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一程路到達了翼城,見天色漸晚,眾人決定在翼城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


    夭夭拖著快要被顛散架的身子下了馬車,看她擰住的眉,撅起的嘴就知道她又多討厭坐轎子了,想想這一路顛簸簡直就像是在對她用刑。要是千葉在就好了,他使一個駕馭之術就能將她和瑾兒帶到皇城,怎麽又想到那條花花蛇,夭夭舉手敲了敲自己走神的小腦袋瓜,用疼痛來讓自己清醒,不允許自己再想千葉。


    從馬車下來的仲長予人見她又敲頭,以為她又不舒服了,疾步上前詢問“頭又疼了?”


    夭夭搖了搖頭“沒有,頭已經不疼了,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上樓休息吧!”她實在不想和仲長予人給的藥了,和千葉的丹藥一樣難吃。夭夭腦中一閃,怎麽又想起他了。腳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像是怕誰將她的心思看了出來,頭也不迴的跟著帶路的小二去了自己的房間。


    仲長予人見她行色匆匆的背影,眸裏的神色深了深。


    “主上,幹了一天的路,趕緊上樓歇息吧!”東方見仲長予人失了神的站在原地提醒道。


    “恩”仲長予人斂了斂神也上了樓。


    看著二人上樓的背影,布曹在仲長無極的耳邊小聲的問“主上,原本在花巳節準備的戲開不了,要不要轉到今晚?”


    “也好,這戲錢可不能百花了。”仲長無極的眼裏閃過一絲玩味。


    入夜,翼城的百姓早已進入了夢鄉,整個城靜的出奇,像是暴風雨前夕短暫的安寧。仲長予人有些不安,來到夭夭的住處查看,剛到門前就被一黑影持劍攔住了去路。東方劍虹一出與對上開始激戰“主上,快帶夭夭姑娘離開。”


    還未等仲長予人進門,聽見動靜的夭夭就出現在了門口,一臉吃驚的看著四下都是刀劍相交的廝殺場麵。


    仲長予人沒有給夭夭多餘的時間考慮,拉住她就往外跑。混亂中仲長無極看見兩人出了客棧,嘴角一勾,這真是他想要的。


    廝殺中九淵一路護送他們到一出林中躲避,隻是沒過多久刺客便又尋了上來,九淵和夜琛一路抵抗,和刺客過招的時候九淵慢慢開始發現,這些人雖看上去招招都有殺意,但是取從未對他們用盡全力,沒有強硬的攻擊,隻是見他們撤他們便追,他們打他們便這打一下那出一招的分散他們的注意力。這樣看來,這些刺客更本就不是想殺他們,隻是迂迴的想牽製住他和夜琛,想到這,他看向仲長予人的方向卻空空如也,糟了,主上有危險。


    黑夜中,仲長予人牽著夭夭的手在被月色照出一片朦朧的樹林裏逃跑。


    “還想跑到哪裏去?”一個黑影擋住了兩人的去路,手裏的劍在月光下發出更加寒冷的光。


    “夭夭你先走,這裏我來擋。”仲長予人將夭夭護在身後,從腰間拔出一把長劍,刃如秋霜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是簡單的黑色螺旋紋,可以讓握劍人的手更好的抓牢劍柄,劍格也是極其幹淨利落的,像以弩弓擋在劍柄前。劍格一撇,一道幽藍的光折射到夭夭的眼裏,那是劍格上的鑲嵌的藍色淚型晶石所發出的光。


    落月劍,與仲長予人相識那麽久竟不知他會劍術,隻是這劍雖然是仙劍,但仲長予人未曾修仙用的隻是凡人之力,仙劍對他來說就如同尋常劍一樣沒多大幫助。而對手雖沒有好的法器但是擁有法力,沒幾下就將他打到吐了血。


