這個滲人顏色的問題，同時迴身望去，所見情景令兩人不由屏住唿吸，他們隻見血色殘月光輝籠罩下，紅發紅瞳的於宗明明身形絲毫未動，身體卻似慢實快的飛向空間蟲洞，在他們連眨一下眼睛都不到的時間內飄入空間蟲洞內，不見蹤影。
跟紅發紅瞳於宗一起出現的血色殘月也隨之消失，就在這血色殘月消失的一瞬間，他們神識感知的極限內，無論幼生期、成熟期、進食期……所有的虛蟲們同一時間消失了，什麽都沒留下，就如同存在被徹底抹除了一般……
“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啊！”看著這一幕，令狐藍讚歎的道。
古月的生木牙領域卻瞬間枯萎，毫不猶豫的隨之飛入蟲洞入口內：“宗兒！等等我，不要走。”
“阿月！你太莽撞了，快停下來。”一旁令狐藍見古月竟然在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了解、降臨那位有沒有惡意都不確定的情況下，飛入蟲洞入口內，當即喊了一聲，想要勸住古月，可惜晚了一步，他的話剛出口古月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入口內了，他隻能無奈保持警惕防禦跟了上去。
就在令狐藍也進入蟲洞入口內，身影消失不見後的片刻功夫，一隻毛色不夠潔白、體型也不太優美的長頸飛鶴搖搖晃晃，不太熟練的飛過來在蟲洞入口處落下的瞬間，靈光一閃變成了一位容貌普通的布衣少女，正是來自千羽靈界的——千鶴！
千鶴想到使用原身秘技後的一路所見，背著手邊看空中那個已經足有數百米大的空間蟲洞，邊自言自語道：“剛剛一路上那些虛蟲屍體也是至尊的手段嗎？本以為他下界而來，力量應該被天道規則限製不少，但他看起來完全不像被限製了。”
“如今已經到了極北邊緣，血色殘月最後出現的位置就在這裏，顯然他是進入空間蟲洞裏麵去了，這應該就是虛蟲的來源吧！那麽空間蟲洞的對麵會是什麽樣子？危險等級一定比重生前虛蟲爆發時更高，而且三天後的秘境自爆也是個大問題，怎麽辦？進去？不進去？”
說完她望著空中那巨大蟲洞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在想到如果不把那被奪走的力量從至尊手裏拿迴來，修複好係統的話，不久後她自身將會成為一個無依無憑的孤魂野鬼，連迴到故鄉自己的身體都辦不到的徹底失敗者，那又比死在至尊手裏，或被秘境自爆牽連強多少呢？
“還是進去吧！不去什麽都改變不了。”她下定決心後，再次化為原身的原型，向空間蟲洞內飛去，飛進去的瞬間，她腦中最後閃過的念頭卻是，就算自己真的跟上了至尊，又怎樣才能從那個無比強大、全無弱點的神明創造者手裏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空間蟲洞外又恢複了平靜，本來變淡的青黑鬼霧越來越濃……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遠方數百道靈光滑過，轉眼紛紛在這空間蟲洞前停落下來，露出一道道被璀璨靈光、超凡仙氣籠罩的身影們，這些身影們落下的瞬間，全部感知向空中麵積足有數百米的空間蟲洞，各個沉默不語。
又過了會兒，幾道速度比這些遁光慢不少，護體靈光跟這些人比起來也十分暗淡的身影正在空中飛來來，還未等飛到，一個黝黑的漢子就不可思議的道：“空間蟲洞竟然變這麽大了，咱們退離的時候還沒有這麽誇張啊！”
說話之人正是穀嶽他們認識的姓莽之人。
“大概是那些虛蟲鑽過來撕扯的原因。”紅衣女子目光一閃猜測道。
夏侯五卻感覺很奇怪：“那怎麽現在沒有虛蟲鑽出來了呢？”
“五小姐，一路上那些虛蟲屍體你應該看到了，距離咱們出去傳達情報，請來諸位前輩，到重新進入、趕來這裏不足兩個時辰，這麽短短的時間裏，令狐前輩卻用虛蟲屍體鋪出了一條寬萬米，長數百萬裏的慘白骨色路途。”軒轅玖因這強大絕對的力量。
而激動萬分的道：“使得咱們進來後再沒見到活著虛蟲的蹤影，而此刻對麵空間蟲洞內也在沒有虛蟲湧出，這樣的狀況下，除非對麵虛蟲死絕了，我能想到的虛蟲不再湧出的原因隻有一個，是令狐前輩飛進了對麵，在對麵大發神威，使得虛蟲們再無力越界。”
“而且還有一些問題，沿途的虛蟲屍體比追殺咱們的那些大太多了，根據令狐前輩給予的情報，顯然那些都是進食過的虛蟲，防禦力、戰鬥力應該都有數倍、甚至十幾倍的增長，這樣實力的虛蟲們卻無法阻擋令狐前輩的腳步。”吳浩然說完這些。
繼續動容說道：“那位前輩的力量就是如此強大的不可思議，但是即使是令狐前輩，也隻是滅殺了途徑萬裏寬、數百萬裏範圍內的虛蟲們，那其它地方的虛蟲們去哪了？一路飛來可是一個都不見了？”
“也許出口那些人嚷嚷的是真的。”聞言夏侯五有些不確定的道。
軒轅玖卻點點頭：“雖然他們說的內容比令狐前輩顯現的力量更加不可思議，但既然異口同聲，都這麽說，也許……是真的吧！那些虛蟲真的是被那輪血色殘月籠罩的身影抹除了存在。”
