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蕭承宇看著許飛平靜的問道,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許飛會背叛他們,背叛雲霄。

    他對許飛是恨的,沒有許飛當初的背叛,不會害的諾言經曆那樣殘忍的傷害,不會有他和諾言之間五年的痛苦分離。可是他們之間畢竟有著十幾年的兄弟情,即便兩人今天在這樣的情況下麵對,蕭承宇首先想的也是弄清楚事情的根本原因,而不是殺了他。

    “為什麽?哈哈哈,沒想到蕭大總裁也有問我為什麽的一天。”許飛大笑。

    “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讓你死的明白,蕭承宇,你還記得十五年前曾經在s市叱吒風雲的許氏地產嗎?”

    蕭承宇抬眼看向許飛,雖然那個時候他隻有十二三歲,但是對這個公司有著頗為深刻的印象。

    那個時候他父親剛成立蕭氏,除了利用母親家裏在s市黑道上的影響力,蕭氏在s市沒有任何影響力。後來在一些列的商業競爭中,吞並了不少公司,才有了後來的s市房地產大亨,也是環宇的原型,許氏正是那些被吞並的公司之一。

    “當年你父親娶了你母親以後,在s市利用你外公在黑道上的影響力,幾乎一手遮天。為了發展他自己的公司,不擇手段,吞並了眾多公司,蕭氏才得以發展。隻是你們卻沒有想過,在你們享受著這些成果的時候,那些公司被吞並的人,有多少人因此被逼的走投無路。許氏當年被你父親吞並以後,你父親享受了許氏的成果,卻把那些和銀行之間的債務留給了我爸爸,我們家裏的房子,車子等全都被銀行收走,抵押貸款。我和爸爸媽媽隻能流浪街頭,想我爸爸曾經一直在商場上唿風喚雨,最後卻隻能淪落在街頭靠乞討為生。然而那些抵押的東西相對銀行巨額的貸款隻是九牛一毛,那些追帳的人每天把我爸爸堵在巷子裏拳打腳踢。有一天,我去包子鋪裏偷包子,被老板發現,追著我打的頭破血流,好不容易逃出,還沒迴到我們在街上棲身的破屋,就看到街邊圍了一堆的人。透過人群的縫隙,我看到我爸爸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他最終還是無法承受那巨大的壓力,選擇走了絕路。我沒有哭,我擠進人群,把手裏的包子遞到呆呆的跪在一旁的媽媽手裏,我告訴她,以後我會照顧她。可是在我們草草將父親掩埋之後的第二天,媽媽就拋下我服毒自殺了。”

    許飛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微垂的眼睛仿佛穿過時光,正看著曾經發生的一切。臉上的表情帶著傷痛和掙紮。

    良久,許飛歎息一聲,然後看向蕭承宇,臉上恢複了邪笑,諷刺的說道,“蕭總裁從沒有想過,在你被人捧在手心裏伺候的時候,我正像隻喪家之犬在街頭流浪。”

    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孩子在經曆了家庭的一係列變故後,親眼目睹雙親的死亡,他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蕭承宇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兩人之間隔著這樣的血海深仇。對於許飛所說的這些過去,他無力改變,他也無權質疑父親當年行為的對錯。商場上的事情本就瞬息萬變,能打倒對方誰都不會心慈手軟,如果當年換個位置,許飛的父親一樣會選擇和他父親同樣的做法。隻是每個的性格不同,有人會因此發奮圖強,有人會因此一蹶不振,而許飛的父親選擇了最極端的做法。

    “當年的事情,我無力改變,那已是父輩間的爭鬥,我自認從你加入我們之間的那天起,對你並無任何偏頗。”蕭承宇說道。

    “父債子償,我早就發誓,要拿走你們的一切,要親手殺了你們全家為我的父母報仇。”許飛大聲吼道,臉上的肌肉因為激動而扭曲。

    “雲霄和暗夜這許多年的矛盾是你在暗中挑撥吧。”蕭承宇沒有問而是肯定的說道,上次諾言給他看的材料,已經說明了一切,兩個組織間存在著眾多誤會,而這些誤會更多的是利用細微的時間差被人誤導。

    能讓他們無條件信任並接受這些誤導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許飛。仔細想來,這些年和暗夜的眾多誤會,大部分跟許飛有關,隻是他們太過信任,從未往這上邊想過。

    “你現在才明白,已經太晚了。”許飛臉上恢複了平靜。

    “你想報仇,就衝著我來,你不該那樣對雲霄,死去的那麽多兄弟他們是無辜的。”蕭承宇歎道,同時心裏也有著隱隱的擔憂,既然許飛已經坦承,那麽是不是說他們接下來會有行動對付自己的父母。

