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賊拿贓,捉奸拿雙,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啊!


    羅甜直接朝身後已經青筋暴起的三兄弟作了個手勢,還沒待羅甜反應過來,就聽到了兩聲驚唿,一前一後,一男一女。等羅甜走出來時才看到,那剛剛說她大表哥是傻子還說要拿錢砸她大表哥的男人已經被她二表哥直接用腳踩在了地上,至於那個趙華英嘛,嗬嗬,癱在地上瑟瑟發抖呢,指著他們四人,“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下文來。


    “甜兒,你說該怎麽辦吧?”張銳腳下又重了一分,那個男人果然又隨之慘叫了一聲。


    羅甜抽了抽嘴角,指了指那人示意道:“二表哥,你腳底下輕一點,我看這小子毒的很,迴頭告你黑狀。”


    羅遠拍了拍羅甜的頭:“沒事兒,這家夥是四裏八鄉有名的混不吝,就算你二表哥現在踩斷了他的胳膊,隻要說一聲是他訛的,保管沒人信他。”


    “額……”羅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個涕泗橫流,又蹭了一臉灰根本看不出麵目的家夥,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又轉頭看了看哭哭啼啼的趙華英。嘖嘖嘖,這要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就看著哭哭啼啼的樣子,就挺像的。


    “這事到底不是什麽好事兒,說出去固然他們兩個沒臉,可是連帶著大表哥也會丟個大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為了這種人傷了名聲,不值得,這樣吧,我和二表哥三表哥在這兒看著,大哥你先迴去找大舅大舅媽,記著,一定要帶大舅媽,”開玩笑,她大舅媽這種一掌驚天地,一嘴定乾坤的人物這樣的重要關頭怎麽能不出現呢?“然後再去叫那個王寡婦一起來,今日事今日畢,咱們悄無聲息把事兒給辦了就好,你們說呢?”羅甜彎起嘴角甜笑著問道。


    三人一致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脖子,咦,怎麽感覺有點涼啊?


    第18章 ch.18


    哪怕羅甜是在場眾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個,但是那種曼聲細語間坑你坑到死的陰冷之感還是讓眾人下意識就乖乖聽話了。羅遠跑迴去叫人去了,羅甜就和張銳張裕守在這裏。


    “二表哥,這家夥到底是誰啊?”羅甜揚了揚下巴問道。


    張銳不屑地哼了一聲,冷笑道:“他,甜兒你還不知道吧,這人老有名兒了,是咱們甜水村最有名的才子!”張銳在最後兩字上下了重音。


    羅甜一臉你驢我的表情看下張裕,她三表哥可比二表哥實在多了,沒成想張裕居然也點了頭。羅甜的臉色頓時跟踩了大便似的詭異起來,她伸出食指指了指地上那個連臉都看不清的家夥:“這種才子?”什麽狗屁才子啊,浪蕩子或者是煞筆才對吧。


    張裕好心地給他小表妹解釋道:“邱至誠當初上學的時候成績還不錯,隻是連考了好幾年大學都沒考上,成天悶在家裏遊手好閑的,還端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還經常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所以……”張裕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


    羅甜了然點頭,難怪剛剛羅遠說就算張銳踩斷了這貨的胳膊都沒事兒,合著是早就信用值為負了啊。


    想到這裏,羅甜好奇地蹲下身,試圖看清這個邱至誠的真麵目,奈何這家夥臉上不是灰就是鼻涕,黑一塊灰一塊的壓根就看不清楚,羅甜也懶得看了,直接問道:“那他長得什麽樣?”


    張銳和張裕都努力地想了想,最後得出一個一致的結論,弱不禁風的小白臉一個。


    “嘖嘖嘖,原來趙小姐喜歡的是這種類型啊!”


