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卻是最沒有酒量的一個,幾乎沾酒就醉,弟弟不要怪罪他的孟浪。他是真心喜歡你,高興自己又得了一個好兄弟。”


    我含笑道:“怎麽會?姐姐,我知道。我們是自家兄妹……哥哥他隻是想盛情挽留我。”


    話說出口,卻覺得有些說漏了嘴。


    好在,李鈺彤並沒有多留心,卻趁著酒興,在廊下的階上坐下,又示意我也坐下。


    “弟弟,不多留幾天嗎?殿下……他暫時可能還無法返京呢。”


    李鈺彤會心的笑了笑,沒有看我,卻突然岔開話題。


    可能,她也突然看見帥府書房裏眾多的人影,在那裏比比劃劃正在商議什麽?


    我苦笑了一下。


    體內酒意上湧,突然舌頭不受自己控製似地。


    莫名奇妙對她說道:“姐姐,我說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迴家是一定的,可是……說句老實話,我還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裏呢?”


    李鈺彤頓時扭過臉來,驚訝的看著我。


    她是一個爽快的人,所以我忍不住便告訴了她爽快的話。


    果然,李鈺彤並不認為我在戲弄她。


    她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用安慰的語調對我說:“弟弟,你這話是從何說起的?慢慢告訴姐姐。”


    “便是沒有家也沒關係,如今,我們這裏就是你的家。”


    “你要是願意,就幹脆留下來幫咱爹鎮守邊關吧。”


    原來,李鈺彤認為我的家中出了什麽悲慘的變故,我是在說我無家可歸。


    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笑了起來。


    “姐姐,你忘了?我的頭被柔茹人砍了一刀,當時打過仗之後暈了過去,醒來時結果把什麽都忘了。”


    我實在不敢對李鈺彤說我自己真實的來曆,我怕會嚇著她。


    聽我如此一說,李鈺彤才如釋重負的笑起來。


    “呀,可不?我真把那碼事給忘了。”


    “嗐,我還以為……”


    “嗯,我想他們當中一定有人知道弟弟的家在那裏,你不要著急,姐姐幫你問問就是。”


    “走,弟弟,咱們到屋裏再吃些東西去。”


    現在,在李鈺彤眼裏,我就是一個需要關心疼愛的小弟弟。


    雖然,我腦袋受傷,人還有些迷迷瞪瞪的。


    所以李鈺彤看我的眼神,更加的充滿了關愛熱切。


    讓從來就沒有嚐過這種世間溫馨柔情的我,總有種想偷偷落淚的感覺。


    心熱熱的,我不禁又想起待我一如慈父摯友的亞摩。


    當我們和炎伏羅揮別時,他竟不顧一切的小跑著上前。


    緊緊拉了一下我的手,滿眼的依依不舍。


    我想,我現在是在這個西秦皇朝裏不可思議的淪陷了。


    戰友像親人也就算了,敵人也像難分難舍的好朋友。


    這種感覺,在我曾經被幽禁的十幾年孤寂日子裏,真是從來沒有的。


    除了小狸,就是我的爹爹娘親,我們彼此似乎都是毫無瓜葛。


    一直以來,我都是被鄙棄的,被冷落的。


    第二天一早,不知李鈺彤向那些人打聽的,便把我如今身世大概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我。


    原來我是---姓名:龍庭宇。


    這個名字之前我已經從他們對我的稱唿中知道了。


    年齡:十五歲 。


    籍貫:陽陳郡 。


    爹爹:駐陽陳鎮北總兵龍飛虎。


    得知了這些,我才默默地想到,一直以來,我竟是還沒有名字的。


    給了我生命的爹娘卻連個名字都吝於給我。


    何其可悲?


    在大漢王爺府的那些歲月裏,小狸一直管我叫郡主。


    而那些王爺府之外的人呢?恐怕一直都管我叫“那隻妖孽”吧?


    好吧,不管怎麽說,我如今那威武霸氣的“爹爹”給我取的這個名字,龍庭宇,還是蠻不錯的。


    但是,陽城郡在哪兒呢?我的“爹爹”又是什麽樣的呢?


    仔細想想,我是不是應該覺得太幸福了?


    在這個初來乍到的陌生西秦,除了義父,哥哥姐姐,如今還有一個真正的家在遠方等著我歸去。


    甚至,還有一個威名遠鎮的爹爹。


    或者,不用說,肯定還有一位慈愛溫和的娘親……


    難道,老天爺在給了我諸多的萬劫不複之後,忽然善心大發,決定厚待我一次了?


    這倒讓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


    不知為什麽?在這元帥府,我們竟沒有見過李鈺彤的娘親,也不曾聽任何人提起。


    按說,丈夫兒子女兒都在邊塞,等於家眷全在,不見元帥夫人,是很奇怪的。


    並且,李闊海突然塞口認了我這麽個義子,也應該引薦到義母麵前跪拜叩見的。


    可是,沒人提及,我也不敢貿然問起。


    也許,李鈺彤的娘親是去世了吧。


    畢竟,目之所及,整個元帥府瞧著都不像有元帥夫人在的樣子。


    我當然不會相信,李家兄妹也會和我一樣,有一個棄他們而去的狐妖娘親。


    然而,卻沒有人肯主動為我解開這個疑惑。


    第二天一大早,晉伯就帶著幾個隨從先行一步進京了。


    在李鈺彤兄妹竭力的挽留之下,我拖著賀蘭在帥府多逗留了一日。


    我們倆已經說好,結伴迴去。


    這樣,他就可以把我送到我的防地,而不用我到處瞎撞,去打聽自己的家在哪兒?


    天明的時候,李元帥陪著簡淵皇子,早早的用過早餐,帶上李鈺彤,前去各處的駐防巡查整飭。


    萬一朝廷的援兵不至,而蠻夷又要大舉進犯,唯一的權宜之計便是嚴防死守了。


    他們一走便是整整一天。


    直到夜幕降臨,也不見迴來。


    一整天裏,雖然李波親切有加的噓寒問暖,賀蘭興致勃勃的拉著我四處閑逛。


    但我總有些心不在焉,心中似有所待。


    可是,我那隱秘的願望終於不能實現。


    因為,我聽見義父差人迴來稟報。


    要李波日夜都要小心謹慎,如果有什麽緊急情況立刻燃狼煙通報。


    另外,還要他好好招待我們。


    而他們父女要陪著皇子四處巡查固防,數日後方可迴營地。


    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愁緒難解。


    為了能再看某人一眼,哪怕遙遙的一眼。


    我籍著自己是元帥義子的身份,死乞白賴的拉著賀蘭在元帥府又多留了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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