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淩晨,諾言還沒有到top的門口,昏暗的路燈下,就已經遠遠的看到了一輛紅黑相間的布加迪停在路邊,這樣騷包的車子除了是蕭承宇的不做他想。

    諾言將自己的車子停在不遠處的路邊,然後跑到那輛布加迪的前邊,伸手輕輕一拉車門,車門就被打開。

    車裏傳來一陣刺鼻的酒味,諾言皺眉,這家夥究竟喝了多少酒,連車門都不鎖,萬一被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發現,別說車子,恐怕他就是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蕭承宇早已癱坐在駕駛座上,聽到車門被打開的聲音,身子立刻端坐起來,眼神淩厲的掃了過來,諾言嚇了一跳,難道他沒醉?誰知道蕭承宇看了她一眼後,仿佛是放心了一般,頭一歪,又醉醺醺的不省人事了。

    諾言無奈的看了一眼癱坐在駕駛座上的人一眼,咬牙用力將人從駕駛座上拉出來塞到副駕駛座上,然後上了車。蕭承宇一路嘴裏不斷喃喃自語著,諾言細聽,說的卻都是與她有關的。

    諾言心情複雜,將車開迴他們曾經一起生活的那棟位於郊區的別墅。

    車子停在熟悉的房子外邊,諾言在車上定定的看著這棟曾經無比熟悉的房子,她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這裏會變成什麽樣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住在那裏。蕭承宇應該不止這一處產業,可他們在一起時,蕭承宇從來沒有帶她去過別的地方,所以她隻能將人先帶到這裏。

    下車將已經爛醉如泥的蕭承宇駕到門口,來到門口,手已經習慣性的摸向掛在房門旁邊的那個小花盆,這是以前兩人放鑰匙的地方,等諾言反應過來這麽多年過去鑰匙也許早已經不在這裏時,手上已經摸出了一把鑰匙。

    連這個都沒有變過嗎?

    諾言艱難的架著蕭承宇心情複雜的開了門,按下門口牆上的開關。大廳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巨大的海報,正是當初懸掛在環宇大廳裏後來被蕭承宇撤下的那一張。

    諾言愣了一下,她可不認為當年的蕭承宇將海報撤下來後會讓人收起來,這東西他是去哪裏又找了迴來。

    好不容易將他帶迴到樓上主臥,諾言在這裏最後留下的記憶並不美好,她其實並不太想迴到這裏麵對那些曾經不堪的迴憶。

    房間裏所有的布置和她當初走的時候一模一樣,這裏曾經有他們最纏綿美好的時光,也有她曾經被蕭承宇捆綁幽禁的黑暗時刻。就是在這裏,她和蕭承宇之間走到了終點。

    此刻迴到這裏,諾言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

    將蕭承宇放到床上,替他脫下鞋子,看著他臉上青紫的傷痕,想伸手去撫平那即便喝醉了仍然緊皺的眉頭,可是抬到半空的手又緊緊握起,縮了迴來。

    眼神一轉間,卻看到了依然懸掛於床頭床尾的四條繩索,那些不堪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腦袋裏狠狠一痛,諾言撫上額頭,仿佛一顆疼痛的種子在腦海裏生根發芽,從一顆弱小的種子在短短的時間內便迅速成長為一顆茁壯的大樹。

    此刻她的腦海裏閃現的不僅僅是當初在這裏承受的一切,連帶著那些曾經被邪魔入侵時所經曆的一切都曆曆在目,眼前閃現出大片大片的血腥,那樣一條條如花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下枯萎,而她卻連模樣都沒看清。

    疼痛就像原子彈爆發最後產生的蘑菇雲,一下衝天而起,脹滿了她腦海的每個角落。

    諾言從床邊跌落到了地板上,痛苦的抱著頭在地上翻滾,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齒縫裏不斷傳出陣陣疼痛難忍的低吼。一縷血跡順著牙齒和嘴唇相接的地方流下,血腥的味道彌漫在唇齒間,撫在腦袋上的手上也似乎有著血腥味傳來。

    諾言眼前一片血紅,終於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抱著頭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下樓,衝出了這棟曾帶給她歡愉和痛苦的房子。

    蕭承宇在睡夢中似乎聽到一聲淒厲的喊叫,那喊聲即便他在夢中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和掙紮。可是,為何這聲音卻是如此的熟悉,他想睜開雙眼看看,那個揪緊了他整顆心的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可是雙眼卻如泰山壓頂般沉重,怎麽都睜不開眼。

