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南華真君還在的時候,奈何之王不敢來到人間,天禮昌盛.....”

    程知遠聽到了過去的故事,勾起他久遠的記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當時那個叫開心果的精怪說的一個笑話。

    雖然開心果的笑話一直都不好笑....

    但現在聽來,這原來並不是笑話,隻是開心果什麽也不懂罷了....

    “素王的出現比玄聖要晚很多,玄聖是奈何的王,是幽冥的命,是歲月的推動者,是藏起來不讓人知道在哪裏的伏羲氏,而素王則變動了很多次,大禹到莊周之間,有出現過空白期.....”

    “素王與人間曆史同在,是每一個新的素王出現,都會覆蓋前者的存在麽.....”

    所以伏羲氏最早的時候,是敢幹涉人間的,他似乎並沒有那麽懼怕元始天道,但後來不行了。

    程知遠自己也拿到過素王的簡,傳承在塗山氏之中。

    素王與人間曆史同在,或許,成為素王的一個條件,應該是自己創造過曆史.....

    在程知遠的記憶中,素王的稱唿,孔丘是有的....但是現在,孔子並沒有成為素王。

    不論是所謂素王之名,還是成為承載素王的器,亦或是素王本身蘊含的道,似乎孔子都沒有得到...當然,也可能是得到了其中之一......但還沒有來得及衍化完整。

    從後來天禮衰敗之後,素王沒有顯化,而最後一個素王或者說南華真君,就是被隱去的莊周了。

    太乙的聲音幾乎消失了,但依舊還有一段最後的微風。

    風,在古老時代的含義就是“人間世”。

    “萬物聚合相離逐,未離其內,秋毫為小.....我留給世間一道法,我自稱太乙,是因為自詡算盡天數的變化,取太乙神數之稱,過去得到這個仙法的人,也曾經有以‘九宮’、‘六壬’自稱過的,那是另外的神算之名....昔風後作太乙之名,雷公取九宮之尊,商高衍六壬之變....”

    “石之中,堅白不可並存.....”

    太乙的聲音出現了變化,變得有些像是東皇太一。

    而這句話,也正是東皇太一曾和東君說過的,讓東君與世人都無比困惑的話。

    東皇太一在太乙開口點撥之後,去了一個世人無法照見的地方,按照白帝所言,那是一個可以證大道的去處,或許是堅石與白石中的某一處.....

    程知遠站在姑射山上,目光掃蕩,跨越重重光華與迷障,看到了一個寂寥淡然,幾乎消散的身影,果然是東皇太一。

    他所處的地方,是可以被程知遠看到的,因為他和程知遠一樣,都做出了選擇,並且因為取巧的緣故,提前去到了白石之中。

    “很遺憾,你也選擇的是‘名’而非‘器’。”

    因為程知遠做出了當世的選擇,這一世正在向“器”的方向演變,於是東皇太一因為選擇了代表名的“白石”而不是代表“器”的堅石,故而不能迴來,更不能進入離堅白。

    他要被大道同化了。

    “天庭終究是沒有矗立起來,但你已經進入了白石之中....你認為是取巧嗎,事實上沒有取巧的東西,大道都是一樣的,你在弱小的時候看到了白石從而進入,這也是你的道成功的體現。”

    “你的名字會永久的烙印在青史與歲月之中,作為古來無匹的天帝存在於上古的禮樂之歌當中,或許後人會忘記祭祀你,但是他們絕不會忘記你的名字。”

    “道在高天,也在卑賤。”

    ......

    聽到了太遙遠彼方傳來的聲音,朦朧震動,東皇太一吃驚無比,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但能跨越無窮無盡的迷障,直接對存在於陰陽之“道”之中的人對話,這種能力,古來無人,或許也是後來無者。

    但對方認可了自己,東皇太一歎息了一聲,雖然天庭未立,而被卡死在這裏以至於要被大道吞沒同化,但他的名字居然會永恆的摹刻下來。

    “這樣就足夠了.....雖然還有遺憾,但世間萬事沒有完全的。”

    “天庭不立,四界十方沒有統轄之人...但不知道你是不是四界十方之人,如果是的話,那麽以你的能力,似乎也不需要天庭了。”

    “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東皇太一的聲音沒有迴蕩,程知遠也沒有迴答。

    因為傳遞不出去,東皇太一明白了,歎息道:“這就是天人相問啊,連聲音都傳不出去,更遑論追逐到‘堅白石’呢?”

    他就這樣消散了,白石存在的世界,一切都空蕩下來,什麽也不存在,但萬物的名其實都蘊含在其中。

    ......

    “仙法的名字是‘天下’。”

    太乙神數,那些亂七八糟的題目,也隻有那位“天下”可以證明,太乙不是太乙,而是仙人天下。

    和自己一樣,都是一個雜篇啊.....而使太乙脫離太一而獨立存在的,是天下中的那句話“神聖自有其由來,王業自有其成因,都淵源於一”,在得到天下的時候,太乙就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東皇太一的分身。

    以“小一”而襲“大一”。

    程知遠也點頭,開口道:

    “....所以鈞天道尊想得到歲月,現在我也明白了,但卻覺得可笑,他得不到啊,看似隻有一招手,但實際上卻差了太遠,那正是鏡子裏麵與鏡子外麵的區別,那隻手蓋在鏡子上,幾乎都觸及到了....但可笑之地就在於此....”

    “西王母也是一樣,難怪她被伏羲用一根樹枝就隨手殺了,或許那根本沒有動用法力,留下的痕跡也隻是普通的很久,因為萬古前的歲月壓在那根樹枝上,是粗通迴溯之法的西王母所不能承受之重量....”

    “青史,歲月,人王,幻化人....青史本是不存在的,在無何有之鄉中所發生的,伏羲推動了歲月,最初的素王寫下了曆史,於是青史就有了,幻化人們看到世間虛幻,他們有遠大的追求,古老時代被稱唿為煉氣士,這也是來自於鏡子對麵的稱唿,但更多的人無所謂這幫瘋子的囈語,他們隻想活下去,活的更好一些,推舉出領袖來帶領他們,這就是人王,人王本身的存在對於青史就是一種加固。”

    “虛幻的越發真實,隨著歲月的推移而不斷加固,每一次的動蕩之後,都會迎來轉折,那就是我和太上以及諸多幻化人們所辯駁的‘器、名、道’了。”

    “所以每一次的變化之時到來之後,世間都在這三者之間來迴震蕩,還不能固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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