幾人說著說著，在看到地麵那群身影時忙屏住唿吸，小心翼翼的落下來，對眾人恭敬的行禮：“軒轅玖拜見諸位前輩，勞煩諸位前輩，阿玖慚愧！”
“夏侯五拜見諸位前輩！”
“莽穀拜見諸位前輩！”
“吳浩然拜見諸位前輩！”
……
第181章 極陽空間
“就是這裏嗎？”數百道被璀璨靈光、仙氣環繞的身影們，在幾人落下來後，站在最前麵的幾人裏的一位仙氣縹緲的散仙問道。
見其出聲詢問，夏侯五立刻恭敬的迴答道：“迴敬端親王殿下，正是這裏。”
“看來確實不太妙，本王從這空間蟲洞裏感知到了不祥的氣息。”這位敬端親王是夏侯國出身皇室的散仙，在十二國皇室封號跟凡人國家不同，不在於功績，而在於修為，不同的修為封號也不同，像軒轅玖如今化神期的修為，就算出身皇室宗親，目前也隻有一個五品都衛的封號。
而這位敬端親王是雙字封號親王，代表著他至少六劫散仙以上的修為，同時他先開口，也表示了目前一行人將以他為首的意思，不過他修行的也是儒道，是從低階爬到雙字親王地位的存在，行事已經習慣了官員的圓滑風格。
並不像道修、魔修等修為高階後那麽霸道，所以他說出自己的感覺後接著道：“趕來途中我們也已經試過那批屍體的硬度，查看了它們被擊中斃命的位置，確實如你們情報中所言，它們的防禦力太強大了，以本王的修為，五成力攻擊的話也隻剛剛好破開它們防禦的程度。”
“更別說它們的致命點各有不同，光這些致命點就是個大難題，除非不惜消耗，擊碎它們的整體，這個方法若量少的話還好說，若跟來路上堆積的屍體密度一樣，那麽就算是散仙亦有力竭之時，而散仙的數量傾盡夏侯國之力也不過百名，真的發生交戰的話，對夏侯國，甚至整個書羽靈界都十分不利。”
“敬端殿下是否言過其實了，既然那位令狐道友能夠在短短時間內滅殺大量虛蟲，若找到竅門的話，我等應該不比其差太遠吧！”敬端親王身旁左側的身影如此說道。
敬端親王淡淡的道：“和親王，剛剛來的途中你應該查驗過了吧！是否言過其實你應該心知肚明。”
“那敬端親王殿下，您打算如何處理此事。”本以為趕過來會有一場激烈的交戰等著，沒想到虛蟲都被別人都給解決了，隻剩下結尾的問題，這對武將出身的安國公來說是並不擅長處理的事情，所以幹脆直接開口詢問，也是催促。
看了眼這個武夫，敬端親王說道：“本王來之前國主和重臣緊急商議後，給予了兩個解決方案，第一盡數誅滅虛蟲後將這個空間蟲洞徹底封印，第二個方案若是消滅虛蟲之事事不可為，就引爆此界，從根源上鏟除虛蟲蔓延的可能性，當然這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使用的方法。”
他的話音一落，眾人瞬間安靜下來，這時候若是那位千鶴在的話，大概立刻就會明白重生前萬鬼窟自爆的原因和理由了，在那沒有古月、於宗大量滅殺虛蟲，甚至闖進人家老巢去的時空裏，麵對全然未知，防禦力驚人、攻擊力更是強大的虛蟲。
在決定引爆萬鬼窟的三天時間內，萬鬼窟的眾人經曆了何等慘烈的戰鬥可想而知，會在怎樣的絕望下才選擇引爆萬鬼窟秘境……這些事已經隨著古月、於宗、令狐藍三人的到來全部被改變了，未來會發展成什麽模樣，目前還是未知之事。
“可令狐前輩已經進入了空間蟲洞對麵，目前結果如何尚不確定，現在立刻封印空間蟲洞的話，令狐前輩就無法通過這條通道歸來，若是等他歸來再實施封印，很可能會產生別的變故，例如那位令狐前輩不敵對方，使虛蟲又闖了過來，”站在前麵的幾人裏。
一位青色宮裝女子說道：“加上萬鬼窟內還有一個能抹消虛蟲存在的大能，不知這位大能的目的又是什麽，這些不確定因素太多了，每多等一刻都可能會產生巨大的威脅，導致執行封印失敗，咱們該如何做呢？”
“青雲公主殿下言之有理。”旁邊一位白須老者模樣修士聞言點點頭，說了一句後看向敬端親王問：“不知敬端親王殿下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聽老者這麽問，旁邊連插口資格都沒得軒轅玖等人萬分焦急，擔心敬端親王殿下不顧令狐藍的援手之德，無視他們的安危，直接封印了空間入口，使三人歸來無路就太過分了，可是眾多前輩的麵前，他們沒有提意見的資格，就算逞強提出意見，也有可能被無視掉。
這可如何是好？軒轅玖幾人互視一眼，心中都非常焦急的看向敬端親王。
“我輩修行之人，上體天心、下達民意，修心修德皆重，既不可忘恩負義，也不能無視民眾們可能遭遇的危機，這樣吧！就在此處等三天，若三天內令狐道友不出來，就由空靈根道友們立刻開始封印這個空間蟲洞。”敬端親王說完這些後。
掃了眼眾人神色，想了想道：“一會兒本王將前去空間蟲洞對麵查探，有想去的道友可以同行。”
“敬端親王殿下，晚輩要去。”敬端親王話音剛落，軒轅玖就出聲道。
姓莽的黝黑漢子一行與他同時出聲道：“晚輩也去！”
“加上我一個。”
……
夏侯五見一起來的幾人都要去，盡管心裏對去空間蟲洞的另一邊非常害怕，卻在看了軒轅玖一眼後，神情堅定的道：“我也要去。”