    “仲長予人”看見他受了傷,夭夭驚唿著跑了過去,怎奈身後追趕而來的刺客上前糾纏,隻能一邊對付著撲上來的刺客一邊使出法術替仲長予人擋了致命一招,自己卻分神受了刺客的一劍,肩膀處的衣服被刺破,猩紅的鮮血順著夭夭白皙的胳膊流下。


    仲長予人聽到夭夭受傷時發出的一聲悶哼聲,目光搜尋,見夭夭胳膊上的血洶湧溜出,染紅了一身青衣,心中殺氣肆虐,眸色猩紅,手中的落月劍一揮,竟揮出一到青灰的劍氣,斷了上前殺他的刺客揮劍的手臂。


    樹影暗處的一雙眼睛一暗,閃過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主上,那夭夭好像快撐不住了,您……”布曹小心的提醒著有些走神的仲長無極。


    “我自有分寸。”


    看著夭夭在刺客的招招逼近下一點一點的無處招教,他的嘴角一彎。女人啊,隻有在她受過了千辛萬苦,處在生死邊緣的時候她才知道誰是最靠得住的人。他就是要讓她知道,仲長予人這個凡人是無法保護她的,而他,會在她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為她擋風遮雨。


    一個劍光就要刺進夭夭的脖頸,緊急之下仲長無極從天而降,將揮劍的刺客一掌震開,那人直接撞到了被折斷的樹枝上,樹枝穿膛而過要了他的命。


    “你怎麽樣?”仲長無極扶起遍體鱗傷的夭夭,柔聲的問。


    夭夭搖搖頭,忽然想到一旁的仲長予人,將仲長無極一推“快去救仲長予人。”


    剛經曆生死,這女人竟然還有心思去擔心仲長無極的安危。不過也確實不能讓仲長予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送了性命,不然他那偏心的父王肯定是要懷疑他的。心裏雖是不悅但還是上前為仲長予人解決掉了刺客,看著眼前不堪一擊的刺客嘴角不禁譏笑“真是太弱了。”


    這句話在外人眼裏也就是仲長無極對刺客劍術的鄙夷,而在仲長予人的耳裏,這就是仲長無極對他的諷刺,諷刺他沒有本事卻還想保護別人。


    “主上你受傷了?”


    解決掉刺客,九淵與夜琛朝著仲長予人和夭夭逃跑的方向尋來,隻見遍地的屍首裏站著三個人,仲長予人和夭夭的身上都是傷,仲長無極舉手向天,一束尖銳的信號聲劃破天空,不一會便有人馬尋到了他們。


    “我沒事。”看著仲長無極扶著夭夭離去的身影,仲長予人攥緊了滿是血跡的手,骨節分明。


    他要變強。


    眾人迴到客棧後稍作整頓,處理傷口。


    “主上,您絕不覺得這次的刺殺有些蹊蹺,這些人既不像謀財害命的匪徒,又不像朝廷的反黨……”


    “他們是我那晚在江城外見到的那群人。”不等九淵說完,東方便脫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二皇子他,他為何要這樣做,要是主上真的出了什麽事,他也難逃幹係啊!”


    “他的目的不是我,是夭夭。”


    仲長予人話語一出,東方和九淵都一臉驚訝的看著對方,試圖在對方臉上尋找答案。


    “你們忘了他這次來江城的目的是什麽了嗎?就是為了能成為妖王夜熾的女婿。而”他隻不過是他想在夭夭麵前展現自己獨膽一麵的實力的對比而已。


    清理好傷口的仲長予人剛準備上藥,門外的便想起了敲門聲。


    東方打開門,瑾兒扶著傷口已經包紮好的夭夭站在門外。


    “我來看看你家主山的傷怎麽樣了。”


    仲長予人聽是夭夭的聲音,慌忙將一旁的汙血衣服重新穿上,腰間的衣帶還未係好夭夭便已經進來了。


    “你傷口包清理了嗎?”


    一進房的夭夭見仲長予人還穿著髒衣服,看著麵色有些不自然的仲長予人。


    “清理了。”


    “上藥了嗎?”