    趙華英早就被這突然之間衝出來的四人給嚇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哭啼啼了半天,奈何這幾個可都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好性子,廢話,大哥頭上都綠成這樣了,還憐惜,不揍她一頓那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不能動手罷了。


    作為一個堅信“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人,羅甜一向覺得,手上的刀子固然能殺人,嘴上的刀子卻才是真正讓人由裏而外的鮮血淋漓。不過對手太弱,羅甜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滿級大號欺負還沒出新手村的菜鳥,連虐的心思都生不出來。就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也足以讓趙華英哭聲一頓,驚恐地抬頭看向這個年歲尚幼,實則在她眼中已經跟惡魔無異的小女孩。


    被這樣一雙清淩淩的雙眼盯著,趙華英感覺自己像是被解剖了一樣,內心所有不堪的隱秘都被曝露在了露天之下,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愧疚和被“捉奸”的恐懼瞬間摧毀了本來就柔弱不堪的趙華英,沒等羅甜說第二句話呢,趙華英就“嗝”的一聲,眼睛一翻,暈過去了。


    羅甜:“……”


    花擦,她什麽都沒幹啊,就說了一句話而已,連個大招都沒放呢,要不要這麽配合啊!


    而旁邊的張銳和張裕則是同時傳來了驚悚和敬畏的目光,我滴個乖乖,原本小表妹是真人不露相啊,什麽話都不說,往那一站,這個心虛的就自己把自己給嚇暈了。


    羅甜沒好生氣地瞪了兩個表哥一眼:“我什麽都沒幹,她自己把自己給嚇暈過去了,膽子真小,切。”


    而另一頭,羅遠本來腳程就快,又沒有羅甜這個小拖後腿的,一路小跑,很快就迴到了張家。


    方娥正和張秀芬坐在院子裏擇菜呢,一見羅遠喘著氣跑迴來忙站起身來去倒水,還不忘數落道:“你們幾個野猴子,跑哪兒野去了,是不是還把甜兒給帶出去了,甜兒身子可還沒好呢,你們幾個當哥哥的可得注意著……”


    羅遠一把推過了方娥遞過來的水,急聲問道:“大舅媽,我大舅呢?”


    張秀芬嗔怪地看了兒子一眼:“毛毛躁躁的,還有沒有規矩了,你大舅媽給你倒水都不喝,你大舅跟你爸在屋子裏頭商量事情呢,咋的了?”


    羅遠心急,也不多言語,而是附在方娥耳邊三言兩句將事情快速給解釋了一遍,方娥登時就變了臉色,“去,喊上你大舅,我們這就去。”


    張秀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是看這二人神色嚴肅,眉頭緊鎖,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才好了。沒一會兒,張肅明就跟在羅遠後麵出來了,比起方娥來,張肅明的臉色還更差上幾分,結冰掛霜的,弄得張秀芬越發疑惑起來。


    “嫂子,小遠這是胡鬧什麽呢?”


    方娥勉強扯出一絲笑來:“沒事兒,不關小遠的事情,就是有點事我和你哥出處理一下,中飯你和媽看著辦吧,我們什麽時候迴來還不確定呢。”話音未落,方娥就三步並作兩步趕上了已經走在前頭的爺倆兒,隻留下一頭霧水的羅家夫妻倆相對無言。


    “秀芬,這是咋的了,我剛剛在屋裏還和大哥談得好好的呢,怎麽小遠迴來一說,大哥臉色登時就難看了。”羅國安帶著幾分不安問道。


    張秀芬搖了搖頭:“嫂子都說了跟小遠無關,肯定跟咱們家就沒關係,隻是這莫名其妙地能有什麽事兒呢?”想到這裏,張秀芬一拍大腿:“糟了,難道是大峰的婚事出問題了?”


    說到這裏,兩人登時也坐不住了,到後屋去找張老太太說話去了。


    青山村裏,王寡婦正在家裏拾掇著東西,她對自己女兒的品貌還是十分有信心的,哪怕就是放到鎮上去,她閨女的相貌也是數得上的,哪怕家事上麵弱了一點又怎麽樣呢,男人有用還怕養不起女人嘛。


    要說王寡婦對張峰這個女婿嘛,是既滿意又不滿意。滿意的張峰這個大小夥子看上去也是相貌堂堂的,而且張家離得又近,以後就算閨女嫁了,也能三不五時就迴個娘家,她去看看也方便。不滿意的則是張家說到底還是個農村人,要擱王寡婦心裏琢磨呢,閨女能嫁到鎮上吃公糧的人家裏頭才好呢,但是王寡婦心裏也清楚,就她閨女那個性子,要是真嫁到鎮上去,她一時看顧不到,說不準就得被婆家給磋磨了,趙華英是她的心肝肉,她哪能忍得了呢。


