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突然響起細微而清脆的聲響,就像是什麽線瞬間繃緊的聲音。在那道聲響之後,有清風吹來。可這陣風遠比任何刀劍都更k為鋒利,因為在這陣風之中藏著一根又一根的銀線,這些線夾帶著致命的“切割”之意,它的作用很簡單,切碎眼前的任何東西。

    風從玉臨天背後的方向吹來,當那陣風掠過麵前的屋子之時,房屋的主梁留下一道平整的切割麵,那是及其光滑的平整切麵,就像是經由工匠耗費日日夜夜精心打磨而成。當這陣風所帶來的壓力施加在這棟屋子之上,整棟屋子頃刻解體,宛如被切得方方正正的豆腐塊。在這些無數根銀線麵前,房屋脆弱如同薄紙,而現在這些銀線的目標僅僅隻是一個人類。

    玉臨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朝著黑暗之中得某處不屑地笑出了聲:“陳申,這麽多年了,你就這麽點長進?”

    被識破身份,陳申一點也不意外,他對於對方的嘲諷絲毫不在意,依舊按照計劃準備著自己的陣法。他堅信玉臨天不可能活著從這兒走出去,今天有太多人想要殺他,以前就該殺的,不止止是他想要玉臨天死,所以玉臨天不可能活著。

    房屋頃刻倒塌,意識到什麽的勿成非下意識地低下頭,看見這幅情景的玉臨天想要大喊但是已經來不及。這些由銀線編織而成的風速度沒有絲毫放緩,玉臨天大步奔襲想要逃離這些銀線的攻擊範圍,可與此同時,一道人影迅速逼近了玉臨天。

    玉臨天望了一眼不遠處依舊巍然不動的陳申,敵人自然不可能是作壁上觀。顯然,為了殺死自己,他們設計了一套完整計劃。從一開始的攻城箭覆蓋是為了消減玉臨天的戰鬥力,然後用銀線與五個人拖住自己,就是為了陳勝所準備的術式。

    顯然,陳勝的術式是一擊必殺的。

    正如玉臨天所想的,他們為此製定了精密的計劃,這就好比是下棋在打譜,隻要一步步穩定地執行,那麽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將軍。從目前看來,他們得每一步棋都非常完美,先是先手消弱玉臨天的力量,然後就是派人牽製住他,為陳申拖出時間。現在陳申所需要的僅僅是時間,他需要充沛的時間來完成自己的陣法,隻要自己的陣法完成,就是將軍!

    五個人如同鬼魅般纏住麵前的老人,他們的委托很簡單,拖住目標。他們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這樣的任務聽起來並不困難,因為他們無需殺掉對方。可是隨著和目標接觸,五人逐漸意識到之所以任務目標是‘拖住’而非是‘殺死’是因為他們根本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瘦高個對於這個老男人由起初的敬畏變成了害怕,他是受好友委托而來,起初他對於這樣的安排並不喜歡,甚至是憤怒。他向來獨來獨往,一個人將任務清單上的名字一個個劃掉,所以當他知道自己的任務目標僅僅是“拖住”之時,認為自己是受到侮辱,如若不是好友的勸導以及的確豐厚的報酬,他一定會拒絕這一次的委托。

    可如今事態的發展讓他明白起初自己的驕傲是一種十足的傲慢,愚蠢的傲慢。雖然他要對付的目標看上去就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子,但接觸之時才感覺到鋒芒畢露。那個老家夥肆意的眼神讓他想起自己部落裏那些整天在蠻荒之地撲殺妖獸的瘋子,他們尋覓妖獸的蹤跡,渴了就喝下妖獸的血,餓了就生吃他們的肉,他們遵從著原始人的生活方式,強大到令人畏懼。如今他卻在一個東域人身上見著了這樣的氣勢,望而生畏之餘,明白作為這種人的對手是一件多麽不明智之事。

    當然這並非是令他害怕的理由,而是這個老人在這次封鎖之中所展現而出的老道,這才是令人棘手的,實力強勁永遠不是令人畏懼的第一條理由,而是這份實力之下的經驗和意誌,顯然玉臨天是屬於他最不願意碰到的那一類人。玉臨天老道的經驗讓他的無處下手,可以說沒有暴露出任何的破綻,對方就是一顆很硬的石頭,想要打破它,你必須得擁有絕對碾壓的實力,很顯然他不屬於這一類人。