    “還未。”


    “那你還穿著舊衣不就白清理了嗎?”


    夭夭說著就要褪去仲長予人的衣服,這舉動瑾兒都吃了一驚,她家小姐竟然扒男子的衣服,這個男子還是聖朝的二皇子。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仲長予人躲的及時,沒讓夭夭得手。


    “你自己怎麽弄,就算你身前夠得著,可你背後的傷口呢。”


    “我和東方去門外看看出發要準備的東西帶齊了沒。”九淵臨走時還給瑾兒使了個眼神,瑾兒也不情願的出了房間,此時房間裏隻剩夭夭和仲長予人兩個人。


    夭夭褪去仲長予人的上衣,隻見他健壯的後背上好幾處深深淺淺的傷口,夭夭用手碰了一下問他“疼麽?”


    仲長予人隻覺得身後像觸電似的一麻,腦袋翁的一片空白,感受著夭夭如水一般柔然細嫩的手在他的傷口上上藥,唿吸漸漸有些變重,他費盡全力才按下自己心裏的火。


    上好藥的夭夭拿起紗布為仲長予人包紮,隻是夭夭感覺手上的紗布好不聽話,在仲長予人的身上越綁越亂。仲長予人見自己被夭夭綁成了一個粽子也是苦笑不得,按住她柔弱如水一般的手“包紮還是我自己來吧。”


    夭夭將紗布給了仲長予人,見他有條不紊的包紮自己的傷口才想起來,他自己就是個醫者呢。轉頭夭夭看著他身旁倚放在床邊的落月劍,不禁想起了心中的疑惑“仲長予人”


    仲長予人包紮好傷口,看見夭夭盯著身旁的落月劍“怎麽了?”


    “你為何不修煉呢?”她能感受到仲長予人是有仙根的,隻要加以修煉以後必成大器。這柄落月劍也真的很適合他。


    “我……”


    還未等仲長予人迴答,門又再次敲響“主上,馬車已經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仲長予人執劍起身對夭夭說“走吧,外麵的人還在等著呢。”接著不說一句出了門。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江城迎春閣內燈火通明恍如白晝,台上衣著鮮豔性感的姑娘們翩翩起舞,台下的公子們懷抱美人,借玉手以飲酒喂食好不痛快,香煙繚繞間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恍如置身仙境,如神仙一般快活。


    隻是這種煙花之地,難尋一絲真情,卻多的是癡情的人。


    樓上的雅間,七彩琉璃為燈,紅色羅帳為簾幕,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千葉依靠床頭,看著窗外陰雨過後分外清寒的月色,舉起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


    心思都在昨日夭夭去皇城的車隊經過這裏的時,他看見她撩起帷裳往樓裏看了一眼,由於視角問題,他看不見她眼裏藏的是什麽樣的情緒。


    瀟瀟剛為千葉撫琴唱了一首《玉爐香》歌聲淒涼。雖不知千葉為何讓她唱了這麽一首充滿離愁別緒的曲子,但是見他這副借酒消愁的模樣,定是為了個姑娘。


    “公子您慢點喝。”瀟瀟接過千葉手中的酒盞放到一邊,執起手帕為他擦去嘴角溢出的酒。


    千葉一把抱住瀟瀟如水蛇一般的腰身,將她帶入懷裏,一臉戲謔的問道“怎麽?怕我將你這的好酒都喝了不成。”


    瀟瀟被揶揄的一陣嬌羞,用自己的粉拳敲打這千葉結實的胸膛嬌嗔道“我人都是你的,還在乎這幾壇酒不成。”說完將臉害羞的埋進了千葉的懷裏。


    此時屋內的七彩琉璃裏色燭火隨著窗外的一陣詭異的風晃了晃後滅掉了,一陣奇香闖入鼻中,千葉懷中的瀟瀟霎時失去了意識,搭放在千葉脖頸處的手滑落下來。


    來人身手矯捷,一柄長劍已將搭在千葉的肩頭“沒想到逍遙侯真如傳聞中一樣如此的風雅啊!”明晃晃的月光映出一張少年意氣風發的俊俏臉蛋,錦繡青衫映的身姿修長挺拔。


    千葉心中一笑,這初出茅廬的少年竟是這般狂妄,不免想起當年自己也是這般自高傲慢,清高的眼裏看不見任何人。


    “舟山呢,她怎麽沒同你一起來?”