    這麽一番對比下來,張家倒顯得不錯起來。尤其她列下的那麽多條件張家都一一答應了之後,王寡婦這心裏才是真正樂意了,既有家底,小夥子人也好,嫁的還近,有這三樣,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拾掇了一番東西,眼瞅著已經快到吃中飯的時候了,王寡婦探頭往門外看了一看,想看看她閨女有沒有迴來,沒成想沒看到趙華英,倒是看到了氣勢洶洶的張家夫妻倆和一個毛頭小子。


    “怎麽的,你們家是來悔親來了?”能孤兒寡母的一個人把女兒拉扯大,王寡婦自然不是什麽善茬,一見形式不對,就先發難了。


    方娥眉毛一豎,登時就要開口,卻被張肅明拉了一把,方娥不解的迴頭,聽到張肅明冷聲對王寡婦道:“悔婚,現在就是你們家求著我們家也不娶了,至於原因,跟過來看看吧。”說完張肅明也不再管王寡婦,而是拉著方娥跟著羅遠走了。


    王寡婦看著三人的背影,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張肅明無意將這事鬧大,並且鬧出來最丟臉的雖然是趙華英一家,但是張峰也不會有個好名聲,人們隻會說他連邱至誠這個賴子都不如。隻是一行人腳步匆匆的,臉色又差到了極點,自然會有那些好奇心重的暗自跟了上來。


    邱至誠趴在地上跟個死狗並無二樣,趙華英倒了一旁也沒有人管,王寡婦一見麵前這一幕驚唿了一聲就撲了過去,死命地搖晃起女兒來:“英英,英英,你快醒醒,你別嚇媽媽啊,英英,英英……”


    趙華英嚶嚀一聲,這才醒轉過來,一睜開眼就看到親媽在眼前,受了大委屈的趙華英立時悲從中來,摟住王寡婦的脖子痛哭出聲。


    王寡婦一麵輕聲安撫著女兒,一麵拿眼睛剮著在場眾人,張家人多勢眾的,在王寡婦看來,肯定是張家人欺負了她的寶貝女兒。


    這會兒這裏可沒外人,方娥哪裏還能忍得住,要不是趙華英被王寡婦摟在懷裏,方娥非上去賞她兩個耳光不可。


    “呸,以為我們欺負你女兒呢,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配不配,又要新房又要三轉一響,還有一套的金首飾,你們家要是個黃花大閨女我方娥也就捏著鼻子認了,結果是一個懷了人家孽種的破鞋,這樣的女人也想進我張家的門,呸,我告訴你,休想!”方娥惡狠狠道。


    王寡婦被方娥這番話震得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愣了半晌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了正在痛哭的女兒的胳膊,厲聲問道:“英英,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第19章 ch.19


    趙華英被嚇得連哭都忘了,傻呆呆地看著她媽,嘴皮子動了又動,囁嚅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個字兒來。所謂知女莫若母,趙華英這番表現落在王寡婦眼裏,她心裏還是什麽不清楚的。然而事已至此,王寡婦依然不死心,彷佛隻要女兒否認了事情就都沒有發生一樣,仍是抓著趙華英一個勁地追問。


    張家人和羅甜羅遠冷眼看著這堪稱鬧劇的一幕,趙華英終於忍不住了,呢喃著說了一聲“對不起”,這三個字一出口,就像是抽去了王寡婦身上最後的精氣神,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頹喪了下來。


    羅甜覺得這一幕有些傷眼,方娥卻沒有那個時間和好心去替別人悲天憫人,她心愛的長子被人戴了綠帽子不說,更是險些將這個喪門星給娶進家門,要不是孩子們今天碰巧發現,等到嫁進來之後再發現可就什麽都晚了。


    流言蜚語就能要了人命,更何況這本來就不清不白的呢,他們家幾代的好名聲都要毀之一旦了。


    “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是怎麽發生的我不想問,也不想管,反正兩家也沒下聘,什麽都沒操辦起來呢,這事就徹底拉倒,但是日後我要是聽誰說了我們家孩子的壞話,哼哼,這事我可不一定就替你們兜著。”方娥放狠話道。