“嗬嗬……竟然被一群孩子搶先了，敬端親王殿下算上我一個。”安國公輕笑一聲道。
他出聲後就像一個開關，一起來的數百人裏有冒險精神、好奇心重、或親近敬端親王、或親近安國公、又或者有好友要去的人們也紛紛報名，不到一會兒功夫，竟已經有足足有了百十人，還有一些躊躇著，想去找機遇卻又擔心危險等級的修士們正猶豫著。
敬端親王卻沒給他們繼續選擇的機會，見人數滿了百人後立刻滿意的點點頭，當即招唿這些人開了個小會，將守衛空間蟲洞入口的事情交給另一位親王，並留下他們一行三天後若未歸來，封印繼續執行的命令，才帶著百人衝進空間蟲洞入口內，轉眼消失在裏麵……
萬鬼窟內發生的事情且不說，隻說古月和令狐藍兩人衝進空間蟲洞後，隻見空間蟲洞除了濃鬱的空間粒子，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兩人古月焦急地追逐於宗、令狐藍急於追上古月，因此都顧不得觀察這通道的詳細狀況，進去後徑直向出口飛去。
當飛出出口的瞬間，古月站在那裏一愣，震撼的看著四周，同時令狐藍也飛了出來，在她身旁停下身形，驚訝至極的道：“這是……什麽地方……啊？”
“……地獄吧！”古月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冷意越來越濃：“藍叔祖，這裏四處蔓延著強大的禁製，空間整個被鎖定了，無法使用挪移類空間法術，隻能走火飛。”
這時若有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就會看到眼前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大地在燃燒著炙烈的火焰、天空也在燃燒著火紅的焰火、赤紅的岩漿滿地流淌、火紅的雲彩在天空遊蕩、這是遠方的宏觀景象，在他們的眼前，與岩漿接壤的地方。
卻是一條寬近十萬裏、長不知多少，流淌著粘稠血紅顏色的血河，這流淌的血河中時不時飄起不止人類，各種生物的殘肢斷臂殘缺不全的屍體……
“是上古頂階陣法——北冥血河陣，此陣法一出，血河滔天，無物可渡，皆會由血河墜入冥界冥河內，有死無生。”令狐藍的神識沿著這條血河延伸了一息時間，隨即麵露無奈之色收迴神識，銀瞳閃著嚴肅的流光道：“這血河長度不知多少，但就我感知的長度內，都是恰好在岩漿邊緣流淌。”
“怎麽可能是恰好啊！應該是提前設計好的才對。”看過眾多小說的影響，就是讓古月可以打破常規思想，利用閱讀小說內的諸多劇情經驗，靈活思考，所以她看著眼前的景象，視線追逐著又飄遠的血色殘月道：“我大概明白這裏和萬鬼窟是怎麽一迴事了。”
“阿月，你有什麽想法說來聽聽。”令狐藍聞言銀眉一挑道：“我也有一個猜想，就不知道這個猜想是否和你一致。”
“咱們邊追邊說吧！”古月說完立刻加厚護體靈光罩，起身飛向那血色殘月，誰知剛飛到血河邊緣時，血河忽然升起萬丈血浪，向她身上砸來，還未臨身那血浪上升騰的血霧就侵蝕向她的護體靈光罩，使護體靈光罩發出滋滋的聲音。
轉眼消融出幾處破洞，見狀她忙倒退而迴，驚訝的道：“我以為虛蟲既然出現在萬鬼窟，這北冥血河陣的力量應該消失得差不多了才會如此，看來並不是這樣啊！”
“恐怕是虛蟲在漫長時間裏進化出了足以抵擋血河侵蝕的防禦力，才會穿過那個空間蟲洞。”令狐藍自空中悠閑邁步，走到古月身邊道：“看來你也猜到了這血河和空間禁製是為困住虛蟲而設置的禁製。”
古月點點頭道：“是猜到了，唉！還猜到了這裏的一切、萬鬼窟的一切應該是一個悲慘至極，卻又無法判斷誰對誰錯的故事，大概，這裏和萬鬼窟應該是一體的，血河中那些屍體，恐怕就是萬鬼窟殘魂碎魄們的軀體，您覺得呢？”
“我也覺得是如此，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本來我很奇怪，就萬鬼窟那樣的極陰環境根本不可能成長為一個小千界，更別說孕育萬物和人類生長，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令狐藍跟古月解說他會這麽猜想的根據和理由。
古月聞言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道理一樣，這裏就神識感知範圍內而言，天上地下遍布火焰，火性彌漫，顯然是個極陽空間，在這樣的環境裏萬物無法生長，人類、生物的屍體從何而來呢？我想到萬鬼窟那個極陰環境。”
“一個極陰、一個極陽、一個遍地殘魂碎魄卻不見屍骨、一個血河浸泡無數殘肢斷臂，卻不見魂魄痕跡，兩個空間還有一個蟲洞相連著，關聯很明顯，那麽，你猜為何會形成這兩個淒慘空間。”令狐藍眼中欣慰之色一閃而過。
“恐怕這兩個空間本應是一個完整的小千界，後來大概遭遇了不可抗拒的浩劫，我猜大概就是虛蟲，此界的修士發現滅殺虛蟲基本不可能，反而繼續下去虛蟲會把他們吞噬殆盡，毀滅此界繼續蔓延向其他界麵時……”沒注意到令狐藍深色變化。