    諾言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無力的倒在路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雙眼空洞無神的看著漆黑的夜空。車子在聲旁唿嘯而過,然而諾言早已忘記了一切。

    一輛黑色的車子迎麵而來,打瞌睡的司機直到近前才看到路上躺著一名女子,嚇的瞬間睡意全無,方向盤打轉,刺耳的刹車聲響起,車子在諾言身前打了一個s形,才停了下來。司機緊張的探頭看向路上的女子,他不確定剛才他是否撞到了那名女子。

    車後座上一聲咒罵響起,“你他媽找死啊。”

    司機小弟這才想起後座上還坐著老大,連忙又縮迴頭看向後座,“老。。老大,你沒事吧。”

    車後座上的彪形大漢摸了一把頭上因為緊急刹車撞在玻璃上被撞出的一絲血跡,狠狠的罵道,“你眼睛是瞎了還是不想要了?”

    司機小弟打了個寒戰,哆哆嗦嗦的說,“老。。老大,我好。。好像撞。。撞死了一個人。”

    被稱為老大的彪形大漢這才皺眉按下車窗看向不遠處,果然看到路上一動不動躺著一名女子,嘴裏罵了聲晦氣,然後不耐煩的說,“不就撞了一個人,有什麽好怕的,你去看看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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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小弟顫顫巍巍的下車,腿肚直打哆嗦,車上的彪形大漢看到他那沒出息的樣子,嘴上罵了一句,然後自己下車,大步往那個地上躺著的人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名女子,周圍的地上沒有絲毫血跡,想來他的車子應該沒有撞到她。

    不過死沒死可不好說,彪形大漢走到女子身前,低頭看去,一下就對上可那雙正直直的望著天空的空洞無神的雙眼,那黑色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裏格外明亮深邃。

    那漆黑的直直望著夜空的眼睛讓彪形大漢沒來由的心悸,不禁往後倒退了一小步,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暗自咒罵一聲,又大著膽子俯身探向她的鼻下。

    那本來直直望著夜空的雙眼猛然轉動,目光裏的陰狠冷厲讓彪形大漢猛然直起身後退了幾步,見慣了生死的彪形大漢此刻一顆心卻狂跳不止,這個女人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那陰沉冷冽的目光簡直不像是活人,難不成是詐屍?想到這裏,心裏直發毛。

    諾言此時仿佛才迴過神來,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也漸漸恢複平靜。

    而彪形大漢在終於看清楚這名女子的長相後,噗通一聲跪在了諾言麵前,抖著聲音,喊了一句,“老..老大。”

    而後邊的司機小弟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自己的老大竟然給那名女子跪下喊老大,老天,這是什麽神展開,隨便撞個人都能撞出一個老大來。

    諾言的目光這才看向前方的彪形大漢,想了半天似乎才想起地上的這個人是誰。

    她沒有否認彪形大漢口中的身份,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送我去一個地方。”

    諾言去top取迴自己的車子,給那名彪形大漢吩咐了兩句後,就讓他走了。

    開車迴到家裏,從箱子裏翻出那顆龍墜,手裏緊緊攥著龍墜,無力的倒在床上。

    這些痛苦不堪承受的記憶,曾經在她當年從死亡中掙紮過來後,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裏。尤其是那些喪生在她手下的無辜的性命,雖然那時她被邪魔入侵,一切不由她掌控,可不可否認,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那些生命最終都因她而凋零。

    這些鮮血淋漓的片段,成了她這輩子最大的夢魘。她被這些夢魘折磨的幾乎瘋掉,甚至一度有過輕生的想法。

    在蕭宸的藥物和心理治療下,諾言用了兩年的時間,才漸漸走出了陰霾,將這些記憶塵封在心底。

    今晚看到那綁在床上的四條繩索就像導火索,輕易就點燃了那些她早已塵封的噩夢。

    那樣熟悉的痛苦,讓她幾乎以為那個邪魔根本還在她體內。

    龍墜是她最大的守護符,如果當初沒有龍墜護住她最後一絲清明,她早已不在人世。雖然後來蕭宸說邪魔已經不在,她依然帶在身上,那記憶太殘酷,隻有時時刻刻帶在身上她才能安心。這顆龍墜蕭承宇和鄭君昊都見過,迴到這裏後,為了避免被認出,她摘下了龍墜,此時看到依然漆黑如墨的龍墜,感受到那溫潤的絲絲涼氣沒有任何異常,才漸漸放下心,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的疲憊迅速湧上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大家早上好,我給你們講哦,渣作者爆發起來很兇殘的,今天我們的爆發仍在繼續,第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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