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寒弋突然發動襲擊,他們隻需排成強弩陣。


    對著我們的駐地一通亂射,就夠我們受的了。


    此刻情勢尚未穩定之時,我再貿然離開。


    雖然有蘇力青的賽部,但也不足以保證大軍和簡淵的安全。


    看來,我雖然沒有和石少雄一樣,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也已經被自己屬下如此慘重的傷亡,嚴重的擾亂了心智。


    喪失了一個大將臨陣之時,最起碼的冷靜。


    在我愣神之際,賀蘭已經領命,帶著人馬前去郢都城池打探了。


    因為前方被寒弋大軍隔斷之故,賀蘭他們必須得設法繞到郢都城池的另外一個方向。


    這一來一去時間,最起碼要整整一天。


    對於瞬息萬變的戰場來說,一天的時間,足夠決定雙方的生死了。


    奇怪的是,寒弋大軍在這整整一天裏,竟是出奇的安靜。


    雖然他們也和我們的駐地一樣,盾牌高架,哨位林立,嚴陣以待。


    但卻沒有絲毫要主動出擊的意思;好像窺聽到了簡淵那句靜觀其變,相機而動的話似的。”


    寒弋兵營裏,時不時傳出來的一陣陣可怕的劇烈的嚎叫。


    那是那些受傷的狼兵在忍受不過痛疼時,發出的淒厲吼叫。


    櫻羅女國對待那些狼兵,向來毫不憐惜。


    一般情況下,如果狼兵在戰場上受傷,都是當即拋棄或者斬殺的。


    現在卻因為是遠征在外,無法及時補充兵源。


    隻得把一些傷勢較輕的狼兵繼續留下,可那些狼兵早就成為不可理喻的獸性東西。


    便是受傷,也無法它們醫治,隻能聽其嚎叫咆哮,無休無止。


    郢都城外,原本是冬日晴朗的溫和天氣。


    卻因為滿眼的屍體,到處彌漫著血腥,寒弋軍營裏恐怖的狼兵嚎叫。


    令分外明淨碧藍的天空之中,好像都充滿了極度的壓抑動蕩不安


    就在這種壓抑動蕩之中,一名跟隨著賀蘭的兵士丟盔棄甲,肩膀上帶著一支染血的羽箭逃了迴來。


    從賀蘭帶著人離開,前去探查郢都城池情況開始,我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賀蘭果然遭受到了細腰營的伏擊,所有的人,都已經生死不明了。


    隻有這名恰巧落在最後麵的兵士,拚死才得以逃脫。


    石少雄第一個蹦了起來,大聲嚷嚷道:“好球攮的,和他們拚了。”


    我站在那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厲聲嗬斥道:“住口!”


    石少雄睜大眼睛看看我,鼓著嘴巴,頓時便泄氣的垂下腦袋。


    而我異常淩厲的語氣,也令帥帳裏所有的人吃了一驚。


    我對簡淵握拳道:“殿下,我必須得救賀蘭他們。”


    晉伯還在沉吟,簡淵已經不假思索的點頭道:“阿雪,我和你一起去。”


    就在晉伯想阻止已經站起來的二皇子殿下,不要隨意冒險時。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陣催人心魄的號角聲。


    我們負責瞭望的哨兵立刻衝進了帥帳,跪地稟報。


    “啟稟殿下,大軍開始大規模異動!”


    寒弋,再一次發起進攻了。


    現在,已經沒有什麽營救不營救的了。


    而是,必須得迎戰了。


    而晉伯和簡淵先頭想得到郢都城池唿應的念頭,也徹底的破滅了。


    好在,晉伯和簡淵根據戰況,早好了迎敵的排兵布防。


    我們主要的戰鬥力,隻能是蘇力青的賽部。


    陽陳郡被簡淵臨時接手的五萬人馬,隻能起一些輔助作用。


    在眼前如此險惡的海內戰場上,依然發生著和當初邊塞一樣毫無辦法的事情。


    簡淵這個所謂的二皇子殿下,真是令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西秦皇帝親生的?


    西秦的皇帝對待這個兒子,真像是對待他自己的江山,完全都不放在心上的。


    但是此刻,卻不是和誰賭氣的時候。


    西秦的太子就是如此不知死活的,妄想著能再次坐收簡淵和櫻羅女國之間麵,兩敗俱傷的漁翁之利。


    寒弋的軍隊在短暫的收攏集結之後,已經飛快的進行了重新的組合。


    從他們的發起衝鋒的號角裏,就能聽得出雄心勃勃的吞噬之音。


    寒弋已經決定不惜一切,想一舉擊潰我們不到六萬的,戰鬥力薄弱的人馬。


    寒弋卻認為,她此次要對敵的,不再是西秦毫無防範的,或者心懷怯意的軍隊。


    而是西秦最有戰鬥力的,最訓練有素的王牌軍隊。


    簡直可以說,她此次入侵西秦的勝敗就在此一舉。


    殲滅了雪狼將和西秦的二皇子殿下,她就已經取得了最後勝利。


    反之,西秦的城池,她再也不可能突破任何一座了。


    寒弋的想法是對的。


    這次,真正和她對壘的,確實是一些敢於拚命,喜歡啃硬骨頭的狠人。


    因為石少雄帶領先鋒部隊已經折損嚴重,我便把還能戰鬥的兵士臨時編進賽部。


    石少雄已經有了和寒弋狼兵的戰鬥經驗,知道那些看似可怕的狼兵其實並沒有那麽恐怖。


    和那些狼兵戰鬥,一定不能心生恐懼,被其張牙舞爪的瘋狂架勢給威懾住了。


    而是要沉著應戰,充分發揮人的靈活機智。


    盡量避其鋒芒,伺機斬斷它們的利爪,刺瞎它們的狼眼。


    這些狼兵不像真正的兵士,它們沒有武器。


    利爪,獠牙,眼睛就是它們戰鬥的武器。


    其中一樣受損,它們便會嚎叫著,喪失極大的戰鬥力。


    隻要握緊手中武器,表現的比那些狼兵還要兇狠。


    那些來勢洶洶的狼兵也不過是一片落花流水,喪家之犬。


    所以,要擊垮它們,根本用不著和這些畜生拚命。


    而先頭燕池洛城守軍的大敗,很大程度上。


    就是對這些看似妖孽一般可怕狼兵的恐懼怯戰心理,才導致軍隊的極度潰敗。


    列開軍陣的寒弋大軍,正如我們所預料的,對著我們的陣地,不由分說,就是一陣強弩激射。


    由於他們的強弩軍隊異常龐大,一時之間,竟壓製的賽部的強弩手無法動彈,給後麵的軍隊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見西秦兵士紛紛倒下,寒弋很滿意。


    玉弗隨即高聲喝道:“停!”


    “強弩手撤下,狼兵出擊!”


    西秦帥旗下一直沉著觀戰的簡淵也的抬起了手,猛力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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