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駛進大貧困帶的沙漠深處,還沒抵達基地的位置,坐在前排的秦澈突然開口:


    “有小醜。”


    “你在罵我?”林瑜爬起來。


    “不,真的有小醜。”秦澈注視著遠方的沙地。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頭戴尖頂禮帽,臉上抹滿紅白油彩的小醜,他張開雙臂,擺出擁抱觀眾的姿勢,身上的藍白條紋服裝,頗有幾分囚犯的感覺。


    “啊……”


    林瑜把腦袋湊到前排,也看到了遠方的那道人影:“是雕像嗎?你品味真差。”


    “和我沒關係。”秦澈眯起眼睛。


    他委托史蒂夫建築公司的是地下基地的改建,並沒有讓他們建造雕像。


    看樣子,這玩意兒應該是史蒂夫建築公司自作主張建造的。


    “他們白送了一個雕像。”秦澈滿意的點頭。


    “不是,雖然是白送的,但這也不好看啊。”


    林瑜目視著雕像愈發變大,從這個距離已經能看到小醜寬鬆的藍褲子,以及腳下踩著的獨輪車:“而且也太招搖了吧?說不定還有劫匪呢!”


    “我倒覺得挺好看的,很符合馬戲團的基調。”秦澈笑了笑。


    對於這裏的匪徒,他並不怎麽在意。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秦澈已經發現,不管是“秘藏之子”還是其他小幫派,都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既然自己能趕走他們一次,就能趕走他們兩次。


    現在,除了楊小姐的小醜幫以外,大貧困帶裏應該是沒剩下什麽劫匪團夥了。


    克勞迪亞一路狂飆,在二十米高的巨型小醜雕像旁邊停下。原本一片荒蕪的沙地上,出現了一塊被清理好的空地,旁邊的牌子上用多國語言寫著“停車場”。


    “啊,這倒是挺像樣的!”克勞迪亞讚歎道:“總停在沙地上也不舒服,總算是有個停車位了!”


    “可惜他們不能修路。”秦澈看了看留下兩道輪胎印的沙漠。


    他和林瑜剛下車,史蒂夫建築公司的負責人已經走了過來:


    “歡迎!”那男人熱情的揮手。


    那是個身穿藍衣服的男人,留著清爽的寸頭。雖說身上披了人造皮膚,但腦袋幾乎是正方形,四肢和軀幹也很方,一看就是個機器人。


    “你好。”秦澈和那男人握握手。


    “您就是秦先生吧?”方塊人用力搖著他的手:“我是建築公司現場負責人斯蒂芬,歡迎您來視察!”


    “弄完了麽?”秦澈看著斯蒂芬長方形的雙眼。


    “已經差不多了!”斯蒂芬用力點頭:“這座停車場和雕像是附贈的!怎麽樣,很不錯吧?”


    “挺好的。”秦澈抬頭看著停車場旁邊的小醜,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襠下。


    “還真是附送的?”


    林瑜詫異的看了斯蒂芬一眼,接著抓住秦澈的手臂問道:“你給了他多少錢?能白送這麽個東西?這雕像是合金的吧!”


    秦澈還沒迴答,過度熱情的斯蒂芬已經開口了:“慷慨的秦先生,送了我們一座秘藏之子的基地!”


    “啊?”林瑜驚得合不攏嘴。


    “我是送了他們一座基地,以及基地裏的物資,不過是在貧困帶另一邊。”秦澈說。


    隨著秘藏之子的徹底滾蛋,曾經被這個團夥占據的大量基地,也都成了無人認領的“空城”。


    由於馬戲團娛樂公司根本用不到那麽多基地,秦澈把其中一座無人認領的基地當成報酬,送給了史蒂夫建築公司。


    得到了如此豐厚的報酬,史蒂夫建築公司這會兒也是異常的賣力,就差建一條直通娛樂公司的高速路了。


    “是的,這都是托了秦先生的福,如果不是您趕走了秘藏之子,我們也沒法在大貧困帶站穩腳跟!”


    雖說是個機器人,斯蒂芬的聲音卻異常諂媚,聽起來像是馬上就要跪舔了:“有了那座基地,史蒂夫建築公司就能把業務擴展到沙漠了。謝謝您,秦先生!”


    “沙漠裏也有業務?”林瑜困惑地問。


    “當然了,那些土匪都等著我們幫他們蓋房子呢。”斯蒂芬大聲說。


    三人一邊聊天,一邊沿著貨運通道來到地下基地裏。


    基地裏的惡臭早已消散,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倉庫裏堆放的垃圾也被清理掉了。合金材質的牆壁擦得鋥亮,完全可以當鏡子用。


    秘藏之子噴在牆上的大量塗鴉,基本上都被清理掉了,隻有一些特別好看的被保留下來。


    “二位跟我來。”


    史蒂夫說著來到倉庫內部,站在通往基地深處的門前。


    原來的金屬門,換成了很有企業氣息的自動玻璃門,門前鋪著藍色的腳墊,旁邊的牆上裝了個黑色外殼的讀卡器。


    注意到秦澈的目光,斯蒂芬站到讀卡器旁邊,開始對委托人進行講解:


    “這個讀卡器是我們公司的長期合作夥伴——地獄火工坊榮譽出品。它上麵安裝了最先進的身份識別係統,可以避免任何閑雜人等混入公司。除此之外,還有特殊的功能……”


    “什麽功能?”林瑜舉手提問。


    “強製加班!”


    說到這裏,斯蒂芬自豪的挺起胸膛:“這個讀卡器實際上是地獄火工坊研發的強製加班係統的一部分,這套係統還包括了門禁、報警器、電擊器、控製用機械臂。”


    “您隻需要在係統裏設定員工每天的工作時間,強製加班係統就會使用各種手段,把員工禁錮在公司內部,直到工時達標之後才能離開,完美杜絕了劃水和摸魚!”


    “如果您需要讓員工進行高強度加班,我們還準備了軍用興奮劑和機器人備用電源。您甚至可以讓他們連續工作七十二小時!”


    “這也太恐怖了吧?”林瑜眉頭緊鎖:“我們又不是喪心病狂的資本家。”


    “確實,沒必要加班這麽久。”秦澈表示讚同。


    由於他本人就經常摸魚,對那些“努力奮鬥,幫老板賺大錢”的公司信條完全無感。


    “您要做大的話,就必須壓榨員工,任何企業都是如此!”斯蒂芬晃動方形的腦袋。


    “這麽做的話,不就和市中心那些禽獸一樣了麽?”秦澈凝視著玻璃門後的辦公區域:“這不是馬戲團的企業文化。”


    “那您的企業文化是什麽?”斯蒂芬好奇的問。


    麵對這位黑心的“包工頭”,秦澈露出微笑:


    “快樂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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