    由銀線織成的網並沒有捕獵到它的獵物,隨後這些銀線立馬散開,仿若有人操控般化成一股股的細流,從各個角度和方向意欲封死玉臨天。雖然玉臨天無法做到遊刃有餘地躲開這些鋒利的銀線,但是經驗老道地沒有暴露出自己的破綻給那五人。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困境,所以每次和這些外鄉人的戰鬥都是一點即止,然後脫身試圖直接進攻藏在暗處的陳申。

    其餘外鄉人也明白了上麵的人安排並沒有錯,他們任何人在單獨麵對這個老家夥,甚至是一起上都沒有絲毫勝算。唯獨一步步地精心策劃,並且舍命拖住對方的行動,等待陳申的陣法完成才有可能殺死對方。

    瘦高個不在藏拙,也不在大意,悍不畏死地衝向玉臨天。玉臨天就像是具備預知能力,堵截他的銀線總是會比他慢一拍,終究在玉臨天一次一次的閃躲中,所有銀線的靈力消逝,最終失去殺傷力。沒了後顧之憂,玉臨天應付起來這五個人也更加得心應手。在脫離銀線的牽製之後,他的速度也更加快了起來,在下手的時候也狠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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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臨天躲掉這由上而下的一刀,然後屈指一彈,外鄉人下意識地立馬拉開距離,但隨後他並未感受到任何的異常。豐富的搏殺經驗讓他做出了這個躲避動作,轉瞬他便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了一個什麽樣的錯誤,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根本就不該是和玉臨天拉開距離。玉臨天利用了自己的經驗欺騙了自己,而玉臨天都沒有付出任何代價。看這已經朝著陳申趕去的玉臨天,在短暫思考之後外鄉人直接捏碎一塊玉,綠色的液體溢出,隨後他快速將其抹在劍身,懸劍於半空中,可當他的術式還正在準備之時,本該已經遠離他的玉臨天卻已經如同鬼魅般貼近自己。

    任何術式構造都需要時間,威力越大的術式尤其如此。懸劍於半空中的外鄉人此刻根本沒有任何防備,因為在他看來玉臨天目標肯定是在遠處準備陣法的陳申。

    “怎麽不準備堅持你的風度了嗎?”玉臨天嗤笑一聲,隨後一掌直接貼到外鄉人腹部。外鄉人嘴角泛出鮮血,可他嘴角卻發出殘忍的笑容。趁著自己腹部被擊中的這一瞬間,外鄉人立馬拽住玉臨天的手,然後整個人地抱住對方,他朝著陳申的方向大吼一聲,“你他媽究竟還要多久?”

    ……

    “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有人替陳勝答道,那人的口吻很平淡,聲音也並不大。卻如同驚雷般炸裂在陳勝和外鄉人耳畔。

    借著燈光,陳勝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長相。他的臉略微瘦長,眸子是東域人標準的褐色,與其相對“稚嫩”的外貌相比,他灰褐色的眸子沉靜得如同鐵灰色的大海。嘴唇和下巴掛著少許的胡須,表明他年齡也不過二十歲左右。因為剛才的襲擊,導致他的頭發亂亂糟糟的,可這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氣勢。

    這股氣勢和他當初用劍時候一模一樣,“完美”!你所能感受到就是“完美”兩個字,或者說是無懈可擊,即使他現在手中握著的是一把老舊的菜刀。

    陳申手中依舊沒有停掉陣法的部署,他看上去有一種老道的沉穩和平靜。所以外鄉人根本沒有絲毫擔心,他隻是個下河區的無名小子而已,難不成你要指望他用一把菜刀砍死陳申?

