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逸安仿佛不認識般地望著陳雨文,邊走邊道:“雨文,我的傷不礙事,不用扶我。”

    陳雨文生怕身後的人再追上來,邊急急地趕路邊喘道:“不行,你的傷還沒好。”

    鄭逸安任由她扶著,道:“雨文,你比以前機智了許多。”

    陳雨文一愣,抬頭望了鄭逸安一眼,又低頭繼續趕路。

    兩人走了很久,確定身後的人不會跟上來了。便靠著一株大樹坐在草坪上休息。

    陳雨文輕喘著說:“好險。剛才差點就逃不出來了。”

    鄭逸安皺眉閉著眼,坐在那裏也不說話。

    兩人靜靜地坐在這裏,周圍靜謐地仿佛剛才的打殺隻是一場夢。

    突然,旁邊的草叢動了一下,鑽出了一個人。陳雨文大驚。竟然是姓王的車夫。

    那車夫衣衫破爛,身上沾著血,臉上一道血口子還往外滲著血。他朝陳雨文咧嘴一笑,道:“死女人,你和你的情夫死期到了。”

    鄭逸安聞聲睜開眼,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陳雨文驚慌地扶住他:“怎麽了?安大哥,你沒事吧?”

    鄭逸安抹了抹嘴角,輕聲道:“沒事,可能是剛才顛簸得太厲害了。”說著,掙紮地站了起來,擋在陳雨文前麵。

    車夫冷笑一聲道:“哼,你們死期已到,還做什麽無謂的掙紮。”話音剛落,從草叢裏又鑽出了幾個衣衫破爛的人。

    陳雨文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若說隻有車夫一人,她與鄭逸安或許還有希望。現在又鑽出這麽些人來,可該怎麽辦?難道今日真的要命喪於此?隻是要連累鄭逸安了。

    車夫朝陳雨文逼過來,鄭逸安緊緊地護在她身前。車夫冷哼一聲:“即然你想死,那麽就先送你罷!”說著高高舉起了手裏的刀朝鄭逸安砍去。

    陳雨文尖叫一聲,推開了鄭逸安,閉上眼等著生命的結束。刹那間,所有的過往,前世與靖宇的濃情,這世的執著與委屈,不斷地受挫,還有最後這幾個月當老板的日子,在陳雨文眼前如放電影一幕一幕地浮現又閃過。

    陳雨文忽地睜開眼。我不想死!!

    她隻感覺眼裏一花,一道劍影將砍到眼前的刀打偏。接著一黑一青兩道身影閃現在那幾個嘍羅與車夫之間,沒幾下,幾人便軟軟地躺了下去。

    兩個身影落地。陳雨文才看清,那個青衣身影,竟是白立軒!

    陳雨文驚唿一聲:“白侍衛!”

    白立軒側過臉來,望著陳雨文,道:“雨文。”

    他站在那裏,陽光照在他臉上,風兒吹著他的衣角飄飄。高挺的鼻,薄薄的唇,清澈如一彎湖水又略帶殺氣的眼眸。一瞬間,陳雨文覺得自已那猶如一片死水的心湖裏泛起了點點漣漪。

    黑衣人扶起了鄭逸安,朝陳雨文道:“哈哈,雨文,想不到在這裏會碰上你。真是佩服啊。明明是案板上的肉,卻還能教割肉的人自相殘殺起來。”

    陳雨文疑道:“這位是?”

    白立軒走過來解釋道:“這是葉向。我們出來辦點事。恰巧遇見你在樹林裏被這幫匪人圍著。之所以未出手,隻是想躲在樹冠上看看你是如何解決這樣的困境。雨文,立軒是也佩服之極。”說著拱手朝陳雨文一拜。

    陳雨文笑道:“叫你們看笑話了。最後還得你們出手才得救呀。”說著,邊打量著葉向。那日黑燈瞎火的沒看清,原來,這就是悄無聲息之間殺了皇帝的葉向?隻見葉向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容貌雖不及白立軒,卻也耐看。他正豪爽地在那哈哈大笑。

    白立軒轉身向前走去,邊走邊道:“即然遇見了,那麽我們去尋迴馬車一同去古瀆鎮罷。”

    陳雨文臉色微紅地低下頭,什麽時候,自已竟心跳如鼓?可能是遇見了故人有些激動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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