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你是不是怕了?”


    “若是怕,我便一個人去。”


    然後,我又故意用嫌棄的語氣說道:


    “若不是殿下執意要你陪著我前往,以為我想帶著你?”


    賀蘭卻不理睬我的擠兌,立刻瞪起眼。


    惱火的說道:“不是這樣說話的。”


    “你明白,這根本就不是我怕不怕的事情。”


    “就我們兩個人,如此兒戲?”


    “庭宇,你以為,打仗是驛馬傳遞消息嗎?”


    “這樣遠的路程,我們兩個人,快馬加鞭。”


    “還要很快就可以跑一個來迴?”


    “你知不知道?我們這叫……千裏奔襲!”


    “且不說我們……能有多大的勝算。”


    “光是僅憑你我二人之力,去馳援衛城……”


    “天哪,我是不是……聽錯了?”


    賀蘭舞動雙手,滿臉抓狂。


    我聳聳肩,看著他說道:


    “賀蘭,你一點都沒有聽錯。”


    “我也知道,這就叫,千裏奔襲。”


    “當初,我解救青山城,就是這麽幹來著的”


    “我運氣好,最後,還不是被我得手了?”


    “怎麽,不相信我?”


    “賀蘭,你不要用這種目光看著我。”


    “哎呀,你放心,殿下沒有瘋。”


    “我也沒有喪心病狂,你若信我。”


    “就不要在這磨磨唧唧,和我瞎耽誤功夫了。”


    “我們,立刻上路吧。”


    賀蘭畢竟是一員曆經無數生死戰鬥的大將,他終於鎮定下來。


    卻不再說話,寒冷的月色之下。


    隻是死死的盯著我,默默地注視良久。


    然後,對著我,恨恨的點點頭。


    一副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隻從那次在涵穀潭邊,遭遇藍冰雪魔。


    他被我趕走,又去而複返。


    然後,和簡淵一樣,眼睜睜看著我翻身滾落涵穀潭。


    賀蘭的心中,愧疚遠甚悲傷。


    燕陰口城破之際,已經做好了和城池共存亡的賀蘭。


    突然又不可思議的,看見我平安歸來。


    不僅僅是我再一次擊退了強敵,挽救了邊塞。


    再一次的救了他和眾位準備殉國的將士。


    我的活著,就已經讓他欣喜若狂了。


    他的心中,惟願我不再遭受患難艱險。


    雖然他也知道,當此戰亂之時。


    便是這點小小的祈盼,恐怕也難以實現。


    但隻要我一直和殿下在一起,和大家在一起。


    進則同進,退則同退,彼此關照,相互馳援。


    我就不會再麵臨,必須獨自去麵對藍冰雪魔那樣強敵的可怕局麵。


    此刻,雖然我們前去解救馳援的,是他自己的家。


    他原本應該毫不猶豫,舉起雙手讚成的。


    可不知為什麽,看著單薄到幾乎有些嬴弱的我。


    再想想他自身的武功,賀蘭真有些無語凝噎了。


    兩個人,去麵對普散的十萬鐵甲強兵……


    情形簡直就是再清楚不過了,我又必須得用一己之力,柔弱臂膀,去麵對更可怕的強敵。


    賀蘭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殿下心中,怎麽可以舍得?


    我拍了猶自怔怔的賀蘭胳膊一下:“走啦!”


    然後便翻身上馬,輕輕驅動鐵血馬。


    鐵血馬便邁開矯健四蹄,踏著仍有些泥濘潮濕的路麵。


    衝破月色,輕快的向著前方走去。


    看著我越走越遠,懷中揣著殿下金令的賀蘭。


    自知軍令難違,隻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便翻身上馬,對著我的背影,追逐而來。


    我們輕裝單騎,沿著第一次賀蘭帶著我迴去的路馳騁而去。


    這次伴著賀蘭而行,我和第一次滿懷惆悵的心境已是不同。


    幾天前,賀蘭和晉伯一同返迴海內的時候。


    親見陽陳被普散大軍所破,便預見到衛城很快就會被圍。


    一想到衛城危在旦夕時,賀蘭心中,其實比我還要著急。


    雖然,他身為富甲一方商賈的父親,手腕了得。


    想必一定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城破全家被屠。


    可是,他的父親可以帶著他的家中人。


    舍棄了在衛城經營了一輩子的基業,逃避到另外一個相對安全的城池之中。


    但那些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街坊鄰居們呢?


    一旦城破,這些人便隻能跟隨官兵撤退。


    然後,這些流離失所的人,便會遭受到各種不可想象的劫難。


    他們中間,有的,會死於流矢兵火。


    有的,會倒於饑寒交迫。


    甚至,還會被嫌累贅的無良官兵,當著流民盜匪,加以屠殺。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若不是晉伯加以阻止,賀蘭當時就提槍獨自返迴了衛城。


    現在,若是二皇子殿下令他一個人返迴衛城,保家衛國。


    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接令前往,可是,和我一起。


    賀蘭的心中,卻生出許多說不出的悲壯。


    他不能想象,如今西秦海外海內的安危。


    竟都無端的,維係於我這樣一個盈盈弱質的女子身上。


    天色微明,我們已經馳離了大荒。


    我的鐵血馬和賀蘭的戰馬,已經奔跑的大汗淋漓。


    戰馬需要休息,我和賀蘭也需要吃點東西。


    借著微弱的晨光,我忽然發現。


    前方出現的,正是我們上一次打尖休息的那個荒灘。


    我減緩速度,對賀蘭大聲說道:“賀蘭將軍,我們休息一下吧。”


    和我並肩奔馳的賀蘭聞聽,立刻勒住了戰馬。


    我們這次走的時間,速度,都和上一次不同。


    上一次是清晨出發,雖然也是馳騁,步伐,卻相對的悠然。


    這次卻是夜半辭關,一刻不停,十萬火急的馳騁。


    所以,現在我們跑到這個荒灘時。


    隻是晨光朦朧,冬霧彌散。


    走上荒灘,我和賀蘭一起跳下戰馬。


    晨霧之中,眼前的荒灘已經是更加的荒涼了。


    上次從這裏過時,還草青灘美。


    時不時的,有狐狸野兔一竄而過。


    現在,簡直連鬼的影子都沒有了。


    我和賀蘭拉著汗水淋漓戰馬,分別把馬先拴在小樹上。


    這個荒灘雖然蕭瑟,好在還有清水坑。


    但是,跑熱的戰馬卻不能急飲冷水。


    需要讓它們先歇一會兒,喘喘氣。


    賀蘭根本就不知道要出遠門,除了戰馬兵器。


    海外準備之下,竟是什麽也沒有帶。


    我從馬背上解開幹糧袋,裏麵,是簡淵讓人準備好的食物。


    拿出兩塊麵餅,隨手扔了一塊給賀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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