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畢竟懼怕父親和娘親,心智也因為這場戰亂,多少有所增長。


    雖然未能見到含煙口中的姐姐,也隻得鼓著嘴巴。


    隨著他娘親,悻悻返迴他們在衛城的臨時窄小住處。


    原來,陽陳郡城破以後。


    老爹實在是舍不下一家老小,隻得忍辱偷生。


    帶著他們和陽陳郡百姓一起,撤退到了衛城。


    可難民畢竟是難民,就是在自己的國家也不行。


    幸虧老爹的軍職還沒有被全部削去,林總兵便撥了一處房舍給這一大家子暫住。


    可是,老爹妻妾成群,兒女家人眾多。


    當此兵荒馬亂之際,陽陳的老百姓他都得帶著。


    何況以他為主心骨的一府上下老小?


    這一大家子,在陽陳郡偌大的總兵府裏,還不覺得什麽。


    到了別人的地方,便覺得藏得住腦袋,藏不住尾了。


    他有一個傻瓜兒子的事情,便再也無法隱瞞。


    再加上普散人已經緊隨其後,兵臨城下了。


    龍飛虎一家子,便是想再去遮蓋些什麽,也是有心無力了。


    反正大家都惶惶不可終日,就是有什麽閑話,也顧不上嚼了。


    最主要的,龍飛虎心中自問。


    衛城若是兵敗,他是必死無疑的。


    若是他隨城戰死,哪裏還能管得了許多了。


    他的傻瓜兒子到底會如何?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隻是,他萬萬沒有料到。


    我會突然返迴海內戰場,並且還首戰功成。


    愣是把普慶陽打得落花流水,不僅救了衛城,還救了他這個養父的性命。


    可是,如此一來,寶貝和我。


    我們姐弟之間的隱秘互換身份,會被暴露的危險就很大了。


    林總兵見老爹臉上的神色甚為難看,便笑道:“龍老將軍不必生氣。”


    “小孩子家家的,一時被城外的喊殺聲嚇到了。”


    “要找自己的爹爹,也是常情。”


    “所謂赤子之心嘛,誰家的孩兒不是偎著爹娘的。”


    “龍老將軍有虎子在此,當不必再為小兒憂悶。”


    老爹正苦於無法解釋,聽林坤這麽一說。


    便就坡下驢,雙手扶膝,坐在那裏,隻是搖頭歎息。


    好像在懊喪,自己雖然生一個驍勇無比的大兒子。


    卻不幸,又生了一個癡癡癲癲的小兒子。


    被小傻瓜這麽一鬧,再加上看見統領丁文冕和我們多少有些話不投機。


    一時間,眾人俱是沉默不語。


    林坤便對我和賀蘭拱手說道:“龍少將軍,賀蘭將軍,二位將軍今日一戰。”


    “解了衛城之危,實在是勞苦功高。”


    “容林某代衛城軍民,先行謝過二位將軍。”


    我和賀蘭立刻一起給林坤拱手迴禮。


    賀蘭道:“總兵大人不必客氣,保家衛國,此原本是我們份內之事。”


    我也點點頭:“林總兵,丁統領,你們更是功不可沒。”


    “今日一戰,若是沒有衛城軍出城勇猛掩殺。”


    “也難以獲得如此勝利,所謂眾誌成城。”


    “兩位將軍,為西秦堅守城池,亦是勞苦功高。”


    林坤見我如此不肯居功,十分高興。


    丁文冕先頭有些尷尬的神情,也開始緩和。


    遂笑著,對我和賀蘭拱拱手。


    “此乃我等份內之事,不足掛齒。”


    林坤點點頭,繼續說道:“兩位將軍想必也很是掛念家中親人。”


    “趁此稍微閑暇之際,兩位可先迴分探看,以慰家中老大人牽掛之心。”


    “稍後,林某會派人前去恭請二位晚宴。”


    “屆時,我們再從容商議如何應敵之策可好?”


    說完,又對我老爹點點頭。


    原來,我老爹丟失了陽陳郡,已經被朝廷貶為參將。


    正常情況下,老爹已經沒有資格進入總兵府。


    和林坤丁文冕這些主將平起平坐,一起議事了的。


    在律法等級森嚴的西秦軍營,主將議事。


    在沒有特殊情況下,參將裨將校尉等武職,隻能殿外候令。


    但因為今天立了首功的,是他的兒子。


    所謂看子敬父,並且,老爹畢竟還是鎮守過重鎮的總兵。


    林坤和我老爹,還有一些私交。


    所以,這位衛城的總兵林大人。


    對老爹這個敗軍之將,總的來說,還是很客氣的。


    盡管爹爹先頭也有所推辭,還是被林坤恭請著,一起進總兵府議事大廳。


    老爹見林坤示意他可以先帶我迴去,一家人團聚。


    便站了起來,對林坤拱拱手,以示謝意。


    我和賀蘭倒還沒什麽,丁文冕卻巴不得林坤這樣說一聲。


    好趁勢結束,方才他馬屁拍在了馬腿上的尷尬情形。


    丁文冕不傻。


    相反,作為一員武將。


    丁文冕甚至比林坤這個總兵大人還要有多幾分小心機。


    在我和賀蘭斷然否定了他的話之後,他立刻就明白了。


    他這話說得有些唐突了。


    即便明知道我們是奉二皇子殿下之令,千裏馳援衛城的。


    他們這些人也應該是看破不說破,才是真正的聰明。


    方才,他還因為林坤垢斥朝廷。


    故意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林坤的義憤填膺。


    現在看來,真正聰明的人,還是林坤。


    畢竟,當此戰時,說幾句泄憤的話,誰都能理解。


    那隻是一種情緒,一種宣泄。


    並不能構成某種可怕的事實,會令林坤立馬腦袋掉地。


    林坤身為衛城總兵,守著一座岌岌可危的城池。


    他請求不來朝廷的援助,難道還不準他罵幾句嗎?


    但二皇子就不同了。


    二皇子如今是駐守西秦邊塞的主帥。


    不管西秦朝廷現在對其如何看待,任其所為也好,棄之若履也罷。


    他隻要沒被柔如破關,都還能勉強含糊得過去。


    可是,在沒有皇帝詔令的情況下。


    無論是二皇子親自率部返迴,還是派將馳援海內危急城池。


    都是一種目無朝廷法紀,擅自進行軍事行動的膽大妄為行為。


    不管結果如何,將來朝堂對質起來。


    太子都可以有一萬個理由,給這位不招他待見的弟弟,安上一個心懷叵測的罪名。


    在太子母子一手遮天的朝堂之上,二皇子殿下便是有天大的冤屈。


    也不敢有人出來為他申辯一句。


    包括他們這些,如今正受到二皇子殿下恩澤的衛城將領們。


    林坤就能做到看破不說破,而他丁文冕,卻棋差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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