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之中,今天多了幾位不速之客。


    一張氣派的八仙桌擺在了廳堂中央,桌下是一張太師椅,椅子上坐著一個麵皮白淨、留著兩襒鼠須的中年男子,端著個小茶壺不時品上一口,好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桌子兩旁,站著五六個膀大腰圓身形健壯的秦家護衛。


    秦宇站在一旁,略顯稚嫩的俊美麵龐氣得煞白。


    “陳管家,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秦宇雙拳緊握,冷笑著問道。


    這個中年人他認識,叫做陳政,是秦府的一名管家,他那位當代族長的二叔身邊一個狗奴才。這陳政不知從那裏打聽到了他們兄弟二人的住處,一大早便招招搖搖的闖進家中,硬說要將自己兄弟二人接迴去,舉行莫名其妙的婚約與婚禮!


    陳管家不慌不忙將手中的小茶壺遞到嘴邊品了一口,砸了砸嘴,這才氣定神閑的慢慢說道:“迴九少爺的話,小的不過是個管家,怎敢拿如此大事說笑?的確是奉了代族長之命,要接兩位少爺迴到秦府。讓大少爺按照婚約與高家大小姐成親,小少爺也履行約定與鞏家三小姐定下親事!”


    這位陳管家,語氣中別說恭敬,就連客氣也不多,絲毫沒有家奴見了少爺該有的態度。


    “此事,我們怎麽不知道?”


    秦宇盯著陳政那張欠揍的臉,強忍住一口啐上去的衝動。那高家大小姐與鞏家三小姐很出名,他也是早有耳聞。先說高家大小姐高陽霞,長得其醜無比不說,更是整個澤京城出了名的公用夜壺,其yin蕩程度舉世無雙。她的需求相當強烈,隻要她想的時候,是個男人她就能用。當街強搶民男之事幹了幾十次,其中包括八十老翁以及城東頭挑大糞的天花病人,可謂喪盡了天良。據說,有一晚她實在找不到男人,於是偷偷溜進了豬圈.......


    至於那鞏家三小姐鞏怡心,那更是“如花似玉”。年方不過十五,體重就超過200斤,而且臉上的痦子多到讓人覺得這是痦子上長了張臉。其性格更是荒唐殘暴,絲毫不像個還未成年的少女。仗著自家的權勢,將鞏府附近的百姓糟踐的民不聊生。


    這麽兩個極品,誰娶進家裏,誰的人生就可以說是直接走向了終點。如今,竟然說要許配給他們兄弟二人?糟踐人也不是這麽個糟踐法,這比直接殺了還狠啊!


    管家陳政絲毫不理會秦宇那幾乎能夠殺人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少爺與高家小姐的婚約,是幾年前代族長與高家族長訂下的,自當履行承諾;至於九少爺再有幾年也該是婚配的年齡,代族長便與鞏家族長訂下了婚約。婚姻大事嘛,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老族長閉關,大爺身死,大少爺與九少爺自然該尊代族長為父輩,聽從安排。如此婚約,可另秦、高、鞏三家關係更進一步,大少爺九少爺也喜得嬌妻,是真正的大喜之事,雖知道得晚一些也無妨。如今隻等大少爺迴來,一道上路迴秦氏家族,成就姻緣,便是皆大歡喜。”


    “秦家除了我與大哥,還有整整五位少爺,怎麽不讓他們去聯姻!”秦宇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厲聲喝問。他現在全明白了,即使自己和大哥都忍到這個地步,他們的二叔三叔還是要趕盡殺絕,非要把他們兄弟二人的前途徹底斷了才行啊。如此子虛烏有的兒戲原因,竟然要他兄弟二人迎娶這樣的“極品”,居然還說要替代父親為他二人做主,他秦天雲也配!


    若此事真的生米煮成熟飯,那麽即使族長爺爺出關也不管用了,已成的婚姻若毀掉,不說秦家的名聲徹底醜了,和兩大家族也將結下大仇。


    “這卻不是我等下人該知道的了,我等隻是接了代族長的命令,來接兩位少爺迴家族罷了。”陳政雖是笑臉,卻笑得趾高氣昂,絲毫不把這位秦家九少爺放在眼裏,將狗仗人勢的小人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你認為,我們會答應這種荒唐事嗎?”秦宇的忍耐幾乎到了極限,他也是個有些年輕氣盛的少年,並且也有一點屬於天才的傲氣。如今被一個狗奴才欺負到頭上了,怎能不怒?他靈氣升騰,赤、藍二色靈力在頭頂匯成一個虛幻的太極圖騰,正是秦家的水火訣!