急於追上於宗，迫切想要越過這條血河的她甚至沒去考慮令狐藍這麽問她的意義，就直接把腦中徘徊的答案說出口，但說到這裏時，她的語氣不由停頓了下，隨即用微微暗沉的聲音道：“使用了一個極端的辦法，將虛蟲們困在了這裏。”
“是啊！切割界麵，抽取一界的赤陽火脈，將其煉製成極陽空間，屠戮無量眾生，煉製充滿無盡怨氣，可侵蝕萬物，即使仙人降臨也會被侵蝕的血河，隻為困住虛蟲，看來虛蟲除了咱們知道的那些，應該還有一個弱點，畏火？”令狐藍猜測道。
古月卻搖搖頭道：“我看到的書上說其對普通火屬性生物、材料等還是能夠消化掉的，應該不是畏火，而是對極陽火性消化不良，或畏懼極陽火性，您想此地遍地極陽能量與極陽岩漿、極陽火焰石，它們若是能夠消化掉的話，也不會是咱們見到的那些堪堪達到成熟體狀態的模樣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就是不知道它們是怎麽在缺少食物的狀況下，在至少萬年的時間裏生存繁衍，還進化出不懼血河侵蝕威力的防禦能力。”令狐藍凝視著血河道，心中卻想，連仙人都畏懼的血河之威都不懼，就這麽跨越過去的紅發紅瞳於宗，果然是那位傳說中的存在吧！
古月同樣望著血河，偶然看到血河內起伏沉落的虛蟲屍體，眼中閃著冷光：“怎麽會沒有食物呢！血河裏不到處都是嗎？估計它們犧牲少量同族進入血河，在被徹底侵蝕前取得血河內血肉做食物，它們進化出的不懼血河的防禦力，很可能就是來自食用這些血河血肉的原因。”
“犧牲少量同族，保存大量同族的生存和繁衍，這簡直是智慧生物才有的行為，它們有這樣的思想覺悟？”令狐藍不敢置信的問。
搖搖頭又點點頭，古月想著原著中若隱若現隱藏的伏筆道：“普通虛蟲的智慧很低，大部分隻有進食、奪取食物、攻擊敵人的本能，不過，它們一族中雌蟲、也就是母蟲似乎是有一定智慧的，麵對強敵，母蟲們會在虛蟲大本營指揮，進食時母蟲們往往都是最先食用最好的食材。”
想到書中描寫母蟲進食的場景，古月覺得有點惡心，最近幾天都不想再吃東西了。
“看來母蟲在虛蟲族內的地位比較高，有什麽辦法分辨哪些是雄蟲、哪些是母蟲嗎？”令狐藍凝視著血河遠方，起伏不定的火山脈與岩漿問道。
“嗯！有的。”古月忙迴答：“雄蟲的三顆頭中間那顆是人類男性模樣，雌蟲的則是人類女性模樣，據說虛蟲幼生期是無性別的，在幼生期第一次吞噬到的血肉是進化成長的關鍵，進食男性則會成長為雄蟲、進食女性成長為雌蟲。”
“若沒有人類可食呢？吃到其它生物呢？”聞言令狐藍挑眉。
古月抿抿唇：“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虛蟲的進食對象幼生期是人族優先，成熟期則是蘊含能量多寡優先，幼生期的虛蟲們基本上隻要有人類血肉在，就不會選擇其他食物，若是吞噬了其它生物的虛蟲，會在長出其它生物的頭顱後被同族吞噬掉，虛蟲們三顆頭的左右兩顆正是吃掉這樣的同族才能長出，正式進入成熟期的。”
“真實醜陋啊！”聽到這種生存習性，即使是令狐藍也惡心的夠嗆。
古月被動的迴答者令狐藍的話，心中卻想著要盡快追上愛徒，把附身愛徒的家夥趕出去，自己怎麽可以在此止步啊！隻是……古月望著令狐藍有些猶豫的問：“藍叔祖，您有辦法渡過這血河嗎？”
“我也無能無力。”令狐藍搖搖頭。
聞言古月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隱：“那地狐烏火是否可以淨化血河，反正虛蟲們進化出可防禦血河的能力，這北冥血河陣的困敵效果已經無用，破壞掉也沒關係。”
“不行啊！北冥血河陣是以眾生生機獻祭，打開冥界通道，在冥界取得冥氣布置下的大陣，河底連接著冥界通道，此陣正是因為冥氣才對萬物生效，而冥氣是天地規則的一種，不是罪惡和汙穢，無法淨化……”令狐藍說完看著古月垂下的眼簾。
想到她剛剛隱藏起來的失望眼神，想到他們師徒日常相處的一幕幕，也很遺憾的道：“若是有天狐聖火在就好了，可以將天狐聖火、地狐烏火合二為一，凝成天地神火，神火之威遠在冥氣之上，自然可破北冥血河陣。”
使得不足一息間，方圓萬裏內的虛蟲屍體全部由空中掉落地麵，給地麵鋪上了一層慘白骨骼色的地毯……這情景使本來正為可以釋放自身大部分力量，用輕易不顯漏給外人看的能力戰鬥而興奮的令狐藍，不敢置信的看向古月。
一瞬間清空周圍萬裏領域內的虛蟲，這是何等強大逆天的戰鬥力，令狐藍隻覺自己受到了十萬點暴擊傷害，自己可是渡劫期大能……是比普通渡劫期大能強了十幾倍、可以越階滅殺飛升期老怪和四階以下散仙的令狐藍啊！
就算這樣的自己全力出手也隻能保持身周百米的空間碎片漩渦領域，像其這樣一次性覆蓋萬米領域，將其全部滅殺，並且沒耗費多少靈力的存在，簡直是前所未見。
他漂亮的喉結微微滑動，不可思議的低聲道：“這個小怪物，看起來簡直比阿桂更變態，跟那個臭小鬼一樣，擁有一種在修士看來，都可以稱得上是奇跡的力量，修士們跟他們兩個一比，也變成凡體俗胎了，不愧是師徒倆啊！”
