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四準備換班迴去歇一歇,才摸出煙杆往外走,就掃件傅璟佑無意間露出來的俊朗麵容全貌。


    “小六啊,你這麵相多精神,你老弄那麽長的頭發給它遮住幹什麽?”


    賀老四皺眉不解,說出來的話多少帶了些長輩說教的韻味:


    “一天天陰沉沉的,趕緊地啊,等忙完這陣子得了空閑,去鎮裏找剃頭匠把你這頭剃一剃!”


    “誒。”


    傅璟佑淩唇牽動,雖是應聲,手卻下意識地把頭發往下扒了扒,那一雙深邃含情的桃花眸,再度被遮蔽的不見天日。


    ……


    陸淼一手架著葫蘆瓢,一手撩著一側麻花辮把玩,迴到知青點打算先洗漱,一會兒趁著上午休息時間,把昨晚帶出去的床單洗出來晾上。


    結果前腳邁出還沒跨進知青點門檻呢,就迎麵跟楊小婧撞上了。


    葫蘆瓢裏的棗子震不出不少,陸淼“嘖”了一聲躬身撿棗:


    “幹嘛呀!走路不能看著點嗎!?”


    “哎喲!”楊小婧趕忙跟著一起撿棗子,“顧瑩不在,我早上起晚了,這不上工要遲到了嗎?”


    陸淼白了她一眼,把葫蘆瓢往前一遞,“抓點去吃吧。”


    楊小婧愣了下,心裏感受微妙,總覺得陸淼好像沒之前那麽討厭她了……


    這是個好兆頭,她可不能再讓陸淼對她印象變差了。


    這麽想著,楊小婧幹咳一聲,笑著推阻,“這、這不用了!”


    “我說你這人怎麽就這麽討厭呢?”


    陸淼小臉嫌棄皺起,瞪了楊小婧一眼。


    這麽大一兜子的棗子呢,抓點去算個啥啊?


    平時吃雞蛋糕也沒見著不好意思,這會兒反倒客氣起來了?


    掂了掂葫蘆瓢把裏麵棗子晃得“篤篤”響,陸淼蹙眉催促:


    “能不能別磨嘰?”


    “啊?哦……哦…!”


    楊小婧呆了呆,手足無措連“哦”兩聲,謙虛形象還沒維持兩秒,就在陸淼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下,半強迫式地抓了兩大把棗子。


    楊小婧捏著兩把棗子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動作,見陸淼轉身往屋裏走,她想到什麽,忽然開口喊住陸淼:


    “哎,陸淼!”


    陸淼被她整得有些不耐煩,不高興轉過臉來,“幹嘛?你又不急著上工了?”


    急肯定是急的,但是有一件事,楊小婧覺得必須說。


    往外掃了一眼,楊小婧小跑兩步湊近陸淼,把晚上陳妙妙偷摸往她們這邊屋瞧的事兒說了一遍,陸淼一臉莫名其妙:


    “看就看唄,眼睛長在人家臉上,她要看你還不能不讓她看了?”


    “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麽現在反而不明白我的意思了?”


    見陸淼不明白,楊小婧有些著急,“平時咱們屋裏有人的時候她不來,昨天你們都不在,我一個人就沒點燈,黑燈瞎火又靜悄悄的,你說她這時候往咱們屋裏鑽能安得什麽好心?”


    陸淼彎彎眉一閃而過地輕蹙,楊小婧知道她大抵也意識到了什麽,繼續說道:


    “指定是以為咱們屋裏沒人,想新來幹點什麽呢!”


    “我著急上工,我得走了!陸淼,別的誣賴人的話我也不說,反正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平時是出手大方的,誰都曉得你手裏有兩個子兒。你仔細點,把東西放好了就是。”


    楊小婧火急火燎地走了,陸淼蹙眉看她背影拐過池塘一角,才收迴目光往屋裏走。


    楊小婧這話確實有點道理,不過陸淼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有價值的她都放在箱子裏了,上麵掛著鎖呢。


    知青點就這麽點大,如果陳妙妙真想使壞,箱子防不住她,那放在別的地方就更白搭了。


    陸淼一顆心放在肚子了,迴房間打散頭發洗漱,心裏琢磨著迴頭晚點把東西仔細放好的事兒,跟顧瑩、任冰心她們也說一說。


    今年的農忙雙搶一直從六月底端午前後忙到七月初小暑,彼時天氣正式大熱起來,別說知青,就是生產隊裏的社員、老莊稼把式也在這陣子裏累得脫了一層皮。


    知青點裏眾人哀聲哉道,抱怨著累,又咕噥著什麽時候才能放假,等休息了一定要好好歇一歇雲雲,趕巧顧瑩從生產隊裏迴來,就帶迴了好消息。


    顧瑩拍手著急眾人在知青點門口集合,腰杆挺得筆直,很有儀式感的宣布好消息:


    “隊長說了,這陣子辛苦咱們知青同誌了,趁這幾天農活鬆散一些,明後連續兩天讓大家休息!”


    “真的假的?我沒聽錯吧?”


    “真的真的是真的!上迴不也說過嗎?下迴放假大概得等到小暑,今天不就是小暑了嗎?隊長說話真算數!”


    “要不咋說是隊長呢?要是說話不算數,大家夥兒,還有社員們能服眾嗎?”


    “哈哈,就是!”


    眾人沉浸在喜悅中,另一邊,顧瑩和陸淼幾個已經有說有笑地進堂屋坐下喝水休息了。


    “這次放假也算及時,我手頭一些東西正好用完了,明天打算去鎮裏再買點,你們呢?要不要一起去?”


    顧瑩問眾人。


    陸淼第一個點頭:“我肯定要去的。”


    她手裏也不少東西都用得見底了,比如肥皂、蛤蜊油這些。


    先前搓草繩,手上總因為稻草上的灰塵變得很粗糙,每次幹完活兒迴來,她都要厚厚抹一層雪花膏、蛤蜊油。


    後麵還有光腳下水田割穀子的時候,幹活時踩著濕泥沒覺得疼,可晚上迴來洗完泥濘,腳底總會出現一些細細的口子。


    雖然算不上是傷口,可因這些細小割口,皮膚總歸不如之前那麽白嫩滑溜,因為這些,陸淼雪花膏和蛤蜊油用起來更加不會手軟,也就造使了這類消耗品的消耗速度之快。


    當然,除了這些,還有另一個很急需的消耗品,那就是草紙。


    草紙不僅平時上廁所時需要,每月來大姨媽更是急需用品。


    可反複使用的月事帶,原身箱子裏有幾條,陸淼一直湊合用著。


    來大姨媽時,任冰心她們很少用草紙,一般都是往月事帶裏填草木灰。


    陸淼是忍受不了的,不僅不能忍受,她來大姨媽時,草紙還替換的異常頻繁……


    怨不得顧瑩說這次假期及時,可不就是及時嗎?


    以上那些東西,陸淼都差不多用到見底,到了需要補充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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