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又對黑袍人磕了一個頭,說道:“多謝師尊成全。”


    才知道,他先頭隨口一句“人與人之間的緣法,誰又能說得定呢?”


    竟是一語成箴,神鬼莫測的。


    “高人就是高人,痛快!”


    從衛閔山下來,我對神情略顯鬱悶的賀蘭高聲讚頌道。


    賀蘭點點頭:“嗯,真是痛快。”


    “連牙磕都不帶打的,果然還是你的名頭響,麵子大。”


    “不過呢,阿雪,我怎麽覺得。”


    “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麽就說。”


    “你這樣,真不招我待見。”


    賀蘭不禁笑了,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我便不再理睬他,牽著馬匹自顧向前走去。


    此處山路還有些崎嶇,我因為給庭宇庭雲求得高師。


    好像打了一場絕無把握的勝仗,心情格外愉快。


    便和賀蘭一起,牽馬而行。


    賀蘭見我不理睬他了,反倒又急了。


    口中嘖嘖有聲:“嘖……怎麽說呢?”


    “阿雪,你有沒有覺得?”


    “這位高人伯伯和你……好似故舊一般。”


    仿佛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頓時便站住了。


    一些亂麻一樣的念頭,極其零碎的片言隻語。


    瞬間,便山洪海嘯一般,從我腦海掠過。


    我心中明白,這不是我這個曾經的大漢王爺郡主的記憶。


    這是阿雪本人的記憶。


    她的靈魂雖然早就消逝了,可是,她的身體還在健康的活著。


    雖然被我自己的記憶主導著,但仍舊還是會保留一些本能的記憶。


    我知道,阿雪,並不是龍飛虎親生的女兒。


    而是她娘親和一個山匪的遺腹子。


    我還記得,小雯曾經對我說過。


    她剛到龍府的時候,阿雪也是剛從什麽地方迴來。


    人又黑又瘦,整天呆呆悶悶的,看人的眼神也是直直的。


    而阿雪在那時候,就已經是力大無窮,身懷武功了。


    我也明白,所有這些關於阿雪的事情。


    她到底是什麽人的孩子?有過什麽樣古怪的經曆?


    其實和我關係都並不是太大,完全無需深究。


    可是,我畢竟占據了她的身體,已經和她合二為一了。


    她的某些殘存的記憶,還是會影響左右著我。


    比如,對小傻瓜無法解釋的偏愛寵溺。


    對娘親,小雯等人的強烈掛念。


    還有方才,進入石屋崖洞裏,瞬間的頭痛欲裂……


    山路狹窄,賀蘭還是趕上前一步。


    關心的問道:“怎麽了?幹嘛不走了?”


    “阿雪,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麽了?”


    我搖搖頭,喃喃說道:“沒有……”


    “賀蘭,我光顧著高興,你不說,還真沒有提醒我。”


    “怪不得我方才一走進他那石屋門,腦袋頓時如炸裂一般。”


    賀蘭趕緊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或者說,曾經見過伯伯?”


    我又搖搖頭:“沒有……”


    “當時,我隻感覺整個腦袋膨脹痛疼的厲害。”


    “卻並無其他念頭,我隻是以為。”


    “是我在海底石窟和梟姥地穴留下的不愉快印象,突然被觸及。”


    “後來,飲了他的一盞熱茶便恢複了神智。”


    “可現在細細迴想起來,好像卻不盡然。”


    “難道,我曾經去過那個崖洞?”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完全的失去了對那個崖洞的記憶。”


    “還有那位高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曾經見過他?”


    “是不是這次,陰差陽錯,和你一起撞了進去。”


    “那些深藏的記憶便突然翻騰起來,所以才讓我感覺腦袋瞬間炸裂一般?”


    賀蘭看著我,突然笑了。


    “阿雪,沒有那麽玄乎吧?”


    “我……其實也就是胡言亂語。”


    “畢竟,我爹和伯伯那樣的交情,他都不肯收我為徒。”


    “你去請他,三言兩語,就成了。”


    “他都不問問,你給他找的徒弟是什麽樣的……”


    “我承認,我就是嫉妒了,才胡說八道的。”


    “你別胡思亂想了,越說越不靠譜了。”


    “你才多大啊,又自幼生長在陽陳郡的總兵府。”


    “怎麽可能會來過這衛閔山的崖洞?這沒道理的。”


    “行啦行啦,我們趕緊下山吧,不然來不及進城了。”


    “還得沒法別人專門開城門,放吊橋的……”


    “阿雪,走啦。”


    “你真要又什麽想不明白的,伯伯明白不就進城了嗎?”


    “明天,明天再問他也不遲的……”


    “你到底走不走啊?我娘親還等著丹藥救命呢!”


    …………


    盡管我們時間緊迫,因為賀蘭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得不暫且遷延兩日。


    首先,賀蘭要去郢都探望他病中的娘親。


    另一方麵,他還惦記著,之前他和晉伯沒能運迴的那批物資現在怎麽樣了?


    現在,天氣愈發嚴寒。


    邊塞上的將士們日子更加艱難,亟需這批物資將就過冬。


    如今普散軍退,道路恢複暢通。


    所以,他必須得找到他父親,問一下那批糧食和衣物的下落。


    而我,也正好在衛城恭候黑袍人。


    當天晚上,迴去之後。


    我思索了許久,決定不用請求或者商量的語氣。


    去和老爹說,我已經貿然為龍庭宇請到了騎射師傅的事情。


    免得會被老爹拒絕,或者尋找什麽借口推辭。


    我實在是沒有時間去和老爹墨跡商量,隻需要他接受這個即成的事實。


    於是,我見過老爹之後。


    我故作淡,用一種坦然的語氣,對老爹說了自己今天前往衛閔山。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老爹聽後,點點頭。


    即沒有怪我先斬後奏,自作主張。


    也沒有特別高興,或者嘉賞的意思。


    好像,我已經是這個家庭裏長大的,完全能獨自做主的兒子一樣。


    又或者,可能也在他的心中,並沒有真的去指望他這個呆傻兒子能幹什麽、


    不過呢,他身為一員武將,也知道。


    盡管自己兒子呆傻,能有名師指點。


    當此亂世,總好過繼續懵懂無知。


    現在,他沒有心力去做的事情。


    我這個長女卻拿了主意,請來了師傅。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就是多浪費點金銀財帛的事情罷了。


    所以,他便很平和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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