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倒下的同時,我們異口同聲的叫出了她的名字:“雲美!”

    我還是第一次見小二樓的鬼怪受這麽重的傷,連忙把她抱到我屋子的床上。

    雲美看起來非常痛苦,捂著胸口在床上縮成一團,抖的厲害,咬緊牙齒,大口大口的喘息。

    “雲美!雲美!”吊死鬼急得繞圈子,“這素怎麽迴素?”

    男人頭驚得連聲道:“天!究竟是誰把雲美傷成這樣?”小鬼悲傷的拉著雲美的手,啊啊叫著。

    化成人形的貔貅檢查了雲美的身體:“她身上沒有外傷。”

    “難道是被什麽高人用道法襲擊了?”我急道,“那三娘也會有危險!不行,我得去看看!”說罷,抬腳就往外跑。

    貔貅抓住我胳膊:“等下。”

    我說:“等什麽,不能等了!說不定就是那個神叨叨的改命人打傷的雲美,晚一點三娘和雷滴嘎嘎就要出事了!”

    貔貅問道:“你覺得真是這樣?”

    我問:“不是這樣還是哪樣?”我指向雲美,“雲美都被人打成這樣了,小二樓是我的,我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就不能讓外人欺負!誰欺負了我輪著板磚去一磚拍死他!”

    貔貅鬆手,點頭道:“很好。”

    此時雲美忽然唿出一口氣,小聲叫道:“三娘……”

    我敏銳的捕捉到這句話,轉頭問道:“三娘在哪?怎麽了?”

    “三娘……讓我們三天之內離開這裏……”

    “為神馬?”吊死鬼奇怪的問,“這裏有神馬危險嗎?”

    我問:“如果不離開會怎麽樣?”

    “她說今天對我就是個警告,如果我們不離開……”雲美長吸了一口氣,道,“她就會把我們全部殺死!”

    什麽?!

    我們全體都愣在當場,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半晌,我才摳了摳耳朵,問道:“你說啥?”

    “她打傷了我,說如果我們三天之內不離開小二樓,她就再不手下留情,把我們全殺死。說完以後就帶著雷滴嘎嘎走了。”

    男人難以置信的說道:“threemother為什麽會說這種話?”

    吊死鬼糾結的幾乎把自己的舌頭扭下來,不停的重複:“為神馬會是素這樣,為神馬會素這樣……”

    連小鬼也是一副手足無措的表情。

    我心中一團亂麻,說:“先別激動,冷靜下來。”

    貔貅道:“你剛才不是要一板磚拍死傷了雲美的人?”

    “現在就別扯這個了。”說到這裏,我忽然發現貔貅剛才說話語氣就不對,警覺起來,“你從一開始就發現傷雲美的是三娘?”

    貔貅道:“她身上沒有外傷,迴來時又衣冠整齊不像是經過惡鬥。所以她受傷隻能是精神方麵。她是魔,要輕易在她身上做手腳並不容易,所以襲擊她的人,十有八九是她熟悉的人。能侵襲人的精神,又是她所熟悉的人,除了那狐狸精還能有誰?”

    “你們快幫我止血。”雲美臉色蒼白的道:“三娘她用指甲戳穿了我的胸口,我本來以為傷口馬上就能愈合,誰知道那裏越來越疼越來越疼,血流的止不住,你們快幫幫我。”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她已經氣若遊絲。

    吊死鬼說:“雲美,你沒有流血。”

    雲美痛苦的捂著胸口,然後把手舉到我們麵前:“你們看,這麽多,這麽多血,你們沒看到嗎?”

    我原來聽說過一件事,說的是某國的科學家做了一個實驗,把蒙著眼睛的死囚犯綁在椅子上,用刀片在死囚犯手腕上劃破點皮,讓他感覺到疼痛,然後對死囚犯說自己已經割破了他的動脈,他馬上就會鮮血流盡而亡。接著給死囚聽水滴在地上的聲音。最後誤以為自己真的被割破大動脈的囚犯竟然真的被自己的想象給嚇死了,而死因正是失血。

    人的身體很奇妙,沒有想到魔也是一樣。

    總之,雲美現在就是這個狀況。

    我沒有辦法,在雲美胸口按了按,說:“雲美,我已經止血了,我這有從我師父那裏找來的密藥,你看,傷口已經快速愈合了。”

    雲美輕聲問:“真的?”

    我說:“真的,不信你起來看看。”

    雲美坐起來,摸著胸口道:“真的好了。”

    她的臉馬上恢複了血色,人也精神起來。這一係列變化讓其他三個鬼看得瞠目結舌。

    貔貅奇道:“看不出你竟然能解除幻術。”

    我說:“我這是對症下藥,心病還得心藥醫。”

    其實主要是因為三娘並沒有對雲美下殺手,要不然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兩句話就把幻術破了。

    知道這一點,我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

    吊死鬼說:“三娘這個惡作劇做的有些過混。”

    我說道:“三娘她是鬼迷心竅了,怎麽一時衝動做出這種事情來,為什麽要帶走雷滴嘎嘎,要帶也得帶我走啊!不行,我得去把雷滴嘎嘎換迴來。”

    小鬼吊死鬼男人頭連連點頭。

    我不高興了,你們點頭是想讓雷滴嘎嘎迴來還是想讓我走啊?