    “那並不是我的本意,要怪隻能怪他們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加入雲霄,他們不過是受你連累,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許飛苦笑,他雖然恨蕭承宇他們家,可並非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畢竟和雲霄眾兄弟相處多年,兄弟感情總是有的。隻可惜他們跟錯了蕭承宇,被連累而已。

    “那諾言呢,她又有什麽錯?”蕭承宇步步緊逼,每次想到諾言當初所經曆承受的一切,他總是心痛難忍。

    “諾言的事情,跟你無關,她的身份,也不是目前你能接觸到的,我加入組織多年,對她的一切仍是一無所知。不過,你應該感謝她,如果不是她這麽多年一直派人守護,你們蕭家一定比現在淒慘百倍。”

    蕭承宇心頭一震,這幾年他是感覺到曾經周邊有人,但是憑借敏銳的感覺,他知道,這些人對他並無惡意,更像是一種保護,所以他也僅僅隻是處於觀望階段,並沒有實際上去調查。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這件事他並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沒想到卻真的是諾言在派人守護自己。蕭承宇一時又想哭,又想笑,原來諾言從未忘記過自己,哪怕是因為自己被傷害的遍體鱗傷以後,仍然記掛著自己的安全。

    五年的思念仿佛一下全都湧了上來,他想諾言,瘋狂的想,隻想緊緊的把她抱在懷中。

    “你不用高興的太早,如果不是有你這個弱點,我們也不會抓到那個小家夥,接下來的計劃也無法實現。”許飛頓了頓眼睛裏閃著精光說道,“不過,現在似乎有新的情況出現,事情變的有趣多了。”

    弱點嗎?蕭承宇不知道自己聽到這個詞該哭還是該笑,他很高興自己能被稱之為諾言的弱點,那隻能說明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地位,可是另一方麵又有些懊惱,自己這次的行動終是連累到了諾言。從許飛的話中不難聽出,他們接下來有更大的計劃和行動針對諾言。

    “你不用想太多,這裏你不可能出去的,你已經知道的夠多了,接下來安心的呆在這裏看著就好,總會有讓你們相見的時候。”許飛似是一眼看穿了蕭承宇在想什麽,這些話即是說明他知道他在想什麽,又是警告他不要有其他想法。

    眼前的許飛哪還是那個衝動,易怒,將所有的一切掛在嘴邊,心裏藏不住事情的許飛,他早已經變了。不,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對許飛的感覺就是假的,他是抱著複仇的目的才接近他們,從一開始,他在他們麵前表現出的這些無非就是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而演戲。

    看著許飛離開,蕭承宇心裏沒有了曾經被背叛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複雜感,他們之間至此已經沒有誰對誰錯。

    重新躺迴床上,閉上眼睛,他剛才從許飛那裏接收到的信息太過龐大,他不能在知道了所有的這一切後仍然無動於衷,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重新思考策略。

    從許飛的話中不難判斷出,無論是那些年對雲霄和暗夜之間的挑釁,還是之前對諾言的暗殺,一切都跟他們接下來要進行的計劃有關。他們精心籌劃多年,不管想要的究竟是什麽,諾言那神秘的身份在其中必定有著非常重要的聯係,而現在因為自己的疏忽,和小雨同時被抓,必定會給諾言造成不小的麻煩。

    馬修說,他來這裏隻有三天的時間,他並不完全相信,雖說那致幻劑確實對自己產生了一些作用,但他絕不認為自己經過抗毒特訓的感覺會存在這麽大的偏差。憑著感覺,他來這裏至少已經一個星期的時間。

    他猜測,目前他們的行動應該還在最後的籌備階段,隻是不知道他們會利用他和小雨提出什麽樣的條件,而諾言他們又會做出什麽樣的應對策略。

    hka裏,諾言麵無表情的看著蕭宸遞過來的情報,沒有任何消息。一個星期前,蕭承宇接到一個視頻獨自去救小雨,後來莫漓花費一個小時破解,在蕭宸帶人趕去的中途,他們竟然再度變更地點。等莫漓第二次破解密碼,蕭宸趕去的時候,那裏已經一片狼藉。

    看著現場那些觸目驚心的照片,不難想象出之前在蕭承宇在那裏和他們發生過什麽樣慘烈的爭鬥。

    諾言有些後悔,如果不是之前談話的時候她對蕭承宇太過冷漠,他是否就不會選擇獨自一人去承受,想到蕭承宇離開時落寞的背影,心口像被什麽堵了一樣,抑製不住的難過。

    有些感情不是自欺欺人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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