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依然擔心的看著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公子,你好點了嗎?如果你想吃什麽?我可以為你去取。”


    “我已經欠你的太多了,現在請您讓我來服侍您吧。”


    我趕緊對她說道:“讓你擔心了,我今天親自督促各處巡城的兵士,跑了一天,簡直累壞了。”


    “你千萬不要多想,你並不欠我什麽的。我也不需要服侍,有人跟著我呢……隻要看著你康複了就好。”


    她看了我一眼,便轉身去小幾上給我斟了一杯茶。


    順著她的身影,燈光下,我才發現被我扔的亂七八糟的房間已經收拾的整潔雅致。


    本來小雯走失後,娘親幾次三番要重新給我丫頭。


    可我執意沒有答應。


    一來,我總不相信小雯會真的迴不來。


    在這個世界,人命雖然是最賤的,但也是不值幾個錢的。


    就算小雯被人拐賣了,隻要我能找到她的下落,我就能把她贖迴來。


    這些日子,成天和小雯耳鬢廝磨,我們也算是情投意合。


    最難得是她對我的那種心意,我不能馬上就讓一個陌生的人來頂替她的位置。


    這不僅是名分上的,還有感情上的。


    還有一點是我特別考慮的,小雯的床鋪還臥著一個無家可歸、無處可依的可憐人。


    一旦來了新的丫頭,我就無法安置她了。


    而這些我同樣說不出口。


    因此,我的日常事務基本上就讓榮嬸打理。


    榮嬸的事情本來就很多,常常顧不上過來料理。


    我最不喜歡別人苛責我,因此也不喜歡苛責別人。


    榮嬸漸漸摸著了我的脾氣,樂得偷懶。


    所以你可以想象,從來就不擅家務的我的房間會亂成什麽樣子。


    不過,這也是因為---我白天一般都不在府裏,不過就是晚上迴來睡一宿罷了。


    因為我白天基本上都不在府裏,娘親現在也很少過來看看。


    隻是在我每天晚上迴來給她請安時,交代吩咐我幾句。


    開始的時候,娘親因為我被爹爹派往統領營每天擔驚受怕。


    現在見我每天像一個男子一樣進進出出,並沒有什麽不妥,便漸漸的放心了。


    她也知道,自己並沒有辦法能管束拘禁住我。


    隻要不出什麽大的事情,隻能由著我去鬧了。


    要是她像以前一樣,經常過來看看,大概我的房間也不至於一塌糊塗。


    就是以她的脾氣,不去苛責榮嬸,至少也要讓杏兒替我收拾收拾。


    所以我就驚奇的問道:“我娘親白天來過嗎?”


    女孩低著頭慢慢答道:“夫人沒有來呢。”


    我指著我的梳妝台說道:“那---這都是你幫我收拾的嗎?”


    女孩抬頭看我一眼,臉上有淡淡的微笑:“公子,我叫金含煙,請你以後叫我含煙吧。”


    “公子再生之恩,幫公子收拾一下房間是我分內的事情。”


    金含煙?好美的名字。


    我忍不住仔細看了一眼她精致美好的臉龐,我看見這個女孩頓時滿臉羞澀。


    我急忙擺手道:“哎呀,含煙,你剛剛好點,可別累著你,房間我讓榮嬸收拾好了。”


    “如今你隻管把身子養好,等你感覺身體好利落了,我好把你送迴去。”


    想了一下,忍不住我還是問道:“你老家哪裏呀?家裏的親人是不是都盼著你早日迴去呢?”


    沒想到金含煙愣了愣,立刻雙腿一軟,跪在我的麵前。


    淚流滿麵的說道:“公子,求求你,不要讓我離開你……”


    我啼笑皆非,趕緊伸出雙手扶起她。


    耐心的對她說道:“含煙,你聽我說,這裏不但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也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也許很快我就會離開這裏,你又不是這裏的人,肯定得離開。”


    金含煙抬起婆娑淚眼,哽咽的說道:“含煙本就是個孤魂野鬼……”


    我心裏一動,暗自歎息——哎,這句話說的真好。


    我何嚐不也是一個孤魂野鬼?


    “是公子讓我白骨有了生意……”


    不知道為何?我被她說的頭皮發麻。


    我想到了自己,如果沒有了我這個被小狸的狐妖心丹鑄就的精魄存在。


    如今的龍庭雪,豈不是早就成了西秦海外邊塞戰場上,一具無人認領的白骨?


    忍不住,我對她慘白的臉上瞧瞧---暗暗心驚,真是一個活脫脫的女鬼。


    瞬間,我竟覺得渾身冷汗潸然,駭得我陡然站起身子,有一種拔腿欲逃的念頭。


    仿佛這個女孩已經清晰的窺見了我什麽不可告人的隱秘。


    卻聽含煙繼續說道:“含煙是為公子而生還的,公子如果棄了我,我隻有一死。”


    她掩麵而泣,幾乎是哀求的說道:


    “請公子收下我,我不敢奢求什麽,隻是心甘情願的為裨為奴,侍候公子一輩子。”


    我方才按捺下砰砰亂跳的心,為自己的自驚自乍,感到羞愧不已。


    所謂做賊心虛,雖然我並不是自己要去冒名頂替誰。


    不知道為何?卻還總是懷著一份心虛。


    哪怕時至今日,內心深處,總有一份忐忑。


    有時候,自己總是幻想著能早早的能離開總兵府。


    仔細的想去,未嚐不是我想著要逃避些什麽。


    我怔怔的看著含煙,半晌,才弄明白她在對我說什麽?


    我的天哪---又是一個以身相許的,還是誓死以身相許。


    這下,我的冷汗終於順著臉下來了。


    我知道,我真的不是什麽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我真的救不了誰的。


    我頓時對著含煙脫口而出道:“含煙,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什麽你可以托付終身的公……


    ”話未說完,我又硬生生的煞住。


    我陡然想起自從金含煙住進我這裏,府裏一直隻是派了一個老媽子照料她。


    寶貝仿佛銷聲匿跡,竟然連一次都沒有來騷擾過我。


    由此可知,這裏的一切,可能都是她所未知的。


    我三言兩語和她也說不清楚,也沒有必要讓她知道。


    總兵府裏的事情,犯不著把她牽扯進來。


    那樣的話,說不定她就會有什麽危險了。


    對於小雯的突然消失,我的心中,已經有了越來越多的疑惑。


    無論如何,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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