高度集中精神的古月處於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境界，根本沒聽到令狐藍所說的話，隻是持續輸出生木牙劍氣，邊飛向已經感知到位置的空間蟲洞入口位置，邊在萬裏之外的虛蟲們悍不畏死的繼續聚集撲過來，用綿綿不絕的生木牙劍氣繼續不停滅殺。
使得她在空中飛過的下方地麵上，在沿途鋪了一條慘白骨質色長毯……
有古月這一招籠罩萬裏領域，所有跨入領域內的虛蟲盡數滅殺的舉動，令狐藍幹脆收了空間碎片漩渦，隨同她一起飛向感知到的位置，然而，就在他們眼看著即將到達時，青黑的鬼霧中，一輪血色殘月劃來，血色光華映的這青黑鬼物更加滲人。
在場的令狐藍、古月兩人卻來不及顧及這個滲人顏色的問題，同時迴身望去，所見情景令兩人不由屏住唿吸，他們隻見血色殘月光輝籠罩下，紅發紅瞳的於宗明明身形絲毫未動，身體卻似慢實快的飛向空間蟲洞，在他們連眨一下眼睛都不到的時間內飄入空間蟲洞內，不見蹤影。
跟紅發紅瞳於宗一起出現的血色殘月也隨之消失，就在這血色殘月消失的一瞬間，他們神識感知的極限內，無論幼生期、成熟期、進食期……所有的虛蟲們同一時間消失了，什麽都沒留下，就如同存在被徹底抹除了一般……
“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啊！”看著這一幕，令狐藍讚歎的道。
古月的生木牙領域卻瞬間枯萎，毫不猶豫的隨之飛入蟲洞入口內：“宗兒！等等我，不要走。”
“阿月！你太莽撞了，快停下來。”一旁令狐藍見古月竟然在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了解、降臨那位有沒有惡意都不確定的情況下，飛入蟲洞入口內，當即喊了一聲，想要勸住古月，可惜晚了一步，他的話剛出口古月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入口內了，他隻能無奈保持警惕防禦跟了上去。
就在令狐藍也進入蟲洞入口內，身影消失不見後的片刻功夫，一隻毛色不夠潔白、體型也不太優美的長頸飛鶴搖搖晃晃，不太熟練的飛過來在蟲洞入口處落下的瞬間，靈光一閃變成了一位容貌普通的布衣少女，正是來自千羽靈界的——千鶴！
千鶴想到使用原身秘技後的一路所見，背著手邊看空中那個已經足有數百米大的空間蟲洞，邊自言自語道：“剛剛一路上那些虛蟲屍體也是至尊的手段嗎？本以為他下界而來，力量應該被天道規則限製不少，但他看起來完全不像被限製了。”
“如今已經到了極北邊緣，血色殘月最後出現的位置就在這裏，顯然他是進入空間蟲洞裏麵去了，這應該就是虛蟲的來源吧！那麽空間蟲洞的對麵會是什麽樣子？危險等級一定比重生前虛蟲爆發時更高，而且三天後的秘境自爆也是個大問題，怎麽辦？進去？不進去？”
說完她望著空中那巨大蟲洞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在想到如果不把那被奪走的力量從至尊手裏拿迴來，修複好係統的話，不久後她自身將會成為一個無依無憑的孤魂野鬼，連迴到故鄉自己的身體都辦不到的徹底失敗者，那又比死在至尊手裏，或被秘境自爆牽連強多少呢？
“還是進去吧！不去什麽都改變不了。”她下定決心後，再次化為原身的原型，向空間蟲洞內飛去，飛進去的瞬間，她腦中最後閃過的念頭卻是，就算自己真的跟上了至尊，又怎樣才能從那個無比強大、全無弱點的神明創造者手裏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空間蟲洞外又恢複了平靜，本來變淡的青黑鬼霧越來越濃……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遠方數百道靈光滑過，轉眼紛紛在這空間蟲洞前停落下來，露出一道道被璀璨靈光、超凡仙氣籠罩的身影們，這些身影們落下的瞬間，全部感知向空中麵積足有數百米的空間蟲洞，各個沉默不語。
又過了會兒，幾道速度比這些遁光慢不少，護體靈光跟這些人比起來也十分暗淡的身影正在空中飛來來，還未等飛到，一個黝黑的漢子就不可思議的道：“空間蟲洞竟然變這麽大了，咱們退離的時候還沒有這麽誇張啊！”
說話之人正是穀嶽他們認識的姓莽之人。
“大概是那些虛蟲鑽過來撕扯的原因。”紅衣女子目光一閃猜測道。
夏侯五卻感覺很奇怪：“那怎麽現在沒有虛蟲鑽出來了呢？”
“五小姐，一路上那些虛蟲屍體你應該看到了，距離咱們出去傳達情報，請來諸位前輩，到重新進入、趕來這裏不足兩個時辰，這麽短短的時間裏，令狐前輩卻用虛蟲屍體鋪出了一條寬萬米，長數百萬裏的慘白骨色路途。”軒轅玖因這強大絕對的力量。
而激動萬分的道：“使得咱們進來後再沒見到活著虛蟲的蹤影，而此刻對麵空間蟲洞內也在沒有虛蟲湧出，這樣的狀況下，除非對麵虛蟲死絕了，我能想到的虛蟲不再湧出的原因隻有一個，是令狐前輩飛進了對麵，在對麵大發神威，使得虛蟲們再無力越界。”