    千葉像看不見少年架在他脖間的長劍似的,目光審問的看著少年身後也是一襲紅袍的女子。以前在玉涯國的時候,舟山可是像她的尾巴一樣一直都跟在她身後的,這次來找他舟山更是不可能不來,想著千葉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隨著女子遲遲未迴答,房間的空氣以至於千葉的唿吸都一並屏住“死了。”


    雖然心裏早已有所準備,但是聽到舟山死了的消息,千葉還是忍不住震驚,在少年驚愕的表情之下一瞬間來到女子麵前,有些激動的抓著女子的肩“死了?曉夢你是在和我說笑嗎?這可一點都不好笑!”


    月光下,千葉看到曉夢如羽毛一樣濃密卷翹的睫毛上滴下的眼淚刺痛了他的心。


    “他是怎麽死的!”


    千葉慢慢恢複平靜,放開了曉夢的肩膀,手在空中一伸酒仙壺便來到手中,一躍坐上了窗口,支起一隻腿,另一條腿蕩在窗外喝起酒來。


    “舟山奉命隨大皇子元殤去邊城辦事,在迴來的途中遇到一支訓練有素且法力深厚的不明組織。舟山奮勇反抗最後還是寡不敵眾……大皇子雖性命得以保全,但是早已奄奄一息,所以恆帝想……”


    “想我迴去救他那寶貝兒子,元恆那家夥還是這麽的異想天開啊。難道他忘了當年他還曾派人來殺過我嗎?”


    如不是他當初想要對他趕盡殺絕,他或許也不會離開玉涯國來到仲凰國。這一別便是九百年,這中間他一次也沒有再迴去過。曾經千百個夢裏都想要迴到的故土,如今真讓他迴去,他的心裏反倒生出了怨恨,如今迴去還有什麽用。


    “恆帝說你要是願意救大皇子,你要什麽他都答應。”看著千葉充滿仇恨的臉,曉夢的心仿佛被插上了一把刀子,為何他們會走到了現在這幅田地。


    “我要什麽他都答應嗎?”千葉握住酒仙壺的手不禁一緊,指節發白,像是要捏碎手裏的酒仙壺一樣,眼裏透過一絲狠絕“那我要他的帝位呢!”


    當年為了這帝位,有多少人命喪在他的手上,為了帝位他甚至不惜將視他為親兄長的他逼上絕路。


    那日他站在城下,他站在城上。他狠絕的揮手向下,城牆之上的弓箭手便萬箭齊發,射向站在城下孤身一人的他,那一刻,他心如刀割。


    他終於明白,什麽手足情深,不過是他用來哄騙他的一個笑話。


    一旁的曉夢好像早已猜出他會說這番話,不慍不火的說“恆帝說,你要是要,他便給你。”


    千葉身形一怔,他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麽說?


    “嗬,九百年沒見,他說謊的技術到是退步了,他以為我會相信他說的話嗎?他不過是想框我迴去救他寶貝兒子的……命。”


    千葉話還未說完,曉夢便從袖中取出一金印,其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正麵刻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


    千葉心底又是一怔,帝印!他曾經想到發了狂的,得之則象征其“受命於天”可掌管帝都,失之則表現其“氣數已盡”失去帝位的帝印,他竟然要對他拱手相讓了。


    他不信。


    “恆帝說你若還是不信,這……”


    “夠了。”曉夢從袖中拿出的帝詔,還未展開就被千葉厲聲止住。他當真變了嗎?還是他隻重骨肉之情,不削兄弟之情。


    沉寂半晌,千葉將酒壺往空中一扔,飛身而上。


    “曉夢姐!”少年以為千葉要逃,焦急的詢問一旁看著千葉離去卻不聞不問的曉夢。恆帝說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人帶迴去,他要是這下跑了,他們可沒辦法交差啊!


