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澈乘著克勞迪亞,把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帶迴家的時候,正在客廳啃變異魚的林瑜被嚇了一跳。


    “你不會是在市中心的戰場上撿屍……怎麽迴事?”


    看到自己的男人帶了個白發女子迴來,林瑜責備的話剛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情況不對:“怎麽是個老太太?秦澈你難道還好這口……”


    “你腦袋裏有沒有除了h以外的東西?”秦澈說著把昏過去的老太太放到沙發上。


    “還有美食!”林瑜挺胸抬頭。


    “那沒事了。”


    秦澈撥開老奶奶枯幹的長發,看了看她皺巴巴的麵孔。


    哪怕滿身皺紋還附送了老年斑,現在的騙術師還是風韻猶存,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是個大美女。


    超進化藥水帶來的進化效果,已經暫時停止了。


    秦澈不知道這女人接下來是會繼續成長,還是和之前一樣逆生長。不過無論走哪個路線都不虧:


    繼續成長會變成傳說中的究極生命體“晶體人”,逆生長則是退化成美豔絕倫的白發禦姐,隻要她沒老死,怎麽看都是賺。


    秦澈正美滋滋的幻想著晶體人的手感,倒在沙發上的老太太,突然發出含糊不清的嘟囔聲:


    “唔……”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渾濁的灰眼球小幅度轉動,然後發出低沉的歎息聲。


    “你醒了。”秦澈坐到側麵的小沙發上。


    “我寧肯還沒睡醒。”


    老太太伸出自己皮包骨頭的右手,舉到眼前看了看:“讓我變成這個鳥樣,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確實,這都讓你看出來了。”秦澈倒是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


    騙術師變成這個德行,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對她的懲罰。


    當然,秦澈對她也沒什麽深仇大恨,隻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呃……”


    老太太幹癟的嘴角流下一絲血痕。


    看到老人虛弱的模樣,林瑜也爬了過來,關切的問:“您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我……沒事。”老太太搖了搖頭:“隻是有點……生氣。”


    “啊這。”


    最近隻和隔壁慈祥的老奶奶聊過幾句,沒什麽與老人相處經驗的林瑜,為了緩解尷尬開口提問:“您為什麽生氣啊?”


    “是小秦。”


    老太太眉頭緊蹙:“他騙了我。”


    “啊?”


    此話一出,林瑜的綠眼睛眯了起來,瞥了秦澈一眼:“他怎麽了?”


    “我超,別。”


    秦澈這邊剛要阻止,老太太已經發出帶著哭腔的聲音:“他騙我喝了什麽藥,喝完之後我就沒力氣了,隻能看著他對我上下其手……”


    “……”


    林瑜的眼睛霎時間從綠變紫,指甲被閃出銀光的利爪取代:“秦澈你居然連老太太都不放過……”


    “你是信我還是信她?”秦澈連連後退,做好了奪路而逃的準備:“都同居這麽久了,這點信任都沒有是吧?”


    “這次市中心的事,你也沒告訴我啊。”林瑜咧嘴露出尖利的牙齒:“要不是小夏夜剛才對我說了,我還真不知道這些都是你策劃的!”


    “什麽叫我策劃的,騙術師才是幕後黑手,爺是在拯救城市好吧?”


    “嘁,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林瑜蹲在老太太旁邊,收迴利爪握住她幹瘦的手,聲音突然溫柔:“沒事了,別害怕,有我在呢。”


    “可是他……”老太太的身體抖個不停。


    看著對方過於逼真的演技,秦澈不禁感慨騙術師果然是寶刀未老,哪怕蒼老成這樣了,演技依舊沒有衰退。


    別說是好糊弄的林瑜了,就連自己都產生了些許負罪感,好像真幹了什麽虧心事一樣。


    “沒事了,沒事了。”


    林瑜輕輕拍著對方的肩膀,讓老太太冷靜下來:“有我在,他敢動你一下我就宰了他!”


    “謝謝。”


    白發老者感動得熱淚盈眶,輕聲細語的說著:“你真是個好人,小姑娘。”


    “那當然,我可是鋼之城十大傑出青年,年度道德模範。”林瑜立馬開始自誇。


    “呃,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兒臉熟?”騙術師眨了眨眼:“好像在哪兒見過……”


    “真的嗎?”林瑜滿懷期待的問:“那您知道我的名字嗎?”


    “我想想啊。”


    老人慢吞吞地撓了撓頭,癟著嘴說道:“你就是那個,經常在電視上出來的,好像叫……叫……叫什麽來著?”


    “您再想想,不著急!”林瑜的眼睛彎成月牙,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著急!”


    “既然不著急,那你重複個啥?”秦澈吐槽。


    “我這是促進記憶恢複好吧?”林瑜撇撇嘴。


    “我想起來了!”老人突然開口。


    “真的?”林瑜的眼睛開始發亮。


    “就是你吧!”老太太用顫抖的手指著貓娘:“菲利葉.桃樂絲!”


    林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噗。”


    “笑什麽啊?”林瑜迴頭瞪了秦澈一眼。


    “沒事兒,我突然想到一個冷笑話。”秦澈抱著雙臂站到一旁:“你們繼續。”


    “老奶奶,您可能是年紀大了腦子不清楚。”林瑜和老人說話時的聲音依舊溫柔:“我不是什麽菲利葉.桃樂絲,要不您再好好想想?”


    她說著低下頭,刻意在老太太眼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橘色貓耳:“您再想想?”


    “但我真的想不起來啊。”


    老人有些煩躁的皺眉:“我對這些狗屁偶像明星一直都不太感冒,沒什麽真本事隻會大聲吵吵,唱歌跳舞都不行,除了臉好看以外什麽都沒,就連胸都很平……”


    她的話如同鋒銳的利刃,再度對林瑜造成了真實傷害。


    貓娘好不容易把嘴裏的一口血憋迴去,小聲辯駁道:“其實我不是那種……”


    “啊對對對,你不是菲利葉桃樂絲!”老人打斷了林瑜的話:“我這次真想起來了!”


    “真的?”


    一聽到這話,林瑜頓時把剛才的鬱悶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立馬又是喜笑顏開:“那您說說,我誰來著?”


    麵對林瑜那張激動到開始抽搐的麵孔,老人停了幾秒終於開口,語氣堅定,擲地有聲:


    “金,哲,馳!”


    “啊!”


    這一刻,林瑜的慘叫聲比被夏夜打敗時更加淒慘。


    她手腳並用的衝出屋外,地板上留下兩道淚痕。


    目送林瑜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秦澈歎了口氣:“你故意的吧?”


    “她還挺好玩的。”騙術師笑了笑:“您也喜歡看吧,秦先生?”


    “那確實。”


    秦澈捂著肚子,聲音忽高忽低一聽就是快繃不住了:“論演技還是你更勝一籌。”


    “你也很強啊,秦先生。”


    白發老者舒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體:“你之前說的什麽‘高地人綜合征’,我差點兒就信了。”


    “那時候情況危急,為了保命我隻能胡編。”秦澈笑道:“說起來,你現在是正常生長還是逆生長?”


    “不知道,我看不出來。”躺在沙發上的騙術師慢悠悠的閉眼:“我要休息一會兒……”


    沒過多久,客廳裏響起粗重的唿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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