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心裏,張青是真不願救那宋江。


    最好其死在江州裏,一了百了。自己頂多去給他收個屍,葬在晁蓋邊上。


    嗯!完美!


    隻是心裏這麽想,行動上卻隻能去救。


    就說武鬆,花榮,公孫勝,阮氏兄弟,孔家兄弟這些與宋江多少有些情義的,也看不得自己袖手旁觀啊。


    要真見死不救的,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名聲,可都沒了!


    到時候別提什麽抗金反宋,這梁山上怕是自都要亂了。


    是以這該救還得救!


    不過…


    怎麽救法,那就有講究了。


    …


    眼下,看張青沒有辦法,堂內的眾人又哪裏能想出個主意來。


    你若是叫秦明,林衝這般的,外出殺敵倒是輕鬆,叫是智取,當真是有些為難人了。


    好在張青本來也沒指望這些人,隻是有意無意的說的一句道:“唉,若是當初趙先生沒下山,說不得能有些法子。”


    這趙先生,說的便是趙明誠了。


    自張青從二龍山到梁山之後,便是放其歸了家鄉去了,後就沒了音訊,該是又歸隱了去。


    不過張青這會提的趙先生,當然不是當真懷念趙明誠,而是突出了“先生”二字。


    而現在梁山之上,唯一能被稱唿為先生的,大概也隻有為晁蓋守墓的那人了。


    果然,受了張青的提示,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自家山頭,也是有個先生的啊!


    隻是多數梁山人,也曉得張青與那吳用是不對付,一時也有些躊躇,不知是否該提醒了張青。


    最終還是那入雲龍公孫勝,實在見不得宋江這般死了,上前求情道:“哥哥,若是想不得辦法,可去尋的那吳用。”


    “其人甚有謀略,若是叫其想個主意來,該是可行。”


    “何況其也受過宋公明的恩惠,知其如今受了牢獄之災,豈能袖手旁觀?”


    叫吳用出主意,那十有八九,還得出那假信件的餿主意來。


    到時候宋江還得送了砍頭去,隻是梁山出的力氣,卻不一定要如當初那麽大了...


    可惜江州的劫法場,本來也是梁山與江州好漢算是各出了一半力氣,就算自己稍有懈怠,怕那宋江還能逃脫。


    “隻是不論結局如何,還得把宋江先送的那斷頭台上再說了!”


    張青對那宋江的心思倒是直接明白的很,那是壓根就不想叫其活了!


    尤其是如今其提了反詩,命運注定,就更不想叫其留下了。


    若不是因為自己動手風險太大,一旦不慎被發現,必然名聲皆毀,其早就親自動手來了。


    ...


    卻說公孫勝提了這建議,卻沒叫張青當即應了,眾人還以為是因為張青與吳用的矛盾緣故。


    想想當時也在這忠義堂內,張青那般折辱了吳用,此迴卻要迴頭向其問計,臉麵上也的確有些難看。


    阮家兄弟心急,又紛紛出列勸道:“哥哥,茲事體大,性命攸關,還望能不計前嫌,請吳先生出山吧!”


    張青麵上“為難之情”很是明顯的一閃而過,在眾目睽睽之下,終於點頭道:“罷,今日便丟了這臉麵,拚死了也請的那吳用出山,商量如何救了那宋公明。”


    眾人聽得紛紛一拜,由衷直唿:“哥哥高義!”


    張青也是言出必踐,半點不再猶豫,便是交待道:“就請道長,阮家兄弟,戴宗兄弟,與我一同往後山而去,前因後果說與那吳用聽來,求他尋個計策。”


    被點名的幾人自無不應,一群人當即就往的後山而去。


    ...


    吳用的日子當然不算好過。


    本以為,張青把自己留在山上,初時不聞不問,那到了後頭,還得用了自己。


    別的不說,這梁山上的人員結構自己也清楚,勇將多而智將少,那行軍打仗,出的計策的,還得叫謀士來。


    可其萬想不得,那張青把自己丟在山上了,便是真“丟”在山上了!


    仿佛就把自己忘記一般,是一個根本不在意的。


    直叫吳用懷疑,自己當真是要與晁蓋的墓碑共度餘生了!


    好在終於也沒叫自己等的太久太久,今日,那張青終於來尋了自己了!


    ...


    當張青帶著戴宗等人見得吳用的時候,這教書先生正在晁蓋墓前擺弄著呢。


    也不知道這吳學究是當真對晁蓋心頭有愧,還是聽聞自己來了才做此模樣。


    就張青想來,多半也是後者。


    不過公孫勝等人就不會慢點懷疑了,見晁蓋之墓,難免要生的一些愧疚。


    好在這些愧疚情緒,卻被戴宗的高唿給打斷了。


    “先生,當真是你啊!”


    那吳用前頭還沒拿正眼瞧了張青等人,此刻驟然聽得個熟悉聲音,才迴頭瞧去。


    哪想這一瞧,卻是戴宗來了!


    當即也起身唿道:“戴宗兄弟,你怎地來了此地?”


    其實張青一直弄不懂,吳用一個破爛教書先生,為何能與江州的戴宗相識,還是個“至愛相識”的關係。


    隻是眼前著二人模樣,也不似作假,張青也隻得先放下這懷疑心思,打斷了兩個“至愛相識”的擁抱,上前說道:“吳先生,戴宗兄弟來的此地,乃是因一件大事。”


    “山東及時雨宋江,因為在江州喝醉了酒,潯陽樓上提了反詩,被黃文炳所見,如今叫蔡九知府下了牢。”


    “我等欲去救了宋江,隻是此去江州,路途遙遠,若動大軍,必害其命。”


    “是以如今來此,是叫先生出個計策,如何能救了那宋公明。”


    這般說著,張青還拱手一拜,儼然一副尋計的低姿態。


    雖心中對那吳用不屑,然彎一彎腰,就能博取好名聲的事情,張青還是很樂意去做的。


    而吳用三言兩語之間,就從張青嘴裏給聽明白了。


    隻是這麽重磅的消息,總是要消化消化,心裏不住思量,這卻給自己來了機會了!


    以張青對自己的態度,吳用哪裏能不曉得,就算是自己願意摒棄前嫌,定然也不得重用。


    時常憂慮自己後路,卻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後路自己尋來了!


    就依著宋江的名望,上山之後,總能與這張青一爭,與自己,也有極大好處!


    如此一來,倒是當真要想個好法子,來救宋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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