    可是他卻未能從陳勝緊繃的下顎和擴張的大眼中察覺異狀。其餘人的想法也和他一樣,所以他們毫不遲疑地朝著被暫時困住的玉臨天奔去,他們不可能放過這樣一個有可能絕殺對方的機會。

    陳申的視線越過麵前的年輕男人,看向外鄉人舍命困住的玉臨天。他沒有多加思索,強行提起第二口氣,構造起一道防禦用的術式。這是非常冒險的做法,讓本就因為構造陣法而油盡燈枯的他分心構造一道術式,很有可能自己先死。這是他唯一能夠搏命的機會,他現在手中握著的隻是一把菜刀,更何況自己現在也不會如同那時候一樣選擇蠢不可及地近身格鬥,他現在是以一個“先生”的身份。

    他僅僅隻需要一個最基礎的“線術”就能殺死麵前這小子。力量湧出,陳申暗自驚喜,因為看上去對方並沒有想要攻擊自己的意思,而這種基礎的線術很快就能完成,以那小子跑到自己麵前的時間,絕對足夠了!。

    可在下一刻,刺入胸口的疼痛卻讓他迴過神來……

    勿成非至始至終都站在原地,他隻是擲出了這把菜刀,然後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陳申的胸口。即使這沒有讓陳申立馬死去,但劇痛足以讓他停止正在部署陣法。可陳申這樣的狠人,即使是胸口被貫穿也絕對要以自己的意誌拚死勿成非。

    外鄉人想得沒錯,陳申絕對不可能就這樣被一個下河區的無名小子給殺了。勿成非瞳孔微縮,當他意識到了什麽之時,已經晚了。在他的菜刀刺中陳申胸口之時,也是他最為缺乏警惕的時刻。在這一刻,陳勝的胸部貫穿出一個血洞,那不是一支箭之類的東西,而是一滴類似於水滴狀的冰晶色物體,它以極快的速度貫穿了陳申的胸部,徹底斷絕了陳申的生氣。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徑直飛向勿成非,最後以一個絕對難以想象的尖銳折角調準方向,對準勿成非的額頭。

    這枚仿若死神手裏的針直至勿成非的額頭。

    勿成非以最大的可能偏轉自己頭部,想要躲掉這一擊。但他的速度在這枚冰晶色物體麵前無疑是太慢,勿成非的瞳孔微縮,就像是失去光芒的螢火蟲,痛感迅速來襲……淹沒了他的意識。

    雖然不知道那個小子是怎麽殺死陳申的,但是陳申已經死去的定局是無法改變的,外鄉人終於開始驚恐,他之前為此搏命,是為了活下去。但現在對於沒有任何掣肘的玉臨天來說,現在的他和死屍又有何異?其餘四人不約而同地選擇停手,然後立馬消失在夜色裏。繼續和這個老家夥為敵沒有任何意義,錢無論如何都沒有命重要。

    玉臨天的手快速劃過,作出了“砍”這樣的手勢,將外鄉人的思緒盡數埋葬在時間的前一秒中,天旋地轉之後外鄉人看見了鮮血噴湧的紅色,隨後,雙眼便陷入黑暗之中。客死異鄉,對於外鄉人來說真是最為屈辱的死法。

    玉臨天冷漠地從對方身體中抽出刀,刀再度變得如同剛拿出般光滑,肅殺。他皺著眉看向不遠處撐著傘的高大男人,說居然來的這麽晚。

    “對於一心求死的人,來得再晚也不算晚。”對方的口吻就好像是在開玩笑。

    “沒人會想死啊!林度,活的時間越長就越不想死啊。”

    被叫做是林度的高大男人慢慢從陰影之中走出來,他的容貌逐漸清晰,蒼老卻又堅硬的麵孔讓人無法對他印象不深刻,明明老態龍鍾,卻讓你不得不嚴陣以待。高大男人收起傘,任由雨打濕自己的身體,他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抽了抽鼻子然後說道:“真好,不僅有硝煙味,還有血腥味……對了,玉臨天你曾經不是給我說過長生其實是一種折磨嗎?怎麽,現在卻又那麽想要活著,是因為那個小女孩嗎?”

    注意到了對方並不和善的眼神,林度笑了笑,“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玉臨天。雖然說小人之謀無所不用其極,但我還沒卑鄙到會用一個小女孩要挾人。再者說了……“林度頓了頓,繼續說道:”殺死你何須那麽麻煩?“

    “哦,是嗎?”玉臨天握緊手中的刀,朝著林度緩慢走去。一道氣旋在林度手腕附近緩慢出現,最終凝結成了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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