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我會和顧臣彥去離婚。”許妍小聲說著。


    蔣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收緊了些。


    “好……”蔣恆開口,欲言又止。


    “爺爺想夏夏了……他身體不好,我一直沒敢讓他知道夏夏不是我的孩子。”蔣恆小聲開口。


    許妍沉默,許久開口。“夏夏是臣彥的兒子,如果你想帶他去見你爺爺,就和他商量吧,孩子的撫養權在他手裏,我沒有權利。”


    蔣恆不再說話。


    兩人相對沉默,誰都沒有再開口。


    車子停在明珠餐廳門口,泊車的小哥接過車鑰匙去停車。


    “蔣總,好巧啊。”鍾婉童也在,和幾個名媛圈的姐妹一起來吃下午茶。


    蔣恆淡漠的點了點頭,伸手護著許妍進餐廳。


    鍾婉童站在門口,看著許妍。“和蔣總一起來吃飯,臣彥哥不知道吧?”


    “鍾小姐迴到厲家以後,很閑?”蔣恆臉色沉了一下,看鍾婉童的眼神透著警告。


    鍾婉童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蔣恆在,她確實不能把許妍怎樣。


    不過,明天就要去港城了……


    她得想辦法讓顧臣彥和許妍走不了。


    “厲世集團那邊,都安排好了?”鍾婉童問了一句。


    身邊的女人笑了笑。“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鍾婉童揚了揚嘴角。


    這可是許妍自找的。


    ……


    餐廳。


    許妍沒怎麽有胃口,拿著刀叉看了半天。


    “不和胃口?”蔣恆問了一句。


    許妍搖頭。


    “許妍,和顧臣彥離婚,有什麽打算?”蔣恆看著許妍。


    許妍沒說話。


    “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顧臣彥現在一無所有,他保護不了你,想要東山再起,很難……但我可以幫他。”蔣恆看著許妍,試探的問著。


    他這是在用幫顧臣彥這個籌碼來換許妍和他在一起。


    卻又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威脅許妍。


    “我聽說,蔣爺爺在給你物色聯姻對象,應該已經找了幾家不錯的,又合適結婚的人吧?”許妍看著蔣恆。


    蔣恆沉默。“爺爺那邊我可以拖延,爺爺身體不好,醫生說撐不了幾年了,你要是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一定會娶你。”


    許妍笑了笑。


    蔣恆還是和以前一樣,所謂的給她一個名分,就是先做他幾年見不得光的情人,許她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讓她等,等著蔣爺爺去世,然後娶她。


    “你知道我為什麽選擇顧臣彥嗎?”許妍看著蔣恆。“和你在一起,我隻覺得自己是個可有可無,見不得光的附屬品,你總讓我等,總是給我一個不確定的童話…”


    沉默片刻,許妍再次開口。“但顧臣彥不會,他會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帶我去領結婚證,給我一切我想要的東西,帶我去看廣闊的天地,帶我走過無邊際的海灘。他會帶我重新去學舞蹈,讓我站在陽光下。”


    “他永遠都會顧及我的感受,他會小心翼翼的撫順我的羽毛,舔舐我的傷口,他就是我的藥……”許妍放下刀叉。“你知道嗎?像我這種……有病,病的不輕,隨時都有可能會犯病和失控的人,有多需要一個情緒穩定的人陪在身邊。”


    偏偏,總有人看不得她和顧臣彥好。


    總要破壞她好不容易求來的片刻安穩。


    這讓她如何不怨恨?


    蔣恆深吸了口氣,抬眸看著許妍。“他能給你的,我也可以。”


    “那好啊,我要一個光明正大的婚禮,你能說服蔣爺爺明媒正娶我過門,我就嫁給你。”許妍看著蔣恆。


    態度堅定。


    因為她知道,蔣恆做不到。


    顧臣彥可以為了她不在乎顧興業和曲美紅的算計,為了她不要公司,為了她一無所有,但蔣恆不行。


    蔣恆的性格永遠都是穩中求勝,他不會做沒有把握和得不償失的事情。


    他很愛惜自己的名聲。


    而顧臣彥,是願意折斷雙翼。


    “妍妍……”蔣恆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明白,許妍為什麽就不肯等一等。


    他也是為了她好,爺爺的性子他最了解,惹怒了他沒什麽好果子吃,他也是為了保護許妍。“我是為了護著你……”


    他想把許妍藏起來,是怕她被傷害。


    “護著我,就要折斷我的雙翼,護著我就要打斷我的雙腿,所謂的愛我,就是拔掉我滿身的利刺,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把血淋淋的我扔進監獄,然後擺出一副救世主的高姿態,等我跪下來,卑躬屈膝的求你,求你救救我,求你救贖我,然後成為我的唯一,讓我離不開你……”


    “讓我離開你就像是魚離開了大海,會窒息。”


    “讓我這一輩子,都像是你養在身邊的寵物,永遠都離不開它的主人。”


    “蔣恆……我說過了,你這不是愛,你這是占有欲。”


    許妍情緒有些激動,壓低聲音,赤紅著雙眼。


    “蔣恆,你做不到,就放過我……為什麽不肯放過我?一定要把我逼到一無所有,逼到墜落地獄,你才肯罷休嗎?不能……各自安好嗎?”許妍視線灼灼的看著蔣恆。


    為什麽一定要對顧臣彥下手。


    為什麽一定要傷害顧臣彥,來逼她。


    “許妍,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也能保護的了你,甚至可以在爺爺去世以後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給你名分,什麽都可以……”蔣恆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讓步。


    “許妍……你還要我怎麽做?你說顧臣彥能為你做那麽多,可他現在能為你做什麽?他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們連生活都是問題,溫飽都無法解決,朝不保夕的時候,談什麽愛情?談什麽風花雪月?那些都是虛的。”


    蔣恆覺得許妍還是活的不過現實。


    他能給的,和顧臣彥現在能給的,天差地別。


    要愛情,還是要麵包?坐在豪車裏,還是坐在自行車上,這是一個現實問題。


    “那我寧願和顧臣彥一起,從深淵裏一步步爬出來,哪怕一次次被你們踩在腳下……我們也會攜手一起往外爬。”許妍起身,看著蔣恆。“我們不會認輸。”


    “許妍……你還是太幼稚,在監獄五年……你已經完全和社會脫節了,你覺得對於顧臣彥來說,利益、公司和地位跟你比,哪個更重要?”蔣恆扯住許妍的手腕,把人拉迴來。“我們可以打個賭。”


    “我可以全麵扶持顧臣彥東山再起,以他的能力,以山建的實力,他想站起來,不過就是一兩年的事情,但前提,他要把你讓給我,你猜,他會不會同意?”


    蔣恆似乎很自信,這筆交易,顧臣彥一定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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