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山子羅一口吞下草藥,藥陣頓時猶如點燃了引信的火苗,轟然爆開,化消大多數劇毒。


    剩下的少數,則是萬毒煞體所能消化的範疇了。


    身體恢複正常,苗山子羅立即盤膝臥坐,抱元守一,一邊修煉一邊煉化毒力。然而,才剛剛脫離危機,又一種罕世奇毒的藥效在體內爆發開來。


    此毒發作則必死,生死關頭,苗山子羅手上戒指忽然青紫光華大作,暫時壓抑毒患。


    這是毒靈戒,除了能夠增強毒靈力的威能之外,還有令毒凝形之效能。但苗山子羅沒有想到,它竟然還有這等奇效。


    “老秦,你還真是送我一分了不得的厚禮,夠意思。既然如此,來吧,我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有我化不了的毒,治不好的病!”


    說罷,再度滿地找尋,大擺藥陣。


    趙君皓所處的環境,遠比王天尊三人簡單。


    僅僅就是一片空白的虛無空間,一無所有的寂寥。


    突然,一絲光點慢慢飄來,驟然加速,襲向趙君皓眉心。


    本能反應之下,趙君皓橫刀將光點斬滅,但立即又有三顆光點襲來。


    斬滅三顆,又來五顆;斬滅五顆,又來十顆;斬滅十顆,又來一大片......


    這些光點似乎什麽都不是,因為它們,沒有任何盡命之處。


    “難道是幻覺?”


    趙君皓本能的猜測,但卻不敢不顧,任其襲身。因為每當光點臨身,他總有一種麵對死亡的直覺。


    “戰術之壁!”


    手中的刀舞出幻影,大片大片斬落光點,然而人總有極限。百密一疏,終有一顆越過刀圍,穿身而過。


    明明是從手臂穿過,趙君皓卻兩眼一緊,唿吸急促,雙手緊緊捂住胸口。


    他的心髒,被洞穿了。


    “咚咚、咚咚、咚咚......”


    心髒的跳動越來越慢,卻在即將終止的一刻,又漸漸恢複正常。


    趙君皓的發絲已經濕透,不光有冷汗,還有虛汗。


    是不死天賦救了他的命,有這個天賦在,他隻要不是被砍去腦袋,打爆了身體,就不會死。


    但那已然死亡的恐懼,卻做不得假。能看透別人盡命之處的他,頭一次親自體驗死亡。


    “那光點,本身便是盡命之處麽。不死天賦總有極限,我不能夠死的太多啊......”


    那光點原本已經消散,可見得趙君皓並沒有死,又一次聚攏侵襲而來。


    趙君皓緊握鋒芒,眼中坦然無懼。


    開天殿中,所有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玩命的修煉著......


    魔之淵,中央煉獄魔皇殿中,魔皇巴爾麵色難看至極,卻罕見的強忍住沒有發作。


    因為麵前的黑袍神秘人,乃是異度魔界的異魔使。他的身後,已經帶來的戰力又已經有兩大魔君,八大高級魔帥!


    但他的不滿,卻是無法掩飾了。


    這段日子掏空了心思,甚至還動用了早就埋下的許多底牌,結果損失的遠遠高於得到的。


    整個魔之淵,整整一成的兵力就這麽沒了,甚至還搭進去五六個魔帥級別的戰鬥力。


    比如澤京城的那一戰,精心籌劃,讓幾乎全部善於攀爬的爪鐮魔部隊翻山越嶺從澤京城所依仗的山峰翻進去,再在邪兵眾配合之下趁亂開啟惡魔之門,另一邊互為唇齒的秦城也由北魔王魔羅玄以同時攻擊。如此大費周章,若能夠就這麽踏平了澤京城,倒也值得了。


    然而,負責進攻澤京城的部隊全軍覆沒,北魔王也毫無建樹。深淵幽靈怪與霾殺魔帥兩個強有力的魔帥級別戰力,更是白白的賠了進去。


    “異魔使先生,本皇不明白,這樣無端的消耗有什麽意義。”


    魔皇巴爾,已經是壓著怒火在說話了。


    異魔使無所謂的笑笑:“稍安勿躁吧,巴爾。這一次雖然有些損失,但並不是一無所獲。正相反,我倒是認為此行收獲頗豐。”


    旋即話鋒一轉:“你先前可是說過,源世界人族之中除了幾個至尊和幾個聖地之外,其餘不過土雞瓦狗而已。可實際上呢?這一次,五大聖地真正的頂尖力量與人族的至尊,沒有一個出手啊。看看我們這一次所麵對的都是些什麽強敵吧,樂正言後、秦家大少、獵妖城、三英......即使沒有五大聖地,人族之中,仍然有我們的巨大隱患。尤其是那秦家大少,你的北魔王不是已經查證,他就是毀了你魔羅巨像的兇手?”


    “哼,那該死的秦家大少,本皇必將其魔煉千年,以泄心頭之恨!”


