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虞菲兒認識鄭柯之後,才重新翻修建造的。


    可以想見,驅虎國的小郡王爺對虞菲兒確實是動了真感情,並且不惜在這個美人身上花了大把財帛的。


    但虞仲慶不知出於什麽心思?卻沒有拿著鄭柯的錢財去改造一下原本破舊的門首。


    以至於這所莊舍外表給人的印象,仍舊是一個普通不過的山野農舍。


    我們走進去,看見裏麵竟是一個很有些麵積的四合院。


    除了一本正經的主屋,還有東西廂房,兩邊的耳房。


    雖然全部都是茅舍,牆基卻打著很高的青石。


    院子裏的地麵,也均是青石鋪陳。


    可能附近樹木凋零已久的緣故,也可能是之前那場連綿不斷的秋雨洗刷的結果。


    院子裏的地麵上,看起來還很幹淨。


    那些曾經紛遝淩亂的腳印,早就無法尋覓。


    可是,不知為什麽?我仔細的看去,卻發現地上似乎有隱隱的血痕。


    不知道是不是鄭柯留下的?但卻無端的讓人感到心驚。


    六兒也發現了那些隱隱的血跡,甚為不忍的說道:“公子你看……”


    我點點頭。


    龍銅龍嚴也看見那些隱隱血痕。


    龍嚴突發驚人之語的說道:“這血裏一定是有了強烈的怨念,這麽久的雨水都沒有衝刷掉。”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不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


    忍不住問道:“龍嚴,你聽誰告訴你這些奇談怪論的?龍銅嗎?”


    龍銅趕緊搖手道:“不是我……公子,我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六兒道:“龍嚴大叔向來語出驚人,這些是他自己悟得吧?”


    龍嚴急忙分辨道:“當初我們伺候公子跟蘇先生習藝的時候,這些話那些兵法典籍上都寫著呢。”


    “公子不喜歡看書,倒和我大驚小怪的……”


    原來,龍銅龍嚴正是因為粗識文字,當初才被老爹挑出來充當家丁近衛。


    後來把他們給了我,這倆貨總是奉了蘇先生命令,為我搜羅各種兵法典籍。


    我不願意看那些書的時候,反倒便宜了他們這對窮極無聊之人。


    龍嚴口中常出的驚人之語,可能都是從那些兵書典籍上拾人牙慧之語。


    現在,對碧落和賀蘭的擔憂,讓我們也不及較論這些。


    話語之間,四人已經分散開來,各自進行搜尋。


    龍嚴東瞅瞅西瞧瞧,突然推開一扇窗子大叫道:“這裏啊,在這裏……”


    我們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麽?慌得紛紛向他那裏跑去。


    跑得最快的龍童一看,鼻子都氣歪了。


    抬起腳又踹了他一腳,罵道:“你能不能長些腦子?這樣驚驚咋咋的。”


    原來龍嚴推開的那扇窗,裏麵正是虞菲兒的閨房。


    我隻對房間裏麵看了一眼,便令龍嚴趕緊掩住窗子。


    我不知道他們三人心中是怎麽想的,我卻無法形容自己看了一眼虞菲兒房間之後的心情。


    隻覺得方才龍嚴說的話是對的,鄭柯的血裏,一定有著非常強烈的怨念。


    所以才讓我們這樣曆經血腥戰火的人,在這麽久之後,也不忍卒睹。


    我們自覺的避開虞菲兒的閨房,又分頭仔細的搜查了莊上每一間房舍。


    但一番搜尋下來,一切似乎並無異樣。


    失望不可抑止的籠罩了我們,六兒對我說道:“公子,要不,我們去山上看看?”


    龍銅忽然說道:“我們應該去那間屋裏看看,我總覺得那間屋裏好像有什麽?”


    龍嚴一聽,臉色都變了。


    對龍銅說道:“大白天的,你不要說這種話嚇人好不好啊?”


    “那間屋有血倒沒什麽,有什麽東西就嚇人了。”


    龍銅立刻毫不客氣的嫌棄道:“看你那慫樣,沒見過死人怎麽的?”


    我皺眉打斷他們倆沒完沒了的拌嘴:“好了好了,不要嘰歪了。”


    “龍銅說得對,我們應該去那間屋看看……”


    “我和金將軍進去,你們留在外麵哨望著吧。”


    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可一推開虞菲兒的閨房,還是有一股刺鼻的晦暗血.腥臭味撲麵而來。


    可能也是這間屋在發生了兇殺之後,卻又蹊蹺的被人緊緊關閉造成的吧?


    我和六兒都害怕中毒似的,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這是一間算得上很精致的閨房了,虞菲兒畢竟攀上了舍得為自己下本錢的貴公子。


    可能虞仲慶父女也是為了鄭柯每次來,能玩樂的賞心悅目心滿意足。


    所以即便是身處山野,連虞菲兒閨房之中的擺設玩器,看起來都很精致貴重。


    所值得慶幸的是,可能鄭柯在這裏被刺殺太過於昭彰和駭人聽聞,以至於無人膽敢靠近。


    在這尚不安定的亂世邊界,這裏竟沒有遭到盜賊的洗劫。


    不過,這種情況似乎也更加暗合了我們的推測。


    說不定,在虞仲慶的這個莊子上,就是有高手潛藏。


    正是這些高手藏身其中的緣故,才使得那些人為財死的亡命之徒根本就無法靠近。


    我和六兒看見,虞菲兒的臥榻上還是保持著一片蒼涼的淩亂。


    被褥枕帳上,暗褐色的血跡已經凝固變硬。


    臥榻前麵的地上,更是有大灘大灘凝固的褐色血跡。


    我本來對血.腥和死亡已經熟視無睹了,它們從來都不影響我的情緒。


    可親眼看到這些有可能是從鄭柯身體裏流出的血,還是讓我有些莫名悸動。


    虞菲兒的房間有一排高大的衣櫃,這些衣櫃若是在一般平民家庭,肯定是個很稀罕的東西。


    但是看見那些衣櫃外麵的格子上擺放的各種珍奇新巧玩器,又知道她的房間裏,確實需要這些高大的衣櫃。


    我們小心繞過鄭柯的血跡,七手八腳把那些衣櫃紛紛打開。


    很遺憾的是裏麵除了虞菲兒數不盡的色澤清麗的四時衣衫,什麽也沒有。


    失望再一次爬上我們心頭。


    看來我們是在這裏找不到什麽了,徒然的參觀了一次血案現場。


    準備離去的時候,六兒不甘心的重重關上一扇衣櫃的門。


    可能是他因為失望用力太大,再加上房間裏先頭的淩亂造成的移動。


    竟把一個器玩格子上,一個裏麵放著一些玉石的陶罐給震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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