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有點尷尬,這不是陸淼昨天梳的發型嗎?


    陳妙妙好像看不出眾人眼裏的異樣神色,慌慌張張跑上前去,“對不起大家,讓大家久等了,現在出發吧!”


    耿小雲撓頭,“我說妙妙啊,你這、這辮子不紮一下,能行不能行啊?”


    陳妙妙為難將頭發撩到肩側,“我太著急了,頭繩怎麽著都找不到……”


    任冰心輕哼一聲,湊近陸淼耳邊小聲說:“這也太明顯了吧。”


    “穿衣自由,打扮自由,由她去吧。”


    陸淼不以為意。


    為啥這時候姑娘們的打扮不是麻花辮就是齊耳短發?圖的不就是個利落嗎?


    她昨天是因為在知青點,不打算出門,所以才懶散梳了個高馬尾。今天看著要出門,還不是乖乖編迴麻花辮了?


    陳妙妙想這樣出門就這樣出門唄,到時候走在街上迴頭率爆表,到底是好是壞,她自己承擔,又不管別人的事。


    陸淼下巴微微抬起,走在前麵宛如高傲的孔雀,“趕緊出發吧,要是一會兒真熱起來了,我可就走不動了。”


    眾人連忙跟上陸淼的腳步。


    誰都能看得出來,陳妙妙是在模仿陸淼,可人家正主都沒說什麽,他們哪好意思再說?


    去鎮裏的路上,女知青們走在前麵,男知青們則在後麵勾肩搭背:


    “你手裏有票嗎?”


    “留了兩張,怎麽了?”


    “最近夥食都沒什麽油水,難得去鎮裏,你不打算去國營飯店開個小灶?”


    “下次吧,謝斐說了,這次他請客!”


    “真的假的?我怎麽不知道這事兒?”


    “上迴我跟他一起下地,他說的……哎呀快走吧,都要掉隊了!”


    ……


    繞過山道一路走了快兩個小時才到鎮裏,站在街頭,陸淼步子飄忽,晃晃悠悠的宛如雨中嬌花。


    她簡直佩服自己,這麽遠的路,她居然堅持下來了!


    “我準備先去寄信,順便看看有沒有家裏寄來的包裹,你們跟著一起吧?順便認認路,以後寄信也方便。”顧瑩道。


    一行人點頭,紛紛跟在她身後。


    南湖鎮不大,一條街基本從這頭就能看到那頭,國營飯店、供銷社,以及百貨大樓這些都是臨著街邊,所以很好找。


    像郵局、糧站、副食品站和農貿食品站這些,漸漸脫離主街道範圍,初次過去,就需要有路熟的人牽引一下。


    去郵局的路上,隱約聽見汽笛的嗡名聲,陸淼好奇地問了一嘴,“是什麽聲音?”


    顧瑩答:“是貨船,南湖鎮挨著長江,這裏經常有路過去往滬市去的貨船。”


    滬市……那就是上海了。


    陸淼點點頭。


    顧瑩又介紹說:“咱們屬南湖鎮公社的知青,隔著一條江的那邊是燕磯公社。那邊山地少,湖泊、水田多,比咱們這邊情況好些,百貨大樓裏賣的東西花樣也多,等迴頭有機會了,你們感興趣可以過去看看,就是買船票要五分錢。”


    說著話,已經到了刷著綠漆門牌的郵局跟前。


    沿路走來,入目像民房和供銷社,都是土坯房配置,郵政郵局、國營飯店這些,屬國營直係產業,則大多是磚瓦房,個別特殊的,還能是個小二層樓房的建造。


    在本土人士眼中,這些或許是氣派的,但在陸淼眼中,真的不要太落後。


    七十年代初的鄉下大街,她是第一次親身轉悠,也沒什麽經驗,取信也好,寄信也好,都是學著任冰心她們那樣,拿出戶籍頁遞過去的同時,還要附帶一聲“同誌你好”以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之類的領袖標語。


    大家都沉浸在寄信和收獲包裹的喜悅中,陸淼也拿到了寄給她的三封信,其中兩封署名是小姨媽唐梅寄來的,內容大同小異,無外乎是關切詢問她插隊後的生活,錢票夠不夠用,多多注意身體等。


    當然,這兩封信裏,各自都夾著一張大團結和若幹票券。


    【大團結:十塊錢。】


    將錢和票券收進口袋,陸淼轉手拆開那封署名為父親陸遠征寄來的書信,粗略掃視一圈內容,陸淼晃晃腦袋,差點被氣笑了。


    三五百字的內容,通篇都是在詢問陸淼和謝斐的相處情況,沒有一句話、一個字是關懷女兒的死活!


    這就是所謂父親寄來的信!


    陸淼氣憤又惡心,將信撕得稀巴爛,直接丟進門口一則堆積雜物的破竹筐裏。


    手剛收迴,一轉過臉就看見謝斐迎麵走來,陸淼不高興蹙眉:“幹嘛?”


    謝斐伸手,將一封信遞到她跟前,“你爸的信。”


    陸遠征遲遲沒收到陸淼迴信,以為陸淼沒工夫去郵局,就換條路子,讓好友在寄給兒子的信裏夾了一封他的,所以才有了這個局麵。


    陸淼唇瓣噘起,唇角不耐煩向下耷拉著,接過信拆開看,內容和剛才那封相似,不過末尾卻多了一句“若有空閑,速迴信件”。


    如法炮製將信件撕毀丟棄,陸淼拍拍手正覺得解氣,忽聽謝斐訝然道:“那是你爸爸寄來的信!”


    “所以呢?”


    陸淼斜睨了他一眼。


    後者丹鳳眼微微睜大,嘴唇張了張沒有說話。


    陸淼“哼”了一聲,再度向工作人員遞去戶籍頁,“同誌你好,我要一張郵票,還有信紙、信封。筆能借我用一下嗎?好的,謝謝。”


    郵局裏人不多,陸淼花幾分錢買好信紙信封,就找了個角落開始寫迴信,她的迴信是寫給唐梅的。


    唐梅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真正對原身好的人。


    所謂的小姨媽也並不是真的小姨媽,她是小姨,也是媽。


    讓陸淼莫名將她和後世自己的舅舅、小姨還有姥姥聯係在了一起。


    陸淼出身豪門,但原生家庭並不幸福。


    父母的婚姻起源於利益,在婚前也曾有過協議,可以走腎但不能走心,更不可能要孩子,她的到來源於一次酒醉後的意外,也是父母婚姻走向結尾的根本原因。


    父母任何一方都不待見她,隻有姥姥、舅舅和小姨他們,一直將她視為珍寶。


    陸淼和書中原身的經曆其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不同的是,原身母親是死於產後大出血,唐梅害怕陸遠征再娶,後娘會虐待原身,所以自薦嫁給陸遠征做續弦,親自撫養姐姐留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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