    魔皇巴爾被說得啞口無言,又不敢得罪異魔使太深,隻得將怒火發泄在秦源頭上。


    異魔使端起一杯新鮮人血,氣定神閑的品了一口,說道:“你的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異度魔界雖強,也不能大幅消耗。先舍棄一些不傷根骨的家夥,一來試試水,二來也能讓他們人人自危。然後再分化人族力量,許以平分源世界,讓邪道幫助我們,先滅正道和五大聖地。到時,那幾個至尊怕也無力迴天。至於後麵,那三大邪道還真有底氣跟我們平分戰果不成?這,才是完美的勝利啊。”


    “這一次那幾個至尊都沒敢出手,想來是知道了些什麽,我異度魔界真正放在心頭的威脅,說白了不過一個仙風至尊。但有消息稱她在上源世界探索天界之門,待到我們計劃大成,她都未必有時間反應......總而言之,按照計劃行事,源世界唾手可得。些許棄子,有何可惜?”


    “這......異魔使高見。”


    魔皇巴爾無從反駁,心中的苦隻有自己知道。那些所謂的“些許棄子”,可都是屬於他的力量。


    “那下一步,又當如何?”


    異魔使答道:“見機行事即可,五大聖地交由三大邪道收拾,我們給一些協助,隨後專心收拾正道,給他們搞得天下大亂。”


    “那佛門與儒門呢?這次他們的誅魔口號,喊得可是最響啊。”


    “嗬嗬,那不過是表麵文章。他們嘴上說的震天響,要與我們勢不兩立不死不休,實則僅僅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收拾了我們一些皮毛般的散兵。這種沽名釣譽又一肚子壞水的貨色,未嚐不能成為助力。三大邪道已與我們協作,你不如借助他們的渠道,派人試著與佛儒聯絡溝通。還有妖族的那些畜生們,它們可比我們更愛人肉的滋味,若許諾一同圈養人族,相必它們也會很有興趣......”


    魔淵之中,陰謀醞釀。三大邪道,亦是暗湧如潮。


    黑絕峰,源世界罕有人知的陰森絕地,今日多了三道邪氣凜然的身影。


    一人身形足有常人四倍大小,周身無皮無肉,僅有森森骸骨,攏在一襲黑袍之下。項上與雙肩,皆有一顆骷髏頭顱,竟是一具三頭的白骨。此乃煉骨副堂主,三頭大聖。


    另外一人甲胄覆蓋了全身,連一絲用來唿吸的縫隙都沒有留出,微微一動,窸窸窣窣的甲葉聲響,令人心悸。邪兵眾次王,鎧邪王。


    最後一人一襲血袍,唿吸之間隱隱有著腥氣。麵上雖有微笑,卻令人不寒而栗。不是旁人,正是秦源多次的冤家對頭。猙會,血煉!


    這三人無一不是邪道強者,此時卻恭敬侍立一旁,如同三名侍衛,靜聽對談。


    三人身旁,各有一道朦朧邪光,一漆黑、一慘白、一邪紫。這才是今日正主,三大邪道真正首腦。他們還未現出真身,邪光之中釋放出的氣息已然恐怖非凡,彰顯著不世根基。


    黑光,猙會首腦,猙獰王!


    白光,煉骨堂堂主,骷髏王!


    紫光,邪兵眾領袖,天子鋒王!


    那天子鋒王怒道:“秦家大少,當真令人憎恨。我邪兵眾二十四邪王,已有三人遭他毒手,一人因他而間接隕落。其中刀邪王斧邪王,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靈府聖人。況且這一次澤京城沒有攻下,主要也是因為他從中作梗。此人成長太快,決不能留!”


    白光之中,陰森骨響構成恐怖語調,乃是骷髏王發言:“我煉骨堂的金骨尊者與銀骨尊者,還不都是間接因他而亡,即將煉成的百嬰邪傀更是被其盜了去。哼,本王定要生抽其骨!”


    聽他們談論秦源,下首血煉麵色也變得無比難看。他對秦源之恨,同樣不共戴天。


    猙王卻說道:“我猙會又何嚐不是被他攪了許多好事,損失眾多高手。隻是他在永夜森林成聖,永夜森林又恰好出現至尊天柱,難保與其沒有關係。況且鬼武至尊亦對其青睞有加,此人暫時不可輕動。魔族要我們對抗五大聖地,就代表他們會對其餘正道想辦法,這秦家大少,不如交給他們頭疼。當然,他若是妄尊自大,自投羅網,那也就怨不得我們了.......”


    骷髏王道:“五大聖地那群偽君子該收拾,秦家大少早晚也不能放過。沉寂許久,也該讓源世界知曉三大邪道的能耐了。”


    天子鋒王沉吟道:“五大聖地並非表麵的鐵板一塊,若是各個擊破,當為上策。隻是從誰先下手,這倒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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