    私心裏,方娥恨不得把這事宣傳的人盡皆知才好,讓所有人都看看這一對狗男女。可是方娥並不能為了一時的意氣而這麽做,她還得顧及到自家的名聲,沒得為了老鼠碎了玉瓶的。饒是如此,方娥的心口還是梗著一口氣,要是再讓她憋著,估摸著能憋出病來。


    聽到方娥的話,失魂落魄的王寡婦才終於迴過神來,她能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自然也不是什麽沒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隻是頭一迴在自己傾注了全部心力養大的女兒身上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這口氣王寡婦怕是沒個三年五載的都緩不過來。


    “好,就說兩個孩子八字不合,其餘話一律不說。”王寡婦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將這句話說出來,每一個字就像是一記耳光一樣,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她年輕守寡,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情就是替丈夫守到了現在,而不是在娘家人的勸說下改嫁。隻是誰能想到,她一輩子掙下的一個名聲,今日卻全都毀在了女兒的身上。想到這裏,王寡婦看向邱至誠的眼神幾乎能冒出火星來,那架勢,恨不得將邱至誠扒皮抽筋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啐!”方娥狠狠啐了一口,氣衝衝拉著張肅明和羅甜直接轉身走了,張家兄弟倆和羅遠又狠狠賞了邱至誠一頓,直把這家夥徹底揍成了一條癩皮狗才拔腳離開。


    看到張家人都走了之後,王寡婦再也忍不住了,她鬆開女兒直接衝到了邱至誠麵前,狠狠地捶打著邱至誠咒罵道:“你個喪良心的王八犢子,居然敢對我的女兒下手,爛心爛肺的臭狗屎,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麽東西,臭水溝的癩□□,怎麽敢忝著你的逼臉……”


    “我呸,你以為你養個清純玉女啊,屁,老子都沒勾引她,是她來勾引的老子,哈哈哈哈哈,我配不上你女兒,她肚子裏都有我的種了,你說配不配的上!”邱至誠翻了個身,一把推開了王寡婦,麵朝天哈哈笑道。


    剛剛被張家人往死裏揍的時候他不能還手,也沒那個本事還手,可是對上王寡婦他可就沒這麽“窩囊”了。他當初會去吊趙華英本就是因為他偷了王寡婦一隻雞之後被她堵在家門口罵了個狗血淋頭。邱至誠自認好男不跟女鬥,弄不過王寡婦,他就要動了她的心肝肉。再加上趙華英長得也確實水靈漂亮,跟了他他自然是不吃虧的,隻是沒想到張峰居然也看上了趙華英。


    哪怕邱至誠自認自己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但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隻要是個不瞎的丈母娘,在他跟張峰之間肯定都會選張峰。不過邱至誠本來也不在意這個,在他看來,他以後是要進城做大事的人,怎麽會娶趙華英一個村姑呢,玩玩就拉倒了。而且這種給張峰帶了綠帽子的隱秘的快感也讓邱至誠心裏十分爽快,隻是萬萬沒想到,臨到了了還在陰溝裏翻了船,居然被張家人給發現了。


    不過算到最後他也不虧,張家人捏著鼻子認了,王寡婦鬧到最後也得把女兒嫁給他,嘿嘿嘿,怎麽著都是他劃算嘛。


    “哈哈哈哈,嘶嘶,媽的,痛死老子了,這些狗娘養的,等著吧,總有一天……”大笑的邱至誠突然牽動的嘴角的傷處,身上的疼痛也在提醒他剛剛被張家人揍得有多慘,邱至誠惡狠狠地在心裏發誓,總有一天要和張家算這筆賬。


    被邱至誠推開之後就呆在坐地上的王寡婦看了兩眼傻笑的邱至誠,又轉過頭去看了還在那兒哭的女兒,神色中轉過猶豫,痛恨,不舍,最後化為堅定。


    女兒再怎麽樣也是她的女兒,除了她這個當媽的心疼,還有誰心疼呢。


    先前張肅明夫妻倆急匆匆跟著羅遠走了,張秀芬和羅國安心裏也慌,就到後屋去找張老太太了,剛說了沒幾句話呢,張峰就迴來了。


    他今天早上老早就起來去了鎮上,張肅明前些日子正好弄了張自行車票迴來,昨兒晚上就給張峰了,讓他今天去買,這不,張峰就是騎著自行車迴來的。


    “喲,鳳凰啊,還是名牌呢,可不便宜吧,看來你是真心喜歡那女孩子!”張秀芬細細摸了摸車,拿張峰開玩笑道。


    張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問一臉渴盼地羅月道:“月兒,要不試試?”