“而且還有一些問題，沿途的虛蟲屍體比追殺咱們的那些大太多了，根據令狐前輩給予的情報，顯然那些都是進食過的虛蟲，防禦力、戰鬥力應該都有數倍、甚至十幾倍的增長，這樣實力的虛蟲們卻無法阻擋令狐前輩的腳步。”吳浩然說完這些。
繼續動容說道：“那位前輩的力量就是如此強大的不可思議，但是即使是令狐前輩，也隻是滅殺了途徑萬裏寬、數百萬裏範圍內的虛蟲們，那其它地方的虛蟲們去哪了？一路飛來可是一個都不見了？”
“也許出口那些人嚷嚷的是真的。”聞言夏侯五有些不確定的道。
軒轅玖卻點點頭：“雖然他們說的內容比令狐前輩顯現的力量更加不可思議，但既然異口同聲，都這麽說，也許……是真的吧！那些虛蟲真的是被那輪血色殘月籠罩的身影抹除了存在。”
幾人說著說著，在看到地麵那群身影時忙屏住唿吸，小心翼翼的落下來，對眾人恭敬的行禮：“軒轅玖拜見諸位前輩，勞煩諸位前輩，阿玖慚愧！”
“夏侯五拜見諸位前輩！”
“莽穀拜見諸位前輩！”
“吳浩然拜見諸位前輩！”
……
第181章 極陽空間
“就是這裏嗎？”數百道被璀璨靈光、仙氣環繞的身影們，在幾人落下來後，站在最前麵的幾人裏的一位仙氣縹緲的散仙問道。
見其出聲詢問，夏侯五立刻恭敬的迴答道：“迴敬端親王殿下，正是這裏。”
“看來確實不太妙，本王從這空間蟲洞裏感知到了不祥的氣息。”這位敬端親王是夏侯國出身皇室的散仙，在十二國皇室封號跟凡人國家不同，不在於功績，而在於修為，不同的修為封號也不同，像軒轅玖如今化神期的修為，就算出身皇室宗親，目前也隻有一個五品都衛的封號。
而這位敬端親王是雙字封號親王，代表著他至少六劫散仙以上的修為，同時他先開口，也表示了目前一行人將以他為首的意思，不過他修行的也是儒道，是從低階爬到雙字親王地位的存在，行事已經習慣了官員的圓滑風格。
並不像道修、魔修等修為高階後那麽霸道，所以他說出自己的感覺後接著道：“趕來途中我們也已經試過那批屍體的硬度，查看了它們被擊中斃命的位置，確實如你們情報中所言，它們的防禦力太強大了，以本王的修為，五成力攻擊的話也隻剛剛好破開它們防禦的程度。”
“更別說它們的致命點各有不同，光這些致命點就是個大難題，除非不惜消耗，擊碎它們的整體，這個方法若量少的話還好說，若跟來路上堆積的屍體密度一樣，那麽就算是散仙亦有力竭之時，而散仙的數量傾盡夏侯國之力也不過百名，真的發生交戰的話，對夏侯國，甚至整個書羽靈界都十分不利。”
“敬端殿下是否言過其實了，既然那位令狐道友能夠在短短時間內滅殺大量虛蟲，若找到竅門的話，我等應該不比其差太遠吧！”敬端親王身旁左側的身影如此說道。
敬端親王淡淡的道：“和親王，剛剛來的途中你應該查驗過了吧！是否言過其實你應該心知肚明。”
“那敬端親王殿下，您打算如何處理此事。”本以為趕過來會有一場激烈的交戰等著，沒想到虛蟲都被別人都給解決了，隻剩下結尾的問題，這對武將出身的安國公來說是並不擅長處理的事情，所以幹脆直接開口詢問，也是催促。
看了眼這個武夫，敬端親王說道：“本王來之前國主和重臣緊急商議後，給予了兩個解決方案，第一盡數誅滅虛蟲後將這個空間蟲洞徹底封印，第二個方案若是消滅虛蟲之事事不可為，就引爆此界，從根源上鏟除虛蟲蔓延的可能性，當然這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使用的方法。”
他的話音一落，眾人瞬間安靜下來，這時候若是那位千鶴在的話，大概立刻就會明白重生前萬鬼窟自爆的原因和理由了，在那沒有古月、於宗大量滅殺虛蟲，甚至闖進人家老巢去的時空裏，麵對全然未知，防禦力驚人、攻擊力更是強大的虛蟲。
在決定引爆萬鬼窟的三天時間內，萬鬼窟的眾人經曆了何等慘烈的戰鬥可想而知，會在怎樣的絕望下才選擇引爆萬鬼窟秘境……這些事已經隨著古月、於宗、令狐藍三人的到來全部被改變了，未來會發展成什麽模樣，目前還是未知之事。
“可令狐前輩已經進入了空間蟲洞對麵，目前結果如何尚不確定，現在立刻封印空間蟲洞的話，令狐前輩就無法通過這條通道歸來，若是等他歸來再實施封印，很可能會產生別的變故，例如那位令狐前輩不敵對方，使虛蟲又闖了過來，”站在前麵的幾人裏。
一位青色宮裝女子說道：“加上萬鬼窟內還有一個能抹消虛蟲存在的大能，不知這位大能的目的又是什麽，這些不確定因素太多了，每多等一刻都可能會產生巨大的威脅，導致執行封印失敗，咱們該如何做呢？”
“青雲公主殿下言之有理。”旁邊一位白須老者模樣修士聞言點點頭，說了一句後看向敬端親王問：“不知敬端親王殿下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聽老者這麽問，旁邊連插口資格都沒得軒轅玖等人萬分焦急，擔心敬端親王殿下不顧令狐藍的援手之德，無視他們的安危，直接封印了空間入口，使三人歸來無路就太過分了，可是眾多前輩的麵前，他們沒有提意見的資格，就算逞強提出意見，也有可能被無視掉。