    那六名秦家護衛見狀,齊齊上前一步,靈力湧出,全部達到六階。六股威壓交織在一起,直接衝散了水火太極圖騰。


    “九少爺,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若九少爺不肯配合,我們也隻好得罪。無論如何,今日也要將二位少爺請迴秦府,若少爺心有不滿,隻管在代族長麵前分說便是!”


    管家陳政不屑地冷笑一聲。


    秦宇緊緊咬住嘴唇,舌頭能夠嚐到血的腥味。他明白這是一個針對他們兩兄弟的陽謀,但卻無法反抗。在整個秦氏家族麵前,他們太弱小,沒有反抗之力。今天這架勢,如果不從,這幫夠奴才隻怕要用強了。幸虧大哥現在不知去了哪裏,與其兩兄弟的人生全都斷送,不如.....


    秦宇麵色陰沉無比,雙目通紅的盯著陳管家,從牙縫之中滲出一句話來:“若我迴去訂下婚約,大哥的婚禮,能否請代族長再考慮一下?”


    “這.....”


    “若能答應,我立刻出發,與你們迴秦氏家族!”


    陳政目光閃爍,心中尋思這樣或許也行,對二爺來說有威脅的是九少爺,不是那個廢物大少爺。大少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隻把九少爺接迴去也是大功一件。再說看九少爺的目光,若是不答應,搞不好真會做出什麽魚死網破的衝動之事,到時候不能收場的還是他們這些下人。


    陳政抬頭,剛要說話,忽聞門外一聲大喝。


    “好!好!好!這一迴,我是全都聽清楚了!”


    來人,正是外出歸來的秦源!  看到那輛馬車的瞬間,秦源就察覺這事不對勁。那所謂的二叔三叔根本不可能在乎他們兄弟的死活,怎麽可能特地找上門來,難道是老太爺出關了?


    因此,秦源並未急於進門,而是在門外展開神念探知屋內的情況,也就了解了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這幾個人的來意,秦源算是全明白了,明擺著就是代表了秦二爺和秦三爺來欺負他們一個少年一個廢物啊。真是好笑,還當自己是那個廢柴男麽?


    直到秦宇說要一個人先和他們迴去,秦源再也站不住了。廢柴男的記憶中,也聽過那二位小姐的名頭,那真是人間稀有的“極品貨色”。秦宇如果真的迴去訂下了婚約,等於直接跳進火坑裏。


    “哥啊,你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迴來!”


    秦宇到底還是個少年,焦急之下脫口便吼道。他是怕看到大哥迴歸,陳管家會改變主意,直接將兄弟二人全部拉走。


    “哎呀,大少爺也迴來了,見過大少爺。”陳政見秦源這個大少爺迴來,連象征性的起身都沒有,隻是坐在椅子上很是敷衍的施了個禮。


    秦源站到陳政麵前,居高臨下的盯住他,嗬嗬一笑。


    “你也知道我是大少爺,他是小少爺!你一個奴才,就這樣和少爺說話?聽你方才那意思,我們兄弟若不聽話動身,你還要動手綁人不成?”


    麵對冷聲質問,陳政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欠扁態度,從容答道:


    “大少爺,這可全都是代族長的意思。我還是那句話,若有不滿,盡管去和代族長分說,莫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啊。”


    陳政又將茶壺端到嘴邊喝了一口,連眼都不抬一下,吃定了這一個小屁孩一個大廢物沒有反抗之力。幾個護衛大漢也站在陳政身後,一副欺主惡仆的兇惡嘴臉。


    但是下一刻,秦源的行為打碎了他的從容。先是劈手奪過了他手中的茶壺,然後在他腦門上摁得粉碎。


    “你還知道自己是下人,是奴才,是條狗!既然明白自己是下人,現在少爺很不爽,你作為下人是不是應該犧牲一下自己,給少爺做沙包消消氣?”