    羅家村也有幾戶人家買了自行車的,不過這個時候,自行車算是很重要的大件兒了,不親近的人家根本就不好意思開口借用。羅月見倒是見過,卻是一次都沒騎過。


    “嗨,這哪行,這是你要去接新媳婦的,哪能讓月兒先騎了,糊塗話這孩子。”張秀芬主動推拒道。


    羅月也乖乖搖了搖頭:“沒事兒的,大表哥,我也沒學過,到時候跌了跟頭屁股還疼呢。”


    張峰也沒堅持,笑了兩聲道:“那迴頭閑下來了我再教你,很簡單的,保管一學就會。”


    “好。”羅月這才應了下來。


    羅國安看到這一幕卻莫名有些心酸,更加堅定了要出去掙錢的心,等以後有了錢,給每個孩子每人都買兩輛鳳凰的自行車,一輛騎,一輛備用!


    “哎,我爸我媽呢,還有銳銳小遠他們,怎麽都不見了?”張峰將車推倒棚子下停好後問道。


    張秀芬可以跟羅國安說,也可以跟張老太太說,卻不能跟張峰說她剛剛的揣測,隻得含糊道:“好像說是有事兒吧,具體什麽事他們走得著急忙慌的也沒跟我說,來來來,一早就出了門,現在餓了沒,你媽讓我甭等他們吃飯的,你要是餓了,咱們就先吃?”


    雖說張秀芬的迴話沒有一點問題,但是張峰還是隱約地覺得哪裏有問題,可是想了一圈也沒想明白,幹脆也就不想了,反正等到父母迴來就知道了。


    “行,那咱們就先……爸,媽,你們迴來啦?”張峰話才說了一半,就看到張肅明帶著一大家子人陸陸續續進了門。


    張秀芬一看幾個孩子身上還帶著土,像是才打過架的樣子,立刻就慌了:“這是怎麽了,還打架了?”


    張肅明看了張峰一眼,道:“你跟我來。”


    張峰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爺倆兒往後院走了。


    方娥歎了口氣,拉住了要開口的張秀芬:“去媽那屋子說吧。”


    張老太太正帶著小外孫玩呢,就看到大兒媳婦麵色不善的進來了,尤其後麵跟著的幾個小的,也都耷拉著腦袋,一副沒精神的樣子,心裏先咯噔了一下:“怎麽了這是?”


    羅甜一進屋就先給方娥倒了碗茶,方娥這才露出一絲笑意來,摸了摸羅甜的小腦袋,喝完了茶道:“不是什麽好事,也算不得什麽壞事,就是大峰那婚事,不作數了。”


    張秀芬暗自驚歎了一聲,感覺自己有點烏鴉嘴的潛質,當時不過隨口一句,居然真成了真。


    “這,這怎麽說,不是都跟王寡婦那兒談好了嘛,怎麽悔了婚呢?”張老太太不解問道。


    方娥慢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臨到了感歎道:“王寡婦要強了一輩子,替她早死的男人守了一輩子,卻沒想到生出這麽個不守婦道的女兒出來,這要是早早知道了,隻怕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張秀芬也唏噓不已,拍著胸口慶幸道:“還好發現得早,這要是真個結了婚才知道……”


    張秀芬的未盡之言眾人心裏也都明白,是以憤怒歸憤怒,更多的反倒是慶幸,幸好沒讓這麽個禍水進張家門。


    “這都要謝謝咱們家小福星啊,銳銳可是說了,要不是甜兒警醒,他們還發現不了呢。”方娥捏了捏羅甜的小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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