    曉夢從他焦急的神情中知道他的顧慮,寬慰道“莫慌,他這不是要逃,而是要同我們一起迴帝都。”


    曉夢招來坐騎雲鶴一躍而上,提醒還想著她方才的話的浮生。“還想什麽呢,快上來,恆帝還等著我們迴去複命呢。”


    浮生哦了一聲,飛身站上了雲鶴的背上,同曉夢追上先行的千葉。


    另一邊連日趕了兩天路的夭夭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皇城腳下,還未進城就有皇上派的人在城內迎接。


    夭夭撩起帷裳看著馬車外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不禁內心感慨道,從虞城到江城的時候,她就覺得江城已經很是富饒繁華,卻未想這皇城更加的奢侈浮華,街上的人人人都光鮮亮麗錦繡加身,姑娘們也都淡抹濃妝,在街上挑選著自己喜歡的首飾,做成一兩筆買賣的小販叫的更加熱情。


    馬車離開集市後來到一道氣派的朱紅色宮門前停下,大家棄了馬車徒步進入皇宮。


    一進皇宮夭夭便感受到了這個國家王的威嚴,沒想到這一圈厚重高聳的城牆內是這番景象。一道道、一重重的牆垣,組成每一座皇城的骨架,穿過一個又一個宮門後,眾人來到了皇上開早朝所在的正宣殿殿前,在那偌大的場地之中隻覺得自己渺小如螻蟻原本存留的底氣變的更加卑微,也許這就是帝王之術,讓你為見到他就已經自愧不如的拜倒在他的王座之下。


    遠遠望去正宣殿簷角尖端上的裝飾物從簷尖起第一為騎鳳仙人,其次為鴟吻、獅子一直到行什,整齊威嚴的雕刻的十個神獸展示了正宣殿在這宮殿裏的地位象征。


    裝殿前有三排台階,中間那排台階的中間是一副從第一級台階一直延伸到殿內的龍圖騰,近看那雕龍,鱗爪張舞,雙須飛動,好像要騰空而去似的,更令人頓生畏懼隻敢屏氣低頭而走。


    真正到了殿門口,梁枋繪有墨線大點金旋子彩畫,簷下赫然掛著一金邊匾額“正宣殿”。


    仲長予人見身後的夭夭始終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緊張,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不用緊張,到時候他問什麽你就答什麽就是,你是妖王夜熾的女兒,父王不會為難你的,真有什麽事還有我呢。”


    看著仲長予人一臉的關懷如沐春風,夭夭點了點頭。其實她倒不是因緊張而不說話,而是因為不知道怎麽向仲長淄博提讓夜琛當新城主的事,所以一路都心不在焉的低頭不語。


    愫瓷不像夭夭是第一次進宮,她因為替刑部將潛入仲凰國的玉涯國的密探嘴裏審出了有用的東西,仲長淄博見過她一麵,誇她巾幗不讓須眉。事後夜熾進宮也大都會帶著她。所以當她看到夭夭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表麵上雖是對夭夭表示擔心,心裏卻不禁詛咒起道,要是你當真惹怒了皇上,願你鋃鐺入獄,永世不得翻身。


    仲長無極讓身邊的內監進去通報後發現眾人圍著夭夭,這才想起夭夭是第一次進宮,大抵是因為緊張了,也上前詢問“可是緊張了?”


    夭夭搖搖頭對他笑了笑,來皇宮的路上他救過她一命,她對他不再像當初那麽冷淡,有了些感激之情。仲長無極也感覺出了這一點,心中暗喜。


    一聲被拖長了尾音的“宣二皇子等眾人覲見~”響亮的傳到眾人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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