這可如何是好？軒轅玖幾人互視一眼，心中都非常焦急的看向敬端親王。
“我輩修行之人，上體天心、下達民意，修心修德皆重，既不可忘恩負義，也不能無視民眾們可能遭遇的危機，這樣吧！就在此處等三天，若三天內令狐道友不出來，就由空靈根道友們立刻開始封印這個空間蟲洞。”敬端親王說完這些後。
掃了眼眾人神色，想了想道：“一會兒本王將前去空間蟲洞對麵查探，有想去的道友可以同行。”
“敬端親王殿下，晚輩要去。”敬端親王話音剛落，軒轅玖就出聲道。
姓莽的黝黑漢子一行與他同時出聲道：“晚輩也去！”
“加上我一個。”
……
夏侯五見一起來的幾人都要去，盡管心裏對去空間蟲洞的另一邊非常害怕，卻在看了軒轅玖一眼後，神情堅定的道：“我也要去。”
“嗬嗬……竟然被一群孩子搶先了，敬端親王殿下算上我一個。”安國公輕笑一聲道。
他出聲後就像一個開關，一起來的數百人裏有冒險精神、好奇心重、或親近敬端親王、或親近安國公、又或者有好友要去的人們也紛紛報名，不到一會兒功夫，竟已經有足足有了百十人，還有一些躊躇著，想去找機遇卻又擔心危險等級的修士們正猶豫著。
敬端親王卻沒給他們繼續選擇的機會，見人數滿了百人後立刻滿意的點點頭，當即招唿這些人開了個小會，將守衛空間蟲洞入口的事情交給另一位親王，並留下他們一行三天後若未歸來，封印繼續執行的命令，才帶著百人衝進空間蟲洞入口內，轉眼消失在裏麵……
萬鬼窟內發生的事情且不說，隻說古月和令狐藍兩人衝進空間蟲洞後，隻見空間蟲洞除了濃鬱的空間粒子，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兩人古月焦急地追逐於宗、令狐藍急於追上古月，因此都顧不得觀察這通道的詳細狀況，進去後徑直向出口飛去。
當飛出出口的瞬間，古月站在那裏一愣，震撼的看著四周，同時令狐藍也飛了出來，在她身旁停下身形，驚訝至極的道：“這是……什麽地方……啊？”
“……地獄吧！”古月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冷意越來越濃：“藍叔祖，這裏四處蔓延著強大的禁製，空間整個被鎖定了，無法使用挪移類空間法術，隻能走火飛。”
這時若有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就會看到眼前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大地在燃燒著炙烈的火焰、天空也在燃燒著火紅的焰火、赤紅的岩漿滿地流淌、火紅的雲彩在天空遊蕩、這是遠方的宏觀景象，在他們的眼前，與岩漿接壤的地方。
卻是一條寬近十萬裏、長不知多少，流淌著粘稠血紅顏色的血河，這流淌的血河中時不時飄起不止人類，各種生物的殘肢斷臂殘缺不全的屍體……
“是上古頂階陣法——北冥血河陣，此陣法一出，血河滔天，無物可渡，皆會由血河墜入冥界冥河內，有死無生。”令狐藍的神識沿著這條血河延伸了一息時間，隨即麵露無奈之色收迴神識，銀瞳閃著嚴肅的流光道：“這血河長度不知多少，但就我感知的長度內，都是恰好在岩漿邊緣流淌。”
“怎麽可能是恰好啊！應該是提前設計好的才對。”看過眾多小說的影響，就是讓古月可以打破常規思想，利用閱讀小說內的諸多劇情經驗，靈活思考，所以她看著眼前的景象，視線追逐著又飄遠的血色殘月道：“我大概明白這裏和萬鬼窟是怎麽一迴事了。”
“阿月，你有什麽想法說來聽聽。”令狐藍聞言銀眉一挑道：“我也有一個猜想，就不知道這個猜想是否和你一致。”
“咱們邊追邊說吧！”古月說完立刻加厚護體靈光罩，起身飛向那血色殘月，誰知剛飛到血河邊緣時，血河忽然升起萬丈血浪，向她身上砸來，還未臨身那血浪上升騰的血霧就侵蝕向她的護體靈光罩，使護體靈光罩發出滋滋的聲音。
轉眼消融出幾處破洞，見狀她忙倒退而迴，驚訝的道：“我以為虛蟲既然出現在萬鬼窟，這北冥血河陣的力量應該消失得差不多了才會如此，看來並不是這樣啊！”
“恐怕是虛蟲在漫長時間裏進化出了足以抵擋血河侵蝕的防禦力，才會穿過那個空間蟲洞。”令狐藍自空中悠閑邁步，走到古月身邊道：“看來你也猜到了這血河和空間禁製是為困住虛蟲而設置的禁製。”
古月點點頭道：“是猜到了，唉！還猜到了這裏的一切、萬鬼窟的一切應該是一個悲慘至極，卻又無法判斷誰對誰錯的故事，大概，這裏和萬鬼窟應該是一體的，血河中那些屍體，恐怕就是萬鬼窟殘魂碎魄們的軀體，您覺得呢？”
“我也覺得是如此，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本來我很奇怪，就萬鬼窟那樣的極陰環境根本不可能成長為一個小千界，更別說孕育萬物和人類生長，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令狐藍跟古月解說他會這麽猜想的根據和理由。
