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佑的性格,陸淼再清楚不過。


    他一向是考慮最全麵的。


    而且之前又還說過想要保住行政職位的話。


    那麽他就算是委屈自己,也會堅守崗位。


    可現在連他都覺得不行,可見國營工廠的內部已經病態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辭了就辭了吧!別太當迴事兒,沒什麽要緊的。”


    陸淼傾身環住他脖頸,附上理解的擁抱,溫柔說道:


    “你這份工作我早就有意見了,每天來迴來去的跑那麽遠不說,還盡受氣,辭了還好一些。”


    “嗯。”


    傅璟佑攬緊她纖腰,將重量都抵在了她肩頭。


    “這陣子正好休息休息,在家陪陪我,工作等過陣子再看……”


    她環著他脊背輕輕拍著,繼續溫聲笑說:


    “迴頭你要是有想法,咱們自己看著弄個廠子也行,哪怕規模小點呢?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到時候咱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嗯。”


    傅璟佑柔和下麵孔,擁著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又緩緩吐出。


    他從人民大學畢業,有技術在身,又曾經擔任過廠長的位置,找工作倒是沒問題。


    就是這事兒鬧得人惡心,一口氣堵得不上不下的。


    工農階級光榮就光榮在為社會做貢獻。


    那些人活兒也不好好幹,天天的,就跟個烏眼雞似的窩裏鬥……


    廠子真要幹黃了也是預料之中。


    雖然已經辭職,可想著這些事,傅璟佑深深歎了一口氣。


    不由得為國家的前景懸起一顆心。


    最初京北的廠子岌岌可危,不也是類似原因鬧的嗎?


    原本以為隻是少數的烏合之眾,沒想到現在竟然連津門大廠都是這個鬼樣子。


    其他地方、其他行業恐怕也有這種情況。


    隻怕不用等太久,未來工廠就要倒一片……


    “嗯……”


    這麽想著,傅璟佑又歎了口氣。


    陸淼聽他歎氣聲不斷,禁不住趴在他懷裏蠻橫的撒起了嬌:


    “哎呀,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你要是再這樣唉聲歎氣,我都要以為你不想在家陪我了!”


    傅璟佑啞然失笑,環在她後背的手上下順了順:


    “沒有的事。”


    休息一陣子也好。


    正好冷靜冷靜,等有了狀態再重新做長期規劃。


    略一看開,心情就好了不少。


    傅璟佑問:“想吃魚嗎?好久沒釣魚了,這幾天得空去甩兩竿兒。”


    說著話,傅璟佑已經起身去院裏找他的魚竿搗鼓去了。


    “都可以~”


    陸淼低笑迴了一句。


    夫妻兩個找平心態,隔著一扇窗戶偶爾交談、各忙各的。


    傅璟佑看手表時間,算著謝斐應該快下班迴來了,就時時留意院門外的情況。


    等到謝斐路過時,將人喊住約著有空一起去釣魚。


    陸淼則在屋裏看起了肥皂包裝盒。


    原本想參考一下成分列表來著,結果翻來覆去的看,盒上隻有肥皂名字。


    家裏用的肥皂都是之前工作單位發的,全是一個牌子。


    陸淼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堂,便打算明天去百貨大樓多找幾個牌子看看。


    順便了解一下市場價格區間……


    想到就幹,陸淼隔天就行動起來。


    傅璟佑在家,那她的出行肯定就是傅璟佑接送。


    傅璟佑辭職,車就還給了京北機電器械廠,他開的是老丈人的車。


    再說陳向東。


    這時候還沒駕校一說。


    誰要是有開車的本事,走出去都得是香餑餑。


    而且找到的工作也常常都是些體麵工作。


    因為有車和配得起車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雖然大環境沒有學車的條件,但陳向東仍幾乎是被陸淼安排人一對一教學帶出來的。


    他上手快,這半個月就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就是還沒正經上過馬路。


    這幾天正好,陸淼辦事,陳向東跟著一起出門。


    出入都是陳向東把著方向盤,傅璟佑坐在副駕駛上盯著。


    幾次下來,陳向東已經能將車開得很穩當。


    而這幾天裏,陸淼差不多也把市場摸清楚了。


    市場肥皂有普通肥皂和香皂之分。


    實惠價格常在六毛到八毛。


    香皂會略貴一二毛。


    再往上的,像有個叫牡丹牌的檀香皂,價格就賣到了一塊五到兩塊。


    陸淼之所以印象深刻,除了價格超出市場大部分,更有其包裝方麵。


    並不是說包裝有多麽精致。


    而是這時候對產品包裝的成分表,不像後世那麽嚴格。


    肥皂一類的產品,更不強製要求弄這些。


    陸淼轉了好幾家百貨大樓,肥皂看了不少。


    牡丹牌的檀香皂是唯一一個做了簡單材料成分表的。


    而之所以能賣到一塊五到兩塊的價格,皂體質地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和添加物有關。


    其中的“檀香”,就是從印度引進過來的檀香粉,屬於進口貨。


    貴就貴在這裏。


    參考牡丹牌的檀香皂,陸淼心裏算了一筆賬。


    她手裏有幾瓶精油,都是之前約翰·金贈送的。


    如果論買賣,100g的進口精油售價要200塊。


    按照合適的比例,100g的精油大概能做80g重的肥皂220塊。


    這其中,還要單獨算租借場地的費用和肥皂基礎油、堿等材料費和最後的包裝費。


    一套下來,一塊肥皂的前後成本至少在一塊二。


    國內現在有相關經濟政策,國人對外出口免除大部分商品海關稅。


    但如果是往裏進口,就還需要正常交稅。


    精油屬於基礎原材料,海關稅可按照最低計算。


    如果算上海關稅和製皂期間的折損部分,每塊肥皂的成本籠統點算,大概還需要額外再加一毛。


    租借生產場地的費用是固定的,假設生產基數大,成本也會有所降低……


    而如果每塊肥皂定價一塊五,虧是不會虧的,但也掙不了多少。


    要定價兩塊錢的話,利潤倒是也挺可觀……


    迴去路上,陸淼想著這些事兒,等紅綠燈的時候,陳向東忽然迴頭問:


    “嫂子這幾天怎麽總出來看肥皂?難道之後我們也要做肥皂?”


    傅璟佑在側提醒說:


    “話用嘴巴說,眼睛看前麵,別總往後看。”


    陳向東笑了下,點點頭。


    陸淼聽他倆說完,順勢說了下肥皂的事,之後想了想,又說:


    “你倆都在,這兩天正好幫我看看,看看有能弄到茶籽油之類的植物油途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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