    “鬼迷心竅?一時衝動?”貔貅冷笑道,“恐怕是預謀已久吧。”

    “why?”男人頭問。

    貔貅對雲美說:“你的鑰匙還在嗎?”

    雲美在身上找了一會兒,說:“不見了。”

    “拿走鑰匙,又帶走雷滴嘎嘎。”貔貅說,“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我馬上明白過來:“鎖裏的秘密!”

    雲美問:“可是秘密那個不是還沒解開嗎?”

    “就是因為她發覺我們沒辦法解開那鎖中的秘密。”貔貅說:“所以她要帶走佚名的轉世雷滴嘎嘎。”

    因為目前隻有佚名曾經解開過鎖的秘密。

    “三娘她……”雲美傷心的道,“真的想殺我們?”

    貔貅哼了一聲,沒有迴答,但以我倆主仆情深心靈相通的程度,我從他哼的那聲就能聽出來他是在哼我們對三娘警惕性不夠現在才落得如此下場,大有一種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幸災樂禍的意思。

    這話聽的我相當火大,但貔貅在臉上沒表現出來就讓我沒辦法攻擊他,這家夥用一個詞形容最貼切,就是悶騷。

    我說:“就算在現在我也不相信三娘對我有壞心!”

    其他鬼怪同聲問道:“為什麽?”“為神馬?”“why?”“啊……啊啊……啊?”

    我說:“因為她早就愛上我了!”

    他們集體切了一聲,這聲倒是齊刷刷的,讓我發現原來小鬼還能發出其他的音調。

    這也不容易。

    吊死鬼愁道:“瑪麗叔,你說如果偶們不走,三娘真的會對偶們下殺手嗎?”

    雲美說:“剛才她對我下手倒是很狠。”

    我想起翠萍老太太的話,說:“也許三娘是在警告我們,如果我們留在這,三天後會發生什麽嚴重的事,或許會對我們有不好的影響。”

    男人頭問:“三娘為什麽會知道發生什麽事?”

    “那還不清楚嗎?”貔貅道,“那事情必然是她引起的,否則她為何要偷走鑰匙,帶走雷滴嘎嘎。”

    雲美問道:“如果我們走了,三娘會怎麽樣?會不會有危險?”

    “她傷了你,你還這麽為她著想。”男人頭道,“你真是個天使。”

    “嗯。”吊死鬼點頭道:“雲美素天屎。”

    雲美哀怨的看著吊死鬼:“為什麽我覺得你說起來總是有點奇怪。”

    我更奇怪她是怎麽聽出來的。

    上次三娘他們有兩妖一鬼,這次戰鬥力奇強的九尾狐已經被李伯通收在葫蘆裏,佚名轉世的雷滴嘎嘎也變成了個傻子,三娘要獨自應對上次那麽驚險的情況顯然不容易。

    吊死鬼道:“三娘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不是害人,偶想幫幫三娘。”除了貔貅,其他人都連連點頭。

    就算被三娘襲擊的雲美都想幫她,可暫不說現在我們連三娘的去向都不知道,就我們這幾個人按戰鬥力來說,到時候也就是團滅的份兒。

    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幫手……等等!我腦中忽然一亮,李伯通!

    雖然我一直認為李伯通在誑我,可是從翠萍嘴裏我聽出這道士竟然能收掉千年九尾,顯然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問題是李伯通在那裏?

    我和雲美分開尋找,兩天時間幾乎把附近的店找遍了,依然沒有找到李伯通的蹤影。

    我這個師叔平時總在人麵前晃,但是想找他的時候卻找不到。

    轉眼就要到三娘規定的時間,我們小二樓的聚在一起商量到底該怎麽辦,王亮擔心吊死鬼,也請了一天假陪我們。

    其他人聽了翠萍和我們說的事情以後,都覺得十分驚險。

    “這麽說來,我應該對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印象,為什麽一點都記不得了?”

    吊死鬼說:“真素吼奇怪,我也一點印象都沒有。”

    小鬼也在旁邊點頭。

    雲美道:“這事會不會是翠萍說謊?”

    我說:“要真是謊話也未免太承上啟下,合情合理了。”

    雲美想了想,又道:“會不會是改命人編的故事,讓翠萍騙我們?”

    我說:“但這兩天我去河邊看過,那裏的地上確實有一個細縫。貔貅說這的確是除魔刀切出的。之後我們問了附近的老村民,那條裂縫出現的時間和翠萍說的差不多,所以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吊死鬼說:“那瑪麗叔要走,偶們可以不用走,上次偶和男人頭就沒有素。”

    王亮說:“你不是失憶了嗎?那天晚上發生什麽事你也不知道。”

    吊死鬼說:“矮油,隻素素憶一天,不影響神馬的啦。”

    王亮急道:“上次是失憶,萬一這次發生更嚴重的,其他的事呢?你難道不知道我愛你有多深嗎?失去了你,我該怎麽辦?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該怎麽辦?請你答應我,隻要我還活著一天,你就不要和我說這麽殘忍的話,你這樣會讓我生不如死。因為你現在的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我們兩個人的,因為……”他深情的看著吊死鬼:“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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