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點點頭:“正是如此。”


    “現在,二皇子殿下在邊塞,和柔如人成膠著狀態。”


    “消息靈敏的國家,已經聞風而動,準備分一杯羹了。”


    “據可靠的線報,普散國的皇子已經集結大軍,準備侵犯我西秦了。”


    “普散如果從海內進犯,令尊駐守的陽陳首當其衝。”


    “必定是他們進犯的第一個西秦海內重鎮。”


    “我此次匆忙返迴邊塞,也多虧這個壞消息。”


    “因為擔心海內的烽煙一旦燃起,就會徹底的阻斷歸路。”


    “以至於,還有一些我爹爹雖然已經籌措到了,卻未及運到衛城的物資,都被我丟棄了。”


    “現在看來,卻是因禍得福。”


    “雖然丟棄了一些籌到手的物資很可惜,卻趕在大雪封路之前攆到了青山城。”


    “否則,便是內路沒有被阻。”


    “出關之後,風雪泥濘,也是苦死。”


    賀蘭說到這裏,滿臉竟都是慶幸之色。


    一眼看見龍眼正捧著包袱,站在旁邊。


    便指著第二個包袱,對我說道:“庭宇,這個,我專門送給你和殿下的。”


    “一點心意,望你和殿下賞臉笑納,千萬不要嫌棄。”


    賀蘭說著這些話,神色之中,似乎還有些難為情。


    我笑道:“送給我和殿下的?什麽好東西?”


    “龍眼,把賀蘭將軍的包袱打開,我要看看。”


    龍眼一聽,便把我爹捎給我的包袱遞給龍頭。


    把賀蘭贈送的包袱一隻手托著,一隻手忙忙的就要去揭開。


    賀蘭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一邊把我往外搡。


    一邊對龍眼笑道:“不要聽你家公子的,兩件鬥篷而已。”


    “別開了,迴去好好看吧。”


    “別的也都罷了,隻希望你家公子和殿下喜歡。”


    龍眼聽話了這麽一說,真就不繼續解包袱帶了。


    卻趕緊把手中軟乎乎的包袱抱在懷中,歡歡喜喜的說道:


    “賀蘭將軍啊,您可真是個救苦救難的天神,難道會神算不成?”


    “昨兒龍頭還說,我家公子出門,連件禦寒的鬥篷都沒有。”


    “這會您老就送我們公子一件……”


    賀蘭笑道:“龍嚴,你喜歡不行啊,得你家公子喜歡才好……”


    又對我說道:“庭宇,還記得殿下那件白色的披風嗎?”


    我點點頭:“當然記得,可惜,後來殿下為了脫身,給扔在蠻夷草原了。”


    賀蘭道:“我又叫人為殿下縫製了和那件一模一樣的……希望殿下能喜歡。”


    我的心中,頓時一陣感動。


    看著賀蘭,有些動情的說道:“賀蘭,謝謝你。”


    “你放心,殿下他……一定會喜歡的。”


    從賀蘭的住處告辭出來,我突然看見那位郎中先生。


    原來,這位燕陰口軍中郎中的住處,正是賀蘭的隔壁。


    此刻,他背著木頭醫箱,正準備出去。


    郎中也看見了我,趕忙緊走幾步,過來躬身我見禮:“龍將軍。”


    我便對他拱拱手,隨口問道:“這麽晚了,先生還要出去忙乎?”


    郎中點點頭,慢條斯理的說道:“龍將軍的吩咐,小的不敢怠慢。”


    我突然便想起,那個麵容稚嫩的蠻夷男孩。


    劇烈的慘叫一聲之後,跌坐在雪水泥濘的地上。


    雙手緊緊握著自己被尖銳石塊割裂的腳掌,渾身顫抖。


    卻始終咬著牙,一聲不吭。


    任憑無法止住的鮮血,溢滿他汙黑的十指縫隙……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底,竟有一種莫名的觸動。


    那樣汙黑而又稚嫩的臉龐……


    蠻夷人當中,真是很少見到的。


    光是這一點,就令我感到很好奇了。


    西秦海內的男孩,像我那個傻瓜寶貝弟弟。


    還有六兒,年紀和稚氣,都是差不多。


    但常年在草原上牧放,風吹日曬的蠻夷孩子卻不是。


    像曾經伺候簡淵的哈木兒,年紀其實也很小。


    但麵龐卻很老成,不過十多歲的孩子。


    他自己不說,我都以為他有多少年紀了。


    而這個麵容稚嫩男孩的堅忍和懂事,更叫我感興趣。


    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柔如兵士,像哈木兒那樣。


    我相信,在他突然受傷之時。


    肯定不會有那麽多蠻夷人,不顧一切的為他挺身而出。


    要知道,他們都是戰俘,隨時都有可能尋個罪名,被就地誅殺。


    但是,為了這個孩子。


    那些蠻夷戰俘竟梗著脖子,和西秦守軍據理力爭。


    我一直記得,那些圍著那個受傷男孩的戰俘們。


    他們臉上,焦急和擔心的神色。


    而那個男孩竭力的隱忍,明顯得。


    是不想為關心著他的人,帶來殺身之禍。


    當時匆忙之中,我還來不及仔細思索。


    隻是憑著本能的憐憫,令郎中要照顧好他。


    畢竟,這樣小的一個孩子。


    無論他是那一族的人,如果失去了一隻腳。


    都是一件殘忍無比的事情;還不如索性殺死他。


    現在,突然之間,看著眼前的郎中。


    這些意識之間的模糊念頭,頓時便清晰起來。


    賀蘭外麵還有很多軍務沒有處理好,並且,還要去為殿下送行。


    正加了一件披風,隨後走出門來。


    見我和郎中說話,便笑道:“庭宇,你可是無端為先生找了一個麻煩。”


    郎中溫聲說道:“賀蘭將軍言重了,醫治傷患,醫者份內之事。”


    賀蘭點點頭:“也對,眾生平等。”


    “醫者父母心,在先生眼中,必是隻有傷患,絕無麻煩一說的。”


    我毫不客氣的對賀蘭懟道:“你呀,可真是會說話。”


    “說歹也是你,說好也是你。”


    賀蘭趕緊對我拱手道:“行行行,算我說錯了行不行?”


    “龍將軍,想必你跑了這一大晚上的,早就餓了吧?”


    “趕緊的,到殿下那裏吃點東西吧。”


    “沒看見,諾,都等著你們呢。”


    “我還有事,一會才過來,為你和殿下送行。”


    一邊說著,一溜煙的便跑了。


    郎中也拱手和我告辭。


    我對郎中說道:“等等,先生,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那個孩子吧。”


    畢竟見慣了生死,我的話,聽在這位郎中耳朵裏。


    他竟是一點兒也不表示驚訝,隻是對我躬躬身。


    便一語不發的,前頭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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