古月聞言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道理一樣，這裏就神識感知範圍內而言，天上地下遍布火焰，火性彌漫，顯然是個極陽空間，在這樣的環境裏萬物無法生長，人類、生物的屍體從何而來呢？我想到萬鬼窟那個極陰環境。”
“一個極陰、一個極陽、一個遍地殘魂碎魄卻不見屍骨、一個血河浸泡無數殘肢斷臂，卻不見魂魄痕跡，兩個空間還有一個蟲洞相連著，關聯很明顯，那麽，你猜為何會形成這兩個淒慘空間。”令狐藍眼中欣慰之色一閃而過。
“恐怕這兩個空間本應是一個完整的小千界，後來大概遭遇了不可抗拒的浩劫，我猜大概就是虛蟲，此界的修士發現滅殺虛蟲基本不可能，反而繼續下去虛蟲會把他們吞噬殆盡，毀滅此界繼續蔓延向其他界麵時……”沒注意到令狐藍深色變化。
急於追上於宗，迫切想要越過這條血河的她甚至沒去考慮令狐藍這麽問她的意義，就直接把腦中徘徊的答案說出口，但說到這裏時，她的語氣不由停頓了下，隨即用微微暗沉的聲音道：“使用了一個極端的辦法，將虛蟲們困在了這裏。”
“是啊！切割界麵，抽取一界的赤陽火脈，將其煉製成極陽空間，屠戮無量眾生，煉製充滿無盡怨氣，可侵蝕萬物，即使仙人降臨也會被侵蝕的血河，隻為困住虛蟲，看來虛蟲除了咱們知道的那些，應該還有一個弱點，畏火？”令狐藍猜測道。
古月卻搖搖頭道：“我看到的書上說其對普通火屬性生物、材料等還是能夠消化掉的，應該不是畏火，而是對極陽火性消化不良，或畏懼極陽火性，您想此地遍地極陽能量與極陽岩漿、極陽火焰石，它們若是能夠消化掉的話，也不會是咱們見到的那些堪堪達到成熟體狀態的模樣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就是不知道它們是怎麽在缺少食物的狀況下，在至少萬年的時間裏生存繁衍，還進化出不懼血河侵蝕威力的防禦能力。”令狐藍凝視著血河道，心中卻想，連仙人都畏懼的血河之威都不懼，就這麽跨越過去的紅發紅瞳於宗，果然是那位傳說中的存在吧！
古月同樣望著血河，偶然看到血河內起伏沉落的虛蟲屍體，眼中閃著冷光：“怎麽會沒有食物呢！血河裏不到處都是嗎？估計它們犧牲少量同族進入血河，在被徹底侵蝕前取得血河內血肉做食物，它們進化出的不懼血河的防禦力，很可能就是來自食用這些血河血肉的原因。”
“犧牲少量同族，保存大量同族的生存和繁衍，這簡直是智慧生物才有的行為，它們有這樣的思想覺悟？”令狐藍不敢置信的問。
搖搖頭又點點頭，古月想著原著中若隱若現隱藏的伏筆道：“普通虛蟲的智慧很低，大部分隻有進食、奪取食物、攻擊敵人的本能，不過，它們一族中雌蟲、也就是母蟲似乎是有一定智慧的，麵對強敵，母蟲們會在虛蟲大本營指揮，進食時母蟲們往往都是最先食用最好的食材。”
想到書中描寫母蟲進食的場景，古月覺得有點惡心，最近幾天都不想再吃東西了。
“看來母蟲在虛蟲族內的地位比較高，有什麽辦法分辨哪些是雄蟲、哪些是母蟲嗎？”令狐藍凝視著血河遠方，起伏不定的火山脈與岩漿問道。
“嗯！有的。”古月忙迴答：“雄蟲的三顆頭中間那顆是人類男性模樣，雌蟲的則是人類女性模樣，據說虛蟲幼生期是無性別的，在幼生期第一次吞噬到的血肉是進化成長的關鍵，進食男性則會成長為雄蟲、進食女性成長為雌蟲。”
“若沒有人類可食呢？吃到其它生物呢？”聞言令狐藍挑眉。
古月抿抿唇：“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虛蟲的進食對象幼生期是人族優先，成熟期則是蘊含能量多寡優先，幼生期的虛蟲們基本上隻要有人類血肉在，就不會選擇其他食物，若是吞噬了其它生物的虛蟲，會在長出其它生物的頭顱後被同族吞噬掉，虛蟲們三顆頭的左右兩顆正是吃掉這樣的同族才能長出，正式進入成熟期的。”
“真實醜陋啊！”聽到這種生存習性，即使是令狐藍也惡心的夠嗆。
古月被動的迴答者令狐藍的話，心中卻想著要盡快追上愛徒，把附身愛徒的家夥趕出去，自己怎麽可以在此止步啊！隻是……古月望著令狐藍有些猶豫的問：“藍叔祖，您有辦法渡過這血河嗎？”
“我也無能無力。”令狐藍搖搖頭。
聞言古月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隱：“那地狐烏火是否可以淨化血河，反正虛蟲們進化出可防禦血河的能力，這北冥血河陣的困敵效果已經無用，破壞掉也沒關係。”
“不行啊！北冥血河陣是以眾生生機獻祭，打開冥界通道，在冥界取得冥氣布置下的大陣，河底連接著冥界通道，此陣正是因為冥氣才對萬物生效，而冥氣是天地規則的一種，不是罪惡和汙穢，無法淨化……”令狐藍說完看著古月垂下的眼簾。
想到她剛剛隱藏起來的失望眼神，想到他們師徒日常相處的一幕幕，也很遺憾的道：“若是有天狐聖火在就好了，可以將天狐聖火、地狐烏火合二為一，凝成天地神火，神火之威遠在冥氣之上，自然可破北冥血河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