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是梁何,他暴起衝前,攻向了祥哥兒。


    救下溫柔,確是能消除蘇夢枕與王小石的顧慮。


    可祥哥兒手上利刃緊抵溫柔的脖頸,一切進去她救得香消玉殞。


    梁何敢賭祥哥兒不敢殺溫柔這重要人質,王小石卻不敢賭。


    王小石彈指,勁風如電,攔了梁何。


    更有一道冰寒的指勁,橫跨長空,轟在了梁何身上,瞬即在他身上凝結了一片冰層。


    冰碎人飛。


    梁何口噴鮮血,倒跌了出去。


    雖不及死,但已負創頗重。


    發出這指勁的是白愁飛。


    二十四節氣驚神指.大寒!


    王小石是攔,白愁飛卻是沒有留情,意欲將梁何擊殺。


    梁何隻傷不死,他確是隱藏了武功修為。


    趁這下功夫,祥哥兒已快疾無比的帶著溫柔到了白愁飛身側,“樓主!......”


    話還沒說全,白愁飛已自打斷,“把人給我!”


    溫柔忍不住叫了起來,“大白菜!......”


    臉忽然紅了一紅,咬了咬下唇,“你們不要打架,大白菜......其實......其實也沒對我如何......我知道的......”


    白愁飛下了令,祥哥兒不敢有違,刀刃已放開。


    聽得溫柔這話,王小石雙眼睜大了些,似有些驚喜,蘇夢枕卻是皺了皺眉。


    餘魚同心裏卻在嘀咕,溫柔愛慕白愁飛,說不準就是被如何如何了,她也不會說出口。


    又沒有人能驗明正身,是吧?


    白愁飛的手抬起,撫上了溫柔的臉頰,給她理了理散亂的發絲。


    溫柔不禁有了幾分歡喜。


    可白愁飛的話語卻不帶一點柔情,“我本來是想要了你的,得了你的人,洛陽王就會成為我最大的強助,可惜,被打擾了,未能成事......”


    溫柔不由得一愣。


    “啪!”


    被製住穴道,溫柔還是動彈不得,都還不及反應,一巴掌就摑到了臉上。


    一時間,溫柔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什麽話也說不下去了。


    呆愣在了當場。


    白愁飛淡然無比,像這一巴掌根本不是他摑出去的一般,“我從未喜歡過你,對你好,為的也隻是你父親洛陽王的勢力,換做其他女人亦是一樣。”


    說罷,手一拂,溫柔已被推送了出去,飄向了王小石。


    祥哥兒登時大驚,“樓主!怎能放了她......”


    白愁飛傲然道,“我白愁飛何需以一女子的性命要挾!憑你們,想殺我?你們辦得到嗎?”


    溫柔的人一出去,穴道也解了。


    王小石驚喜交加的接住了溫柔。


    溫柔終是反應了過來,又驚又怒的哭叫道,“大白菜,你幹什麽?!!!”


    她已被白愁飛的話語,白愁飛的舉動,給徹底傷了心,淚流不止。


    白愁飛卻是冷眼以對,目光掃向了周遭。


    戰事雖還未結束,但金風細雨樓的弟子已全然處於了下風,死傷無數。


    這一戰,結果已然明了,結局已注定,金風細雨樓擋不住,被擊潰隻是時間的問題。


    以白愁飛的聰明才智,武功實力,本該年少英發,一舉成名天下知,偏他是命運多舛,直至入了金風細雨樓,奪了樓主之位,才真正攀上高峰。


    他誌向高,野心大,不屑貪圖小名小利,要成大名、奪大利、掌大權、建大業,一直都在隱忍,等待一飛衝天的時日。


    如今名利皆有,大權在握,可此際的敗像卻已似無可挽迴。


    白愁飛還不願敗,他仍有鬥誌。


    鬥誌仍是昂揚,氣勢也更為高昂。


    唿!


    一股勁風卷起,空氣中同時充滿了數種氣息。


    溫暖,炎熱,冰寒,涼冷。


    四象之氣旋飛。


    深深的吸了口氣,忽地大喝了一聲。


    “我誌在萬世功業,名揚天下!寧鳴而生,不默而死!”


    此語一畢,他就已發動了攻襲,掠了出去。


    餘魚同想不通,本來溫柔在手,蘇夢枕與王小石投鼠忌器,不得出手,白愁飛要想安然逃離,絕不是難事。


    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


    在朝廷,他還有風亦飛這兄弟照應,就算一時蟄伏,終也有東山再起之日,何必強行出戰?


    王小石手一推,就將嚶嚶痛哭,又是驚惶又是悲苦的溫柔推向了楊無邪。


    此時,不是顧憐溫柔的時候。


    有她在側,反而施展不開。


    王小石又怎能容溫柔受到一點傷害。


    指掌齊揚,疾揮。


    手中沒有刀劍。


    劍氣與刀芒卻已疾攻而出。


    以他如今的武功修為,已不需‘挽留’在手,相思刀、銷魂劍都蛻變到了另一個層次,比以往更強得多。


    白愁飛屈指連彈,瑩綠指勁在空中圈圈布開,抽枝生芽。


    同樣一式‘立春’,在他手中與風亦飛所施展的,那是不可同日而語。


    人在半空,宛若飄雪,冰晶滿天滿地的灑落。


    一時間,除了‘立春’的指勁,長空更充滿了漫天絲絲之聲。


    如觀音楊枝灑露水,白光指風密集如勁雨,與王小石發出的劍氣、刀芒交拚。


    空氣中暴鳴不停,潰散的勁力狂飆。


    “小石頭,憑你這武功,想要對付為兄,遠遠的還不夠資格!”


    相交多時,白愁飛對王小石的招數套路了然於兄,是有了變化,但這變化還不足以擊敗白愁飛。


    “現在根本不是資格的問題,二哥你錯了便是錯了!”王小石疾喝迴應。


    身影乍合乍分,根本不給人插手的餘地。


    蘇夢枕卻在這時,身形動了,揉身而上。


    紅袖刀已在手。


    一抹玫紅的刀影斬出。


    清豔無比,他的刀光如夢,刀意輕憐,便連刀影也有一種風情與人說。


    每一刀都足以令人驚豔,使人心動。


    斜刺裏,卻暴起了一束烏黑的勁芒,攻向了蘇夢枕。


    是餘魚同。


    靜寂無聲,卻是快疾淩厲無比,明明似雷霆的刺擊破空都沒帶起一點嘯音。


    這一招正是他學自‘淒涼王’長孫飛虹的‘錐心泣血’,學得最早,等級也是最高。


    另一手的鎖鏈也似怪蟒橫空,急取蘇夢枕身上諸多要穴。


    祥哥兒手中利刃也斬出了片片寒光,絞殺了過去。


    攔下蘇夢枕,白愁飛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白愁飛揮指不停,口中怒叱,“世間的事哪分對錯!我成功地推翻了蘇夢枕,得權當政之時,多少人說蘇老大剛愎自用,應有此報,讚我當機立斷、實至名歸!而今、你們來個大包圍,我未能殺敵平亂之前,自然人人都指我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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