    對於這種貨色,秦源一絲一毫都不想忍,況且人家今天的來意擺明就是為了欺負人,沒有忍的必要。倒不如說,此時若是和顏悅色的講道理,都對不起他們之前的囂張跋扈。


    管家陳政還沒有從一腦袋的碎片和茶水中迴過神來,就被秦源一把拎起來,胳膊掄圓了連賞六個大耳刮子。


    “區區一個管家,拿棺材板兒拚了一張破桌子,還搬到我們家裏來擺譜?讓少爺站一邊,自己坐著喝茶裝大爺?穿上一身好衣服,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了!”


    秦源將陳政摔在桌子上,桌子被砸的粉碎。還不等陳政慘叫出聲,秦源又抓起了陳政先前坐過的椅子,對準一條狗腿砸了下去。骨肉碎裂的哢嚓聲,清晰可聞。


    陳政嘴裏,發出了比殺豬還要慘烈十倍的哀嚎。一旁幾個護衛見秦源動手,一齊衝了上來。結果被秦源一腳一個踹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要麽是昏了過去,要麽是肋骨斷了趴在地上直叫喚。秦源的速度,不能和路玉紅這種高手比,但肯定遠在這麽幾個狗腿子之上。


    陳政直接傻了眼,這廢物一樣的大少爺,怎麽變得這麽厲害了?


    眼看這位變了個人一樣的大少爺又將自己給拎了起來,可把陳正嚇得不輕。大叫:


    “大少爺,你、你不能打我,我是代族長派來的。”


    “我特麽叫你代族長派來的!”


    一提代族長,秦源稍微泄了一點點的火氣又上來了,把陳政往牆上一按,兩隻手左右開弓,又是幾十個大嘴巴。陳政白淨的臉變得又紅又紫,腫的比豬頭還要肥,腳下全都是鮮血和碎牙。


    “若不是陳管家提醒,我還真忘了二叔是代族長。二叔這代族長真是好大的派頭啊,還要給我們當爹?嗬嗬,那我看在代族長麵子上就不打你吧,賞你一個痛快。”


    秦源挑了一根鋒利的斷椅子腿,在陳政身上瞄來瞄去,似乎是在思考從哪裏下手比較利索。


    陳正嚇得渾身直哆嗦,褲子完全濕透,散發一陣騷氣。他看的出來,秦源雖然語氣輕佻,但態度相當認真,搞不好真的敢動手殺人!


    “大少爺!大少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


    秦源一陣無語,這陳政不會也是地球上那個群眾演員穿越過來的吧,竟然說出了這電視劇中無比經典的一句廢話。


    “把我弟弟欺負成這樣,你還想活命?”秦源嗬嗬一笑,語帶殺擊。秦宇小小年紀,竟然為了他,甘願選擇一條痛苦一生的路,那一刻,秦源終於真正的將秦宇當做了親弟弟一樣。而這個陳政,這樣埋汰他秦源的兄弟,豈能輕饒?


    “小少爺!小少爺!小少爺你饒了小的,小的一時冒犯,小少爺您大人有大量,幫我勸勸大少爺不要衝動啊!”陳政拖著斷腿爬到秦宇腳邊,不住磕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秦宇對於陳政這種前一刻像條狼後一刻像條狗的姿態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反胃,對準陳政的狗頭狠狠一腳跺了下去,出了胸中一口惡氣。又見秦源還拿著桌子腿準備捅下去,趕忙阻止道:“大哥,他好歹也是我們秦家的管家,就這麽殺了道理上講不過去,況且他不過是條狗,殺了沒意義的。”


    秦宇雖然不是一個愚善的人,但到底還隻是個年幼的少年郎,多少有些見不得自己家裏就這樣出了人命。


    秦源點點頭,一腳將趴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的陳政踹的翻過身來,說道:“你該感謝小少爺的恩情,全都是因為他你才能活一命,不過死罪免了活罪難逃,得給你點兒教訓。”


    說完,秦源抬起腳來,對準陳政兩tui之間一腳踏下。小屋之內隱隱約約響起了蛋殼碎裂的細碎聲響,陳政兩眼翻白,在劇烈疼痛下直接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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