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慶陽卻用關心的語氣,認真的說道:“姑娘請不要嫌隙,這裏是我的狩獵行宮。”


    “有備用的宮中禦醫,姑娘不妨讓他們給你的傷口上些金瘡藥,包紮一下。”


    然後,他又輕笑了一聲。


    對我說道:“姑娘如此仙姿麗質,卓約飄逸,定然還身負絕世神功。”


    “否則,不會從雪山之巔落入我的行宮。”


    “可否對本皇子賜教姑娘您的來龍去脈,以解本皇子心中之好奇呢?”


    見我依然不敢迴頭,普慶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姑娘放心,我普慶陽雖然粗魯,但還是懂的廉恥二字的。”


    “姑娘何妨迴頭,賜本皇子一睹芳顏?”


    我心頭大急,若不是雲瑤這小鬼頭多嘴,或者我還可以糊弄一下普慶陽。


    現在,普慶陽又看見我胳膊上的傷,分明知道我不是什麽神仙了。


    既然我是不請自來,落入他這行宮之中的。


    聽他話裏的意思,我若是不能說個明白,他肯定不會隨便就放我走的。


    我猶記得當初侵犯西秦時,威風凜凜,冷酷無情,統領十萬鐵甲軍的普慶陽。


    但現在突然和此人相遇在這旖旎之處,卻發現,這位普散皇子竟還有如此荒誕妖孽的一麵。


    隻是,普慶陽應該有三十多歲了吧。


    由此想來,還真是可笑,這位皇子倒還是一個老妖孽了。


    無奈之下,我隻得先用眼角的餘光看看這個荒.淫的皇子。


    一看之下,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我看見他赤腳上麵的腿上,已經裹著一件白色長袍。


    我不敢抬頭大刺刺的看他,好在從前我是穿鎧甲的將軍,是個男人。


    現在是隻個白衣飄飄的女子,但願普慶陽不要把我往那個把他打得乖乖寫降書的西秦雪狼將身上想。


    我的眼睛故意不去看他的臉,扭著臉,依然用淡淡的口氣。


    不卑不亢的說道:“多謝皇子殿下,我在雪峰之上與人爭鬥,技不如人。”


    “最終攜小女,被人家打下了雪峰,做了殿下行宮的不速之客。”


    “驚擾了殿下沐浴清興,已屬罪該萬死。”


    “不敢再攪擾,這就向殿下告罪請辭。”


    普慶陽急忙說道:“姑娘……呃,夫人千萬不要這樣。”


    “你放心,我絕無它意。”


    “隻是夫人已經受傷,還帶著一個孩子。”


    “在我這裏稍作恬息,實在是無妨啊。”


    “來者即是客,相遇便是緣。”


    “慶陽一片誠意,夫人為什麽非要拒絕呢?”


    麵對言辭的確誠懇的普慶陽, 我一時語塞。


    一來我怕再僵持下去,普慶陽會認出我。


    二來怕會激怒這個喜歡打仗的武夫,真以為我心存什麽不軌。


    我隻得裝作思考了一番,然後對他說道:“殿下的盛情實在是令人難卻,,既然如此,我就在此稍作停留吧。”


    普慶陽十分高興,立刻令人去傳禦醫。


    他又叫過幾個侍女,讓她們帶著我去一間整潔雅致的房間裏等候禦醫給我包紮。


    然後,他方才喝退那些護衛,帶著他那一幫子女人們更衣去了。


    看著普慶陽行宮裏的這些侍女來來迴迴的為我忙碌著,我卻是真正的心頭一片大急。


    反反複複思索著,如何盡快從普慶陽這裏正常的走出去。


    而不是用任何的詭異暴力,強行走掉。


    我真的害怕稍有不慎,便會過度的惹起普慶陽的好奇心,節外生枝。


    這裏,是雪峰之巔的玉逶山另一側的山腳下。


    和普散打了這麽久的交道,我早就知道,普散皇帝不過是虛有其位。


    在普散,說話真正算數的,還是這位軍功赫赫的皇子普慶陽。


    普慶陽一向是個隨心所欲,無所畏懼的皇子。


    他要是一時好奇心起,沒準也會親自跑上去看看雪峰上麵究竟會有什麽?


    而我,是不可能和他說清楚我為什麽會在雪峰之巔和人爭鬥?


    再說,那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的事情。


    再說了,我也不想這樣一個人攪和進滄溟大陸上的事情裏。


    對於我來說,普慶陽是敵非友。


    當初,櫻羅女國突然入侵西秦,血洗了幾個城池。


    正是因為這位皇子給寒弋大軍提供了假道之便,意欲共得其利。


    雖然我現在已經離開了西秦,但對海內的感情卻從未曾磨滅。


    畢竟,那裏還有我阿雪的娘親和家人。


    現在,炎伏羅他們還在雪峰之巔。


    雖然我掉了下來,炎伏羅應該不會放棄繼續上玉逶上尋找大智者。


    能把緹鶴蘭和阿雅打發走就阿彌陀佛了,千萬不能惹得普慶陽也去趕著湊熱鬧。


    我和雲瑤淨麵之後,一個麵容慈祥須發皆白的老禦醫,踱著不緊不慢的方步,來到我坐著的房間。


    後麵還有兩個彎著腰的年輕太監,發分別捧著醫療器械—藥箱和繃帶。


    亦步亦趨的,跟在這個老頭後麵。


    普慶陽很快就更換好衣服,頭上還濕漉漉的頭發也已經束成一個皇子冕。


    帶著幾個花枝招展,妖豔異常的女子,前來看望禦醫給我診治。


    其實,我的胳膊並無大礙。


    既然是我自己蓄意讓給阿雅的破綻,肯定不會讓她把我傷的太重。


    阿雅也正是知道我不至於受這一點傷就會跌下懸崖,所以才在那裏,看著不斷下落的我愣怔了好久。


    這個不緊不慢的禦醫按部就班的先給我號脈診斷,我竭力平息自己的內力,免得嚇著了他。


    果然,他一本正經的在我的脈搏上按了半天。


    方才拱手對普慶陽說道:“皇爺,這位姑娘並無大礙,包紮一下即可。”


    雲瑤一直若無其事的坐在我的懷裏,漆黑的眼眸滴溜溜亂轉。


    普慶陽的那些得寵嬪妃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我們,滿臉的猜疑。


    她們不明白,衣衫勝雪,肌膚如玉的我,為什麽從那麽高的雪峰之巔跌下來?


    而且,懷裏還抱著一個黑黑的小女孩。


    普慶陽聽這個老頭說我沒有什麽事時,很高興。


    對禦醫說道:“有勞章卿,快給這位姑娘包紮一下。”


    然後又對我說道:“這樣姑娘若是離去,我方才放心。”


    我微笑俯首,著對他說道:“多謝殿下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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