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陸淼說的,陸遠征弄了些磚頭、黃泥迴來,在院子角落壘了個磚土窯燜烤爐。


    他在家裏進出忙活的期間,陸淼也沒閑下。


    把孩子交給唐梅帶著,陸淼帶著梅子遊走附近幾個供銷社和百貨大樓,把一些香料、調味料買了個齊全。


    另外一些春節年貨的小東西,也都提前置辦了迴來。


    免得趕上高峰期,再過去跟人人擠人地搶。


    北方臘月二十三的北方小年,二十二這日,就是小院辦年酒的日子。


    去年春節通了氣,陸家親朋都知道陸遠征和唐梅跟著孩子們一起,上西二這邊來住了。


    所以這迴上小院這邊來吃年酒的人,有不少。


    有些陸淼認識,有些則沒什麽印象,被家裏長輩牽引著重新認識。


    家裏還來了幾個孩子。


    京北大陳校長家的孫女陳盼,今年七歲,是女孩裏頭最大的一個。


    再就是聶家的兩個孫子,一個叫聶雲戈,上迴來過小院。


    一個叫聶雲霆,這次頭一迴來。


    一進小院就牽著二寶妹妹長、妹妹短的。


    陸淼原本以為聶家的兩個孩子是親生兄弟。


    後來見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又是一個氣色紅潤,一個孱弱消瘦的,便發覺出不對味兒。


    問過唐梅才知道,兩個孩子不是親兄弟,孩子們的爸爸才是。


    陸淼作為母親,其實挺見不得小孩子受委屈的。


    見聶雲戈不合群,她不動聲色將自己的兩個孩子喚到跟前,默默囑咐要帶著哥哥一起玩。


    要謙和友好地相處。


    要像平時和時安哥哥在一起一樣。


    兩小隻聽話點頭。


    其中小明夏最為認真。


    和時安哥哥一樣,那就都是自己的哥哥。


    小丫頭會錯了意。


    迴憶平時兄妹三個背背、抱抱還有牽手、親親的畫麵,以為是自己的哥哥就都可以這樣。


    轉頭玩了一會兒,就拉著沉悶的小男孩,直接在其臉上“吧唧”就是一口。


    聶雲戈捂著臉站在原地,一臉驚悚茫然地望著小團子。


    小團子白白嫩嫩的,不知事地笑著,憨憨的像個小太陽似的。


    拉著他,就往一旁走,嗓音奶唿唿的,又甜又乖:


    “哥哥,我帶你去摘草莓,草莓酸酸甜甜的,可好吃啦~”


    聶雲戈怔愣又震驚,一手摸臉,一手任由她拉著走。


    陸淼昨晚就把羊腿給抹料醃好了,今早起來就燒熱了燜烤爐。


    用鐵盤裝著羊腿送進爐子裏去烤,中午大家一一到場,噴香的羊腿正好出爐。


    她片開羊腿端上桌,長輩們坐下吃年酒、聊天。


    她則舀了點麵粉,加入白砂糖和奶粉一起加水揉開發上。


    把燜烤爐重新燒得滾燙,陸淼和梅子一起,帶著孩子們在外麵掐著時間烤起了小麵包。


    梅子是陸淼喊來的。


    她就一個小姑娘,吃飯也吃不了多點兒口糧,關鍵一個人住,不燒炕屋裏又冷得很。


    入了凍後,陸淼索性就喊著她平時來這邊待著。


    孩子們都是第一次接觸和參與烤麵包,一個個的都好奇得不行。


    就連聶雲戈,也跟著調動起來。


    雖然在室外,可是圍著燜烤爐旁邊,暖烘烘的也不覺得冷。


    哄得一群孩子開心,臨了陸淼端著奶香奶香的小麵包,帶著孩子們進屋,無意聽了一耳朵長輩們的閑嘮。


    說的是淩家的事。


    提起淩家,陸淼環視一圈。


    剛才隻顧著帶著孩子們玩鬧,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次她家辦年酒,淩家那邊沒人過來。


    怎麽說呢?


    有點意外。


    陸淼思索了一下,狐疑是不是那天她跟淩源說的話有點太不近人情了,所以淩家才沒人過來。


    結果坐在桌邊吃飯,聽著長輩們持續的閑嘮,才發覺不是。


    “小傅呢,怎麽沒見著這人?”


    桌上陳鉚釘問起傅璟佑的去向,陸遠征嘬了一盅小酒,坦言相告:


    “迴南邊老家去了,兩個孩子戶口都轉到了這邊,那頭老家的宅基地就存在點問題,這迴呀,就是迴家修繕房子去的。”


    聶錦鵬掃視陸淼和孩子們道:


    “這也是過年了,小寶和幾個孩子沒跟著迴去呢?”


    “小傅是個體貼的,她們娘幾個不迴去也好,先不說小的還嗷嗷待哺,不好長途折騰。那迴去了以後,修繕屋子到處都是些灰塵、磚瓦的……”


    陳鉚釘知道是怎麽迴事後,接話道:


    “半大不小的崽兒也不懂個什麽,再磕磕碰碰著哪兒了怎麽辦?”


    陸遠征點點頭。


    是這個道理。


    女婿被誇,他個老丈人也高興,登時捏著酒盅,眼含笑意的又小抿了一口。


    聶錦鵬心思沒那麽細膩,被陳鉚釘這麽一提也覺得是,就跟著點點頭:


    “嗬嗬,說得也是,來來,喝酒,喝酒。”


    桌上立即響起“叮當”碰杯聲。


    傅璟佑和淩源是年齡相仿的同一代小輩。


    提起傅璟佑,話題自然而然地續上了剛才淩家的事兒。


    也自然而然地就說起了淩源那對小夫妻。


    “這事兒鬧得,怕是年也得在醫院裏過了吧?”


    “過年頂多鬧心這一迴,可淩家那個小子才多大年齡?往後還有幾十年呢……聽說為這事兒,老淩都昏過去好幾迴了。”


    “哎,這事兒整的……當初老淩就沒好好打聽一下嗎?”


    “打聽什麽?”


    “還能是什麽!?肯定是女方那邊的詳細情況啊!娶妻娶賢,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不可以,可也別鬧得家宅不寧……你說說,好好的前程都給毀了不是?咋這麽不理智呢,唉!”


    喝了酒,桌上幾個人的話也密了起來。


    陸淼斷斷續續聽了半天,總算了解了個大概。


    兩年學製的專業,斷斷續續地都已經開始參與分配。


    像傅璟佑,他對接的就是國營工廠。


    淩源是學農業的,他成績優秀,一直是專業院裏前十的存在。


    專業大課老師很看好他,跟學校一係列申請。


    陸遠征前陣子還輔助奔走了幾迴,成功替他爭取了雜交水稻赴美研究交流會的隨行機會。


    這次本是華國一方向美方轉讓“雜交水稻栽培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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